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威武之一品女侯+番外 作者:断崖一支梅(潇湘vip2014-09-25完结,女强文)
若让陛下知道是燕大人用了那羹,以陛下对燕大人的赏识与器重,那后果……
他已不敢深想下去,一面心里万分清楚这事儿根本瞒不住,只有硬着头皮去回禀,另一面只能暗暗祈祷燕大人无事!
跟在陛下身边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将事情办砸到如此的地步,想到此,便觉无尽的挫败与惶然无措。
男人脚步未停,背着身阴沉反问,“为何?”
“这……”唐喜慌忙垂下了眼皮,一下吞吐了。
不过,从他之前的那句试探听来,显然他一早便是清楚了原因的,也不知,这燕大人何以如此的维护锦衣侯,竟不惜……而眼下,他无非是在故意为难他,令他道出问题所在,但他受了陛下的隐命又岂敢当面挑明因由?!
可若不说明,他又唯恐劝不动他去御药殿……
如此这般,惨着脸,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那羹果然是好东西!”燕七杀冷冷一笑,只觉一条热线正顺着条条血管在往心尖处冲,逐渐胸口处涌起一股灼痛,慢慢溢开,越来越明显。
唐喜并未听清他的低喃,也无心去分辩他的话到底在说着些什么,只因已完全深陷于了左右为难的境地,容不得多做他想。
正当满心暗自挣扎之际,不知不觉已随着男人的脚步来到了御书房门口,扬眸间,见男人已直冲冲跨上了玉阶,脸色倏地一白,心登时提上了嗓子眼,惊悸的拦将了上去,凝呼道:“大人,还是先行去一趟御药殿,之后再来见驾吧……”
殊不知,他的苦言相劝,却是在火上浇油。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咬牙冷喝响起,“给本座滚开!”紧接着,人已被燕七杀拎着衣襟,轻巧的甩向了台阶下,犹如扔一块抹布一般。
‘砰’的一声闷响,手中的拂尘顺势脱手飞出老远,啪嗒落地,而趴在地间的唐喜被这一下摔的全身泛痛,灰头土脸,眼冒金星,老命差点就此终结。
没想到,一向待人和蔼的燕大人竟对他出手了!
深深意外且惊惶的抬眼,但见眼下的男人哪还见得一丝的柔和,有的只是隐怒若现。
不知为何,唐喜竟隐约观察到了那优美的背脊,此刻正弥漫着一股彻骨的寒戾之气,一点一点向四周荡开,眨眼间便波及到了他这里,似能将他整个人冻结……
看来燕大人当真是怒了!他不晓得因由,只不自觉的汗毛乍起,生生被他暴怒的情绪所煞到了。
勉强回神间,已见男人撞开了殿门,衣袂翩飞,身影顷刻没入了门中。
唐喜的心咯噔一下,狼狈的爬起,晓得一场暴风骤雨即将待发,不敢涉足殿中,深恐被殃及,只得哆嗦着身子一转身跌跌撞撞的向御药殿方向急奔了去。
御书房内,阵阵熏香缭绕。
淡淡的烟雾下,瑾睿正静坐在御案后神情专注的审阅着奏折,一声巨响传来,不悦的将折子摔在了案间,沉着俊脸喝道:“放肆!”
待接触到疾步闯入殿内的男人,脸色有所回缓,可语气还是有些低沉,“是何事让你如此的举止无状?”
燕七杀端端止步于案前,凝起斜飞入鬓的银眉,毫不拐弯抹角,每一个字都如夹着霜雪的小刀子一般,寒利异常,“主上曾答应过魅影,不会为难她,为何还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难道,堂堂一个帝王竟是这样的言而无信吗?”
他的声音里充斥着满满的愤怒,眼神中也带着无尽的心寒与寡痛。
这一句话,令瑾睿的脸色倏地沉下,看来他已经知道,他差人给她送去了一盏淬了毒的羹汤!难怪见他一进门便一脸的阴郁之色,原是来向他‘兴师问罪’的!
因为一个女人他竟敢毫不避讳的跑来跟他撕破脸,很好!
瑾睿眯了眯眸子,慢慢自椅间站起身,声音冷冷无温,“要不是你抵死不肯奉寡人之意娶夏梦漪为妻,寡人又何故出此下策?你早已不再依从于寡人的任何命令,若不及时断了你的念想,还不知道以后你会疯出什么事情来呢!是你的执念将她逼上了死路,怨不得寡人!眼下,你竟是在拿什么口气在和寡人说话?莫非,是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了吗?”
