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九天:武乾孽凰 作者:欧阳逸夏(云起书院vip2015-02-08完结)
轩辕景灏牙关紧咬,他如何不知这些事被查到的后果,可是,他以为值!只要能得到苏玉卿,到时他自会想办法化解。可是,父皇已经在逼他了,他再没有机会去想以后会如何。
“父皇,真的只能如此么?”轩辕景灏徒劳问道,他明知这已是唯一的办法,却忍不住心如刀割的痛,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最终却要由她来承受,他本想给她最好的,却最终亲手将她推入绝境,这让他情何以堪!
“并非如此。”武乾大帝平复了情绪,目中闪过一丝尖锐的锋芒,“只不过这件事暴露之后,你再无缘太子之位。”
轩辕景灏伟岸的身子微微一颤,紧握拳头的掌心里,渐渐渗出血迹,不一会儿,便汇聚到了暴突的指节处,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儿臣……告退。”几乎是颤抖着说出心中所想,轩辕景灏艰难站起,如踩在绵花上,一步步向宫外走去。
玉乾宫中,静寂无声,明黄色的幔帐随风飘浮,窒闷的空气中沉浮着胶着的似乎可以禁锢住命运的气息。
“陛下,依奴才看,三皇子殿下是真的动了情,若是成全他,也不是没有可能啊。”候在一旁的大太监打破了沉闷,尖着嗓子轻声说,他是眼看着轩辕景灏长大的宫中老太监,见三皇子如此失魂落魄,不由心疼。
武乾大帝怔怔地盯着轩辕景灏僵直的背影,幽深不可见的眸底渐渐浮上难以言喻的伤痛,他的目光越过那沮丧无力的背影与逝去的时光,看向再无法挽回的过去。
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龙椅扶拦,为了这个皇位,他在刀光剑影阴谋诡计中拼了半生,几次险死还生,他连眼皮都不曾眨一下,面对先皇的厌恶刁难,兄弟的排挤陷害,他也不过淡淡的感伤一下便罢,流着皇族血脉的人,对感情永远是淡漠残忍的。只有她,是他永远无法挽回的痛,也只有她,是他唯一后悔坐到这个龙椅上的女子!若是当初,他没有放弃她,她也不会……
“郑德啊,若是靖王得知此事真相……不过一个女子,不过是个女子啊!”武乾大帝缓缓闭上了眼睛,紧锁的眉峰透出他此刻极度烦燥的心情。
大太监郑德心中一凛,遂想起了某些前尘旧事,他小心翼翼地瞧了眼武乾大帝那累极的容颜,连忙躬身道:“是,陛下所言极是,是奴才愚钝了,不过一个女子罢了。”
武乾京城的大街上,一个穿着草紫色锦衣华服的男子正悠然地走着,他长相看似普通,但那通身的气质却令他在人群之中独立而清贵。
“公子,您每年都要暗中潜入武乾寻人,可都已经过去五年了,始终未曾找寻到。其实……”跟在男子身边的小厮略凑近男子,声音极小的嘀咕着。
“其实什么?”这男子看似普通,但声音却极其悦耳,如醇厚的美酒,又如低沉的罄声。
“恕奴才狗胆,其实据奴才推想,当年那女孩儿,如今已到嫁龄,恐怕已许了人家,或已成了他人之妇,公子就算寻到,又能如何?”小厮似乎极其害怕主子,这平常的劝戒之语在他说来,似是费了极大的勇气。
那男子一双炯亮的眸子瞬间黯了下,他不由回想起五年前那一幕,那个女孩儿淡如远山的眉下,一双凤眸弯成华光四溢的月牙,看着他的眸底盛满了醉人的暖意,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泽,悄无声息的润进他的心底。当年,他身中剧毒,全身多处经脉断裂,若不是她,他可能早已命丧黄泉。仅十岁左右的年龄,竟有着非同寻常的医术与胆识,冒着死亡的威胁为他取出藏了剧毒的箭矢,更是用她小巧娇嫩的樱唇,吸出了伤口的毒血,他如今犹记得,她白若凝脂的下巴处,触目惊心的黑红色,然而她的凤眸却是极其的明亮与纯净,与他平日所见的阴险毒辣的算计目光完全不同,令他的心不自禁的发暖。后来,他又受到了更好的治疗,连那古怪的医仙也对她急救之法赞不绝口。
然而,他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她的身份来历,她如山涧里生出的一片云霞,转瞬即逝,快得令他来不及看清。当年,她说她会医术,遇到病人自会救治,无需他报答,果然,她说到做到,待他喝过她采来的三贴药之后,她就转身离去,从此再无音讯,他只是从她的口音中听出她来自武乾王朝,而唯一的记忆便是她柔软的掌心有一颗鲜红的痣。这几年,他每年都会抽出一些时间潜入武乾寻找,却始终不曾寻到。
