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不帅 作者:水墨惊鸿(晋江vip2012-07-15完结)





的,弄月拉住了那双手,浅浅的唤了一声:“三哥……”
  刚要抽出的手又折了回来,掌心之温传遍全身,意识也渐渐清醒:“姐姐?”
  昨日的戏子已洗去一脸尘土,退去黑色夜行衣,此刻换了身月白的儒衫,长发束在脑后,那容貌愈发的显得奂奂脱俗,妩媚动人。弄月撑起自己的身子,他扶着弄月坐好,撂袍坐于床沿,端起矮案上的一碗药递给弄月:“小兄弟,昨夜你为我吸毒,索性没有出何大事,不过还需服药调理,方可痊愈。”
  瓷碗中汤药潋滟,弄月淡看了一眼,向前倾身摸着他的左肩问道:“姐姐,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他笑了笑,拉下她的手,将药碗往前递了递道:“多谢小兄弟相救,才得以保全一命,来,先把药喝了。”
  “我……”弄月咽了咽口水,有些艰难的看着那碗药,良药苦口,在宫中时若是偶感风寒也避免不了喝些药,不过那时嬷嬷们总会弄上些许蜜饯慰藉良药之苦,如今身在异乡,这些也没人会做的周到,弄月想了想接过那药一饮而尽,黑色的药入喉本因苦涩不堪,却不想竟甜而不腻,入喉甘甜清爽,她诧异的望着面前的人:“姐姐,这……?”
  “怕你嫌苦,煎药时放了些甘草。”他笑着接过空碗,为她掖好肩侧的被道:“我有些事出去一下,你好好睡一觉。”
  “你要去哪?”弄月拉住他的衣摆,迫使他驻了足:“姐姐你伤势初愈,还是不要出去乱跑,况且那些追杀你的人很难保不会再出现。”
  “街口处的粉黛楼。”虽是笑着说话,但回答简明易了,这背后之意分明有事不想告与她知。
  弄月蓦地坐直了身子,寻思的看着他:“那粉黛楼是勾栏院,姐姐你不会是……?”
  “我只是去找个人。”他叹了口气折回床边,揉了揉弄月的脑袋:“还有什么问题吗?”
  弄月怔怔的望着他神色淡淡,喃喃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戏子听她一言爽朗的笑了出来:“我叫秦翊影,你若不信,大可去粉黛问问有没有一个姓秦的‘姑娘’?”
  秦翊影?弄月思忖着这个名字,看着远去的身影叹息道:“一个姑娘家为何要取个男子的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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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粉黛楼是苏州城最为有名的青楼,天上楼除外便是此处最为热闹,姑娘们涂脂抹粉,露肩露骨,骚首弄姿的对每一位前来的客人陪上笑脸,浓重的脂粉下,赔笑的脸已分不出是真是假,许是久而久之,真亦变成了假,假亦成了真。
  月白色的身影踏入门的那一刻,便招来数名女子前来恭维
  “爷,老找乐子吗?”
  “哟,好俊的公子哥啊。”
  软臂勾上他的脖颈,秦翊影下意识的退至了一边,二楼匆匆走下一位黑衣男子,模样像个侍从,他言语不善的轰走了秦翊影身边的女子,拥着那抹白影上了二楼极为僻静的一方雅间。
  门关上的那一刻,那黑衣男子单膝跪地,抱拳道:“王爷,属下查实昨日那些刺客确是康王殿下所派,只是不知康王的手下是如何看出那堂下坐着的并非是您。”
  白色身影负手而立,思忖片刻道:“七哥素来视我为眼中钉,此番他在大燕极力推举我出访大胤时我便知他定会有所行动,东宫之位空缺,七哥乃皇后所生,此位是势在必得,朝中兄弟众多,父皇曾找我相谈,问我可愿担当太子之位,本王虽无心太子之位,但七哥这般要我丧命,也是合情合理,要坐上太子之位他第一个要除去的便是本王,昨日收到情报,确认七哥已经按耐不住,本王索性顺水推舟,命人假扮,只怪假扮之人着实无用,遇见刺客竟供出了本王,毫无戒备,才被他们偷袭。”
  “是属下的失职,还望王爷恕罪,属下昨日见王爷负伤而逃,敢问王爷这伤势……?”
  秦翊影摸了摸左肩侧,沉吟道:“幸得贵人所救,已无大碍。”
  黑衣人抱拳道:“王爷,这一路恐怕是避免不了康王的追杀,不如王爷连夜赶路乘早面见大胤君上,与之和亲,好早些回国,也免去了康王的追杀。”
  秦翊影蹙眉想了想道:“且不急,本王还有些事情没有办好,你去替本王查一个人”
  “何人?”
