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我还 至vip完结





骰菹旅瘛!?br />   “好,朕就让你跟在一旁。”李谪弯腰扶她,云霁不敢再躲,搭着他的手起来。一站起就落入他的怀抱,李谪紧紧搂着她:“听着,不准避开朕,也不准跟何老三走那么近。”
  “我、我也不能突然拒人千里啊。”
  “哼,你不是很会不动声色的就把人推倒你不想接近的圈子外么?”魏家那小子挺知趣的,知道男女有别,自己避开了。
  “嗯,知道了。”
  李谪把她微微托高一点,方便亲吻。云霁的反应还是一如上次的青涩。
  “既然叫了师傅,这个也一并教你吧。”

  48

  云霁提早了一刻钟出门,继续坐得笔直眯眼打盹。忽然,一缕指风袭来,她身子往后一仰避了开去。望向左侧,何立德正在街边小摊上吃早饭。云霁愕然,在这里吃?
  “小方,来来,请你喝王大嫂的豆浆。”何立德放下筷子招手。
  云霁下马过来坐下,看桌子收拾得还算干净,不过着实很难想象太师公子就在这里吃早饭。
  “看什么,坐啊!”何立德招呼再上一份。
  云霁摆手,“豆浆就好,我吃过了。”
  王大嫂端了豆浆过来,一身衣裳旧虽旧倒是挺洁净,“我还说三公子就够俊了,想不到真还有比他俊的,方公子,请!”
  云霁点点头,看王大嫂又给何立德添了一碗。她也不是没在府外吃过,不过都是在酒楼。这种小摊还真是头回来。她看何立德吃得香,也端起豆浆喝了一口。嗯,很是醇正。
  “好喝吧?我喝了十多年了。”
  “啊?”云霁再次表示惊讶。
  “这条街上的小摊我都很熟,你以后就这个时辰出来,我带你到处去吃。”
  “凤姨都有叫厨房帮我准备早饭。”不只早饭,连零食都有。
  “随便你,真正好吃的东西不在那些酒楼里,反而是这种代代相传的小铺子。”
  这个云霁也承认,这家的豆浆很好喝。
  “我实在是没想到,你会在这里吃早饭。”吃完了,一路往北苑去。云霁实在忍不住说。
  “小时候家里下人带我出来吃过,我觉得这些人比府里的人真诚,口味又好,所以常跑来吃。”
  “你爹不管你么?”这是云霁最纳闷的。
  何立德笑笑,“我小时候不是在何府长大的。”
  再问就涉及人的私秘事了,云霁闭上嘴。何立德倒是不介意,“我娘只是我爹春风一度的酒娘,大娘不愿意让我们进门,所以在外头长大。是爹后来看我还不错,七岁上接了回来,归在二娘名下的。”
  “哦。”想不到是这么回事。
  其后也有碰到的时候,云霁有时就刻意留着肚子跟着何立德去吃那些小摊。展凤看她吃得比平日少,偶尔还带些好吃的酱菜回府,就问是怎么回事。云霁说有同学介绍的。展凤按她说的去买了回来,难得方文清也说好吃。
  他们都以为是学堂里的哪个贫家子弟介绍给云霁的,结果听她说是何三公子。方文清筷子上的酱菜直接落回了盘子里。
  何家那些事捂得紧,外人只知道三公子幼时送到高人处□,这段过往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当然,这种后院的事,不在斥候的调查范围内。
  展凤唏嘘的说:“想不到何三公子这样的人物,居然也有这样的过往。”
  方文清瞟她一眼,她赶紧闭嘴。又看向云霁,“你是不是也突然母性大发?”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没有,我又没当过娘,我就是觉得挺不容易的。”
  “这世上,谁活着容易?”
  云霁低下头,何立德那样的人品、才学,配上这样的出身,在深宅侯门肯定是吃了不少苦头的呀。
  “记住,他是何家人。和皇上不能两立的。你可别把自己的角色弄差了。”
  书上说‘仗义每在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云霁看过信陵君礼遇引车买浆之流的故事,问何立德是不是为了这个原因所以和他们结交。
  当时何立德冷然看她一眼,“我没存这样的用心,我说过,我是酒娘的儿子,我就是在这些人中间长大的。”说完就驱马前行。
  云霁在后头挠挠头,她从小在王府长大,见惯了人与人之间如何交换。人心可以收买,忠诚可以交换。她见何立德以太师公子的身份同这些人结交,只当他存了这样的目的。没想到他打马就走,还一副受了侮辱的样子。
  “何兄,等等,如果我说错了,我道歉。”
  “你要懂得尊重别人,即便是引车卖浆的人,也有值得尊重的地方。其实,有时候我倒希望我只是个酒娘的儿子。”
  云霁知道不该和何立德多接触,但他带她见识到的这个天地太新奇了。她跟着去酒坊看酿酒,去染坊看染布,一切都很新鲜。
  她还跟着何立德去赌场,无师自通的就学会好几种赌法,还学会了听骰子的点数。
  “这样岂不是什么都可以不做,就每天来就可以了?”她好奇的问。
  “如果有高人,自然有高手出来摇骰子。这些赌徒,十赌九输。”
  “那为什么还来?”
  “想翻本啊,一开始总是能赢的。走,带你去见识见识真正的赌神。”何立德领着她一路穿街过巷,云霁很奇怪的看着这附近低矮的民宅。小隐隐于市,就这样么?
  最后何立德带着她躲到一家民房上面看。
  破落的院子里,一个青年正在打扫落叶。
  “他?”
  “不是,他是三个月前来的,在这里做杂活。”
