云落+番外 作者:闻喜(晋江2012-06-25完结)
坷鄄焕郏抗慈酶富时ПВ ?br /> 小公主怯怯地瞟了他一眼,却向少年身后缩了缩。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受伤,手尴尬的悬在半空中,不知道是该继续伸着还是缩回。一旁的皇后缓声道:“母后和父皇有些事情要谈,你们先下去吧!”
“是!”
看着小女儿重又欢快起来的步子,这位九五至尊的君王,脸上满是落寞。盯着儿女远去的身影良久,直到再也看不见,落寞陡然被决绝代替,他对皇后冷声道:“朕绝不同意你去渝州!”
皇后道:“臣妾只是去拜祭亡故的父母,皇上没有道理横加阻挠!”
“渝州距离皇城千里之遥,途径之处又多有匪患出没,你这些年从未去拜祭过,又在灵隐寺供奉了牌位,为何今年一定要去拜祭?”
皇后低头道:“皇上教训的是,臣妾这些年确实有违孝道。母亲早逝,父亲鳏居多年,臣妾不能时时陪伴左右,老来辞官返乡直至病去,臣妾甚至不曾侍奉过一蘸茶,一碗药,父亲如今故去多年,臣妾竟从未亲自去拜祭过,实是不孝之极……”说到伤心处,竟掉下眼泪来。
皇上看了心疼,语气也缓和了些:“朕知道这些年你为朕,为了整个南泽付出了很多,是朕对不起你!”抬手想挽住皇后的肩膀,却被躲开,只得悻悻然收回,“朕知道你心中有怨……”
“臣妾说这些,不是要博取皇上的同情”皇后收住眼泪,打断皇上的话,“只求皇上能同意臣妾前往渝州拜祭父母。”
皇上紧紧盯住皇后,凝重问:“这一去何时能归?”
皇后不语。
皇上闭了闭眼,开口已是急切:“朕知道,你怨朕违了誓言!可朕是皇上,不比寻常百姓,这朝堂时刻变幻莫测,朕要平衡各方势力,哪那么容易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
“臣妾不怨皇上,只怨自己看不清现实,看不透男人的心,只怨自己存的本就是痴心妄想!如今臣妾只是清醒了,心也冷了。”
皇上怒道:“朕不许!”
皇后悠悠回道:“你知道,这皇宫能困住的从来不是我的身体。”
不顾挣扎,皇上一把将皇后搂入怀中,死死的圈住,低声道:“别对朕失望,朕知道错了!”语气中竟带了哀求,“朕不该听信姚妃那贱人的诬陷,你不喜欢她,朕马上把她打入冷宫,不,朕立刻杀了她。还有婉儿……朕真的不是故意伤她的,她是朕的心肝宝贝,看她受伤,看她怕朕,朕的心好疼。朕错了,再原谅朕一次,好吗?”
抓着皇上衣服的手紧了又松,皇后张了几次嘴,终是道:“……晚了。”
听到皇上脚步向门边靠近,躲在窗边的少年赶紧拉了妹妹藏起来,不久屋里就传出哭声,开始只是压抑的呜咽,渐渐越来越大,越来越伤心,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不甘都哭出来。
小公主无措的扯扯少年的衣袖:“皇兄,母后哭的好伤心,我们去看看母后吧!”
少年攥紧拳头,声音有些僵硬:“不准去!”
小公主瘪瘪嘴,马上也要哭出来,少年迅速捂了她的嘴,把她抱出凤仪宫。
☆、第 14 章
清晨的南泽宫殿笼罩在一层薄薄的白雾中,曦光透过雾气照在少年的脸上,眼角有微微的流光溢出,而一切又显得并不真实。
金色的旗帜上火红的凤凰御风展翅,随之,近万人的护送队伍浩浩荡荡出了南城门。凤辗中的小人儿向外探出半个身子,使劲挥着手,边哭边大声喊:“皇兄……皇兄……”薄雾中的少年终于也抬起手,不知是挥手道别还是想抓住些什么,距离越来越远,早已看不分明。
皇后紧紧闭了闭眼睛,两行清泪坠落,将趴在窗边的小女儿揽回怀里,声音低低地:“婉儿乖,以后母后就只有婉儿了……”
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娘娘不哭,公主不哭。”是一个和小公主年龄相仿的小姑娘,细看之下,竟与小公主有几分相似。她皱起淡淡的眉头,有些疑惑的问:“我们不是去几个月就回来了吗?娘娘和公主为何要哭?”
