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请为为夫正名 作者:天凉月(晋江2014.4.28完结)
不知被口水淹过多少遍的扬尘却是淡定得很,听完小麻子的汇报,嘴一撇,不甚在意地轻笑出声:“看看吧,朕站着都中枪!小麻子你说说朕可是对那顾洵做过什么遭天谴的事?”
小麻子倒是十分机灵,一听她问这话,头摇得像波浪鼓似的。
扬尘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下一瞬却僵硬在了当场。
“
陛下的确没对顾小人,哦不——顾大人做过什么遭天谴的事儿,可是您确确实实对苏少傅做过呀,而且还不止一次——”
眼见着女子脸色越来越黑,大有狂风暴雨之势,小麻子打了个冷颤,顶着低气压,结结巴巴地继续说下去:“喏,就那次在竹林里,不光是奴才,就——就——连选贤大赛的胜出的那——那三十个人可都看见了!”
扬尘凤眸眯起,瞪了他半晌,忽而一甩衣袖愤愤地离开了。
“小麻子,以后再在朕跟前提起那个人,信不信朕找人再阉你一次!”
对于此次发生的绯闻事件,当事人女皇陛下和顾洵皆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百官们垂下脑袋想了半天究竟还是没有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
这种事看得多了,看着看着也就习惯了,于是正德殿上只余太史令一人在那里啃着笔头纠结。片刻,心一狠,把绯闻事件从始至终描述了个清清楚楚。
话说这事儿传到顺丰帝那就不是这么回事了,说起缘由,还得往户部尚书苏并素身上找。
当初顺丰帝将公主选亲的事全权交于他负责,这苏太傅也算尽职尽责得很,冒着大雨找了几个老同僚商量。商量来商量去,到最后还是把顾洵的大名给写了上去。
是以,当听说扬尘颁了道圣旨将顾洵留宿在皇宫里时候,顺丰帝当即笑得合不拢嘴,还以为是他的宝贝女儿终于开窍了呢。
知敏宫中
皇太后拉着扬尘的手一脸的担忧:“尘儿当真选好了?”
“母后多虑了,儿臣现在并未有成婚的打算。”
“那——外面的传闻是怎么回事儿?”
扬尘无力地捏了捏太阳穴:“母后啊,让顾洵暂居宫中,是有重要的事让他做。所谓谣言止于智者,我以为您会明白的。”
皇太后张了张嘴,无声地叹了口气:“扬尘,顾洵和退之,你到底喜欢谁?今儿没有外人在,你就和母后说说心里话吧,也让母后心里有点底。”
“———,退之”女子凤眸低垂,沉默半晌才低低而言。
下一瞬,咬牙切齿,愤慨起来:“哼!苏望风不知好歹,老是生我的气,每次都要我低声下气地去跟他道歉,现在倒好,直接跟我绝交了!”
皇太后心中一惊:“那日在安宁宫中,我就看出了你们有些不对劲,怎的闹到了这种程度?”
随即叹了一口气,拉着扬尘在椅子上坐好,开始从自身说起为她讲述夫妻相处之道。
听完后,女子红唇一撇,有些心不在焉:“母后说的容易,别看他看起来温润公子一个,其实脾气别得很!”继而苦恼地皱起眉头,“其实,我也不清楚对他到底是哪一种感情。母后,真心爱
一个人是感觉?”
没想到她会问的这么直接,皇太后面色微红,不自在地咳了几声,酝酿了半天才开口:“爱一个人,虽然明知道他有很多缺点,虽然很看不惯他的一些做法,但是你就是忍不住会去想他。满心
满眼地都是他,再也盛不下其他人。”
扬尘心中一动,她是常常由于某个场景,某句相熟的话而想起他来……不过,为何有时也会毫无征兆地想起其他人来?
知敏宫里母女二人叹气的叹气,哀愁的哀愁,而此时她们谈论的主角苏大才子却兴致很好地在长干里的小酒馆里与人喝酒。
所谓西凉有两“之”:颜愈之和苏退之,两人相差两岁,私交甚好,经常在一起喝酒聊天加胡侃什么的。
只见古朴的小院里,两人相对而坐,远远看去,一青一白,相映成趣。
看着有些憔悴的苏望风,颜真卿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闷口喝了一杯酒:“退之,到底是你执念
太深了,若是当初听我的话,何至于弄到如今这番境地?”
