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蔷
无垠摇头:“不是,青蔷,绝对不是我。”
“无垠,那你知道我的事吗?”
他点头:“都很清楚。”看向我的眼光,有些怜惜。
轻拍我的肩:“无论你想问什么,都尽管问,知无不言,不是要你放过我,而是你想知道的,我都不会拒绝你。”
“无垠,我脑中有长针,那长针,似乎和消失的龙族有着关系。那画也是,多告诉我一些这些,我害怕,真的。”我抓紧他的手,轻轻地说:“我害怕我和他是兄妹,宫里人心波诡不辩,一个消息传出去,都会毁了我和他。”
他温暖的手,抓着我的手,紧紧地合着:“青蔷,我娘是龙族的,太后也是,不过你放心,你不是宫里的孩子。从我来无相之朝的时候,我就对这个陌生的地方,满是恐怖和害怕,我睁大眼睛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没有人再怀过孩子,那时候的皇上,已经有些哀老了。”
太后是龙族的,我好累啊。头一歪,借他的肩头靠靠:“我不知道要不要查下去啊,似乎有着关联,又没有什么连接在一起,就凭长针,不太实际。”
他的声音很美,很优雅,很小声:“青蔷,那什么也不要去想了,知道是谁,便又能如何呢?你不是冷情的人,你把你的情藏起来,你骨子里,你狂切地渴望亲情,在宫里这个地方,只会伤了你。没有的,永远都没有的。”
多累啊,是没有吗?那我还去寻找什么呢?十七年都这样过来了。
放开了这个念头,心里不是可以少一事,轻松一点吗?不是我不要他们,是他们不要我的。
他温和地说:“我其实也和你一样,总想找到这些东西。你比我更幸运,你不曾见过。而我离开的时候,脑中已有了记忆。初来无相之朝,自是有孩子欺负我,我想,我是弱国之人,我从来不反抗。我总是用着羡慕的眼光看着他们玩耍,看着有人牵着他们的手回去。我总是在黄昏最心酸的时候,还在外面,不敢回来,怕的是一屋子的冷清。人不能做弱者,这是我从小就知道,暗里,托太后姨找了一些武艺之书来看,学着练。最惨的就是有一个有些走火之魔,让人发现了。皇上让人封了我几个大穴,让我永远练不得武。质子只需要活着就可以,要是本事多了,不是一件好事。足足三年,打通了那些穴道,但是学的武艺,却尽失了许多,轻功与内力虽有,难以伤人。在你受伤的时候,我就丧气得很,我要是没有失去,那多好啊,不会让你受到一点的惊吓。”
好心酸的故事,提起,让我泪盈眶。
却有一种依靠的感觉,窝在这角落边,黑暗无尽无边。
感受着彼此都脆弱的心,不堪一击。灏竟然封了他的穴道,那时候的他,还坚持下来了。白天,只是一个只会摆弄一些琴棋书画之类,在灏的眼中看来,那不过是无用之事。那时谈起无垠,还会有些不屑一样。而且他说,我和无垠很像,是啊,该死的像。
我酸涩地说:“我知道,他为什么喜欢上我的了。无垠,他对这些不太喜欢,他总觉得这些实际上是没有什么用的。而我一身傲气,对他不折不服不理不睬,他就想折下我的傲气。”情之一事,也不是他预料得那么好。
有些事,越想去主宰,大概越会沉入进去。
“那你不要再去想关于你娘的事了,青蔷,别人要不要你,无所谓,你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想依附的孩子,不是吗?青蔷,你有青锦臣这般的疼爱,也要满足了,知足的人,才能常乐。你拥有的很多啊,你拥有着智慧的脑袋,满腹经纶才华,青蔷,你知道吗?我真羡慕你拥有这些。”
我怎么不曾去想过呢?我竟然有这么多的东西。
除了九哥,我从来没有怎么去看所拥有的。
他又接着说:“现在青家对你好,哪怕虚伪的亲情,总比什么都看不到为好。”
抓紧他的手:“无垠,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会困在这里。或者,一开战。。。。。。”我没敢接着说下去。一谈起这些,总是满腔的无奈。
