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威武之一品女侯+番外 作者:断崖一支梅(潇湘vip2014-09-25完结,女强文)
现在的他便已让她觉得如此可怕了,真不知,到时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迎着殷夙那打着小算计的精明眼神,国君却突然笑了,笑声冰冷无温,眸光幽沉一片,“呵呵……你……很好啊!真好……寡人都依你,谁让你是寡人的儿子呢!”
这番话几乎是从牙缝中迸出,明显是盛怒不已的,却也隐带着一股不可捉摸的意味。
殷夙得意的挑了挑眉,这便冷冷唤道:“来人呐,去行宫内取来纸笔墨砚!”
“是!”他身畔有人应了一声,自去了。
脚步声过后,气氛一下沦落为凝滞,只闻浅风绕耳,淡淡的一片呼吸起伏,却也让人感到无尽的局促与压抑。
不知过了有多久,总之对于哥舒无鸾来讲,时间仿佛很长很长。
那名府兵终是去而复返,取来了笔墨,并心细的搬来了一张高脚桌案。
一切备妥,哥舒无鸾睨着那张铺就在案上的一帛明黄,心中一阵感慨。这不就是楚王曾为国君备下的立让位诏的锦帛吗?之前楚王无缘用上,可眼下却被夙儿所获用,这是不是,正应了那句‘给他人做嫁衣裳’?!
正在她晃神之际,国君已慢步行至了桌案前,执笔蘸墨,动作如行云流水,落字苍劲卓然,似龙飞凤舞。
最后一笔勾勒完,国君一下抛出了手中的狼毫,溅了一地的墨点子,冷道:“这样总可以了吧。”
殷夙上前,低眉扫了一遍锦帛上的字迹,嘴角微勾,出声道:“请父君盖上小印。”
说罢,一挥手,他身边那名取笔墨的府兵匆匆自袖间掏出一小盒印泥,恭然奉向了案上。
国君面上染怒,咬牙切切,“你……”
却闻殷夙冷冷紧接道:“儿臣记得父君一直是随身带着一枚小印的,那么,请父君落印!”
这时的国君双唇紧紧抿成一线,睨着他的眸光黯了又黯,最终在挂至腰间的囊袋中取出了一枚翠玉小印,在锦帛一角落上了印。
见此,殷夙的小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一把捧起诏书,吹了吹未干的字迹,这便匆匆收入了袖间。
国君睨着他的动作,拂袖冷道:“起驾回銮!”
声音未落,人已经走向了车辇。
这时,沉默许久的大妃一步一步走向殷夙,苍凉长叹,语气哀痛,“你可真是本宫生养的好儿子啊!”
殷夙迎着那抹染满失望的琥珀色眸光,眼神一黯,声音冷冷,“这还不是有赖母妃的一手‘历练’,若不然,何来今日的瑞康王!”
闻言,大妃惊得面色惨白,连退数步,全身瑟然。
他,到底还是在为那件事怨她,甚至是恨她!
但他可曾明白,她在做那个决定时心都是在泣血的,她又何尝舍得将他放逐宫外不闻不问,可是,他的性子实不能留在宫中,到时只怕……
然而,怕什么偏偏来什么,现在的他已经逐渐不可救药了!
难道她真的做错了吗?难道是她彻底毁了他?
罢了,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毕竟,她们母子之间的隔阂已深如壕渊……
哥舒无鸾睨着殷夙,暗暗于心底低呼一声:夙儿,你太让我失望了!随即搀扶着隐隐颤抖的大妃,缓步走向了銮辇。
而殷夙则在原地目送着她的身影渐行渐远。
鸾姐姐,夙儿说过总有一天我会回来,会重回你的身边,永远的陪着你,更要让那些彼时将你我拆散的人后悔终生!而今日,夙儿做到了,夙儿真的做到了!
可……可是,鸾姐姐,为何你看上去并不开心?
他站在风中许久,直至行宫大门落上封条,銮辇已经缓缓行驶,最终,扬起一道手势,“回宫!”
封宫,清城,一夕之间,整个禅州最后沦为了一座空城,亦将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彻底尘封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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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州一行终于告一段落,銮驾也于四日后返回了都城,这时已至中秋节前夕。
对于禅州虚假天象后隐藏的那场祸乱,虽已平息,但也一时在民间传扬开了,直至传遍内宫,震惊了朝堂,不过,还好天佑君主,此番的出行是有惊无险,安然而归,涌动的前朝到底还是平静了下来。
而刚刚回宫的国君,顾不得舟车劳顿,调息身体,这便于次日急急赶往了相国寺,只为履行对那名解签人的允诺:两道签文应验之时,纡尊降贵拜贤为国师!