  云霁定睛看看,那人穿得其实不错,不像做杂活的人。
  “他是为了拜师。”
  他们看了一会儿,那人从扫地,挑水,整理房间,做饭无所不包。
  云霁一直瞪大眼等着赌神出来,结果最后看到个干瘦的老太太,忍不住问:“她?”
  何立德点头,“你别不信,我可是看了两三年才确定的。”
  “怎么说?”
  “你信不信,这个人离死不远了?”何立德指着做好饭,殷勤为老太太拉椅子的年轻人。
  “怎么说?”
  “他很有诚心,耐心也十足,朱老太快把绝活千术教给他了。”
  “那怎么说他离死不远了?”
  “他学了朱老太的绝活,一定收不了手的。下场就是被赌场雇的人乱棍打死。”
  “这么猖狂?等等,那为什么朱老太没被打死,因为赌场的人敬老,不会吧?”
  “因为她懂得收手,她只要赚够了生活费用就好。这样子的人,谁知道她是出千老手。而这份定力,年轻人哪里有?”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附近有一次地震,我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结果看到家家户户都受了灾。于是让人买了必需的物品一户一户送去,那种情况下又是打着官家的旗号,都收下了。只有朱老太说她不需要,我好奇她有什么来源,结果是去赌场。后来再查,才知道是二十年前的一代赌王,后来被大理寺的人捉拿归案,又不知怎么跑出来的。不过,她的手伤了,所以只能小打小闹。可能从这小打小闹里悟到了生活的真谛吧。反正这二十年她就是这么过来的。”
  云霁点头,看来我的感觉没有错,真正的高人在民间啊,“哎,你每天闲着没事就挖这些啊?”
  “我爹自从知道我比夫人的两个儿子中用后,把我接回去,每天就是那些师傅不停的向我灌输东西,一刻不得闲。”
  云霁露出一个於我心有戚戚焉的表情,她也是啊。
  “我有时候受不了会跑出来,但总还是要回去的。但到这附近来晃一晃已经成了我放松的方式。忘了告诉你,我就在旁边那条街长大的。”
  “何立德,你为什么会把这些告诉我?”为什么会接近我?
  何立德蹲在墙上看她一眼,“因为我想,也许有一天,我会有求于你。”
  云霁心头闪过警觉。
  “放心,不会是太让你为难的事。”
  “为、为什么是我呢?”
  “因为,我没时间去找别人了。而你,看起来,似乎值得结交跟托付。”何立德很认真的说。
  “我是不是该说一声‘承蒙您看得起’呢?哼,如果是与我做人原则相抵触的事,我是不会干的。你求我也没有用。”
  何立德嘴角嘲讽的翘起:“你做人的原则是什么?忠于皇帝么?”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与教养大恩。皇上跟我爹,是我绝不会背叛的。”
  “虽然愚忠了一点,但就是因为你有原则,所以我才觉得你值得托付。”
  “我愚忠,你难道不是么?”云霁不服气。
  “是,我也是。可他是我爹,我能有什么办法。大义灭亲?他其实没做什么太伤天害理的事。争权夺势,皇帝的手段也不见得光明。只不过他占了个好出身。前些年,先皇帝病病歪歪的,要是没有我爹,朝政早乱了。”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却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没错。撇开对先帝李灏的作为,何惧其实没干什么,反而做了不少利了利民的事。譬如开河渠,便于黄河泛滥时可以改道,两岸的人家也可以灌溉,又促进了商贸。再有,如果没有他,前些年想趁势而起的人肯定不少,那些藩王就不能安分。哪还有李谪今日翅膀硬了,再掌乾坤。
  可是,何太师不能留下。他背后的势力太大了,影响到皇权的稳固。皇权不稳,了家就容易生乱子。何立德说的没错,李谪比起何惧,是占了个出身在皇家的好处。但这种规则是绝大部分人都认可的。在现有的条件下,李谪掌权怎么都好过何惧掌权。
  “令尊就不该一次又一次派人去漠北行刺,在先皇不行了的时候,应当主动站出来迎立当时的端王。而不是想凭着你们家的娘娘再立幼君掌权。说他没有私心谁信?”
  “你我各有各的立场,即便我父拥立当今的天子,他又真的能放过何家。”
  “令尊是身后有余忘缩手,为什么就非得要权倾天下。”
  “权势一旦在手,很难有人能放手。你当周公是那么好做的。有朝一日,当你也能一言以决天下事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我怎么可能有那一天?”
  “别人不好说,方姑娘你,难保没有。或者方相,将来也会步上我爹的后尘也说不定。”
  云霁一听这声‘方姑娘’,差点从墙上摔下去。他真的知道了?
  “放心,我会替你保守这个秘密的。”
  “你怎么知道的?”
  “你倒是没露馅,我从魏无衣的反应上猜出来的。还猜到皇帝横刀夺爱,是不是?”
  “不是。”
  何立德耸耸肩膀。
  “你为何愿意替我隐瞒,因为你将来或许对我有所求?”
  “对。还有,折了一个你,其实对事情并不会有真正的影响。”
  云霁沉思,何立德这个所求怕是不小,“我还是不能就答应你。”
  “放心,不会违背你的原则。”

