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做商人妇 作者:夜纤雪(潇湘vip2012.08.11完结)
说罢,程心妍也不看众人是否会变脸色,扭头吩咐几个婢女,“燕草,元春扶大少爷回房里歇会,绿枝你去厨房端碗醒酒汤过来。”
燕草和元春答应着上前扶起醉醺醺的原牧白,绿枝去厨房端醒酒汤。原牧白喝醉了,身为娘子的程心妍当然要去照顾,礼貌地跟众人打了声招呼,飘飘然起身离席而去。发髻上的翡翠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一晃,牡丹花形的吊坠碰在一起,发出清脆地声响。
看着那消失在门口的苗条身影,王嗣铭微眯起双眸,眼神复杂难明,端起桌上的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虽然他不在意娶谁为妻,但被人算计而被迫涣妻,感觉一点都不好。
原牧白和程心妍退了席,这个回门宴就有些意兴阑珊,很快就散了。依礼回门这一天,新人是不能留宿的,在日落之前必须回返回。只是程二太太就程心妍这么一个女儿,在成亲前就跟王家商量好了,回门这一日,让新人留宿一夜,让她们母女说说话。既然侄女婿留宿了,程理索性就跟原家说了声,让程心如和原牧白也留宿一夜。所以虽然现在姐妹易嫁了,但这留宿的之事并没有更改。
留宿归留宿,夫妻俩是不能同房的,两位新姑父被安排在客房居住,王嗣铭的房间就在原牧白的隔壁。王嗣铭随婢女过来歇息时,程心妍正好从原牧白的房里出来,碰了个迎面。程心妍含笑对他微微颔首,脚步轻盈地从他身边走过。
擦肩而过,王嗣铭突然回头喊道:“妍儿。”
程心妍愣了一下,停步转身,看着近在咫尺的儒雅男人,唇角微扬,“妹夫,你该称呼我为姐姐。”
王嗣铭眸光忽沉,喉节上下地动了动,“姐夫还没醒?”
“是啊,他还没有醒来。”程心妍笑,原牧白酒量不好,不过酒品还不错,喝醉了不吵也不闹,躺在床上蒙头大睡。
王嗣铭笑笑,走进了隔壁的厢房。
程心妍轻轻挑挑眉,转身回她出嫁前住的小楼,刚走到花园,就遇到了来前来找她的程理。
第十章 自取其欺
“妍儿,三叔有些话要跟你说。”
程心妍眉梢微动,有话要跟她说?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可说的?不过长辈有话要说,做晚辈的不好不听。
程理走进前面的石亭,在石凳上坐下。程心妍跟着走了进去,站在他的对面。
“坐,妍儿。”
程心妍听话地在他对面的石凳上坐下,婢女们就站在离石亭不远的花丛边。
“妍儿啊,三叔知道这件事委屈你了……”程理欲言又止,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三叔,嫁给原牧白,我不觉得有什么委屈,您不用为此愧疚。”程心妍说的是实话,她是现代人,对士农工商的等级,没有世人这么在意。
侄女的善解人意,让程理更觉惭愧,“妍儿,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是三叔对不起你。”
“三叔,您不要这么说,这不关您的事。”
程理明白再多抱歉的话也改变不了事实,长叹一声,从袖袋里拿出一个荷包,放在石桌上,推到程心妍面前,道:“妍儿,原家和王家不同,士族重名,商户重利,这里有几张银票,你拿去打点打点。”
“不用了三叔,娘给我的陪嫁银子够用了。”程心妍把荷包推回去。
“拿着妍儿。”程理把荷包又推回去,“三叔没用,帮不了你多少。”
“三叔,家里的情况怎么样,我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知道,我和心如出嫁用了一大笔银子,家里早就没有多少余钱,这些银子应该是店子里用来周转的银子。三叔,我要是拿走了这些银子,您还怎么进货做生意?不做生意,这一大家子吃什么?”程氏兄弟本来已经分了家,可在程珏死后,程理不顾程三太太的吵闹,坚持十年如一日的供养寡嫂和侄女,没有让程二太太艰难地独撑门户。在程心妍嫁妆上,也是一视同仁,没有厚此薄彼。
姐妹易嫁,让程理心中带愧,他想要弥补程心妍,考虑了一晚,最终决定送些银两给程心妍傍身,现在程心妍不肯收,又说得在理,程理为她的懂事,感到欣慰,也就没有再坚持,只是决定以后店铺年关分红要再多分一成给二房。
等程理走后,程心妍回小楼休息。这两夜,说实话程心妍真得没怎么睡好,中午又饮了几杯女儿红,酒意上涌,睡意更浓,闭着眼倒在床上,对帮她脱鞋的绿枝,道:“我要睡觉,除了发生火灾,任何情况都不许吵醒我。”
“姑娘放心,奴婢知道的。”绿枝伺候程心妍七年,自认对这位姑娘的性情那是很了解了,可是一年前姑娘大病一场后,就性情大变,不再整天倚窗看花开花落,月圆月缺,也不再写那些惜春悲秋的哀怨诗词,每天除了穿着宽松的中衣,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姿势,就是上床睡觉,而且还有很大的起床气。
程心妍这一觉睡到了酉时初,天色渐暗,才慢悠悠地起来梳洗更衣,去客房找原牧白。一进院门,她就看到四个婢女坐在廊下小声说话,燕草和初秋是她丫头,她认识,桐花是程心如的丫头,不认识的那个应该是王家的丫头,不知道叫什么。
四个婢女也看到了程心妍,起身相迎,行礼道:“大姑娘(大少奶奶)您来了!”
