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男坊[完本]作者:末果
最后停在瑾睿捏着银针的手上,轻唤了声,“睿大夫。”
瑾睿头也不回。
玫果忙向着门口道:“姑娘救我,姑娘救我……”
少女轻轻走到瑾睿身边站定,看着他从她手指中拨出一条木刺,用银针轻轻拨着里面的碎刺,转头看向玫果,“姑娘别怕,睿大夫在给你治伤,如果你乖乖的,他不会绑你的。”
玫果即时怔了,刚才只顾着挣扎乱动,又吼又叫,没注意到手上的感觉,这时静下来,才发现手指上的刺已被挑出。
对自己刚才的举动感到愧疚,“对不起。”
等了会儿,不见那人回应,那少女轻抿了嘴笑道,“睿大夫他不会说话。不过他不会介意的。”
转头又看瑾睿,微风吹拂开他额头刘海,俊美无匹的面容象是掩在一袭烟雾里,怎么看也看不够,他跟不跟她说话,看不看她,都没关系,只要能看着他就好。
玫果又是一愣,这才察觉,从来没听他说过话。
瑾睿挑净了她指中细刺,把她的手指放入口中吮了吮,吐掉吮出的血液,拿了金创药散在她指尖伤口上,收拾了药箱走开了。
从头到尾,脸上都是冰冷一片,不曾看那少女一眼。
少女一步不离的跟在他身后。
玫果听出他们要离开,忙叫道:“放开我。”
少女回过头,为难的看了看她,“他不肯放你,肯定有他不放开的原因。”
“但你可以解开我。”玫果心急如焚,她要离开这儿,她要尽快离开这儿。
少女不知她看不见,摇了摇头,“他不放你,我是不会放你的,你看上去很疲惫,好好休息一会儿,可能他就会来放你了。”
说着跳跃着去寻瑾睿。
瑾睿进了隔壁书房,写下信函,这还是他离开弈园第一次给佩衿写信,信中没提玫果之事,只是问弈园中众人可好。
吹了吹未干透的墨迹,却犹豫了,如果这信一发出,自已的行踪就再也瞒不过他了。
少女踱到桌边,看向他手中的信函,好奇的问,“你还另有认得的人吗?”
瑾睿迅速折好信纸,放进小竹筒,去院中鸽笼抓了一只信鸽,将竹筒绑紧,鸽子绕着他转了两圈飞走了。
在屋角拿了刀去削那木栅门上支出的木杈,每削一点,便用手指反复的轻摩,直到光滑得没有一点毛刺,那扇矮门足足用了两个时辰才算完成。
少女也不吵他,只是一个人去翻晒院子里的那些草药,瑾睿也不阻止,只是忙自己手上的活。
少女翻晒完草药,又去拿了窗台上放着的莲子来剥莲心,动作很是麻利,可以看得出这些活没少来干。
她一边剥莲心,一边不时的抬头看着瑾睿俊美安静的侧脸,他什么都好,就是冷得不近人情。
瑾睿起身回到屋里,解了玫果手上丝带,抱起她进了里间净衣房,放下她便撩帘出去。
在她没醒来时,这些活全是他一手包办,但她现在醒了,自不方便了。
玫果鼻息间闻到一股焚着的药香味,这药香她再熟悉不过,在大户人家大多会配上些药香放在净衣屋去除异味。
移了移脚尖,果然碰到一个净桶样的东西。
虽然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从摸到过的地方可以知道,这屋中院外摆设都极为简朴,屋子也很小,充其量也只会是最普通的平民,百姓家会在净衣屋焚草药倒是罕见,不过想想那人是大夫,自己会配药也就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在床上绑了两个时辰,也有些内急,想着一个男人心细至此,为自己这么个陌生女子打点这些隐私之事,脸上就有些发烫。
人有三急。也没办法拿这种事来撑面子,尽自己所能的,快速解决,束好腰带却犯了愁,她无法视物,对这儿又不熟悉,不知该怎么处理这净桶,正愣愣发呆。
腰间一紧,又被人抱起,刚挣扎,己被稳稳放在地上,从鼻间药味变淡可以知道。已离开净衣室。
瑾睿正要弯身去处理那净桶。
少女撩了帘子,“睿大夫,让我来吧,女人间的事,我方便些。”
瑾睿提了净桶,绕开她出去了。
少女撇了撇嘴,转出来去看玫果,见她伸着手,摸索着往前走,即将碰到前面的柜子也不会转弯,稀奇的奔到她面前,见她不会转头看她,突然想到什么,伸了手到玫果眼前晃,玫果只是往前摸索,全无反应。
“你看不见吗?”少女跟着她身边。
玫果微垂了眼睑不理睬她。
少女也不恼,“你要去哪儿?我扶你。”伸手扶了玫果手臂。
玫果轻轻挣开,她不会要任何人的同情……
求对小睿的看法。
第481章 同床共寝
少女也不恼,跟在她身后,“我叫银杏,你叫什么?打哪儿来?”
