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做商人妇 作者:夜纤雪(潇湘vip2012.08.11完结)






    一直在装病的皮氏听到原牧青被官差带走,顾不得再装病,急急忙忙的往外冲,她眼睛瞎了看不见,走得太急,被门槛给绊倒,摔了个大跟头。

    婢女们欺她看不见,不去扶她,掩着嘴在一旁偷笑。

    “你们这些狗东西,还不快扶我起来。”皮氏怒骂道。

    皮氏毕竟是太姨娘,庆妮也不敢做的太过份,上前扶她起来,“太姨娘,您别急,老太爷跟着一起去了,不会让二老爷吃亏的。”

    皮氏不放心,非要去官衙听审。郑五娘也不拦她,让人送她前去。

    “大人明鉴,草民是读过圣贤书的人,绝不会做出雇凶掳人这等违法乱纪的事。再者,原牧白是草民的大哥,原祯是草民的侄儿,草民不是那些泯灭人性的凶徒,怎么可能做出这等残暴之事?草民恳请大人为草民主持公道,还草民清白。”原牧青叩头道。

    那些凶徒被带了上来,与原牧青对质,出乎意料之外的是这些凶徒居然不认识原牧青。

    詹大人瞠目结舌,事情怎么会这样?

    “我就知道,不会是牧青做的。”原致亭如释重负,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他不愿他们两个任何一个有事。

    原牧白眼神复杂地看着原牧青,在内心里,他希望这事不是原牧青做的,可是凶徒为什么不说别人,要说是原牧青所为?这里究竟有什么蹊跷?

    怀疑归怀疑,没有实际的证据,詹大人不能让原牧青入狱,这案子还要再查。既然没原牧青什么事,他就被当堂给放了。出了官衙,就遇上了匆匆赶来了皮氏。

    “娘,你怎么来了?”原牧青上前扶着皮氏,问道。

    “牧青,你有没有事?大人有没有打你板子?”皮氏关心地问道。

    “我是被人冤枉的,大人英明,一下就查清楚了。”原牧青把皮氏送上轿子,又扶原致亭上了马车,回头看着走在最后的原牧白,“大哥,虽然我是对你分了八成的家产不满,但是我不会做这样的事,你要相信我。”

    原牧白看着原牧青,抿唇不语。

    “大哥,这是有人在存心挑拨,想要离间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你可千万不要上当。”原牧青诚恳地道。

    “牧白,你二弟说的不错,这必是有人从中做梗,想让你们兄弟相残。”原致亭撩开窗帘,插嘴道。

    “我不会上当的。”原牧白微眯起眼,寒光闪动,“这事我会追查到底,一定要找出真凶,将他绳之以法。”

    “这是理所当然的。”原牧青勾唇一笑,和原牧白一起上了马车。

    黄昏时,原牧白抽空回家,把这事跟程心妍一说。程心妍沉吟片刻,蹙眉问道:“牧白,你觉得这事,是不是原牧青做的?”

    原牧白双眉紧锁,“娘子,我这么想或许不对,但是我总觉得这事,牧青他脱不了干系。”

    “没什么不对的,大胆怀疑,小心求证。”程心妍冷笑,“你去衙门打点一下,让衙役们盯紧他,若真与他无关,就是我们妄做小人,不过是浪费点银子。可要是真是他做的,就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好,就这么办。”

    “你不要跟詹大人说我们怀疑原牧青,就说,怕有人对他不利,花钱请衙役们保护他。詹大人是聪明人,这样的说辞,他就算不信,也不会把话挑明,大家心照不宣。”

    第二天,原牧白就照商定好,去见詹大人。詹大人收了银子,欣然同意,抽出几个人轮流跟着原牧青。


第一百二十七章 嫁妆

    于雅愫的丧期未过,原牧青安分地守灵,不曾外出,每日所见之人也有限,盯梢的衙役盯了几天,就开始敷衍了事,每天来来回回都是几句老话。程心妍早就料到会是这样,另请程理帮忙找了两个老实的小子一前一后,守着两个门,把每天来的人一一登记。

    这一登记,程心妍看出了猫腻,蒋寅隔一天就会来过来一趟,他是原家未来的女婿,来的拜祭过世的嫂子,虽然频繁了点,但也不算失礼,只是他每次来的时候,原牧白都不在场。一次两次是巧合,四次五次就很明显是刻意回避。

    蒋寅为什么要回避原牧白呢?