他轻轻地笑:“未开战之前,我便会先死。你要知道,大月朝,怎么说也是一个朝代,等人宰割,倒不如先行其事。会派人来杀我,再以无相杀质子之事,激怒人心。有些你可能不太明白,这些是兵家大事,讲的是打着什么旗子,才能名正言顺,这样会有好处的。我从来没有让他抓到什么把柄,丢在后宫的原因,我了解。唯一的,就是你,呵呵,青蔷,我那时候,如果是因你而死,其实真不错。”
“无垠,不要笑了。”笑得我心里好酸好痛。
“就这样,坐一会。”他手扰住了我的肩。
我不忍甩开他,靠在他的身上。他说:“青蔷,如果我是自由之身,你也是自由之身那多好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要追求你,我要娶你为妻,一生一世,只得你一人。奈何,我喜欢的,总是得不到的。”
他说的,和我想的,都是一样的。
二人都没有再说话,无名的情愫在涌动着。
无奈秋来花飞落,相逢恨晚矣。现在说这些,只是徒增了愁怅。
我想,我不会去说的,无垠偷的,也不是今天开始。“无垠,你以后不要再来了,答应我。”
他点头:“我不会让人为难的,青蔷啊,你在宫里,要小心,是谁,都不要相信。越是亲近的人会越是伤害到你,你九哥不在,青蔷,你要学会照顾自己。要保护自己,你长大了。”
我使劲地点头:“我都知道,我就是,心里不安,才会把司棋接到宫里来的。因为我知道你的处境,无垠,我不想在后宫中,成为人人欲斗之人。”
他又轻轻地叹息着说:“你不适合这里。”
谁又合适这里呢、没有适不合的,来了,便是来了。
外面,似乎有人在说话。
我一惊,抓紧了无垠的手。他轻嘘,彼此都在等着,看看是谁进来。
门推了开来,大步而入,那沉稳的脚步声,那种霸气,是灏。
我脸刷地冷起来,要是发现了无垠。
无垠却暗示我,不要怕,抓紧我的手,一双眼里,写满了防备。
灯光亮了起来,照得这里迷蒙黄昏。
灏的声音冷淡地传来:“现在才传来消息。”
陈公公说:“是,皇上,边关现在才传来,那三幅画,依然是久寻不着。”
他笑,冷冷淡淡的:“看来朕不得不召告天下,让能者来解之了。持三幅画之人,来的,不是盗画,而是要让朕重之。以此诱之。无非是想借朕之后,解开画中奥妙。”
无垠拉起我的双手,让我捂着双耳。他亦自是,他笑,唇辩轻轻启:不该听这些,答应过你,不会再来。那么,就从答应的时候开始。
我笑,放下了手,没事,我就听听,总得看着,有没有人发现。
他的事,听过也就算了。
我指指窗,叫无垠走。
风吹入,长发也飞散着,然后停下,发打在衣服上。
陈公公冷厉地叫:“谁?”
原来陈公公还是个高手,我站起来,脚有些麻,随手抽了一本书出去,看着那冷眼神,扯开唇轻然地一笑:“是我。”
陈公公松了口气,看看皇上,又看看我,然后退了下去。
我合上书,转过身似是放回去,其实我想叫无垠快些走,那墙角下,没有人影,只有冷风吹入。将书放回去,淡然地走到他身边。
施礼:“见过皇上,我,我只是无聊,所以,到这里来看看书,臣妾先告退了。”是不太习惯,以前总是你你我我的说,现在要换成臣妾了。
往外走去,暗里松了一口气,幸好无垠已走。
他叫住:“你在这里看书?”
“是的,来了好一会了。”没有回头。如果可以,不想这样独处。
无垠说后宫中没有任何人有孩子生下来,我松了一口气,别的事,何必要去查呢?
“只看书。”他古怪地问着。
我说:“只看书,臣妾冒犯了,以后不会私自进来。”
他冷厉的眼神,似乎要将我看透一般,我挺起肩,手指触上门。他又说:“青蔷,为可不敢见朕了,朕说过,你和朕之间,没有一点的不明不清的什么关系。朕对你如何,你心里有数。”
我点点头,轻道:“青蔷心里有数,皇上曾经的厚爱,青蔷也会铭记于心的。”
“曾经?”
