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龙梅影
“她是下一位淑妃?”太后吸了口气问道:“若要封她,皇儿知道需要些什么过程,不若把她送过来,也可以说是母后作的主,皇儿可以向天下人交待。”
“不会是她。”一句话给太后定心丸,然后又想到难不成要封她为贵妃。
他喝了杯茶,就赶着走了,没有给自己母亲任何的答案;自己的老婆为什么要让人评头论足;要见面还得按规矩。
接见过前线回来使者的好消息;他偷得空便回寝宫要与她分享;才一进门;宫女要报;他打了手势不许她叫;轻手轻脚走了进去;却瞅着她低头吟道:“ 太匆匆! 常恨朝来寒雨夜来风。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他冷不防拿走她手中的绣品,只见精致的布料,被她绣的皱成一块块,于是挨着她坐轻语道:“这人所作的词过于凄婉;最怕伤了你的肠子;心肝;倒要我费尽心思逗你十天八于才补得回来。作得这词的人的才华还算有些;用错了小儿女私情。”
“怎不说是我的大作。”
他哑然失笑道:“你何曾用过胭脂。”
她强词夺理指着宫女道:“我见她们用过。”
晃了晃手中的绣布,把她抱了起来把头放在她的肩上“你昨儿晚上还跟我抱怨渡日如年,怎么会吟出太匆匆。”
她一听这话,有理了,用尽吃奶的力把他的头抬起:“就跟你说我没事了,老让我困在房间里,不就是前几天穿得衣服少,冷了一下,现在我……”未说完,她就连打了几个喷嚏,但依然意犹未尽的说下去“嗯……真……的……没事了。”揉了一下鼻子,是真的没事。
他把头搁在她的手旁闷声笑道:“我知道你精神没事了,但是身体还有事。”
“讨厌。”绕到他的后背,轻轻吻住他的脖子,肩和耳朵。一边吻嘴里一边含糊不清说道:“就让你知道我身体到底有没有事?”
他的眼睛幽暗起来,也该是午休的时候了。宫女帮他脱下靴子识趣的退了出去,秦梅褪掉外衣钻进被子里,白生生的手臂勾住他的颈脖;他侧身吻了过去;把外袍去掉;自那些人能看得见秦梅后;行房时;宫人当然会侍立一旁;她是万万不惯;要把人挥走;手掌抚摸的温软似是未回复以前的生气。
怕是冬天身体调当的没那么顺利;顺着曲线摸下去,不经意在心底叹了口气,把她揉进自己的体内合为一体……
那天下午;秦梅好好的发了一身汗;真清了余病;旭华唤人在后殿中装了一架秋千让她没事摇着晃;在宁心殿的隙地里砌了一个小小的花园让她赏玩;这宫中能让人走动的地方也实在太少了;计划着年后到锦山在那里一直呆到夏天;那里的温泉肯定让她乐而忘返。
他在宁心殿里接见完大臣后望着外面阴暗的天空如是想道;这新年的前半个月是太皇太后的千秋节;虽逢战事;要缩减开支;可该办还要办。
夜里;秦梅睁大了眼睛;失眠在所难免,跟这段日子无所事事;白天多睡有莫大的关系。
他已经闭上了眼睛,收敛了白天的所有锋芒,静静地躺在她的身侧,隔着衣服传着体温过来,睡得安稳么;为何不见脸庞舒展。
他躺在外边她躺在里面;就跟他小时候嚷着说过;男人都是睡在外边保护自己的女人。
这人
太早熟了。
宽宽的额头,眉毛斜斜地向上,让老臣子看见不敢欺负他的年青。隆起的鼻子;中间有些小小的突起;书上有说过;男人有这些特征是非常容易招惹桃花;所以宫里的女人看见他都是又怕又爱;就是他的母亲也不敢对他随心所欲。
就是这个人,用了那么一大所房子把她困在里面;她的年纪正如是含苞欲放的花骨;被他养进温室里;免去了风吹雨打;也磨灭了她的灵性。
也还是这个人,为了和她更亲近;不敢开口闭口自称是皇帝。
拉了一下被子;被他在睡梦中不满地嘟囔着某人无良拉走他的被子; 一双手伸了过去箍得她死紧,腿又压了一条过来。
罢了;就着月光;点着他的眉毛一根一根数了过去;除了他的鼻子呼出的气会微微扰乱心神;偶尔手也会伸进她的衣服里;其它没有什么阻碍她数眉毛。
初春