  “大胤国君已故十五年的宠妃君挽晴。”
  黑衣人敛袖长揖道:“属下遵旨。”
  谈话间,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来了个素衫的小侍从,附在黑衣人耳际低语了几句,黑衣男子点头对其摆了摆手,待那侍从离去后,才折回秦翊影的身侧道:“王爷,下方有位年纪不大的小兄弟喊着你的名字找你,可是不知怎么却和这粉黛楼的一位醉汉杠上了,这……”
  秦翊影眉头一锁走到木窗边,掀起布帘一角透过窗棂清楚的看见下方路边一抹玄色华服的弄月在和一名醉汉争执着什么,那醉汉伸出一只手捏了捏/弄月的脸,弄月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在这里等本王。”他吩咐着下了楼,躲过莺莺燕燕的骚扰,径直出了门。
  如今已是夜幕低垂,从晌午等到黄昏也不见秦翊影归来,唯恐他出事的弄月赶紧来到此处寻找,还未进门就撞到一个醉汉,虽赔了礼,但那醉汉似乎故意找事一般,很不规矩的对她动手动脚:“你这个小白脸,敢撞大爷的路,想死了是不是?”醉汉拍了拍她的脸,弄月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你放肆,我已经赔了礼道了谦,还要怎样?”
  弄月并未将这体型彪悍的人放在眼里,若是动起手来,他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不过事出有因,却是自己不对,所以她一直忍着不出手。
  “大爷看你不爽,想要揍你。”那人一摸下巴,扬手就要向弄月扇去,弄月气愤难当,刚欲出手,那扬起的手却被另一个人抓住悬在了半空中。
  醉汉当即大喝一声:“哪来找事的?敢坏大爷的好事?”
  “姐姐”弄月一见来人顿时跑上前去:“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秦翊影回她安心一笑,继而对醉汉道:“这位大哥手下留情,我小弟年幼冒犯了大哥,在下向你赔罪。”
  秦翊影笑的妩媚之极,那醉汉又听得弄月唤他一声‘姐姐’,顿时收了手,一脸淫/笑的打量着秦翊影:“原来是个女扮男装的俏娘子,放过她也可以,不过你得跟大爷我上楼去找间房好好谈谈为什么要大爷放了她?”
  那油光满面的脸上挂着的淫/笑让弄月心中恶心难耐,她上前道:“你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一介女流算什么本事?”
  “光天化日?哈哈,我看你这个小白脸不但脑子不好,脸眼神眼神也不好使,这明明是红绡帐暖,**千金的时刻,我与你姐姐有话要谈,你又来管的什么闲事?”
  “你……”弄月气结,秦翊影却陪笑道:“你要跟我谈谈?好啊,我陪你上楼去谈。”
  醉汉的淫/笑声更是张狂,弄月急的快哭了,她拉住秦翊影的手企求道:“姐姐你别跟他去,他打不过我的,你去了他会毁了你的,你别去。”
  秦翊影推开了她的手,目光不曾在她身上停留,转身拥着那醉汉上了楼去。
  寒风侵淫弄月单薄的衣衫,她望着双双入楼的身影,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
  秦翊影将醉汉领上了二楼那处僻静地,入了屋那醉汉便迫不及待的想去抱他,却被他一脚踢翻在地,等在屋内的侍从顷刻上前压住了醉汉,那人吃痛的望着他:“你做什么?”
  秦翊影嘴角含笑,却如骇人鸠毒般阴冷噬骨,他慢慢端起桌上的陶瓷杯盏,优雅的抿了口温茶问道那黑衣侍从:“夜风,方才你可看见这位仁兄哪知手碰了楼下那位小兄弟?”
  “是右手吧。”夜风沉思半响又故意说:“不对不对,好像是左手,不不不,是两只手都碰了,对两只手。”
  被压着的醉汉听到他压低的声音,酒顿时醒了一半,惊恐的看着他:“你是男人?你要做什么?”
  秦翊影不急不慢的饮尽杯中茶,起身来到窗前,静静的看着楼下蜷缩在台阶上哭泣的人影,须臾,拂袖越过那醉汉,行至门口时,淡淡的扔下一句:“将那两只手都给本王砍了。”
  身后是骨肉分离的撕裂声和凄惨的嚎叫,秦翊影闻若未闻的拂平衣衫的褶皱,重新回到粉黛楼的门外,朝着那身影走去。
  弄月将埋在双臂间的脸抬起,吸了吸鼻子,赫然瞅见一方青色的手帕折叠的方方正正呈现在她眼前,一双清清寂寂眼神,丝丝温柔仿佛勾绕了缕缕缠绵:“你哭什么?”