  49

  “到底什么事啊?”
  “我现在还没有必要说。”
  云霁正要再说什么,突然下起雨来,这老天跟小孩儿脸一样。何立德说声:“跟我来。”领着她几个起落窜进一户人家。
  “谁呀?”他们刚刚站到大门外就听里头一个苍老的声音问。云霁一惊,好灵敏的耳朵啊,要不就是高手。可听着不像。
  “高老伯,是我,何三。”
  “是三公子啊,你等着,我来给你们开门。”
  “不用、不用,您别出来淋湿了。”何立德说着,直接翻了进去,云霁也有样学样,这雨一来就是大雨,大颗大颗的砸在身上。
  两人几下子窜到低矮的屋檐下,里头吱嘎吱嘎的门开了,露出一张满是沟壑的脸,把他们往里头让,“快进来,快进来,这雨可大。”
  云霁发现,那老人是看不见的,这就难怪他耳朵特别灵了。
  屋里挺暗的,何立德像是挺熟,找了两张凳子出来,对高老伯说:“高老伯,这是我的同学,方公子。”
  “请坐请坐,小老儿这里难得来贵客啊。来,我给你们倒两碗水。”
  “老伯您客气了。”云霁和何立德衣服都有些湿,两人喝了水,各自运功烘干。老人听说他们还没吃晚饭,张罗着找出了几个白薯在灶里烤。
  “高老伯,您最近身体还好吧?”
  “好好,有三公子你安排人逢十就来给我们这一片的人看病,还赠药,我好着呢。”
  云霁闻言瞟何立德一眼,看不出你还做这些。
  老人把烤好的白薯扒拉出来,云霁还没吃过这东西呢,学着何立德的样子左右换着手剥皮,因为烫。不过,贼好吃!
  何立德一直陪高老伯絮絮说着话。云霁一边吃一边心思转动,派人逢十给这一片的人看病,对这里熟得不得了,看来,何立德的秘密这在这一片了。可是,要追究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