“嗯,你们怎么都在外面,大少爷呢?”程心妍问道。
“姑爷在沐浴。”燕草话音刚落,王嗣铭打开门,走了出来,一袭绣着银竹叶的蓝衫,袖子宽大,袖边和领口都绣着银白色的滚边,乌黑长发用一根玉簪挽着,额头上垂着几缕半湿的刘海,整个人散发着沐浴后清爽味道,眼眸清亮似水,唇边噙着一抹浅笑。
这时,隔壁的门也打开了,沐浴后的原牧白洗去了一身酒味,大步走了出来,身上穿着绀青圆领袍,头发用同色的发带束着,黑黑的脸上是憨厚的笑容,没有王嗣铭那种儒雅的气质,整个人显得很朴实。
程心妍凝眸浅笑,不得不承认,在风度和仪态上,王嗣铭的确比原牧白要强些。
“娘子,对不起。”原牧白开口就是一句道歉的话。
程心妍讶然,探头去看房间,“那个,你弄坏了什么东西?”
“不是,中午我喝醉了。对不起。”原牧白羞愧地低头道。
“喝都已经喝醉了,再道歉有什么用。”程心妍横了他一眼,“酒量不好,就别学人家喝酒。饮酒伤身,知不知道?”
饮酒伤身,娘子在关心他。
原牧白开心了,咧开嘴笑,点头如捣蒜:“知道了,娘子,我以后不饮酒了。”又小心翼翼地补充了一句,“娘子,你别生气了。”
程心妍无语了,翻了个白眼,他哪只眼睛看到她在生气了?在原牧白心中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呀?真是懒得理他,转身发现王嗣铭神色复杂地站在旁边看了她,笑了笑,道:“走吧,该吃晚饭了,别让三叔他们等我们。”
说罢,程心妍率先往院门外走去,其他人随后。晚上是家宴,没有陪客,一家子团团坐在圆桌边。
“牧白,你怎么不喝酒?是不是不喜欢喝这酒,我让人给你换一种。”程理发现原牧白一直以茶代酒,问道。
“不用了,程三叔,我答应娘子以后不饮酒了。”原牧白老老实实地道。
程心如咯咯地笑道:“姐夫还真听姐姐的话呀,姐姐说不准饮酒,姐夫就不敢饮酒了。”
“心如妹妹,是你说当相公的应该要听娘子的话,要不然就不是男人,我是男人,当然要听娘子的话。”原牧白振振有词地道。
此语一出,在座各位表情各异。
程心妍不厚道地笑了,虽然大宋沿袭盛唐的风俗,在男女之防上并严苛,但是也没唐朝那么开放,已定亲的未婚男女在成亲之前是不可以见面的。然而原牧白和程心如都已讨论过这么深层次的话题了,那么可想而知,两人见面的次数有多少了。若没有姐妹易嫁这事,夫妻俩婚前见面,旁人最多笑笑,也不会太过计较;可现在姐妹易嫁,程心如在婚前跟男人见面,那就是不守妇道。
不守妇道,这罪名不怎么好听哟!