皇后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并未回答。
小公主窝在皇后的怀里,依然不依地抽噎着:“皇兄,我要皇兄……”渐渐陷入黑暗之中……
皇兄……
皇兄……
我喃喃的喊着,却只是嘴唇的开合,发不出任何声音。我想我做了一个又长又美的梦,梦到最后,我竟然变成了那个受尽万千宠爱的小公主,窝在母亲温暖的怀里,软软的,香香的,轻飘飘的,像在一池温泉中,又像在一团云中……
可我怎么可能是公主呢?怎么可能有那么疼我的母后和皇兄我只是一个可以随意被欺凌,轻易被舍弃,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孤女!
可又为什么我还是不愿意醒?
皇兄,皇兄。那个人真的是我的皇兄吗?他也认出我了吗?所以喜欢我的以花熏衣,所以带我回太子府……
不,他不是!如果他是那样宠我的皇兄,他不会让我受这样的委屈,吃这样的苦……
黑暗中忽然绽出一缕光明,那个叫我小乖的少年,缓缓蹲□去,回头暖暖的笑着:“小乖婉儿,快上来,皇兄背你回去!”
人们常说,人快死的时候会出现短暂的幻觉,会看到亲人或是爱人,这样黑白无常才更容易把人的魂魄勾走。
如果是那个‘皇兄’来接我,带我回那个有‘母后’等待的地方,那么即使是假象,我也愿意去。
这里是天堂还是地狱?
置身在这一片迷雾中,四周都是空荡荡的,往哪个方向走都找不到出口,不知从哪里传来一个声音:“婉儿,醒来。婉儿,快醒来……”
婉儿是谁?是我吗?
不,我是云落,不是婉儿!
可是那个声音一直萦绕着,我想看看是谁,眼皮却像有千斤重,怎么都睁不开。然后就像是有了知觉,有时觉得自己醒着,耳边有嗡嗡的说话声,听得并不真切,身体时而像在火上烤,时而如坠冰窟;大部分的时候是睡着,做很多梦,断断续续的梦。
皇宫中无忧无虑的日子,渝州苍武山上单纯寂寥的日子,还有将军府有齐修相伴的日子,真实的,虚幻的,真真假假我已经分不清楚。
只是那些事,那些人一齐涌进脑子,那些曾经最爱我,以为会护我一生的人,后来都不在身边了;那些曾经我深爱的,以为会相伴到老的人,后来也免不了背叛,伤害,离开……
我到底哪里做错了,老天爷要这样惩罚我?亲人分离,姐妹反目,爱人背弃。如果那些都是真的,那这一切就是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可悲的笑话!
我很累了,迷茫彷徨,身心俱疲,就算能醒来,我又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不,不要!
抱膝埋首,努力将自己缩成一团,结一层厚厚的茧,仿佛这样才是安全了。
手上痒痒的,仿佛被什么轻轻拉扯着,接着胸口传来窒息感,我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牵引着,努力挣脱束缚,掀起沉重的眼皮,眼前的一幕,险些又将我惊回去。
诺儿压在我身上,半个身子已经探到床榻外,五指张开,正伸长了手臂努力向前方够着什么,眼看着就要掉下去。我慌忙伸手去抱住他,不料,这样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再也没劲儿将他拖回来,只能因着惯性和他一起张下床去。
外面的的人大概听到了动静,门口传来慌张的脚步,绿影带着几个小丫头跑进来顾不得惊呼,忙七手八脚扶起我们检查有没有受伤,幸好床榻并不高,诺儿没有磕到,我才舒了一口气。
但是我身上本来就有伤,这样一摔本来包扎好的伤口又开始流血,小丫头们都有些吓到。绿影倒是很镇定地指挥道:“都慌什么?彩枝彩兰快把公主扶到榻上去,小心些。彩月你去通知殿下,彩霞去宣太医,快去!”
“是!”众人得了吩咐,立马都去办事了。
我被小心翼翼的扶着重新躺回床上,眼睛却一直盯着诺儿,绿影会意赶紧把诺儿抱到我身边。虽然瘦了一些,不过看起来并不像生病的样子,应该是已经好了吧。此刻他抱着从地上捡回的绒球瞪大眼睛也在看我,他已经不认识我了吧,毕竟他还那么小。
我想抱抱他,却没有力气,不知道是不是母子连心,诺儿竟然自己慢慢地爬了过来,压着我的半边肩膀躺下,绒绒的头发蹭着我的脸颊。我的心立刻涨得满满的,觉得不管现实有多么不堪,就算只为了我的诺儿,我也应该醒来!
