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蔷
九哥更不怕,硬生生地送上前去受这一脚,一剑就将黑衣人背上的布索挑断,剑尖一转,竹筒往后飞落。
就在我的前面没有多远,我跑上去捡起来紧紧地抱着。
黑衣人恼恨了,对着九哥就是一剑。他一定没有想到,九哥就是对着他的剑也会撞上去,再夺画。
九哥闪开,可是一掌又重重地打在他的胸中。出手快又狠,九哥还是和众人缠住他,大声地叫:“青蔷,把画给侍卫,快回去。”
我抱着画,就往人多的地方跑去。一定要给九哥守着,不能让这人偷了去。
众多的人上来缠住了他,九哥飞快地往我跑过来。
“青蔷,给九哥,快点回去,这里危险。”
“好。”我把画丢给九哥。
黑衣人果然是高手,竟然甩脱了众人的包围,只来追画。
我又不跑了,停下身看着九哥跟他打斗,九哥,已经落于下风了。
还是将画护得紧紧的,我大声地叫,走近了几步:“九哥,把画丢给我。”
他不丢,他就是不丢。
他哪里打得过那人,每次一出招,都让人家给封死。这人的武功,究竟到了什么样的颠峰地步,连九哥的招数,都能清楚得很。
内力不错,又狠又强劲。狠毒得以剑为指,点了九哥的穴道。
我咬着唇倒吸了一口气,天啊,要是剑尖的力道深一点,那九哥的穴道岂不是。。。
九哥倒在地上,黑衣人一剑指着他,冷厉地说:“给我,不然老夫连你也杀了。”
“命在画在。”九哥痛得声音都破碎。
他欲下毒手,我大叫一声:“画在我这里,那只是一个空的竹筒。”
抬起手,欲去宽袖中取画。离他越走越近,我不知道为什么不怕,大无畏走近。要救九哥,一定要,我就是舍了这条命,也得救。
他竟然相信,因为刚才是我抱着画跑的。
九哥见机,将画往人群中使劲一扔。
上当的黑衣人大怒,我看到他眼中的恼杀之意,用凌波微步急速地往九哥身上扑过去。
剑光起,刺在我的腰间。
痛得不可思议,我听到皇上和九哥大叫:“青蔷。”
好痛,剑拔起,血喷涌了出来。
我身上居然可以有这么多血,手指颤抖着,抓紧了,好痛啊。
从小就让九哥保护得好好的,小伤都很少,现在才知道,这个是什么样的痛。
众人上前,黑衣人似乎有些震憾一样。
九哥一手捂着我腰间的伤口,不让血流得太快了,捂得我好痛。
一剑猛地朝那黑衣人的手上掷刺过去,没想到九哥的还手之力,硬生生地刺痛了他的手。
他冷冷地瞧我一眼,一手捂着左手,急切地纵身欲逃,御林军又追了上去。
好痛,痛得我颤抖,呼吸都痛了。
我有点冷,灏来了,来得很匆忙。
我却不知要对他说什么,这一下,孩子真的是保不住了,剑刺得我好痛啊。
“九哥,你不要内疚,这个孩子,是没有人想要让他来到世上的,不要难过。”痛,冷汗涔涔而出。
如果不说,我真怕我没有机会再说了,我不要九哥内疚一辈子。
这孩子,本来就是不会给我顺利的生下来。以我的命,来换九哥的命,值得。
“九哥,皇上不要这个孩子。。。。。。全部人,都不要。。。。。。。九哥,。。。。。。青蔷要你开心活着。”一口气说完,眼神都有些迷蒙起来了。
我不喜欢痛楚,我不想要强记着它的滋味。九哥不动了,还只是抱着我的腰,手缠得好紧好紧。
竟然有那么一种解脱的感觉,灏睁大了眼睛,抚着我的脸,神色急燥苍白,大声地叫:“快宣御医,快点,快点。”
从来没有听过他这样叫,没有一贯的温文和骄傲。
他的手颤抖着,害怕着,抚着我的脸,低哑地说:“蔷蔷,蔷蔷不要怕。”
我摇着头,喘气喘得好厉害。
我不怕,灏,我真的爱过,所以,我才会这么心痛。
孩子没有了,我不知道我要和你怎么走下去。就算是活着,事情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完结。伤了的胎儿,怎么生得下来,我总是伤得那么痛。
这终究是好的,到了最后,就这样。
我不必心痛,不再挣扎。我知道他疼爱我,在我心痛的时候,他也不好过。
可是灏,我们已经走得太远了,怎么再回去呢?我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怎么办,怎么办,就这样吧,以后各自都不要心痛,有一种分别,是解脱。
“蔷蔷。”他抓紧我的手,将我抱起来。
意识有些迷糊,看到九哥紧闭上了眼不忍看我浑身的血。看到灏焦急得没有理智可言的神色,这一次,我是真的可以放松所有了吧。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不要你的孩子吗?青蔷,你给我听着,听着,你还有这么一个大问题不知道,你不许给我做个懦女子。”
是啊,灏,你还没有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快告诉我啊,趁我现在还能听。
你不是怀疑我的清白,你不是不喜欢我,不是不爱我,是为什么?