    程心妍眸色微沉,难道雇凶进府掳人,蒋寅也有份参与?他怕被原牧白看出端倪来,才会刻意回避。还没掌握实际证据,程心妍把这怀疑存在心里,让两个小子继续盯紧原牧青。

    另一边,原东派去调查原牧青在做什么生意的人,一直无法查出个所以来,只知道原牧青和蒋寅的生意似乎做的挺大的,木材隔三差五就会运出几车去。

    原牧白回来时,程心妍正看着小床上睡的香甜的儿子,想事情,没听到通报声,直到肩上多了一双手,才猛然惊醒,“牧白,你回来了。”

    “娘子,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原牧白在程心妍身边坐下,伸手点了点小原祯的下巴,柔声问道。

    程心妍看着原牧白带着倦意的脸和布满血丝的眼眸,笑笑道:“没想什么。你一个晚上都没合眼,趁时间还早,快上床睡会,等用过晚饭再过去。”

    “不用,我这么年轻,一宿没睡撑得住。”昨天原致亭受了暑气,原牧白照顾了一夜,今天上午还去店里看师傅们开料,中午,顶着烈日去了一趟衙门,应酬京里来的人,下午又去城南打了一转,三四个地方来回奔波,着实的辛苦,只是原牧白再怎么辛苦,他还是惦记着家里的妻儿,赶回来看她们,轻轻握着程心妍的手,“娘子,你要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不要存在心里,会闷出病来的,知不知道?”

    “知道。”程心妍笑,拉起他的手,把他拖到床边,“我有事一定会告诉你,你呢,也别让我担心,快睡会。”

    原牧白打了个呵欠,倒在床上,闭上眼睛,叹道:“还是家里舒服。”

    “快睡吧!”程心妍笑着帮他盖上薄被,看着原牧白明显消瘦下去的脸,一阵心疼,死的是原牧青的老婆,又不是她死了,这些人天天要让原牧白这个大伯过去,算怎么一回事,眸光微转,打定主意不叫原牧白起来,让他好好的睡一觉。

    程心妍起身出门,“元春,老爷在睡觉,叫她们都小声些。”

    元春领命而去,晨晖园内一片寂静。

    程心妍怕小原祯睡来吵闹,把小原祯抱到了后院的罩房内,刚把小家伙放在榉木直足榻上,小家伙就醒了,咧开小嘴,露出四颗白白的小门牙,冲着他娘笑得无比欢畅,眼睛弯成月牙状。

    “宝贝儿子,快过来。”程心妍笑嘻嘻地坐在榻的另一边,对他轻轻拍手。

    七个月大的小原祯已经学会爬了,乐呵呵地淌着口水向他娘爬去,爬到程心妍身边,抓住她的裙角,努力往上攀登,在快要够着程心妍胸口的时候,程心妍食指轻轻一戳,小家伙就给戳倒在榻上了。

    小原祯好性子,毫不气馁,一个翻身又趴在榻上,再次努力往他娘身上爬。程心妍这个无良的母亲,再一次将小家伙给戳倒在榻上。小原祯咯咯笑,第三次努力,再次被程心妍弄失败了。

    小家伙这下再也忍不住,瘪着小嘴就要哭。

    逗过火了。

    程心妍忍着笑,把他抱回怀里,低声轻哄,“宝贝,别哭了别哭了,小小男子汉,有泪不轻弹。”

    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个道理小原祯不懂,不过他大度,只要被他娘抱在怀里就开心了,很快笑了起来。

    “太太欺负老爷还不够,还老是欺负大少爷。”绿枝对程心妍的恶劣行径看下去了,仗义执言。

    “我什么时候欺负老爷了?”欺负小原祯,程心妍认,欺负原牧白,她可不认。

    “太太心里清楚,奴婢就不说了。”绿枝撇撇嘴,伸手要抱小原祯。

    小原祯不肯离开他娘,把头埋进程心妍怀里,腻着不肯出来。

    初秋跟在绿枝后面进来,把手中的食盒放在案几上,从里面端出一碗蒸蛋,笑道:“绿枝,太太欺负老爷,老爷都没说话,你就别在这里打抱不平了。再说了,我们老爷还就喜欢太太欺负他。”

    程心妍哑然,不是欺负好不好,那是情趣,夫妻间的情趣,这些丫头们真是的。

    没有人打扰,原牧白睡到半夜才被饿醒,睁开眼,房内只留墙角边的琉璃灯,昏黄的灯光映出一片的温暖。悄悄起身,见程心妍搂着小原祯睡在小床上,薄锦被掉了一半在地上,上前将被子轻轻地盖在两人身上。坐在矮凳上,静静地凝视着娘俩个,露出温柔的笑容。