见他不为所动,继续动之以情:“公主那样的女子,虽出身高贵,却同样所受的束缚也多。你选了她,岂不是将自己也陷入到了桎梏之中?”
苏大才子轻笑一声,朝他摆了摆手:“愈之兄所言多有偏颇,情之一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愈之兄不也是不顾家人的反对娶了平凡女子为妻了么?”
颜真卿张口欲言,却不知从何说起,终是长叹一声:“罢了罢了,今日你我二人只喝酒,不言事,定要来个一醉方休,不醉不休!”
于是两人从午后一直喝到月上柳梢头才醉意朦胧地离开长干里。
苏望风刚刚回到望居便感觉到了不对劲,漆黑的一方院落里,除却他,竟还有其他人的气息。
他的酒量本是极好的,是以喝了那么多也只不过是半醺而已。
进得内室,淡淡的幽兰之气迎鼻而来,本来有些浑沌的神志瞬间清醒了些,身形一顿僵在了原地,呆呆愣愣地看向床边。
一室静寂,半晌,女子愤愤而言:“苏望风,你还知道回来啊!”
惊愕过后,苏大才子抬步迈向桌案边点亮了灯,声音不温不火:“你怎在这里?”
扬尘瞬间恼了,深深地吸了口气:“不是我,你难道还希望是其他女人?”
拨弄好了灯芯,苏望风转身向她走来,星眸半垂将她拥在怀里紧紧地抱着:“傻丫头,这里可是有别的女人的东西?”
温情脉脉,与先前的冷淡大相径庭,扬尘微微地松了口气,伸出手去回抱他,当闻到他身上的酒味时皱起了眉头:“方才去喝酒了?”
垂眸,看着颦眉的女子,他心中一动低头吻上了女子的红唇,缠绵了片刻,将之推到在床榻之上,随即覆身而上。
“扬尘,扬尘……”
低哑的声音,喃喃自语,扬尘心中一阵悸动,忽然感到一阵凉意,这才发现身上的衣裳已被解了开来,露出了大片大片的肌肤。
“苏望风,我于你就是泄欲的工具么?用则拿来,不用则弃!”
闻言,苏望风猛地闭上了眼睛,耷拉着脑袋埋在她颈间,半晌,闷声道:“扬尘可是还在生我的气?”
女子轻笑,伸手将他的脑袋拉向一边:“苏望风,你自己想想你做了什么以至于让我生气,还有——你当真莫名其妙得很!”
苏大才子睁开眼睛俯身了她半晌,忽地撕扯起了两人的衣服,片刻便赤诚相见了 。
“莫扬尘,这是你自找的,别怪我!”
作者有话要说: 唉,这两天晋江老是抽,有木有,俺在想啥时候能不抽了呢、、、、
☆、第 59 章
的确是她自找的。
内室里一片漆黑,扬尘睁着眼睛呆呆地凝望着朦胧透光的窗户,身上酸痛难忍。除却失去记忆的那一年,昨夜是他们第二次……
忆起昨夜的情形,她心中不禁愤愤起来,张口狠狠地咬在了身旁男子的肩膀上。
“苏望风,你有本事做,怎么?现在倒没有胆子面对了么!”
静默了半晌,苏大才子长叹一声,睁开了双眸:“扬尘,昨夜是我鲁莽了。”
说着紧了紧双臂将女子搂在了怀里,垂首,额头相抵:“自登基以来你处处维护苏府,做事束手束脚,我不想让我和如意成为你的软肋,只想给你一片宽阔的天空。这些你可知道?”
“再说——,已有人开始注意我们的事了,若是这样,我怕会对你不利。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该知道怎么做的。”
扬尘愣了一下,登基这么天了,她确实没有想那么多。于是满腔怒意瞬间消于无形,再开口带着心虚的霸道:“苏望风,你以为你说得天花乱坠,我便会原谅你了么,还有——昨晚的事!”
