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娇 作者:红叶沾襟(晋江2012-12-27完结)
“别说一眼,半眼也不行,再说,再说皇上也没功夫见你。”最后一句曹焕说的很小声,他都说到这份上,难道他说的还不够明白?
“我又不是去见皇上。”
今天就是犯天颜他也要见到她,他要确保她无恙。
“你。。。。。。我劝你还是尽快回转吧,不是说了皇上没空。”曹焕拿眼瞪向裴景庭,他可完全是一番好心,他怎么就听不懂呢?
裴景庭抬起的脚顿住,他看着曹焕,从他那躲闪的眼神里扑捉到些暧昧的信息,难道里面此刻正。。。。。。不,不可以,阿离,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该死。”
裴景庭一把豁开曹焕,他抬脚就要踹宫门,曹焕忙抱住他高抬的腿,“景庭,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我要带我的女人走。”
“你疯了,还不闭嘴。”曹焕忙捂住他嘴,四下瞅了瞅,好在这伙儿福满公公等人不在这里伺候,否则他今日可真的是祸从口出了。
“她已经是尘妃娘娘,这里是皇上的寝殿,你且不可犯了糊涂。”
是呀,她已经被册封为尘妃了,心口一震,垂手,掩在衣袖下攥紧,他挺直了腰板,眸中痛意难掩,声音悲凉,“尘妃,尘妃——”
这样高高在上的她……让他的心无奈地痛着,连恨都不能!
狠狠斜目剜了眼曹焕,冷寂的眼空蒙一片,似乎有许多情绪在交杂着,却又什么都看不出来。只能借酒浇愁,烈酒入腹,人非但没醉,反而愈发的清醒,门开了,带进一阵风,曹焕推门进来。
“哎,你这又是何苦,忘了她有这么难?”曹焕在他身边坐下,给自己
斟了一杯,抿唇,“她没事了。”
“我知道。”
“接下来你。。。。。。景庭。。。。。。放手吧,你不能再错下去了,你这样子我很难做,你知道的,皇上待裴氏一族不薄,你能不能。。。。。。”
“你认为经过昨夜之事我还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呵呵,你也太看得起我的气度了,我的眼里可是容不得半点沙子。”握拳,酒杯在指间碎裂。
拊掌,裴全和两彪形大汉进来挟制住曹焕,就听裴景庭说,“看住他,不准他离开这里半步。”
“景庭,你——”曹焕哑然。
“他和我你只能选其一,为了不使你难做,我只有替你先行做个选择。”
“是因为她?”
“是。”
棱角分明的唇紧闭着,表情木然,似是天大的事对他来说也不过尔尔。他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何事能在他心头激起半点波澜,大概唯有她了吧。
“带他下去。”
“景庭,裴景庭——”
曹焕被带了下去。
轻轻执起她曾用过的一方丝帕,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气息,淡雅的馨香,让人在不知不觉中上了瘾,再也戒不掉。
作者有话要说:敬请阅读我的短篇小说《不在梅边在柳边》,喜欢可收藏哦
☆、隆恩盛宠
天还未放亮,模糊听到些动静,那坚实的臂膀似将她放开了。模糊地意识到,应该到了上朝时间了。从不曾经历过像昨夜那样激烈的男~女之事,只是犯困得厉害,半醒不醒间,察觉无人来唤她起床,遂又将头埋入被窝,鸵鸟般扎头大睡。
再度醒转时,只见阳春和白雪端着洗脸水候在床边,正试着水温低低交谈。
她撑坐起身时,她们已喜盈眉梢地走上前来为她披了中衣,又为她取来一件火红蹙金绣飞鸟戏百花的交领长裙,小心为她穿戴。身在宫闱,她很少在衣衫上留意,但确定即便是份例中送来的衣裙,也没有这么招摇晃眼的,“这衣服。。。。。。”她打量着这身显然过于隆重的衣袍,皱眉。
“是皇上赐给娘娘的,听说皇后娘娘都没有呢。”白雪喜孜孜道:“皇上看来对娘娘实在是喜欢极了。娘娘想啊,今天是什么样的大日子啊,皇上起身的第一句话,便说,让尘妃好生安睡,别吵着她。后来福满公公得了皇命就送来了这身衣裙,说是皇上叫找送来的,单单赐了娘娘,叫娘娘醒了穿上呢!”