那日的天气当真是晴朗一片,万里无云。远山如黛,枫叶正红。就连四下的风都是柔缓爽然的,果然该是个吉庆的日子。
一颗菩提树下,女子一身明灰色官衣,浅绣出云银鹤,深棕色鹿皮带系腰,脚踩暗色素靴。
一眼望来,英气飒爽,傲骨风姿,然而,清丽的脸颊上却总有一层散之不去的阴霾。
此刻的她倚树环胸而立,挑眉远望着天王正殿下的阵仗。
那里百官、寺僧分立殿下两侧,肃目以待。殿前双阶下设立龙腾虎啸香案,上置烛台香炉。清蜡烛火烁烁,风漫摇曳,缭绕的檀香自铜铸香炉内冉冉飘荡着,被风一吹,慢慢化成一缕缕轻逸的烟雾,最后散于空际。
香案后,轻雾下,端见国君正将恭恭捧在侍者手中的那袭神雀翠羽国师服取过,缓缓披向了男人玉秀的身架上。
接着,一旁的方丈将加持过的那顶八宝墨玉紫金冠,奉至国君手中,其后,由国君亲手扣向了男人的头顶。
亲自侍衣加冠,动作持重诚诚,当真是纡尊降贵!
第一百六十一章:拜贤
更新时间:2014…8…20 22:28:35 本章字数:3707
亲自侍衣加冠,动作持重诚诚,当真是纡尊降贵!
可这期间,那个男人的面色却一直是冷峻桀骜的,仿佛合该受此礼遇。
看到这,哥舒无鸾的长眉已暗暗拢起,听御前的人说,为了这次拜贤请圣出山,昨日,国君特意沐浴焚香,斋戒一日,可见国君对此事的郑重与虔诚,但对这样一个正邪不明的人,着实枉费了国君的一番诚挚以待!
这时,只闻有人高唱一声,“拜……”
长漾的音调下,众僧合手默诚,百官俯首词贺,算不上嘈杂,却也有些闹耳,一些谄媚的辞藻荡在风中,悠然的传到了女子的耳中。
哥舒无鸾拧眉,环胸目视着前方那片攒动的人潮,冷斥一声,“当真是一朝得势万人捧!看来以后的内宫可有的热闹了!”
早在来寺之前,国君便传下了旨意,为得天赖,赐福于社稷天下,迎来国师后赐居内宫,并特命宫人秉承意旨收拾出贤阳殿迎接国师的到来。
就依今日这百官溜须的场面,将来内宫的门槛还不得被踏破?!
负手立于她身畔的燕七杀闻言,淡淡接道:“何止是内宫,前朝也安宁不了啊。”
哥舒无鸾侧目望了他一瞬,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收回视线,接着冷哼,“依我看呐,他不过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信口胡诌一通,蒙对了那两道签文,左不过是个招摇撞骗的伪僧,也想妄充大贤隐士?哼……也不知国君到底是中了那妖人的什么邪,一回京便紧赶慢赶的来请他出山,还摆了这么大的阵仗……”
她可没忘记,那男人有何等的倨傲无物,几乎是将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并且,身上还隐隐透着一股阴邪之气,若这样的人混于宫闱,那将是邪祟层出,后患无穷!
不知是第一印象不好的缘故,还是因他的冷邪桀骜,反正她就是觉得他根本不是什么好人。
“他是不是瞎蒙我不清楚,可事实摆在那里了,签文确实应验不假,那么国君信服也无可厚非。”对于国君的做法,燕七杀表现的不置可否,忽然,话锋一转,“不过,我怎么听着你这语气显得酸溜溜的,阿鸾莫不是在嫉妒他备受国君青眼吧?”
他望着她那紧绷的侧颜,冰蓝的眸子盈盈带笑。
哥舒无鸾当即白了他一眼,哧鼻哼道:“我会嫉妒他?!呵,笑话……总之,我就是看不惯那个男人自以为是,妄自尊大的那副德行!”
燕七杀挑了挑眉,笑道:“那你当初还不是同样看不惯我,现在却……”
话说到这里突然顿住,嘴角的笑意逐渐加深,目光幽邃一片,一瞬不瞬的凝望着她。
听着他那话未尽,意已明的语气,哥舒无鸾的心隐隐一动,却口不对心的奚落出声,“现在怎么了?我照样看不惯你,怪戾、狡诈、腹黑!”
