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倾歌 作者:千叶飞梦
“姑娘好才华……”底下开始有人喝彩,我在心里冷笑,才华是可以,但是狐狸师傅是你们这些凡人轻薄的吗?
后来不知道又有几人的大作出来争风头,我也没有仔细听,估计大家都发挥的差不多了,我款款的站起来,芸姐姐拉了一下我的手,我回她一个安心的微笑。
“汐儿妹妹,你也会作诗?”裴遥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我慢慢的开口,“小女子有一首词,请潮涯公子指教。”感觉到所有的目光聚集过来,我才不管呢,反正现在我蒙的是面纱,你们再看也看不去什么,保持良好的大家闺秀气质,眼中含笑,我微微开口,声音微带丝许萧瑟之意,“风销绛蜡,露浥红莲,飘零花影乱。桂华流瓦,纤云散,水袖仙云欲散。衣裳淡雅,流年疏星落银河。瑶琴瑟,玉影婆娑,满目飘香麝。
西楼此夜微寒,望月遍天涯,雾里看花。锦衣罗帕,望凤阙,自是非烟非雾。乱花飞絮,唯见寂寞沙洲冷。暗香满,佳期如梦,飘渺孤鸿影。”
台下此刻无人出生,有道熟悉的眼光气息迎面扑来,我偷偷的趁空瞥了一眼,竟是白影枫,不过他还是没有认出我,但凭我的眼睛,颜色已经变了,我透过轻纱看向台中央,“潮涯公子以为如何?”然后我继续装深沉,裴遥小丫头崇拜的看着我,而芸姐姐的眼睛中似乎有些许的担忧。
“好词!”熟悉的声音,可是我仍旧看不清他的身影。
“小姐,公子问你擅长何种乐器,请小姐下场为公子伴奏。”夏梦的眼睛也看向我这里,心中微微的疼痛,但是此刻一切还需要掩饰。
我整理好衣摆,“敢问公子今夜舞的是什么?”
“火!”一个字,定定的从幕后传出来,狐狸,你是想玩火?还是想浴火?还是你早已被我带来的这场无望之火烧的灰飞烟灭了,此刻适合的乐器除了钢琴我想不出其他的,贝多芬的《命运》应该很适合此刻的场景吧,可是这里没有钢琴,我要如何表达我心中的心疼和愤怒,欠你的,我会找回来。
我紧紧的握住拳头,指甲嵌入掌心,渗出丝丝血迹,“那给我准备古筝,二十一根弦的!”淡淡的开口,火,那就让大家一起自焚吧。
在裴逍的保护下,我从后面上台,坐在一边的古筝前,可是狐狸师傅还是没有出来,看着掌心淡淡的血迹,抚上二十一根对我来说每一根此刻都是割心的利器的弦,悲愤高亢的音符一个一个的从指尖划出,在黑夜中,静静的流淌……
不久,一袭火红色的身影旋出,纱衣底下,若隐若现的冰肌雪肤,柔和的扭动腰肢,越舞越旋,越旋越舞,渐渐的,舞成一团火,翻飞的红衣在台上已经彻底成为一抹艳丽的影子……
我微笑着流泪,看你的身影在我的指下摇曳浮起,我流泪着微笑,看我的指尖在你的舞姿下跳跃,我想说,我来接你!可是此刻却开不了口,我已不是昔日那个孩子了……
趁着缝隙我整理好自己的情绪,面纱的作用就是好,像面具一样,可以遮住所有的悲伤,所有的难过,所有的虚伪,所以我很小心的把自己伪装起来,让你寻不见一丝破绽。
舞动的微风吹起四周的薄纱,我想此刻,台下所有人都见识到了狐狸师傅妩媚流转的风情,绝代的风华被演绎的淋漓尽致。
一舞完毕,狐狸师傅坐在台中的椅子上,别有一番风情妖娆之态,我还从来没有见到过他这样,老鸨肥胖的身体走上台子,地下掌声雷动,乱作一团。
那老鸨此刻笑容满面,估计她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吧,我起身准备退下,“小姐慢走!”我回头就看见狐狸师傅正冲我招手,“请问姑娘刚才所奏之曲为何名?”