眼皮越来越重,痛变得有些麻木起来了。
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痛,全身都渐渐变得没有感觉。
我想,我真的好累,我闭上了眼睛。
慌乱的脚步声,还有很多很多吵杂的声音,真讨厌,让我都不能睡。
手让人给拉着,我想抽回来都不行,我的身子好痛好痛。
我眼皮沉重,想睁都睁不开。
听到有人哭的声音,是不是我死了,所以在哭啊。
但是我怎么有知觉,能感觉能听到声音。
“青蔷都是一个死,赌。”是九哥的声音。
赌什么啊,九哥又要去跟谁赌。不会是杨宏书吧,必输,碧书,呵呵,我还记得九哥说过的话啊。
有人在亲吻我的手,用像沙砾一样难听的声音说:“赌吧。要是赢不了,就让蔷蔷安然地去,各自,都如她的愿,把她给忘了。”
可恶的灏,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不要我的孩子,我要是醒了,我非要说你不可。
我就任性,我就任性最后一回。
就是这个,害我想睡都还想着这个问题。
有人进来,在我的身上扎针,真痛啊,我不要扎针。
“青蔷还有知觉。”九哥轻声地说。
“有的,蔷蔷不会这样丢下就走的。”
咦,他要哭了吗?他从来都是很坚决的啊。可是他说的话让我心里酸,我其实是一个很自私的人啊。不会这样丢下就走,唉,你是存心要缚住我。
有些针,扎在脑边,然后我就彻底地陷在黑暗中,什么也不知道了。
痛楚不知道折磨了我多久,好久好久,久到我不想醒来了。
“蔷蔷宝贝。”有人轻叫我:“别睡了,动一动好吗?”
好恶心的名字,没有人这样叫我的,又是灏吧。
从青蔷,到蔷蔷,现在又加了几个字。
我是不是又有知觉了,可是我张不开眼睛,好沉重,我动不了手指,一根也动不了。嘴里的东西,好难受啊。
有人将我的嘴里的东西拿出来,又塞上一片,然后又是把脉,又是翻我的眼皮看着。恭敬地说:“皇上,昭仪娘娘似乎有好转的状况了。”
他很高兴,直亲吻着我的手。
还用温暖的温巾子给我擦脸:“蔷蔷最爱干净的了。”
“皇上,该上进了。”陈公公的声音。
上朝,他好像在这里好久了。
“让青锦臣过来陪着她。”他将我的手放入被窝中。
九哥为什么还不走啊,不是要走吗?九哥没事,真是太好了。
可是九哥都不说话的,我等啊,他就是一直不说,不说我就睡过去了。
身边都是来来往往的人,迷沉沉的过了好几天,我实在是受够了天天不知吃什么东西,好难受的味道,而且是灌进来的。
手指习惯性地抓抓,摸着发丝一样的东西。
灏惊喜地叫:“蔷蔷,你醒了吗?”