见他眉头纠结,一脸的灰溜溜,暗自畅快一笑,得意须臾,缓声道:“不过,你再怎么让我看不上眼,也总好过那个来路不明的伪僧妖人!”
她说的是实话。
男人心明眼亮,自是看穿了她那意在讥讽他的心理,无奈的接道:“现在,人家是蓝大国师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蓝大国师’四个字她便莫名的来气,那个妖人不但是个伪僧,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神棍,取什么僧号不好,偏偏取了个珈蓝,想把自妄称珈蓝尊者,护法智神,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那又怎样?”
燕七杀睨着她那不屑的表情,无奈的摇了摇头,“好了好了,光你这里不满又有何用?谁让国君看重他呢!所以,再怎么愤懑也是徒增自己的烦扰而已,阿鸾就不要再抱怨了,免得言多必失,祸从口出。”
他的意思是:她见不得人家好,心中怀有不满,暗底下责怪,甚至是诽谤他人?!
诶,这男人到底是哪头的……
然而,她心中也清楚他说这话是为了她好,不过,还是不甘的回瞪了他一眼。
可仅是这一眼却让她徒然的僵在了原地。
眼前的男人身着一袭墨蓝色罩纱官袍,胸前黯绣团纹麒麟兽,九环蹀躞玉带束腰,衬着整个人,身姿昂藏,玉挺威武。
满头银亮的发丝梳的一丝不苟,高高束起,扣以一顶小巧的黑纱官帽,继而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甚是利落。如此,显得整张倾绝的面容,既出挑又扎眼。
略有斑驳的树影投在他修长的身架上,风过,荡起一层逸动的婆娑。
而哥舒无鸾随着面前那道渐渐遮来的暗影,心头亦荡漾起了一道道难平的春潮,逐至波澜壮阔……
那双晶亮的冰眸浮满柔情,那张完美的薄唇,淡勾微启,慢慢的,直直的向她的朱唇凑近,近到可以闻到呼出的男性气息。
感应到频频对着她的嘴唇吹来的气息,她感觉自己的心已经完全不可克制的巨跳了起来。
直到他那张魅惑人心的俊美容颜向她面前倾然压来,在她眼前无限放大,哥舒无鸾才猛地回过神,忙低下绯红滚烫的玉脸,眼睫闪烁不定,心也东摇西摆,咬着下唇吞吐道:“你、你要干什么?!这里可是佛门圣地……”
话刚出口,才知嗓音已干涩到喑哑,霎时令她面红耳赤起来,这便急欲跳离男人身前。
哪知,身子还未退开便被他一把按住了双肩,声音极是低沉道:“怕什么,你别乱动!”
他的话让她的脸颊再次一红,虽说她对‘那个’也是有些期待的,可到底也要看看场合、地方合适不合适啊,他也太……
正当她红着脸暗自纠结之时,只听燕七杀悠悠出声,语气隐隐带着数落与宠溺,“你不痒吗?唇边落着一只虫子都不晓得……”
说话间,已经轻轻捏下了落在她唇角上的那条小小的青虫,长指一弹,那条罪魁祸首瞬间被弹飞。
随即仰首望着她身后的那棵大树,蹙眉,低叹,“哎,这颗菩提树早该除虫了!幸好我发现的早,不然你被这种树虫咬到,半张脸都会肿的!”
他忧心喃喃的说着,可一字一句都未听进哥舒无鸾的耳中,现下的她已经处于怔愣,大脑凝滞一片,不自主的问道:“你,刚才是想……帮、帮、帮我捏走那条小虫?!”
话刚脱口,简直要羞愧的咬掉自己的舌头。
燕七杀垂眸,有些纳闷的望着她那张忽红忽黯的脸颊,定定回道:“是啊。”
忽然忆起她之前那句紧张感十足的质问,长眉微蹙,道:“不然,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啊!天呐!
她竟都想到哪去了?!她还以为他刚刚是要吻……
真是要死了!
哥舒无鸾几乎对自己羞恼到抓狂,然而,却是及时回了魂,抽搐着嘴角,干笑两声,“呵呵……那个,我当然也以为你是要为我……捉虫子,对,捉走小虫子!”两腮都笑到僵硬了。
殊不知她那笑声,那语气要多古怪有多古怪,听得燕七杀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可女子这里却是察觉自己的话有些越抹越黑的意味,遂,忙岔开话题,“哎呀,这天可真闷啊!你不觉得热么……”
郑重其事的说着,这便甩起了袖子扇风,好似天气真的有那般闷热难耐。
抬眼间,见他先是一脸茫然,渐渐眼神变为怪异,像是在打量稀有物一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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