床边响起抽泣声,我费力地挪了下脑袋,惊讶道:“小……翠?”
我这一叫,本来只是啜泣的小翠仿佛终于找到发泄口一样放声大哭起来:“是小翠,小姐您终于醒了!您都睡了一个月了,可吓死小翠了。”
一个月?我竟然睡了那么久,诺儿和小翠都来了太子府,那么外面会是怎样的一幅天地?
正想着,房门又被猛的推开,那人风尘仆仆,一脸倦容,眼睛却发着灼灼的光,众人自动退开,他一步一步走到我的榻前,蹲□来,挽起我的手温柔道:“你醒了,婉儿!”
婉儿,
这一声婉儿……
我已经泪流满面!
后来,小翠告诉我,我昏迷了整整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京城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身为百官之首的姚丞相,竟然是通敌叛国的卖国贼。他不但与北渊七皇子莫天放勾结,私自将地盾和天降的阵法授予北渊,还派人假冒静婉公主妄图欺君犯上,致使真正的公主蒙难。幸而太子殿下明察秋毫,在齐小将军的协助下,最终将姚丞相绳之以法。
我昏迷的这些日子,太子日夜奔波忙碌就是为的这件事,回到府中还要来守着我,难怪疲倦憔悴。
太子,我现在记起,他是我的皇兄。虽然已经想起了一切,但我有时还是分不清到底哪一段记忆是真实,哪一段又是梦境。
所谓的真相大白,还君明珠,没有让我有丝毫开心的感觉。
太子皇兄只说让我好好养伤,其他的都不要多想,他会处理好。
我伤得虽然重,可这几日成堆的珍奇药材补品灌下去,好的倒也快,现在已经能到院子里走走,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完全康复。身体在好转,诺儿回到了身边,记忆也恢复了,看起来一切似乎都渐渐回到正轨,只有我自己知道有太多事再也回不去了。
那所谓的假公主其实不是别人,正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最好的姐妹?——玉真。
玉真的母亲——月萍,是母后的贴身宫女,母后未出阁前就在身边伺候了,因为早年间救过母后的命,母后一直把她当做姐妹一般看待,连我和皇兄对她的称呼都是萍姨。
本来她在母后身边多年,一直尽心尽力,只是后来她闹出一桩大事,不但与人私通,还怀了身孕,在宫廷中这可是诛九族的重罪。
听说当时母后正怀着我,父皇为了不让母后烦心,瞒着母后亲自拿了萍姨,要秘密处决了她,却还是让母后听到了消息,母后不顾快九个月的身孕,一路奔去救下了她。当天就早产生下了我。
之后父皇让步允她出宫去,萍姨不肯,母后便尽力维护,不但将她留下,还让她生下女儿,同我一样养在凤仪宫中,并赐名玉真。
为此,后宫妃嫔和宫女们明里暗里一度对母后颇多微词,说她平时看似处事公正,从不徇私,其实都是惺惺作态。自己身边的人犯了错,竟如此明目张胆的包庇纵容,枉顾国法宫规,实在愧对中宫之位。
母后向来不在意他人的看法,她们也不能真的拿母后怎样,见了面还是恭恭敬敬的。只是苦了萍姨和真儿。
儿时,真儿多次哭着回来,有时身上甚至带着伤。母后看了心疼,以后真儿再出门,都让我带着,母后不止一次对我说,待真儿要如亲生妹妹一般。真儿却越来越不愿意出去,整日只呆在凤仪宫内,那时她只有四五岁。
所以后来母后和父皇闹僵,终于决定离开皇宫时,也带着她们母女二人。
在苍武山隐居的日子,我渐渐习惯了没有皇兄陪着的日子,真儿成了我唯一的玩伴,我们一起在山上抓兔子,追松鼠,一起读书习字,关系越来越亲密,真儿也越来越开朗。
那时,母后一日中要有半日在房中研习八卦阵法,多是萍姨照顾我们的生活起居,现在想来,那时的日子虽然单调,却很快乐。萍姨总是很温柔,将我们照顾的无微不至。母后搜罗了很多有趣的书,而且喜欢把书中记载的稀奇古怪的东西拿来实践,母后又是极聪明的,每每成功,我们就又多了好玩的物件。
只是母后不允许我们学习阵法,她说,女子学些琴棋书画是雅趣,将来也可博得丈夫的疼爱。行军打仗是男人该有的本领,女子学了或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