“这颜色是不是过于鲜艳了。”
其实她并不喜这样鲜艳的颜色,好在不是皇后才能穿的正红。
宫里的日子真是苦闷的紧,用罢午膳,她实在觉得无聊就去花园小坐片刻,阳春白雪寻了来,说是皇上交代了,她不宜吹风,她只笑着说无妨。突然想起什么来,她问阳春白雪关于她以前的些事情,两个婢女对她也不隐瞒,问什么答什么,事无巨细差不多能说的都说了听,她陷入沉思。
途中遇见一同赏花的皇后和馨妃,她本欲上前见礼,谁知皇后竟视若无睹从她身边径直过去,馨妃对她更是视若仇敌,说:“别得意太早,皇上对你不过是图一时新鲜罢了。”馨妃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令她游园的兴致顿失。
“娘娘,别听她的,皇上对娘娘是什么心思,奴婢们早都瞧在眼里呢。”看着远去的馨妃等人,白雪没好气白了馨妃一眼,馨妃这完全是妒忌。
“奴婢见过国舅爷。”
“你们且退下,我有话和楼将军说。”裴景庭侧首而立,他依旧叫她楼将军,而不是尘妃娘娘。
阳春白雪面面相觑,在她眼神示意下,两人退到一边,尘妃娘娘就是昔日的神武大将军楼眷的消息几乎一夜间天下皆知,当然最高兴的就是阳春和白雪了,原来服侍多年的将军竟是女子!
很早阳春和白雪就知道,皇上和国舅爷对她们家‘将军’那是极为照顾,现在想来,一切都十分清晰。
那边似乎起了不小的争执,就见裴景庭怒抓起她的手,似是要将她的手骨捏碎,那股狠劲是她们所不曾见过的暴戾。
“我能助他登上皇位,我当然也能拉他下来。”这是裴景庭临走丢给她的一句话,她怔怔不得言,只看着那抹青色身影愤然转身离去。
见阳春白雪一副义愤填膺的摩拳擦掌模样,她缓了口气,说:“今日之事不要多嘴。”
“娘娘。。。。。。哦,奴婢们记下了。”收到她敬告目光,阳春白雪点头。
主仆三人沿原路返回仪元殿。
宫门口一抹明黄身影远远迎了过来,她低垂臻首,来到他身前就待见礼,他拢着她的肩,笑道:“如风娇娃扶栏笑,若梦情怀向月开。”
阳春和白雪福身施礼,二人悄悄退了下去。
“身子不好就该好好养着,别在乱跑让我担心了。”
“我只是去园子走走,也没走多远。”她悄然抬头时,发现他依旧沉默地看着她的脸出神,显然心不在焉,连她说了什么都没有反应。
倒不曾见过这个素来机敏深不可测的男子有过这么神思恍惚的时刻。
等了片刻,不见他有任何动作,因站得累了,遂自行坐到一侧,捧了茶来喝。待她坐下时,他却似醒悟过来,从身后抱住她,似是倦极:“归尘——”
“你怎么了?”
他单手撑着额,轻声道:“没什么,就是好想你。”
他眼睛中那种深杳的黑变得幽深,近乎深邃,又有几分像羡之,——让她胸口细锐的钝痛后,迅速转作对他的愧疚。
这个时候,她竟然会想起羡之,真是太不应该了。小心收拾好自己的真实情感,缓缓偎进他怀里,“怎么办,我还是想不起以前的点点滴滴,我真的好没用,我想帮你,我真的好没用。”
他扬唇,微笑,“你什么也不用做,一切有我。”
“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裴景庭手里,那人,你要多提防着他点儿,我总觉得这个人。。。。。。”
到底哪里不对劲,她就是说不上来。她直直望住他看来极平静的深远瞳仁,怅然满腹,是因为裴景庭临走说的那句
话,她心口莫名堵的难受。
“他掀不起大风浪。”
他神色不动,只是眼底的颜色更是风云变幻,让她一颗心提在半空,他双眼微微眯起,愈显得那瞳色深遂无底,连弧形坚毅分明的眼睫,都似沾染了那海水般的颜色,氤氲着温柔,“归尘,我想要一个属于我们两人的孩子。”
没想到他大半天竟会说这个,她赧然低头,眼泪还是止不住簌簌掉落,纤长手指托了她的下颔,让她不得不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对上他。
他低沉问她:“你不喜欢孩子?”
