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医 by 春禾人则 (虐心+悲惨+瘾君子+be)








回到郁东江的家,才刚关上门,便被一把抱住。 

“他碰你了吧?”他在耳边质问,手却收的紧紧地,“你怎么可以让他碰?!” 

“你胡说什么!”我挣扎着脱开他的怀抱,甩掉了他的手。 

也许没想到我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他竟一时无语。许久,他才闷闷地坐到沙发上,低着头,从没有过的落寞模样,嘴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一整晚,他只是抱着我,什么都没做,我有些提心吊胆,竟到接近天亮才有些昏昏欲睡。 

第二天我刚睁开眼,郁东江已经穿戴整齐了,“快点准备好走吧。”他说。 

“去哪里?” 

“工作。” 



这个隐藏在居民楼里的实验室里,有着我惧怕去回忆的过往,我跟着他走进去,脚却在发抖。 

“以后你就研究这个吧。”他指着桌上的一叠外文资料,“如果缺材料,就直接找许昭威好了,我已经引见过你们了,这里的工作我不适合多露面。” 

“是什么回事?”我有点混乱,“你不是说,让我做药代吗?为什么让我研究制药呢,我并不是学药理出生啊。” 

“S公司一直在研究一类中枢神经系统解毒剂,而你所推销的药物,其中一部分就是S公司最新研制的麻醉镇定类药物,虽然有很强的镇痛和安定作用,但是非常容易上瘾和产生神经系统症状,但是这一点是隐去不提的,使用者和院方也是不知道的,你要做的,变相来讲就是临床试验,收集使用过这些麻醉类药物的人产生的症状,以便公司的制药中心研制相对的解毒剂。” 

这样的话,不就是拿人来做实验吗? 

“我不干!”如此害人的事,他居然可以这么面不改色地说出来!我怒到:“你还是医生吗?你以为人都是小白鼠就这样让你随便实验?!” 

他看着我,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天哪,你怎么还这么天真?难道你以为安安份份的当医生可以有多少钱?根本连养家都困难!” 

“钱,就真的那么重要吗?这可是‘谋财害命’啊!” 

“哎呀,原来你对钱这么不在乎?”他嘲讽地笑着,“那么,当初你和许韶誉的交易,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闻人晴,你已经没有资格耍清高了!” 

我楞在当场。 

看着那张阴恨的脸,我仿佛又回到那个可怕的夜晚,第一次看清楚他的真面目的那个夜晚,让我真正没有了清高资格的那个夜晚。 

僵硬的身体被抱了抱,“算了算了,”郁东江在我耳边低声道,“其实,何必想这么多呢,这个世界上,难道不是自己最重要吗?我知道你母亲的治疗陷入了僵局,你无能为力,如果你乖乖听话,那我就帮你替你母亲转院,让你可以随时看到她。怎么样?” 

太可怕了,他居然什么都知道! 

我看着他,点了点头,因为我知道,我只能这么做。 

这个世界上,自己最重要。郁东江,我会记着你这句话。 

让一个苹果腐烂需要多久?使一件衣服穿坏需要多久? 

等一具尸体变成白骨需要多久?看一棵树长成参天需要多久? 

实现一个诺言需要多久?完成一个愿望需要多久? 

这些我都没有算过,这些我都无力知晓,但是——从凡人变成魔鬼需要多久?答案只是“一瞬间”,是的,一瞬间,当我点了头,我便已经变成了魔鬼,茹毛饮血,毫无人性。 

但是,我又是做错了什么呢?我不过只是,想要生活,想要生活下去而已。 

既然没有人在乎我,我到底又是为了什么而要去在乎别人? 

我像普通的药代一样推销着S公司的新药,有抗生素、调节肠道一类的,抗排异的、激素类,当然最重要的是镇定安眠、解热镇痛类的药物,在这方面,我对副作用轻描淡写,而把常规用药所不具有的优点重点化,使得很多大主任对我所推荐的药物非常有兴趣,当然,最重要的,当然是我允诺过他们丰厚的提成和回扣。 

上午的时候在各个医院跑,下午便呆在实验室里研究。他们并没有给我那些药物的制作说明,因为他们有专门的药剂师,当然也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相信一个新手,我要做的,只是收集药物产生的临床症状,然后汇总,开始的时候,我也很奇怪为什么郁东江要介绍我认识许昭威,还说如果缺材料就找他,因为如果我的工作只有这些的话,根本就用不到所谓的材料,但是我发现,他要的并不这么简单! 