小厮见他不答,硬着头皮劝道:“公子,奴才说的也不是没这可能。而且奴才今日刚听到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男子目光微闪,淡淡开口。
“皇上不知为何,竟趁您不在之时,派了使者前来为您求娶武乾的公主为太子妃。”小厮顿了下,苦笑道,“还是派了四皇子亲自前来,似是极其重视此事。”
男子闻言微怔,但仅片刻,他就明白了这中间的曲折,不由唇角一弯,嘲讽地一笑:“哼,他倒是越老越胡涂了。”
小厮皱眉道:“公子,您这样寻找,根本是大海捞针,倒不如会一会那武乾的公主,说不定就……”
男子冷哼一声,吓得小厮连忙顿住话头:“无论是谁,杀了就是。”
小厮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13。第13章 丫鬟秋菱
最终,苏玉卿还是偷偷潜回相府。
“小、小姐!”当院中的秋菱看到满身鲜血的苏玉卿时,差点当场晕过去。
“嘘!”苏玉卿连忙竖起纤指阻止她出声。
“这会子院里怎么没人?”苏玉卿凤眸流转,眸底幽光闪烁,拽着七魂吓掉六魄的秋菱回了房中,一边走一边问。
“小姐,您去了哪里,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秋菱被吓得还没还魂,竟没注意听苏玉卿的问话。
苏玉卿凤眸微凝,房中的温度顿时沉冷窒闷。
秋菱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怯生生的看着苏玉卿:“小,小姐,您一直外出未归,又不准我们声张,所以自打日头落下,秋菱便寻了些事情打发那些小丫鬟出去了,这人多嘴杂的怕她们万一说出个什么来……”
苏玉卿满意的点点头,她院子里的四个大丫鬟,最机灵的就属秋菱。
“幸亏小姐回来了,秋菱都快急哭了!”秋菱喜极而泣,但转眸又看到了苏玉卿如玉如雪的脖颈,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小姐!您这是去了哪儿?怎地弄成这样!”
说着,转身便要去喊大夫,被苏玉卿一把拽住,拉了回来。
“你想看你家小姐我死了才甘心么?还不快去找些绵布来,对了,再去府里库房要点天竺葵来。”苏玉卿抬手捂着玉颈,倚在贵妃椅上,像是累极,“春岚、夏萝和冬雪呢?”
秋菱翻箱倒柜的找绵布,听到苏玉卿问话,连忙回道:“春岚昨儿个就请假去探望她病重的老娘,还是您亲自准的呢。夏萝去了尚书府,周小姐托她打的玉佩络子打好了,她送去后打发人回来说周小姐留了她,还要请她打个金缕丝的扇坠子。至于冬雪……”
苏玉卿原本阖着的凤眸微微睁开,眸光如冰潭上浮出的晶亮冰芒,瞬间倾泻出来,长长的睫毛如墨蝶蝶翼般轻轻颤动,在烛光的投射下,拉出长长的阴影,掩住了眼底的厉色。
白如凝脂的脸颊上,因失血而少了往昔红润的色泽,却依然美艳动人,雍容的令人不敢直视。
“冬雪怎么了?”苏玉卿淡淡问道。
秋菱捧着绵布走过来,咬着唇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苏玉卿,在她的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后,秋菱的心沉入了谷底,轻轻地说道:“她先前一直和奴婢待在院中,只是奴婢发现她总有些心不在焉,直到一柱香前,她说想出去走走。”
“嗯。去库房吧。”苏玉卿摆摆手,淡淡地点头。
秋菱连忙福礼退出。她打小就跟在苏玉卿的身边,虽然苏玉卿面上淡淡的,但她仍然感觉得出,主子在生气,而且是非常的愤怒。
直到秋菱再次回来,苏玉卿仍闭着双眼,静静歇在贵妃椅上。
“小姐,您睡了么?”秋菱凑上前,轻轻呼唤着,心中有些为难,小姐的伤口虽然止了血,但还有隐隐的血丝向外冒,更重要的是,小姐身上穿的衣衫质地上成,色彩华贵,一看就不是普通官员用得起的,就连相府中,也唯有小姐院里存了一匹,还是桔色的。小姐她,究竟从哪里回来?为何穿的不是自己的衣衫,再看那染了血的前襟,秋菱心内发堵,小姐定是受苦了啊!
☆、14。第14章 藏私
小姐她,究竟从哪里回来?为何穿的不是自己的衣衫,再看那染了血的前襟,秋菱心内发堵发涩,小姐定是受苦了啊!