是吧,曾经,现在是过的时候了。
拉开了门,冷风灌入。
我踏了出去,合上门。听到里面有猛丢着什么的声音,很响。
不该这样的,今天是他的生辰,我是不是要说些好听点的话。
生气,定好了日子,算算,该过了。他还是在乎我,他砸东西,他是恼恨我说的话。
我说那话,我看到他的身边,坐着一个易儿。
谈笑之间,总是有心有灵犀。
彼此还是不够冷静,还有爱,还有恨,在纠缠着。
不然,就不会做出这些幼稚的事来。
无垠啊,我不忍去伤害。灏刚才的话,是在怀疑我在房里,还有谁在一起。
幸好走得快,是不是,他也是若有所觉呢?
不管如何吧,今天是他的生辰,是我的错。
踏着雪到了正清宫的正门,那二边站着的宫女,都在等着自己的主子。在寒风中,微微地发抖。
之桃上来,给我披上厚实的衣服。
她知道我心情不好,一直没敢跟我说什么话。
“之桃。”我轻声说:“回去之后,你到书房里拿桌上放好的画,送到正清宫里来。”是给他的礼物,我想,他应该是还有在期盼的。
飞扬的雪,一直不曾停过。我心却有些轻松下来了,没必要再去查下去。
清楚,又是为那般。
有时知道会比不知道更痛苦,就像是无垠一样。
我是一个有罪的人,我把无垠的事,我与无垠窝在那里,我让他拢住我的肩,我抓住他的手。
我是一个不忠的人,对他偷取无相之朝的奏折,没有告诉皇上。
如果不在乎,不会生气。
【第八十八章:醉酒打我】
冷冷的天,雪似乎停了,好静好静。
脚好冷呀,用热水烫过才睡的,到了半夜的时候,还是会冷。
有暖手炉,却不暖了,半夜也不想去惊醒任何人来给我换水。
抓紧了厚实的被子,连头一并捂住。
在被窝中,放着二颗硕大的夜明珠,莹亮透明,我手指把玩着,转来转去,门轻响,我一手抓着二颗夜明珠放在里侧。
酒气好是袭人,他喝了多少?
这么晚了,又是从谁的床上爬下来到我这里来。
我装睡,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看他想怎么样,其实,生气的时候早就过去了,关于身世之事,也不想去查,我和他不是兄妹就好,终于舒了一口气。
但是总不知要怎么再相处才是真的,他身边有了良人,我不喜欢。因为我不是很喜欢易儿,似乎要将我压倒一样。什么都得跟我比上一比,还有些嚣张。
初初还觉得喜欢,再了解一些,觉得这样的女子太目中无人了,怎么配得上九哥。
皇上初时喜欢我,可能是因为这些,所以易儿都学着我,但是我不会主动去跟她比试什么,我看到她只会走得远远地。
他跌坐在床前傻笑:“蔷蔷”。
心里微微一震,没有应他,想必是喝了好多,一头倒在被子边,蹭了蹭打了个酒嗝骂道:“该死的蔷蔷,混蛋的蔷蔷,伤我心的蔷蔷,朕恨你、恨你。”
我轻叹,他连威严也没有了,就像个霸道的孩子一样。
他觉得不舒服,滑了下去,坐在地毯上,然后又说:“冷。”抓了我的棉被就往下拉着。
我抓紧不让他拉。
他站起来踢了二脚,却是撞在床沿上,痛得他恼叫:“混帐东西,连被子……也跟朕作对。”
“你以为你是谁呀……你是青蔷啊……”又踢上二脚,砰然的作响。
他是一点也不怕痛吗?一点也无理智可言。
他挫痛了,抱着脚坐在地毯上哀叫二声。
“什么玩意,”他又笑着:“明天杀了你。让朕痛着。”
听人说醉话,其实没有什么理论可言,现在说过,明天就会忘记,但是醉话也有些是实话。酒后吐真言啊。
“朕要蔷蔷,不要画。”他躺在地上叫:“朕的蔷蔷飞过来,抱着朕。”
抓了个枕头丢给他:“你的蔷蔷。”
“呵呵!”他傻笑:“不要画,扔走。”一块玉佩往上一丢正好砸在他的脸上,痛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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