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做商人妇 作者:夜纤雪(潇湘vip2012.08.11完结)
原牧青停步回头,不耐烦地问道:“做什么?”
原牧白迈开脚步,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目光凌厉地盯着他,一字一顿地道:“给你大嫂行礼。”
原牧青一直都瞧不起这个有些憨厚的过于笨拙的大哥,可是今天他却被原牧白那冷酷森然的眼眸给盯的打了个冷颤,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心不甘情不愿地给程心妍行礼道:“小弟给大嫂请安,大嫂万福。”
“二弟不必多礼。”程心妍眸光一闪,笑笑,“相公,我们去给奶奶请安吧!”
原牧白点头,“娘子,我们走。”
原牧青看着两人的背影,微眯起双眼,寒光闪动,大哥以前何曾这么注重过礼数,现在这么斤斤计较,根本是程心妍那个臭婆娘教的,这个该死的臭婆娘,总有一天,要让她知道他二少爷的厉害。
“相公,我们也去给奶奶请安吧!”于雅愫扯了扯原牧青的衣袖道。两对夫妻一前一后进了耦荷园,门口发生的里,四人都绝口不提,但是这事也没能瞒过老太太。
老太太听后长舒了口气,牧白是真的长大了,这个家她终于可以放心的交托出去了。
二月初五是李林的生日,初六是李源的生日,父子俩生日只隔一天,摆了几桌,请家中人吃了餐饭,简简单单。
开封每年会举办玉雕展,去年因为要给原牧白成亲,是让两个掌柜带着伙计送去参展,今年,原致亭要亲自去,带去的还六件玉兽雕、三个碧玉炉,还有一批玉砚、玉洗等文房玉器。
过了二月十九的清明节,原致亭收拾行装,在二月二十日这日离城去开封,一家人送原致亭出城。就连小长康也抱出来送爷爷,不过回到家里他又病了。
原致亭出门,不影响原家人的作息起居。该去店里的去店里,该去书院的去书院,该抄《女诫》的抄《女诫》,该忙碌的忙碌,该轻闲的轻闲。
清晨落了场春雨,湿润的空气里夹杂着泥土的芬芳,随着带着丝丝凉意的微风迎面而来,程心妍在嘉荫堂处理好内务,就和初秋绿枝回晨晖园。
路过花园时,绿枝看到拿着花锄在那里锄地的于雅愫,“大少奶奶,二少奶奶在那边锄地。”
程心妍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微微蹙眉,于雅愫锄地做什么?葬花?“我们过去看看。”
走过去一看,在一边的地上放着一个绣着梅花的月白色绢袋,袋子里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袋口用大红色的绳带束着。
“二弟妹,你这是在干什么?”程心妍问道。
于雅愫回首一笑,道:“我在葬花。”
程心妍嘴角抽了一下,于雅愫也是穿越过来的?这个可能性应该不大,笑笑,接着问道:“二弟妹,你为什么要葬花?”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手把花锄出绣闺,忍踏落花来复去。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三月香巢已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飘泊难寻觅。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闷杀葬花人,独倚花锄泪暗洒,洒上空枝见血痕。杜鹃无语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温。怪奴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昨宵庭外悲歌发,知是花魂与鸟魂?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杯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于雅愫吟道。
程心妍惊愕地说不出话来了,这首《葬花吟》她背不全,可是前面那两句,后面那几句,托电视剧的熏陶,记忆深刻,所以她可以肯定这是《红楼梦》里林黛玉的那首有名的《葬花吟》,但是于雅愫怎么会背?眸光闪了闪,假笑道:“这首词写的真好。”