“秋菱。”听到动静,苏玉卿睁开凤眸,她确实是累极,不仅身子累,心更累。只是,此时她还不能歇息,“把我的碧纱裙找来。”
“是!”秋菱抿了嘴,强自隐去眼角的泪水,小姐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啊!明明快大婚了,竟然遇到那档子事,这还没完呢,又……
“小姐。”秋菱很快捧来碧纱裙。
“更衣。”苏玉卿黛眉微皱,勉强起身,她这一路一直拿支钗子戳着自己的伤口,不敢有丝毫放松,马车一路颠簸,被钗子深深浅浅的刺着,伤口得不到恢复,且不说那一下又一下钻心的刺痛,便是流了这一路的血,也令她眼前发花,昏昏欲睡。
换了裙裳,包扎了伤口,苏玉卿舒了口气,脸色苍白的躺回贵妃椅,只是更衣而已,她已是香汗淋淋,气喘吁吁。心知这血真快流干了,难怪连那个月璃都是一副心惊胆战的样子。
“秋菱,你将这两件裙裳悄悄埋到东南角的假山石旁,记住,千万不能被人看到!”影影绰绰地烛光下,苏玉卿苍白的脸色越发的憔悴,只是那双波光流转的凤眸灿若繁星,明亮至极,烛火映入那琉璃般的眸子中,或明或暗的映出凌厉的色泽。
转眸,苏玉卿盯着裙衫旁搁置的压裙碧玉和碧玉钗,眉头微皱,如今冬雪的背叛,令她对这几个贴身大丫鬟皆抱了怀疑态度,之前令秋菱埋衣,不过是为了引蛇出洞。但这两样东西却不能落入任何人手中,这种唯有皇室才有的东西,若被人发现,便坐实了私相授受的污名。
苏玉卿将这两样拿在手里把玩着,思索着如何处理才更加的妥当。
秋菱已捧着裙裳出去掩埋,苏玉卿透过窗棂子望去,院中仍是寂静无声。她如玉倾城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秋菱这丫头做事还是令她放心的。只是经此一事,她谈虎色变,真不敢轻易再相信这几人。
咬咬牙,强忍着不适与眩晕,苏玉卿撩起门帘走了出去。
苏玉卿所住的院子名为凝露轩,是相府除了韵园之外,第二个风景如画美似仙境的地方,这凝露轩中瑶草仙萝,奇石怪峋,月华倾泻,令此院处处如雾似幻。这院中还有一个池子,虽小却也是清波粼粼,荷花满池。月色下的荷塘,神秘中透着几分清雅,有小虫鸣叫,亦有露水在荷叶上滚来滚去,承载着月华,亮出璀璨的宛如夜明珠般的光芒。
苏玉卿悄悄走到荷塘边,见四下无人,便蹲下身子,似在逗弄着池子里的小鱼。凤眸顾盼之间,只闻蛙鸣虫喃,她松开纤纤玉指,手中碧钗贵玉,便悄无声息的滑入了池中,月色下,仅隐隐荡出几层涟漪,便再看不到踪迹。
苏玉卿缓缓舒了口气,总算解决了。
☆、15。第15章 一件裙裳
相府正厅。
苏宇文端在太师椅中,一脸愠怒。
“父亲,这粉纱烟罗裙是玉卿姐姐最喜欢的裙裳,不知为何,竟被埋在了姐姐院子里的假山石下,真的好奇怪啊。”苏荷儿坐在右首的雕花檀木椅中,巧笑嫣然,丹凤眼中水光盈盈,转眸顾盼间,泛着水泽的涟漪,只是在那看似纯净无暇的眼底,隐隐沉浮着得意与算计的光晕。
苏宇文脸沉如水,他稳稳坐在那里,握着玲珑点犀杯的手青筋直暴,指节突起,白到透明。
“老爷,您倒是说句话啊!这天天介的外边儿流言满天飞,不论真假,以后苏府的女儿,谁还敢来提亲啊!”坐在下首的杜姨娘捏着兰花指,扭着水蛇腰,边拿着帕子拭着嘴角,边拿捏着嗓子娇嗔着。
“啪!”价值百金的玲珑点犀杯碎成了无数片,俨然成了一堆废瓷。
“哟,老爷。我们都知道您疼爱大小姐,可是她如今做出这等事,您怎么能再护着她?老爷您廉洁奉公,公正言明这是有目共睹的,就算她是嫡出的大小姐,这破坏家风,不守妇德,私相授受,若不按着规矩办……咱们人微言轻,嘴上不敢说什么,心里可是不服气。更何况您的女儿可不止大小姐一人,您这样做,让您这几个女儿怎么想、怎么看哪?”最得宠的孙姨娘坐在杜姨娘旁边,对苏宇文的愤怒并没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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