  “姐姐”弄月扑进他的怀中,揪住他的衣襟,哽咽着说:“那个畜生糟蹋了你是不是,你怎么能跟他走呢,姐姐我对不起你,你跟我回家好不好?我要告诉我爹爹,我让爹爹诛他九族。”




☆、验身

  风声飂戾,泣涕涟涟,顷刻湿了他胸前的一块衣襟,秦翊影一时间的分神,以至于未听清她方才那声呜咽到底说了什么,弄月倏地从他胸前抬起脑袋,越过他欲往粉黛楼去;他眼疾手快的大手将她一拉:“你做什么?”
  弄月愤愤转身望着他,眼中犹有泪痕:“我不知道你为何要应了那畜生的要求,可是这事是我引起的,我……不能原谅自己,我要为你报仇。”
  “不必了。”他手劲一使,硬是将她拉到了面前:“那人并未对我做什么,方才在这楼中遇到一位朋友,幸得他施援手,那醉汉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不必计较了。”
  弄月疑虑的看他:“此话当真?”
  “你不信?”秦翊影眼眸微抬,看了眼上方隐于一处小窗后的人影,顿时木窗被打开,上方似有人扔下了什么东西。
  弄月只觉有两块重重的东西掉落在眼前,接着灯火通明的粉黛楼内反射出的亮光,她俯身一觑,不看不打紧,这一看顿觉血液直冲脑海,翻天覆地的恶心之感顿时涌上喉咙,弄月面色苍白,捂着肚子,扶着墙面大口大口的吐了出来。
  那掉下的两块东西血肉模糊,但那外形却丝毫不变,褐色的衣袖裹到胳膊肘处,在往下便是血与肉,拿东西分明是人的手臂,臂弯下的手指好似并未与膀臂脱离,还微微的动了动。
  恶心之感直涌脑海,弄月吐得满身秽物,玄色的衣摆脏乱不看,小脸惨白如纸,秦翊影怒视上方一眼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弄月却像碰到幽冥鬼怪般猛的站到了一旁直面墙面不敢回头:“别碰我……。”
  那血肉模糊的两只手臂直入脑海挥之不去,她扶着胃口又大口大口的呕吐着,什么也吐不出,却避免不了呕吐之感。
  恐惧之感袭入心头,眼帘顿时酸涩不已,她单手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清泪又止不住的往外流着,弄月咬着自己的手指蹲下了身,身子瑟瑟的抖着。
  不稍片刻,粉黛楼里出来两名侍从,颤颤的站在秦翊影的面前低着头不语。
  秦翊影负着的手指关节捏的咯咯作响,冷声问道:“夜风在哪?”
  那两人面面相觑番,道:“属下不知,夜大人只说去查事,只告知属下若是您朝这窗子看了,就将那断臂之人压下楼去。”
  秦翊影指着地上的两只手臂,怒道:“那你为何要将这东西扔下?”
  那两名侍从噗通一声,吓得跪倒在地:“属下以为将那人压下后,这手臂也总不能放在屋内,属下就随手先将它扔了下来,也好处理,不想惹怒了您”
  ‘
  秦翊影眉头紧蹙,指着地上的手臂道:“弄走之后,自己去夜风那里领死。”
  两名侍从闻言纷纷叩头求饶:“饶命啊,属下不敢了,求您发发慈悲,属下不敢了……”
  宝珠镶边的白绸秀靴渐行渐远,秦翊影低低的留话道:“滚。”
  两名侍从连滚带爬的抱着那手臂匆匆跑了开,秦翊影来到弄月身边与她并排蹲着,弄月将脸埋在手掌里,咬住手肘,不发一声,身子却不住的颤抖着。
  秦翊影静静的看着,最终叹了口气,不忍心的伸手将她揽到了怀中,弄月将脸埋在他的腰间,呜咽出声:“我怕……恶心……”
  秦翊影拥着她轻声道:“别怕,它走了,不在了,你看。”他扶起弄月的肩头指引着她往方才的地方看去,弄月惶恐的朝那块地面看去,方才之物果然已不在此处,但那地上的一滩血迹却是纹丝未动,秦翊影扶着弄月站起身,将她护在内侧,自己站在外侧挡住那一滩血红,慢慢引着她离开了此处。
  回到客栈之时,弄月惨白的脸色缓和了些,秦翊影见她衣物上染了大片方才吐出的秽物,指着内室的屏风道:“方才我让小二去打了热水,你去沐浴一下,换件干净衣服。”
  弄月点点头,蹒跚的朝着屏风内走去,这客房不大,那屏风也是半透明之物,对面之物可看的清楚,弄月在屏风后慢慢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