话到最后,咬牙切齿起来,语气中带着对男人的痛心失望,和对哥舒无鸾的恼怒至深。
他的质问,当即让燕七杀失声笑起,笑声中带着一股嘲讽的苍凉,“身份?!呵……”
闭了闭眸子,在睁开眼,已没了半点情绪,声音亦是飘忽的淡如熏风,可传入瑾睿耳中却犹如风暴乍涌,“那么,以王弟的这个身份够资格了吗?”
闻言,瑾睿面色骤变,身子不自主的踉跄了一下,震惊间,疾步绕出了御案,颤着双手把在他的肩头,急迫开口,“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现在!”燕七杀回答的相当简单平静,一错不错的睨着情绪大变的他,蓝眸中除了平静还是平静。
随着这清淡的两个字传入耳中,瑾睿的手臂止不住再次一抖。
燕七杀静静的迎着他探问的视线,慢慢开合薄唇,“其实,早在几月前我就有所察觉了自己的身世,当时虽难以置信,却还是控制不住追查真相的心理……后来,我还是不敢太过确定的,直到现在听你不问自答,这才完全的确信下来!”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起开始对此有所察觉的呢?
说起来,还是因几个月前烟儿不巧遗失了那块本属于他的玉牌那次为引子……
那是找到玉牌后的一日,他无意间碰到了一位老嬷嬷,原是嬷嬷从烟儿的口中探听到玉牌的来处,这才暗自找到了他,并向他索问了玉牌从何得来。
他告知她,这块玉牌是他出生时便放在了他襁褓中的,毫无疑问,该是他的亲生父母所留,那最终归属本是他的!
可那名老嬷嬷却完全不信他的话,因她当年曾服侍过先帝的爱姬静夫人一段时间,见过静夫人佩戴过与那块一模一样的玉牌,彼时更曾偶然问起过静夫人,这才得知那块牌子是她祖上的嫡传之物,一代又一代的传下,直到传到了她那里!
又因那玉牌做工精细,且考究特别,是以她一直记忆犹新,也敢断定这两块本是同一块玉牌,合该属静夫人所有。
然而,后来静夫人骤然难产薨逝,下葬时,先帝明明下旨将她生前之物全部陪葬,不可能遗漏下那块她一直随身佩戴的玉牌的!
那么,那牌子的凭空出现,则是最大的问题所在!
之后,凭着这点蹊跷,老嬷嬷道出了一件令他万分震惊的玄机,那便是,因那玉牌是静夫人祖上嫡传之物,所以该是静夫人在离世前放在小王子身上的,而他则很有可能是那个侥幸未死的——烨王殿下。
得知这一隐情,他在惊震之余,不以为意的打发了那名老嬷嬷。
几经存疑,他最终按耐不住躁动的心情,凭着牌子的来历与老嬷嬷的那番提醒开始了一路的追查……
他晓得将他一手带大的皮婆婆对主上的忠诚之心,根本不可能透露他的真实身份,清楚得不到丝毫有用的结果,是以,他并未去询问她,而是从主上身边其它亲近之人为着手点,利诱威逼,慢慢渗透,开始了一点一点的调查……
第两百二十二章:隐情
更新时间:2014…8…20 22:28:55 本章字数:4957
其后,他又暗查了宫中所有曾经与静夫人有过接触的宫人,暗自走访了静夫人的家乡禅州,更曾暗下查问过她那些还健在的族亲家人。
多番苦心寻索,他最终在瑞康王的封遣宴之前,大抵的翻出了自己的身世。
他,便该是险死的烨王,殷烨轩!
却也是对此久久的难以置信。
饶是他不相信,可还是止不住提出了种种的疑问:
为何他从小身上便带着那块本属于静夫人的玉牌?
为何主上从未透露过他的半点身世?只告诉他,他是主上微服出巡时,碰巧从人贩手中救下的一名待贩遗孤。
事实是否如此,是否有所隐瞒,也只有主上与皮婆婆知晓。
还有,为什么他从襁褓起便体内带毒,与当年带毒出生的小王子,情况竟是那样的吻合?!
既明知他生来便带毒,且是个平民之子,何不任由他自生自灭,反之却命婆婆费心的救他,这又是何苦为之?
而为给他完全解毒,婆婆何以多年来一直闭关苦苦深研着解药?他值得她如此的费尽心力吗?