安和十二年春天;除了一些小冲突;几乎没有战事;但是南疆的部族骤然发难;开始打起游击队;时不时去骚扰金朝的居民;后继的部队个个摩拳擦掌;以为会派去南疆大展拳脚。
然而旭华却作令众人颇感意外的决定;只增派三万人去南疆加固防守;并不发难。
旭晋原以为可以再去南疆上阵厮杀;对于皇帝命他继续留在原战场大惑不解;去南疆的话;他就可以摆脱毅郡王的阴影;独创自己的军功;纵使闷闷不乐;回京叙职时但还是先去见自己的堂弟。
旭华单独在宁心殿召见他;明白他的思虑;开门见山问道:“你可知朕为何要你一直留在原地。”
旭晋如实回答:“臣不知。”
“南疆谋反之族穷居恶山之中,缺衣少食,偏偏所在之地地形复杂,易守难攻,本身并无多大实力,三弟在军中如何,你是知道的,那将士也只听令与你,难道你要白白拱手把基业送人。”
他总算明白一点“可是难道让南疆人逞威风不成。”他又发出了疑问。
“加派了人手,暂无困难,他们之所以此时发难,不发乎叛徒勾引外族入侵,有样学样罢了,所以你在另一方应乘胜追击,把疆土扩大,何愁南疆不服。”
罗旭晋很快反应过来,但并无马上插嘴,而是缓缓言道:“杀一儆佰,皇上,请给臣百天时间。”
旭华点点头道:“不要让那些心急的人等得太久。”言下之意会把功劳分给毅郡王,而罗旭晋还是会继续磨练。
此时,奉恩将军罗旭晋神色凝重:“臣资历尚浅,确该随老前辈们多习,如果皇上没有别的旨意,微臣想连夜出发。”
此时林思翰在外等候多时,旭华才派人叫他进来。
旭华指着他道“也把这小子带上,总有用得上他的地方。”
“遵旨。”两人谢恩退出。
贺贵太妃的年过得特别得意;想她一个在宫里曾犯过事的妃子;居然可以母凭子贵;保留了她尊贵的位置;儿子升迁为亲王的谕旨据说已经在皇帝的密盒子里;只待平叛完毕就可风风光光上任为亲王。
不像那韩贵太妃一心想让礼郡王登上大位;这不;偷鸡未吃着先惹了一身毛;皇帝是明显不信任自己的四弟。
“大哥。”旭华正在御书房里看书,就见日渐发福的罗旭光走了进来,他忙放下书,迎了上去。
罗旭光在朝上挂了一个闲散宗室郡王的名头,不任实职,太皇太后对他怜惜颇多,时时赐物与他,皇帝对他也是另眼相看,有了要求大部分都是有求必应,可是他母妃的早逝和身残让他更清楚皇室中的黑暗,极少进宫,只做他的逍遥王爷。
“给大哥倒茶。”
秦梅应了一句,执起茶壶帮他倒上。
旭光见她落落大方,那服饰虽无妃嫔品级的标志,可用料不同一般,便也知不是普通的宫女,下意识多看了两眼,见她五官虽不甚出彩,但眼眸清澈似是浅浅含笑, 与那外头漫天的风雪相比如同一股和煦的春风令人想亲近。
不一会发觉自己看久了一点,忙不迭的拿起茶杯作掩饰“这泡茶的人手艺不错。”
秦梅轻轻一笑,这个呆子,某人刚刚嫌着茶叶过少,清淡少味,尔后示威的看一下端坐在书案后的旭华,以表萝卜青菜各人所好不同矣。
她转到后面,不一会手执了一盘点心放到旭光的位上。
旭光看见自己的弟弟盯着自己,有点惊恐他会不会追究自己的失态,看见点心来了,塞了好几块进嘴,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说道:“好久没有吃过宫里的点心了,真好吃。”
只见旭华不可意议望着他道:“大哥好胃口。”
旭光才记起要摆一个王爷应有的架子,忙停下快速咀嚼,改为慢里斯条的吞下最后一口,然后发现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部立起来了。慢了半拍;他不顾礼仪狂叫道:“谁做的点心又咸又苦又辣……”
拿起茶怀咕噜咕噜喝了一杯接着一杯,再接着一杯……
旭华看着自己的大哥,抱着肚子笑了起来:“大哥的味觉退化许多。”这一笑,抹掉了横在兄弟之间身份差别。他断断续续说道:“她她哄了朕半天,朕一点也不敢沾,大哥倒做了个好人……”
旭光把手放在额头呻吟了一下“这手艺太……老二,能不能把它吐出来。”
“不行。”秦梅别了他一眼,随后进去拿了正宗的御点给他抚平味觉的创伤。