屋外的瑾睿转过脸看向玫果,视线落在她白无血色的唇瓣上。
银杏看向瑾睿,看来他也想知道这女人的来历。
玫果的苍白的脸更加的惨无血色,抿紧唇瓣,脸色沉了下去,十分难看。
瑾睿转过脸,忙自己的去了。
银杏扁了扁啃,那个事不会说话,这个是会说话,却偏不愿说话,又跟了上去厮缠,“我爹是这儿的村长,你告诉了我,你叫什么,家住哪里,等你病好了,我才好央我爹送你回家。”
玫果只想安静的离开,她却一步不离的跟在旁边,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说起来。她又是好心,被她吵得很烦,又不便对她语言刻薄。
一张脸黑了又黑,银杏偏不看她脸色,犹自缠着她,其实她这么缠着玫果也不是没有原因,她见玫果虽然脸色惨白无光,但容貌却是从未见过的美,虽然以她平时对这位睿大夫的了解,知道他的为人,绝对是君子中的君子,但不知哪儿拾了这么个女人回来,天天对着,也是大大的不妙。
问明了来路,等她好了,早些送走才是正理,省得日长梦多。
偏玫果却是极难缠的人物,任她怎么问,就是不理睬。
玫果越是不理,她越是铁了心的缠。
瑾睿洗净了净桶回来,细细的洗净了手,见玫果在院中摸索,而银杏仍一步不离的厮缠,淡淡的睨了一眼,一头扎进了厨房,太久没曾生火做饭,铁打的人也撑不住,何况是重伤未愈的玫果。
银杏缠了半天,玫果硬是屁也没放个,见她已摸到院门边去开那院门,终于失了耐性,“你家死了人吗?一张脸扳成这样子。”
话一出口见玫果赫然转过脸,森寒的目光向她射来,她自脚底升起一阵寒意,打了个冷战,林疑她到底是否真的看不见,瞎子的眼晴如何会如此锐利。
半张的嘴半天才合拢。这女子看似柔弱单薄,这一刹间好强的霸气。
正在下米的瑾睿手停在了半空中,勺子中余下的米也忘了倒进锅里,转头看向玫果喷火的眼眸,这才是他过去熟悉的玫果。
然仅片刻间,她慢慢垂下眼险,这眨眼间,他捕捉到她漆黑的眸子里蓄上的泪光。
玫果咽下涌上的泪,心下一片凄然。她没有说错,自己家中的确是死了人,何必和她一般见识,回过头,摸着门栅,开了院门,头上一阵昏眩,强撑着走出几步,脑海中天旋地转,脚一软便要跪倒。
膝盖尚未着地,被人紧紧抱住,身子一旋,已打横抱起。
瑾睿到了这儿,以给人看病为生,隔壁间设有医堂。
银杏这些日子时带来缠瑾睿,有病人在时,也会在旁边看着,偶尔也会遇上受了重大打击,寻死不成,送来医治的,时间长了也知道这一类的病人是不能再受刺激。
这个睿大夫,虽然不会说话,但绝对是个好医生,对病人从来不会马虎,而且极有耐心。
只要当真是来看病的,而不是有意纠缠的,定会全心全力。
来这儿看病的都是村子附近的居民,这些居民看完病自回去休养,不会有人在此过夜。但玫果来历不明,也不知是他从哪儿拾来的,自没去处。所以刚才见他对玫果那般服侍,虽然以前不曾见过有这样的,但也不会过于意外。
方才玫果的神情已经让她自己说错了话,偷看瑾睿,虽然一如往日的冷,但眉宇间微微皱起,显然已是动怒。
她在他这儿不时也会有些小差小错,他从不与她计较,但如果错的大了,他不会做出责备的动作,但接下来的日子对她必定越加的冷淡,直到她将功补过,让他气消。
玫果是病人,不但是身上有伤,心理上肯定也是有伤的,她刚才的话说出来自是给人伤上加伤,见玫果昏倒,顿时心虚,慢慢挪着脚,“睿大夫,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
等了片刻,意料中等不到他搭理,看着他抱着那女人径直进了屋,殃殃的转身走了。
瑾睿将玫果放上床,把过脉,脉搏时快时慢,十分混乱,取了药丸,直接略过放她口中这一环节,放入自己口中嚼烂后,仍嘴对嘴喂她服下。
又等了片刻,不见她有什么不良反应,才慢慢将她放平,盖了绵被,带了门出去,继续做饭。
端了热气腾腾的小米粥重新回来时,玫果仍不转醒。
将粥搅得略凉,试着如喂药般渡到她口中,这次,竟没象以前一般生死不咽,在口中含了会儿,终是咽了下去。