在社会上流通的毒品里加入S公司镇痛药的某些成分居然可以达到药物的协同作用使药性猛增,这样的话,就可以极少的成本达到最高的收益,这就是他的目的——变相制毒!利用我接触S公司的药品从中抽取部分,然后从许昭威处取得简易的毒品制造新药再出卖获取暴利,他想的还真好,而且,隐约中,我感觉直接的指使者便是他的“老板”万柯。 

这个实验室里,看来都是他们自己的人,由医院的名义购置高价仪器,然后制毒,再通过许昭威的黑道渠道贩毒从中渔利,隐藏得如此之好,居然都没有人发现过。 

如果我把这些情况都反映出来的话,他们肯定会被判刑,但问题是,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还有多少我所不知道的事情。从上次举报吃了亏以后,我才发现他们的组织不是我可以想象的复杂,在我所不知道的地方,不知还有什么相关的人偷偷地帮他们掩饰事实,甚至消灭一切可能揭发他们的人,这样庞大的组织我现在是根本不可能去惹,也惹不起的,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静观其变,收集证据,等待机会。 



等我把一天的资料整理好,天已经黑了。 

这几天太过奔波,觉得有些不适,连注射的间隔也缩小了,我拔掉针头,终于舒服地吐出一口气。 

“你的瘾好像变大了,怎么,有不顺心的事吗?”郁东江腻上来,抱住我问。 

“没有,”我闭着眼享受毒品带来的快感,任他轻轻松开衣扣,“提纯的工作很不好做,你真的觉得有收益吗?” 

“那是当然,”郁东江在我耳边轻咬,说到:“那些利益我们都是计算过的,那些镇痛药成本本来就不大,借着推广的名义自己买下来还是很合算的,你想想,当前几天卖出去的新合成的药,我们不就赚了很多吗?” 

“哼,我们?”我冷笑,“是你们吧,我根本连一毛钱也没拿到。” 

“怎么?生气了?”他把我压在身下,笑到,“我的不就是你的?你担心什么?” 

“我不是在乎这些,”我环住他的脖子,印上一吻,幽幽地道,“我是怕你吃亏。合作的人到底信不信得过呢?材料方面是从许昭威那里来的吧,我看价钱也不便宜,而且新药要脱手总要找人吧,他们会不会暗地里做什么手脚,也许你吃了大亏还不自知呢。” 

“这你就放心好了,都是合作了很长时间的人了。”他对我的疑问到似乎并不在意。 

“哦?”我试探着问,“合作很长时间了?我认识吗?都是些什么人啊?” 

“你还真是好奇,”他却似乎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这些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现在——是不是该做些别的呢?” 

我勾唇一笑,任他紧密地贴了过来。 

他终究还是防着我的。 

也许,我该从别的地方下手了。 



第二天,我找到了许昭威,说材料用完了需要补充,便约在了KingGIN吧里见面。 

还是那个包房,我走进去,这次到是灯火通明,而且发现只有他一个人。这到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我还当你不敢再见我了呢。”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我走上前坐到他一侧的沙发上,拍拍自己的身侧,嬉皮笑脸地开口,“我这里这么宽你不坐,居然选了个这么边上的位子,难道真的怕我?” 

“我来谈事情而已,很快就走的,威哥如果觉得身边空虚,我可以帮你叫一打小姐来作陪,当作洽谈的报酬。” 

“呵呵,”他似乎很开心,“你挺有趣的。难道你就不觉得我很可怕吗?” 

“对不起,我和你实在不熟。我在乎的只是合作,对于你的社会形象没有兴趣。”我只想尽快谈到材料的事情,看看能不能从他口中套出什么来,“我是来取材料的。” 

他嘴角带笑地看着我,看得我有些发毛,然后,他掏出一支烟,优雅地点上,吐出一阵烟,却不说话。 

“你……”我可没空和他耗,如果套不出什么,我可不想再呆下去了,“没有的话……” 

“你为什么不怕我呢?”他突然没头没脑地吐出一句,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是疑问,像极了一个天真好奇的孩子。 

“告辞了!”这样的气氛已经不适合谈下去了,我起身准备离去,又是一无所获,虽然不甘心,但我也只有接受,太心急往往会露出马脚,功败垂成。 

他低着头抽着烟,当我的手触及门把的时候,他突然冒出来一句:“可以再坐一会儿吗?能不能,再陪我一会儿?” 