“不是,不是的,我喜欢,喜欢。。。。。。”她一连说了两个喜欢,又是摇头,又是点头,却惹得他深笑。
他点头,唇角居然绽一抹诱~惑般的轻柔微笑,这个男人的眼睛,不仅有大海的深邃莫测,更有鹰隼般的锐利无双。那诱~惑的笑容,太过危险。危险得她本能地意识到,不能撒谎,只有顺从。
他微微笑了一笑,明朗的弧度,英挺俊健。
她下意识地回避时,细细的腰肢已被极坚实的臂腕拥住,炽热的掌心不急不忙地伸入衣底,熨在光滑的肌肤上,缓缓地游移着,从脖颈,到胸前,到小腹。
衣衫早在不知不觉间褪去,她的身体已经完全被他强有力的身躯覆盖,一双大掌将她约住,一处处抚着能让女人愉悦的部位。
吻上她的唇,与她深相厮磨。
血液的流动,不知不觉间加快了很多,流窜在四肢百骸中,渐汇成沸腾的溶浆,汹涌到小腹下的某处;而他的抚摸引发的肌肤上的星星之火,迅速燎入血肉之中,一处接一处,烫得她禁不住呻~吟出声。
黑瞳里有簇簇火焰跳动,灼烈,炽人。
☆、禁宫之火
香炉里的沉水香在寂静的室内萦绕,一缕又一缕地化出了各种奇怪的形状,珠光影影绰绰地映照着,那香,不知何时已悄然熄灭。
身边的空气忽然灼热起来,她恍惚回头,那绵绵纱幔起伏的门廊间,不知何时身处梅林之中,风吹动着纱幔,散出涟漪一般的波纹,溢着暗香……
红梅染红了她的手。
一室的珠光下,那红梅露出了一点腥红的光,鲜红似血。
黑而长的浓睫颤动,眼底有水晶的流光晃过,他每一声细微的喘息和翕动的双唇间的眷念,都一字一句的述说着,归尘,好好活着。
眼底却间或闪过雪亮的光,仿佛有什么激烈而复杂的情绪在她的心底游移。那是一种无边无际的冰冷且凄凉的痛楚,狠狠的切断她的每一丝呼吸,她伸手想抓住他,再近一点,他似乎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深色的眼珠闪动着,颤着他那好看的唇线,她只能木讷地望着他,哭不出声,说不出话。
她的脸色瞬忽苍白,却被掩盖在了满室的珠光之下。她的唇蠕动着,一丝激烈交战的情绪在低垂的眼里闪电般闪过,终于吐出了喑哑的嗓音:“闵——”
死寂的月夜里,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凌乱而急促的脚步声,门毫无预兆地被一股外力从外面强行推开。
“娘……娘娘……”阳春大口喘着气神色慌张跑了进来,手捂着胸口喘气不迭,断断续续道:“走,走水了,……奉先殿走水了……皇上还在里面没有出来。”
“什么?!”她一惊,见是阳春,几步奔上前,失声惊唤,“奉先殿走水!”
“是,是的。”阳春不住地猛点头,喘息了几口气,哭着说:“大火已经烧了个把时辰了,奴婢几次三番想进来禀报娘娘,可是都被。。。。。。”阳春看向门口之人。
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眼睛一亮,抓住阳春手,慌了神,问道:“那皇上呢?皇上现在哪里?”
“皇,皇上……还在奉先殿。”阳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人也软软跌坐地上。
明日是皇上生母孝惠太后祭日,皇上在奉先殿为孝惠太后斋戒祈福,谁曾想到会突然走水。
脸上刷地褪尽了血色,喃喃道:“不,不会的,不会的。”她回神,侧脸对着阳春,眼里没有情绪,只是一股劲摇头,再摇头。
“娘娘——”随着阳春的一声惊呼,她整个人已经跌跌撞撞跳下床赤脚向外狂奔而去,站在门边的男子脸色有些僵硬,眼神森冷挡了她的去路。
墨色眸子已然激起了愤怒的涟漪,如同有火掠过:“大晚上的,还不扶楼将军好生歇着。”
“是。”
白雪从裴景庭身后踱了出来,领命上前就
要去扶她,她圆睁了双目直盯着白雪,似是受不了她怨责目光,白雪微低垂了眼眸,“将军,夜里凉,您还是回床上躺着吧。”
白雪居然以昔日旧称呼她将军?
眼里有了短暂的震惊,随即明白了,抬眼望着他淡漠且深情的眼睛,她感觉自己的肺腑冰冷得都快冻结,神色一凝,肃容轻念:“白雪?”缓缓的拨拉开白雪搀扶她的手,只一声冷笑。
“噗通”一声白雪双膝跪地。
“还愣着干嘛?”
“公子。”白雪咬唇,瞥见裴景庭扫射而来的淡然目光,白雪起身再度来扶她,却被她一把嫌恶给推开,冷笑道:“我如何消受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