他点墨般的眸子闪过一丝喜色,不管她心里怎么想,意识中总算是有一点求生的本能了。
虽然如此,喂得也十分艰难,一碗粥足足花了半个时辰才算尽数服下。
他拿着温热的湿巾拭净她唇角粥汁,暗松了口气,一个月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吃进除了汤药以外的食物。
眉头仅是一松,又再拧紧,母子能否平安,还得看能不能撑过今晚。
随便扒了碗饭,收拾妥当,便一步不离的守在屋中,就着烛光坐在床前看书。
他少血色的面颊在烛光中多了一层红,与他冷萧的眸子虽然不衬,但却便加俊美。
过了子时,玫果如他所料的发起高烧,汗冷淋淋,口中胡乱喃喃。她腹中有胎儿,又不能用大量的药物退烧。
他放下手中的书,打来水,一遍一遍的为她擦拭身上汗滴,不住的用药酒为她揉搓着脚底。
玫果只觉得自己仿佛被放进了油锅里煎熬,浑身热得难受,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看见弈风在前面看着她笑。
她欢悦的唤着他的名字,在她正要追赶上去时,他又要转身离开,她急唤着,“弈,不要走,等我……等我……”
可是弈风仍慢慢在烟雾中隐没。她在滚滚云烟中寻找,可是怎么也找不到。
就在这时见末凡手握着银枪出现在她面前,枪尖上鲜红的血随着枪杆蔓延,她痛急交加,扑上去揪住他的衣襟,“末凡,你为什么要杀他,你为什么要杀他……”
末凡只是静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她放声大哭,“他不会与你争皇位,你何必杀他?你这么想当皇帝,只要我在这世上消失,你就再无后顾之忧了。”
她哭闹了一阵,幽幽的看着他,“他一个人在地下孤单,我要去陪他了,我再也不会在这世间出现,再也不会见你们任何人,余下的人不足以与你争了,你好好待百姓,不要让他白死在你手上……”停了停又道:“园里的那几位就托给你了,让他们忘了我……这世间再也不会有玫果……”
瑾睿握着玫果的脚僵住了,末凡杀了弈风,她是自杀……
虽不知事情的起因,但结果却是明了了,也不必等佩衿的回信,将她的小脚放入被中,慢慢踱到床边坐下,看向她皱紧眉头,睡得极不安乐的小脸,如果当真如她口中所说,知道是他,那会如何?慢慢隐入沉思。
一阵牙齿轻碰‘咯咯’声将他思绪唤回,见她缩着身子,牙齿打颤,不住哆嗦,断断续续的喊着冷。
额头滚烫,己没了汗,又为她加了床绵被,她仍一味寒冷。
他喂她服下些温着的姜汤,等了片刻,她抖得越加的厉害,抿紧薄唇,起身落了门栅,脱去外衫,上了床,在她身侧躺下。
静看了她片刻,脱去她的外衣,只留最里面的窄紧胸衣和亵裤,解开自己中衣腰间系带,敞出胸脯,将她搂在怀里,将自己赤着的胸脯紧贴着她。
玫果虽然烧得晕头转向,贴着他温热的胸脯,却知道暖和,不等他收紧手臂,便钻进他怀里,伸了手臂缠上他的后背。
瑾睿身子一僵,清冷的眼眸出现了裂痕,虽明知她此时并不知道什么,耳根仍滚烫如灼。
他并非没与她同过床,不过那时她还是个娃娃,虽是同床,却绝不会碰她一根手指。与她这样亲近,还是第一次,虽然是事出无奈,心里仍止不住的乱了,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初揽着她,她仍不住的发抖,过了半柱香功夫,才慢慢安静下来。
他放开她,轻轻拉开她的手,正想合拢衣衫起身,她又自喊冷,寻着他贴了过来。
看着她微颤的单削肩膀,心一软,由着她了。
熬到天将亮,全身已崩得酸痛,听她不再胡言乱语,呼吸慢慢变得平稳,摸了摸她的额头,已然退烧,于被中给她把了脉,长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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