程理和王嗣铭这对翁婿脸色发黑。
程心如和程三太太在呆愣了一下后,也想到了这一点,脸色发白。
最淡定的是程二太太和程赟小朋友,一个在优雅的吃鱼,一个在大口地啃鸡腿。
那个说错话,闯了祸的原牧白全然没有一点自觉,更没看出在座各人的表情有些不对,他见程心妍在笑,他也很开心的咧开嘴笑,还殷勤地夹了一个虾仁放在程心妍的碗里,道:“娘子,这虾仁很好吃,你尝尝。”
“谢谢!”程心妍道谢,夹起虾仁放进嘴里,不错不错,很好吃。
第十一章 女方回礼
吃罢晚饭,程三太太率先抱着程赟离开。原牧白送程心妍和程二太太回院子。程理声称还有帐目没算,也起身离开,走时,没看程心如一眼。王嗣铭脸色已经恢复过来,依旧面如冠玉,起身不发一言,往门外走去。
“相公!”程心如怯怯地喊着,一脸的沮丧和后悔,她没事多什么嘴,中午已经被程心妍陷害过一次了,晚上又被原牧白害一次,相公肯定生气了。
王嗣铭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程心如,语气平静地道:“早些休息,明天还要早起。”
“妾身知道,相公您也要好好休息。”程心如如释重负,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还好相公大度,没有生气。
王嗣铭回到房间时,原牧白还没回来,隔壁房间一片漆黑,挥手打发走两个婢女,推开窗,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院中的朦胧月光下的树木花草。
约过了半个时辰,原牧白才回来了,提着一盏灯笼,一个人走了进来,没有婢女领路。王嗣铭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抿紧双唇。
原牧白看到站在窗边的王嗣铭,笑笑道:“妹夫,你还没休息?”
王嗣铭看着这个本该是他妹夫,而现在却成了他姐夫的男人,淡淡地道:“睡不着。”
“是不是下午睡得太久了?”原牧白以己及人,很体贴地问道。
王嗣铭迟疑片刻,道:“是。”
“我也是,所以刚才特意在花园多转几圈。”原牧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王嗣铭沉默不语。
原牧白笑笑,“妹夫,我先回房了,你也早点休息。”
看着走进房去的原牧白,王嗣铭眸光忽沉,将窗关上,转身吹灭烛火,上床歇息,一夜无话。
旭日东升,阳光透过窗纱照进屋来,满室亮堂,两对新人到是早早起床,穿戴整齐,用过早饭,给父母请安问好后,准备回去。
程家给两位娇客准备的回礼是不同的,王家是书香门第,回礼是程珏的藏书以及一套笔墨纸砚,原家是商贾之家,贺礼绸缎珠宝。可现在姐妹易嫁,王家是绸缎珠宝,原家是笔墨纸砚和藏书。原牧白到是无所谓,原家家大业大,这点绸缎珠宝,他也没放在眼里,再说他本来就答应程二太太要去参加县试,有了这些书,他还省得去买了。可王嗣铭心里却在滴血,做为一个全城有名、曾跟程珏上过两年学的大才子,他很清楚的知道那一箱箱书籍的价值,可惜,书如今是别人的。
“妹夫。”原牧白走到王嗣铭面前,拱手喊道。
王嗣铭没反应,盯着装书的檀木箱子,目光纠结,他要怎样才能看到这些珍贵的藏书?
“妹夫?”原牧白凑近了一些。
王嗣铭置若罔闻。
“妹夫!”原牧白提高音量。
“姐夫,你叫我,有什么事?”原牧白这一嗓子,总算叫醒了沉浸在痛苦之中的王嗣铭。
“妹夫,我答应岳母要去参加明年的县试,只是我这学识有限,这些比义也是一知半解的,不知道可不可以向妹夫请教?”原牧白面红耳赤地道。
“请教不敢当,姐夫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我们互相学习。”王嗣铭很谦虚,没有身为大才子的骄傲,而且他也很高兴,原牧白要向他请教,势必要把书拿来,他也就有机会看到那些珍藏的书籍了。
两个男人在那里说着客气话,两个母亲拉着女儿在临别赠言。
程二太太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多计较,好好跟姑爷过日子。”
“娘,这句话您说过很多遍了。”程心妍一脸的无奈,再说了,她压根就没计较好不好!
程二太太不管,继续语重心长告诫女儿。
程三太太道:“以后说话要经脑子,不要再这样口无遮拦,好好的跟姑爷过日子。”
“娘,您从昨晚上念到现在,你没念烦,我都听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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