宁寿宫里,太皇太后看着自己的皇长孙,淡然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又忘了跟皇帝帮儿子要个恩典。”她点了一下他的额头。“你呀,就这德性。皇奶奶一把年纪了还要帮你办事。”
“不用不用。”旭光摆手道:“老二……”
“怎么叫他老二,他不再是你的弟弟,他是当今的天子,是皇帝。”她语重心长提醒道。
“皇祖母孙儿知道了,皇上答应了,大些就可以跟其它皇子一起进学,他会看顾着。”他虽是个闲散人,但不代表儿子是,这番进来,是想旭华对自己的儿子有个承诺。
“唔,到时我这把老骨头还可以享享重孙福。”
旭华但笑不语,外面的太监报皇上来了,还未见到皇帝的影子,一个健康缩小版的小旭光先摇摇晃晃走了进来,尔后在父亲的暗示下,奔向端坐在正中央的老太太,热情的印上口水,攀上她的脖子奶声奶气夹杂些口水唤太奶奶。
“好好好。”太皇太后笑咪了眼,像朵复杂的菊花,叫宫女拿来小金锁,小金项圈,玉如意,那小冤家第六感通知他,这位太奶奶是无以伦比的靠山,紧抱着她不放,见到那些金啊,玉的都不放手,冲着他的父亲哼鼻子,太皇太后更心喜,小心肝,小宝贝的叫个不停。
旭华早己踏了进来,秦梅小心的跟在后面,心情紧张,这时旭光不小心瞄到她,受伤的胃立刻有了反应,悄悄的干呕了一下。
“皇上有心了。”太皇太后语带双关说话,秦梅是第一次被他带到长辈面前,乖巧的行了个礼,大气也不敢出。
太皇太后看见旭华的眼神,就想起自己儿子对禧妃的模样,压下叹气,放下重孙,拉起秦梅的手,低低笑道:“皇上太不应该了,这么久才把你放出来。”总算这个孙子把她这个奶奶放前头;把人先领给她看。
秦梅顿时松了口气,知道在强大后台的护航下,自己过了一关,陪着笑虚应了一下,转头夸起了旭光的儿子,这一下总算找对了话头,太皇太后打趣着旭光的儿子摆了几个可爱的姿式,又让他献唱了一首五音不全的儿歌……宾主尽欢。
太皇太后时不时打量着占据了自己孙子心女人;只见她行动颇有些拘束;言语间接轻不接重。
令人感到新鲜的是,叫她吃点心时,若遇上不满意的东西,别人最多少吃点,但她不吃,只管眯弯了双眼,带些哀求的味道看她一下,颇有撒娇的味道,太皇太后身居后宫多年;从未遇到此等情况;未得再深入研究;旭光的儿子已经生出领土要遗失的危机感,挡住她求情的眼神;这一刹那间;太皇太后哄完小屁孩再去察看时;看见她的孙子嘴里正在咀嚼东西;而秦梅桌上她不爱吃的点心已经不翼而飞了。
后来太皇太后扣下了重孙子作人质,也不留他们吃饭;旭华出宫到自己哥哥家里吃饭;秦梅像出了笼的鸟儿;看到什么都感到新鲜;为了不必要的闲言闲语;旭光连自己的王妃都不敢叫;就三个人围在一起吃饭。
席上;他看见自己的二弟;与秦梅在喁喁私语;小声笑;联想起他在宫里家宴上的不苟言笑;真是天差地别;不得不佩服皇祖母为什么要礼遇秦梅。
回到宫中后,兴许是酒精的刺激,旭华整个人显得异样兴奋,秦梅想要换掉衣服,刚脱掉一半已被他从后面紧紧箍住了腰,秦梅感觉他的手贴着自己的小腹慢慢游动;她慢慢祈祷着今晚会有足够的体力去应付他。
“这世上哪有会有祖母不疼惜自己的亲孙子,姐姐你说对不对!”他为自己祖母认同自己的女人而感到兴奋。
“对,先放手,我快要呼不出气了。”她已经涨红了脸,这人到底知不知道他的手力很大。
他放了手,改用下颌的胡茬轻轻蹭着她的胸口。
“不要,痒……”她抬起手招架,左右手推开他的头,他趁机抽掉她腰上的绣带;真不知道他竟然会用调皮的招术,“不要……”她的声音弱弱的响起,被他听成了欲迎还拒的挑情,很快暖阁的两个身影重叠在一起。
欢娱过后,暖阁里响起了粗重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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