这些疑问,一点一点催化着他不得不相信自己所查到的结果。
而接下来,更让他加深确认的是,追缴炼妖毒王的那次,和后来所发生的一连串事件。
那晚,崖边,炼妖毒王自焚前的每一句话,无不深刻的提醒着他,该相信了!
他说,他知道他到底是谁,他还告诉他,他身上的毒就是他下的,很意外他没有死……
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民间遗孤,又何故被西域的远播毒王精心毒害?
如此,那事实只有一个,他定然是那个被人妒恨又遭下毒戕害的静夫人所产下的小王子!
那一夜,是他二十几年来最为难熬的一晚,他得到了那个泛着剧痛的真相,也得知了,自己恐将活不了多久!
再有之后,主上的那晚召见,曾意有所指的提醒他不要对烟儿生出男女之情,是给他的最好,最准确的答案!因为,他正是烟儿的亲王叔……
后来,他思量再三,决定将此事藏于心里,亦将那名暗暗给过他提醒的老嬷嬷悄悄的送出了宫去,一切掩埋尘封后,于心底深深的告诉着自己,魅影与燕七杀才是伴着他直至生命终结的身份。
然而,有些事往往不会顺着心意发展,命运总是在不经意间揭开心头的伤疤,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痛还在!也提醒着他事实就是事实,真相就是真相,想掩盖也掩盖不住!
那是那次‘天象’之说,主上深疑是楚王在妖言惑众,兴风作浪,为顺利除去隐患,主上决定以身犯险,而他也奉旨随行。
再次来到母亲的家乡,来到那座父亲以爱为名为母亲建造的行宫和温泉殿,他悲凉,他沉痛,他陷在那些情绪中难以自拔!
再之后,他的长兄楚王所道出他母亲之死的实情,令他深受打击!
自己兄长对母亲所隐隐表现出的爱慕之意,使他难以接受!
直至他最后的身死,让他苍凉哀痛……
他想要逃避,他奋力要忘记那些爱恨交错的过往,他意带着心爱之人躲的远远的,殊不知,最终,他所有的努力将在今日瞬间化为了乌有!
话落久久,瑾睿一直没做声,只目光紧紧的望着沉吟的燕七杀的面色,他知道他是在回忆,在纠葛,在痛苦,在怨恼,在……
想到此,瑾睿倏然开口,“恨寡人吗?恨……哥哥一直没有告诉你真相吗?”
男人听出了他语气中的紧张,也感觉到了他掌心的颤抖,清楚他的心中所虑,而那声‘哥哥’,更是令他的心泛起了剧痛,敛了敛眸,压下情绪,声音显得云淡风轻,“真相只会让人痛苦罢了!我理解你的做法。再有,若说起恨来,我也不该恨你,而该是你的母亲!但人死如灯灭,所有的爱恨纠葛也都随风成尘了。现在,我的心里仅仅是在缅怀我无缘得见的母亲。”
一语平静,却正中心房,让瑾睿的身子霎时为之一僵,他竟是知道了,静夫人乃是他母亲所毒害!
没想到,自己掩盖了多年的那件难堪之事,却还是一夕被他窥觉了。
说起来,他曾经不屑,为稳固他的地位,他母亲的为所作所为,恼恨母亲的心狠毒辣,害了他的庶母,也害了他的血脉兄弟……
当年,当他暗自得知母亲收买了炼妖毒王给怀胎的静夫人下毒后,原想当面找她摊牌,劝她收手的,可他知道,母亲因嫉妒,也为了使他能顺利获储,已接近疯狂,任何事情都做得出来,即使他想拦也拦不住!
是以,他这才暗暗请来了与炼妖毒王齐名对立的西域毒医皮兰,令她伪装成医女入宫,悄悄的为静夫人来解毒,然而,却终是保得了孩子,而保不住大人!
这件事虽让他万分恼恨于她,可还是念着血脉至亲的那层关系,处处暗自为母亲遮掩着……
那是二十三年前的一晚,静夫人虽因毒难产,却还是顺利的诞下了一名漂亮的男婴,传到先帝那里本是大喜,然而,没过半刻静夫人便撒手人寰了,当先帝闻噩耗匆匆赶来时,爱姬已不在,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通体透明,脉络脏腑尽显的怪异男婴!
因他从未将静夫人怀胎时便身中剧毒的事透露出去,所以,当时先帝丝毫不知情,烨弟是在胎中便随母体带毒的,一经降生后,冰蚕寒毒在作怪,才有了这怪异的一幕!
那时,先帝误以为是妖孽降世,夺去了他心爱之人的性命,这便沉痛寡怒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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