    坐了一会,原牧白走了出去,屋外月光明亮,树影摇曳,扭头看到廊下的小火炉上铁锅里蒸着饭菜,心里涌起一片温暖。坐在廊下的小杌子上,就着月光吃晚饭。

    家有丧事,八月十五中秋节,就没有赏月拜月。

    转眼四十九天过去,于雅愫如她所愿安葬在她早夭的儿子身边,母子黄泉做伴。大事已定,忍气吞声数十日的于家人终于可以不用在忍下去了,在这时向原家讨要于雅愫的嫁妆。

    按照这个时代的习俗,嫁妆是女子的私有的财产,只有她本人才有自主的支配权,侵占女子的嫁妆是很恶劣的行为,对名声很不利。当然,在她同意的情况下,夫家也能动用这份嫁妆。女子也通常会用嫁妆来贴补家用,资助丈夫读书或经商,当然还有特别“贤惠”的女子,会用嫁妆给丈夫纳妾,提高她在家里的地位。女子要是被夫休离,嫁妆是可以被带走的。要是她死了,这份嫁妆就由她的亲生儿女继承,要是她没有孩子,这份嫁妆就得要她的婆家和娘家商议之后才能处理。

    小长康已先于于雅愫离世,于雅愫在原家已无子女,于家是绝对有权利讨要这份嫁妆的,可是到手的银子,贪夫狥财的皮氏岂肯吐出来?

    “于家姑娘既然已嫁进原家来,自然生是原家人,死是原家鬼,这些都是原家的东西,那有讨回去之理?”皮氏不等原致亭说话,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道。

    于雅愫的嫁妆归谁,程心妍觉得与她没多大关系,她也不想参与,抱着噘着小嘴睡着了的小原祯起身要走。

    于伍氏道:“大太太请留步。”

    程心妍诧异地看着她,“表婶,有什么事吗?”

    “大太太,你和愫儿是妯娌,你也是原家的媳妇,就请你说句公道话,这嫁妆,我于家该不该讨回?”于伍氏问道。

    程心妍知道于伍氏对她一直没有在灵堂上出现很生气,现在这么问,肯定另有用心,眸光微转,垂睑道:“表婶,两家长辈都在这里,弟妹的嫁妆要如何处置自有决断,不用我这个小辈多言。”

    “还真没看出来大太太这么懂得尊重长辈,知道进退,讲究规矩。”于伍氏语带嘲讽地道。

    程心妍觉得于伍氏真是懂不清状况,主次不分,好笑地道:“表婶,今天要说的是弟妹嫁妆的归属,不是我懂不懂得尊重长辈,知不知道进退,讲不讲究规矩。”

    “侄儿媳妇,你表婶这几日精神不太好,脑子犯糊涂,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于梓洋对于伍氏在这个时候找程心妍麻烦,很是无奈,给了于伍氏一个警告的眼神。

    程心妍自然不会跟一个痛失爱女的母亲计较,抱着原祯退了出去,坐车先回家了,今天送于雅愫上山,虽然坐在马车上,可是天气太热,晒出一身大汗。

    事后,程心妍从原牧白那里知道,于雅愫嫁妆全部归还给了于家。程心妍坏笑道:“太姨娘一定心疼坏了吧?”

    “拿那些田契地契出来时,她的脸拉得老长,脸色比锅底还黑。”原牧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坏心眼的娘子也学坏了。

    程心妍轻笑出声,推了他一把,道:“快去洗澡吧,又是灰尘又是汗的,好臭。”

    “娘子,这是嫌弃我了?”原牧白腆着脸,故意再凑近些问道。

    “是啊,嫌弃你了,怎么样?”程心妍明眸流转,挑眉问道。

    “嫌弃我,我也不怕,你是我娘子,我就赖定你了。”

    “那我要是跑了呢?”

    “我跑得比娘子快,一下就追上了。”

    “你这是有恃无恐了是不是?”程心妍板着脸,佯装生气地问道。

    原牧白在程心妍脸上亲了一下,“我去洗澡了!”

    程心妍抿唇一笑,转身进内室去看还在睡觉的小原祯。

    于雅愫的事完了,原牧红就吵着要重选好日子,她迫不及待的要出嫁。女大不由娘,皮氏被她吵烦了,让人把原致亭请了过来,“老太爷,您快让人去请个日子,把红儿嫁出去吧!她天天这么吵,吵得我脑仁都痛了。”

    原致亭气结,那有姑娘家这般不矜持的,让人把原牧红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