“大嫂也觉得好吧!”于雅愫笑,一脸的崇拜,“这首词是御史中丞舒大人家的四姑娘写的,这个月初二我回娘家,我表姐知我最喜欢这些新诗新词特意让人从开封抄来送我的。这位舒四姑娘的才学还真是好,她还写了一首词,‘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倖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只可惜开封离临安路途遥远,不能与这位才女相见,真是一件憾事。若是我能见她一面就好了,我定要向她请教一番。”
程心妍可以肯定这位舒四姑娘是穿越过来的,而且文学素养颇高,要不然不可能把那么长的《葬花吟》全默写出来。
“大嫂,你也来葬花吧!”于雅愫笑道。
“不了,我还有事。二弟妹,你慢慢葬花,我先走了。”程心妍转身离去,双眉紧锁,这位舒四姑娘剽窃诗词剽窃的理直气壮,毫不客气地就据为己有,是以为不会有人拆穿她,可是如何有一天让这位舒四姑娘知道她的存在,这位舒四姑娘会怎么做呢?杀人灭口?一股寒意窜上心头,不行,保险起见,不能让舒姑娘发现她是穿越过来的,要把她穿越过来的痕迹全部抹去。回家穿越过来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程心妍唯一露出破绽的就是那三首诗词。
可是那三首诗词已经写了出去,要怎样才能让它们消于无形呢?程心妍坐在房里冥思苦想。
嫁做商人妇… 第七十九章 蝴蝶翅膀
舒四姑娘已经是有名的“才女”,她是绝对不可能让人有机会拆穿她的。程心妍不想冒险,不想等舒四姑娘知道她的存在,下手找她麻烦时,再想对策,贫不与富斗,民不与官争。
诗词,程心妍打算推到已故去的程珏身上去,可是她刚要雀跃欢呼终于解决了难题,却看到了放在围榻上绣着美羊羊的靠垫,转喜为忧,她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各种各样的卡通人物靠垫,送了好多出去,就算她花银子去收,都不可能,实在是太多了。还有金器铺里的那些首饰,也融入了现代的元素,衣坊的衣裳也如此。雁过尚且留痕,要抹去所有的痕迹,貌似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程心妍头痛地按了按头,早知道不该多事的,做个混吃等死的米虫多好,那有这么多烦恼,叹了口气,猛然间想到,可以把所有的事都推到程珏身上去就行了,有个现代的父亲,讲几个现代的卡通故事给宝贝女儿听,很正常。女儿是利用父亲留下来的笔记,绣出卡通人物的,也很正常。至于首饰和衣裳上的现代元素,可以说是现代元素,也可以说是她创新,这个也能混的过去。想通了关键的地方,接下去就是造假,造一本假的文集和一本假的儿童故事书出来。
十多前的东西放到现在,纸张应该有些发黄,不知道墨汁会有什么变化?程心妍起身去偏房去翻找程珏留下来的读书手札,纸张是有些发黄,墨汁到没什么太大的变化,还能闻到阵阵墨香。程心妍轻舒一口气,只要找到这样的纸张就行了。
程心妍在偏房内翻箱倒柜,没找到合适用的纸张,决定第二天上街去买。就在金器铺隔壁的那条街就有好几书肆和卖笔墨纸砚的店铺,程心妍走进了一家叫宣歙阁。
宣,指的是宣纸。歙,指的是歙砚。宣纸是纸中精品,歙砚是名砚之一,这家店家挺会取名字。
掌柜认识程心妍,迎上前,笑问道:“原大少奶奶想买点什么?”
“掌柜的,你这里有没有十年前的宣纸?”程心妍小声问道。
掌柜一愕,这家店子的生意没差成这样吧?宣纸十年还没卖出去,这店早该关门倒闭了,苦笑道:“不好意思,原大少奶奶,没十年前宣纸,一年前的纸,还能找出一叠来,您要不要?”
“那不用了,我去别的店子找找。”程心妍摇了摇头,转身要走。
“妍儿,你找十年前的宣纸要做什么?”王嗣铭清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程心妍回头看去,王嗣铭从二楼的楼梯走了下来,白衣飘袂,衬托得他挺拔俊秀,面如冠玉,扬唇笑问道:“蓟宗,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这里订了一块歙砚,今天来取。”王嗣铭走了过来,眼波温柔似水地看着程心妍,她好象瘦了,在原家过得很辛苦?
“哦。”程心妍笑。
“你要找十年前的宣纸做什么?”王嗣铭问道。
程心妍轻咬唇角,低着头,小声道:“我可不可以不说?”