说罢,使劲地挣开了男子的胳膊,披了件外衣下床点灯,低头,微弱的灯光下,身上……大片大
片的淤青。
愣怔半天,背对着床榻低低而言:“退之,虽然我不能保证一颗心是完完整整地爱你的,但你终究是我二十一年生命中想得最多,最欢喜的男子。”
“昨日,我问母后何为爱情,她说,爱一个人,虽然明知道他有很多缺点,虽然很看不惯他的一些做法,但是你就是忍不住会去想他。满心满眼地都是他,再也盛不下其他人。我想我对你大抵就是这样,所以昨晚我还是来了。”
低沉的声音依旧在寂静的内室里回荡,眼前却早已无人了,苏望风一动不动地靠坐在床头。
他心中所想,她都知道,那般灵慧的人又怎会不知道,一如望山上,他患得患失,借由肢体上的纠缠来发泄,她全全然然地承受,没有丝毫怨言。
八月中旬,粗粗算来女皇已经登基月余,除却登基当日处理了数名造反的官员外,一切都顺风顺水,对此京都百姓甚是感慨:
都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此话还真是不假。
某日早朝上,平静了许久的正德殿突然喧哗起来。原因是向来循规蹈矩,勤勤恳恳的老丞相竟然没来上朝!
太史令也在正德殿上呆了一二十年了,啥时候见到过这种事情,当即在小本子上划拉划拉地写了起来。
扬尘端坐在龙椅上,凤眸深深地瞥了他一眼,直到他手中的毛笔一哆嗦掉了下来才转头看向大殿。
丞相之责向来是朝堂的支柱,朝中大小事宜都需要他过目,如今这支柱突然不见了,众位大人议论纷纷起来。
“老丞相年事已高,莫非是得了什么重病才致缺朝?”
“依微臣之言,定是老大人睡过了头”
“唉,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呀!大家莫要担心,莫要担心啊!”
眼见着正德殿内隐隐有升温的趋势,扬尘无奈地捏了捏太阳穴:“众爱卿可知‘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这句话?若是无事暂且退朝吧!”
众人一听,也不七嘴八舌地讨论了,急忙站好了队准备下朝回家吃饭去。偏偏这个时候有人拱手进言。
出列的是京都府尹,只见他拿着笏板,一字一句地说道:“禀陛下,最近有人揭发朝中有人与盐贩私通贩卖私盐,微臣以为此事牵扯甚广,特来请示。”
“既是如此,以往又是怎么处理的?”
“以往皆由皇上亲任大臣前去调查,然后交由吏部处置!”
扬尘眉梢轻挑,站起了身子:“那就循旧例,派吏部尚书前去吧!”
吏部尚书…顾洵,众人一听本能地想要提出异议,却被女皇陛下轻飘飘的一句话堵住了口。
“如今丞相大人情况未明,众爱卿若是不服朕的安排,可有人自荐?自荐了之后可有把握查出事情真相?”
自古涉及官商勾结之事都能盘根错节地揪出一大批人来,有谁会傻到自己送上门去得罪人。
“微臣以为此事涉及官吏,交由吏部处理再合适不过!”
“臣附议”
“臣附议”
……
这个时候偏偏有人不甘心:“陛下派出顾大人,又怎知他便有把握查出事情的真相?”
扬尘凤眸微微眯起,盯着那人看了半天:“顾爱卿初入朝堂不久,与各方势力关联不大,朕以为是最适合的人选。至于——有无把握之事,若他未能查出真相,朕便罚他回家卖红薯,如此众爱卿可满意!”
顾洵抬头看了看高台上的女子,随即垂下眼帘:“微臣接旨!”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朝堂上再没有人有异议了。
下朝后,前去探查情况的暗卫已经回来了,听过他的禀告,扬尘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她初登皇位,现如今正是依赖老丞相的时候,只是没有想到……偏偏这个时候他竟得了中风。
后有史书记载,凤梧元年,女皇陛下登基月余,三朝元老,一代忠臣周丞相身患中风,瘫痪在床。
女皇心痛之余,率领百官前去周府看望,光是珍贵的药材就赏赐了整整几箱,据说把太医院的药房都给掏了个空。又有人说,皇宫里大半的太医都被赶到了周府,一天十二个时辰地守在老丞相跟前。
不为人所知的是,夜半时候,扬尘独自一人来到周府,打发了下人后,从衣袖里掏出了两样东西:盛着当归的香囊和一本《过秦论》。
深邃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波动,面对着床榻看了半晌方才开口:“老丞相若想功成身退,朕成全便是,何必来此苦肉计?”
静默了片刻,床上的人方拉开被子起身,依旧是一副苍老憔悴的样子。
“自古‘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陛下心怀大志,老臣望尘莫及,唯有以此来护住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