“皇上,昭仪娘娘还在睡。”
“不,陈公公,朕刚才是感觉到了,蔷蔷的手在动,在抓朕的头发,她不高兴了。”他兴奋地说着。
“皇上,你二天没有休息了,刚才喂昭仪娘娘吃了药。得好好保重身子啊,昭仪娘娘会好起来的,皇上千万要保重龙体。”
他天天很多事做的,这样身体可会受得了。
又拉着我的手,细细地看着我一样,轻声地说:“蔷蔷,你快点醒来啊,朕跟你说,你想听什么,想问什么,朕都会跟你说。”
每次不是他,就是九哥陪在我的身边。
“昭仪娘娘再不醒来,就。。。。。。。”有人在外面哭。
“别说了,小蛮,昭仪娘娘是有福份的人,会醒来的。”呜咽的声音有些陌生。
“可是御医都说了,再这样沉睡,身体都受不了,虽然每天这样吊着气,但是人不吃东西,是不行的,每一次一碗这珍贵的续命之药,却只能吃一点。”
我对她们都很冷淡的,甚至都不知叫什么名字。
可是,她们能这样关心我,真的好开心。
意识,清醒的比较多了。
灏给我抹手的时候,抓着我的指尖:“蔷蔷的指甲可长得真快,最喜欢抓着手心了,非得剪得光光的才行,不然你的手心,总是伤口,你这笨蛋,总是自己伤害自己。”
捏了下我的手心,叹气地哀求:“蔷蔷,你什么时候醒来,快醒来。”
指尖抖了抖,他手指放在我的手心里,很轻很轻地说:“蔷蔷,你抓我的手,抓,慢慢的动。对,对,对,就这样。”
他激动着地说,我终于,将他的手指抓在手心里了。
“蔷蔷醒了,朕的蔷蔷醒了。”他大声地叫着,叫得我心酸。
他是皇上啊,他是不是把他这个尊威不可忽视的身份给忘了。
他兴奋着,他大声地叫着:“御医,御医,蔷蔷醒了。”
几乎让我以为他是平凡的人,在御医的面前叫我蔷蔷,而不是说昭仪。
御医一番的检查说:“娘娘的状况大好。”
他笑了,笑得好伤一样,坐在地上,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我的手背上:“蔷蔷,朕赌赢了。”
宫女轻声地说:“启禀皇上,昭仪娘娘用药时辰到了。”
“给朕,你们都退下去。陈公公,去将青锦臣宣来,蔷蔷看到最疼爱她的九哥,会更高兴的。”
连这些介怀,都没有了,真好。
九哥一进门就急声道:“青蔷醒了吗?”
“她在动,在抓我的手,是真的。”根本忘了,他要在九哥的面前把他的架子给显出来。
九哥松了一口气:“青蔷一定会醒来的,她不是懦女子,她是很坚强的,她用冷漠来保护自己的心,却不知,自己也被了。”
“保护什么画,不就是一幅画吗?四幅画没有凑齐,也没有什么用,朕无相之朝,要什么没有的,那些也不过就是一个小族的财富,蔷蔷比这些,都重要。”灏甚至责怪起我来了。
拿开我嘴上含着的东西,然后一手捏住,一手给我灌那难闻的药。
好难喝,我不要喝了,滑下喉咙的感觉,特别的呛。
我挣扎着,手抓着拳,慢慢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像久不见天日的来黑天空,那一缕阳光,透过了黑厚的云层,强硬地,钻了出来。
我拨开了重重黑雾,睁开了眼皮。
他笑了,笑得那么的开心,连眼睛里,都有眼泪。
灏,你在为我哭吗,是在高兴吗?我静列地看着,慢慢地将他看得清楚了。
九哥蹲下身,看着我,也笑了,笑得有些苦涩:“你这丫头,要是不醒过来,你是叫九哥陪你去碧落黄泉吗?”
唇动了动,自然将口中的东西吞下去。
“蔷蔷。”灏抹着我唇角上的汤药:“朕告诉你,朕说过,你醒来,就告诉你为什么?朕很爱你。”
我知道,你一直在说,我都有些知觉的。
“你的脑子里,有一枚长针。已经是影响到你的身体了,用药和各种疗法,都得伤到孩子,所以来狠心。对不起,让你受伤了,是朕的方法欠妥。朕爱你,只爱你,孩子以后还可以再有的,但是蔷蔷只有一个。”他说得很认真,很坦诚。
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我就想着,为什么他可以在伤我之后,还会那么的无奈,那么痛苦呢?
我的头痛,也不是一天二天的事了。
在宫里自从那美人出现之后,我就越发的头痛。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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