“我家里有,一会我让人把纸送过去给你。”王嗣铭扬唇浅笑,没有继续追问。
“谢谢你蓟宗。”程心妍仰面对着他笑。
“不……”王嗣铭本要说不用谢,可看到她如花的笑靥,眸光微闪,改了口,“不如请我喝杯茶,当谢谢我,如何?”
“好。”程心妍欣然答应。
出了店门,一路走了街口茶楼。茶楼包厢已满座,程心妍略感诧异,这个茶楼的生意一般,今日怎么会如此火爆?“蓟宗,没有包厢了,要不我们就坐大堂吧。”
“好。”王嗣铭不过是想找借口多留她一会,对坐何处并不在意。元春和燕草虽觉得坐在大厅不妥,可是没有包厢了,也只好如此,两人安静地站在程心妍身后。
很快程心妍就知道为什么茶楼今天的生意这样好了。原来,说书的竟然说的是《西游记》,今天说的是孙悟空三打白骨精,《西游记》里非常精彩的一段。
听到熟悉的故事,程心妍的表情有些古怪。她几乎可以肯定,这又是那位舒四姑娘的杰作。剽窃诗词就算了,连《西游记》也本全照抄,这位舒四姑娘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抄诗词还不足以让她成为扬名天下的才女,非要把中国古典名著全抄完?
说书人说到要紧处,一拍响堂木,来了句,“欲知后事,请听下回分解”就拱手离去,似乎要赶去另一个茶楼。
“这说书说的这故事还真好听,以前从来没听过。”程心妍言不由衷地道。
“这话本子是元宵节后从开封府传来的,据说是御史中丞舒大人家的四姑娘写给她幼弟看的,后来传了出来,大家都觉得这本书,诙谐有趣,朗朗上口,现在各大茶楼都在说这个。”王嗣铭笑道。
“这位四姑娘不但是位才女,还是位好姐姐,能写出这么好的话本子哄弟弟。”程心妍笑的苦涩,不知道这位舒四姑娘还做了些什么,一定要去查查才行,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感觉,她觉得有一天她会遇上这位舒四姑娘。
王嗣铭笑而不语,眸底隐隐有不赞成的神色。但是程心妍想着别的事,没有注意到。又闲聊了几句,就出了店门,各自回家。程心妍回去后,就找到原东,让他找人去打听舒四姑娘的事。王嗣铭很快就派人把宣纸送了过来,没用过的宣纸依旧洁白稠密,光而不滑。程心妍相信王嗣铭不会拿新宣纸哄她,也就是说这十年前的宣纸跟现在的宣纸压根就没区别,她做了无用功。
接下来的四天,程心妍就窝在家里造假,找来了程珏的旧诗集,把那三首诗词夹在里面。等她抄好那本诗集,已经到了三月初三。
三月初三是上巳节,周、秦、汉的时候,每逢这一天人们都要走出家门到水滨去洗濯,洗掉积淀的污垢,祈求幸福,除去不祥,称为“祓楔”。最初还有专职的女巫司管此事,即《礼》所书:女巫掌岁时祓禊衅浴。祓,是祓除病气和不祥;禊,是修洁、净身;衅浴,谓以香熏草药沐浴。此节祭祀主要是要通过洗濯身体以除去凶疾。而发展到后期,专职女巫自然是没了踪迹,祭祀也并非节日庆典的主体了,沐浴、采兰、嬉游、临水饮宴等综合性活动才是民众所热衷的。其中要说风雅,自然首推曲水流觞,临安城最适合流觞的是西湖湖畔的九曲水道。
程心妍没写诗词的雅兴,她是随原致轩她们一起去踏青。除了大太太要抄《女诫》没出来,原致轩带着儿媳女儿,郑五娘带着原牧橙兄弟,程心妍妯娌,还有原牧红,各带了两个丫头,踏青赏春。男人们忙着做生意,没有同来。
西湖湖畔,暖风如酒,水波如绫,杨柳如丝,青山如眉,丽人如云,帅哥如雨。这三月初三的踏青赏春,本就是无数才子佳人的佳话起源地,郎情妾意,情意绵绵。
湖畔除了踏青赏春的人,还有许多拎筐挑?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