不是命令,没有调侃,居然有着不可思议的哀求和诚恳。尽管不想和他多接触,但是我还是停住了。 

不知道是多久以前,我依稀记得许韶誉也曾用这样的语调说着相似的话,“陪我……”他说,在那个把普外科搞地动荡不安的病人死亡的晚上,那个他呈现在我面前前所未有脆弱的晚上。 

“你是小孩吗?”我坐回到原来的地方,说到,“如果你现在这个样子被别人看到,他们一定很震惊。” 

“我这个样子……”他苦笑一声,“是啊,我这个样子真的很不象话。充满精力、做事果断毫不留情、花天酒地、吃喝嫖赌,这才是我该有的样子对吗?” 

“你不喜欢?” 

“我该喜欢?”他看了我一眼,“难道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如果可以,你愿意和我换吗?” 

“为什么不?”我冷笑,“你以为我的生活有多么愉快?起码你还有‘强说愁’的资格,而我却没有。” 

“‘强说愁’?”他笑了,“原来你竟如此以为。” 

“那我还该怎么以为?看一个强悍大哥表演脆弱,我觉得我已经是个很不错的观众了,没有鼓掌起码也没有拆台。” 

“强悍吗?”他说,“其实你也不错,居然敢只身来见我,怎么,不怕我吃了你?” 

“你不会。” 

“为什么这么觉得?”好奇的语气。 

“直觉。” 

“直觉?”他似乎听到了很好笑的事情,“那我告诉你,你的直觉毫不准确。我再告诉你,闻人晴——我看上你了。”“直觉?”他似乎听到了很好笑的事情,“那我告诉你,你的直觉毫不准确。我再告诉你,闻人晴——我看上你了。” 

他突然欺身上前,把我堵在沙发上。 

我冷冷地看着他:“真是个没有悬念的结局。” 

“怎么?你料到了么?恩——该不该夸你料时如神呢?”黑亮的眸子就在我眼前,印着辉煌的灯火格外鲜明。 

“为所欲为的大哥——这不就是惯例吗?我只是没想到,你还有表演的天分,刚才,我居然有那么一瞬间以为你的脆弱是真实的。今天的奥斯卡真该提名你。” 

“……你觉得,我是在表演吗?” 

“难道不是?”我嘲讽地笑笑,“怎么,现在还想演?羊皮已经褪去了,没有了道具的狼怎么继续呢?我拭目以待。” 

“你很容易激怒我。”我放开我,回到宽大的沙发上,冷冷地说,“没有人可以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超过一分钟,我制定的游戏就该我来主宰,你做不了主。没有人敢扇我的耳光,但你做了,没有人敢在得罪我之后还主动来找我,你也做了,没有人敢嘲弄我,你又做了,我可以容忍你的不敬一次,甚至两次,但是我不可能一直容忍下去,一个人如果恃宠而骄,那就太不聪明了。” 

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吧,高高在上,自以为是,他们兄弟俩还不是普通的像。 

“‘恃宠而骄’?你是说我吗?”我觉得很好笑,“我可看不出来你那里宠着我了。” 

“原来你这么想我‘宠’你啊……”暧昧的语气出口,他伸过手来用力一拉,我跌入他怀中,他身子一转,将我压倒在地上,“那我就如你所愿!” 

冰凉的手滑过胸膛,被用力扯去了衣服的身子可以感受到暴露在空气里的微凉,一只手解开裤子滑了进去,贴着敏感的皮肤游移。 

不是没有感觉,但这只是身体而已,我微微弓起身子,这身体,我早就不把它当成自己的了,那么肮脏那么可耻,一个一个都是这样,从来都不顾我的心,从来都是为所欲为,从来都随心所欲地对待我的身体。我看着他,只有冷笑,仿佛我看着的只是别人,我的心早已经死了,心如止水,那唯一的荡漾只为了一人,那个有着与眼前的人那么相似的容貌,那个把我的心刺到伤痕累累再也遗忘不了的人。 

感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