“《命运》。”我简单的回答,“可是古筝不足以表达它的气势,这首曲子是用钢琴弹奏的,可惜此地没有,所以这首曲子,公子还是忘记算了。”轻身福了一个礼,我在裴逍的陪同下回到楼上的座位,在下台的一瞬间冲台后的依依姐打了暗号,好戏就要开场了,大家曲也听了,舞也看了,下一步就是恐怖故事登场了。
坐在楼上,我看见各色的眼光射向台上,痴迷的、惊艳的、羡慕的、危险的……我这里也不乏几个好奇的眼神,“汐儿妹妹,你还会多少东西啊?”裴遥自我坐下就一直歪着脑袋打量我。
我莞尔一笑,“有美人你不看,看我干什么啊?你今天不是来看潮涯的吗?”将他一军,裴丫头的目光果然转向焦点人物。
“各位少安毋躁,潮涯公子的竞价马上开始,醉月楼开门做生意,相信规矩大家还是懂得吧!”老鸨的笑容近乎贪婪的谄媚,“当然,潮涯公子的底价相信大家都比我清楚了,所谓一分钱一分货,所以今夜潮涯公子的起价是一千两白银。”
此话一出,我听见台下一片倒吸气的声音,的确,一千两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可以过好几年了。
我看见狐狸师傅现在躺在椅子上还是镇定自若,仿佛台下的纷乱与他没有任何关系,被人家当货物处理,亏他还那么悠闲。
“李妈妈这价是不是要的太高了。”刚才被裴逍教训的那个人喊道,我很好奇他竟然还没有离开,美人的魅力竟然如此巨大。
刚才说话的张公子也开始叫嚣,“起价太高了……”
“一千二百两。”一个女生响起,我看了一下,竟然就是刚才第一个作诗的女子,“我觉得潮涯公子值这么多。”
“一千五百两。”我一看竟然是一位贵妇,不过怎么看应该也年近四十了吧,这不是白白糟蹋狐狸吗?
“想不到昌华公主也来凑热闹,不过在下可是势在必得啊,我出价一千八百两。”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华服公子说道,原来刚才那位妇人竟是公主。
“等一等,誉王爷。”说话的竟然是白影枫,他在我们对面的包厢里,“我出两千两。”
“哟,白公子怎么跟着凑这个热闹啊,白公子最近不是喜好女色吗?”那个王爷似乎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白影枫。
他也不恼,喝了一杯酒,搂紧身边的美人,眼里含笑,“在下只不过欣赏潮涯公子的舞艺而已。”
“是吗?可是本王听说萧家小姐及笄的时候,白公子也在场,听说只要看过萧小姐的一曲绝舞后,任何人的舞姿就再也入不了眼了,难道白公子竟没有这种感觉吗?”那位王爷眯起眼睛看着白影枫。
靠,竟然拿我出来说事,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一个死人了,怎么还往出搬,我看见白影枫唰的脸色就变了,本就苍白的脸色竟然没有一丝血色,手竟然在微微的颤抖,抿紧了嘴唇。
“两千一百两。”一声打破了僵持的气愤,我抬头一看,又是那位公主出的价,看来她对我狐狸师傅的感情甚深啊。
“三千两。”众人又是一阵惊呼,这次提价似乎有些过头了,我抬头一看,叫价者在我们对面的另一间包厢里,竟是一位和弘颜的倾世容貌有一拼的年轻公子,他此刻站在窗边,一身绛紫色的织锦勾勒出修长高挑的体形,长长的黑发柔顺的垂到腰际,只用一根白玉簪绾住,发丝拂过他的肩膀,在风中飘舞,细长的剑眉下长的有点卷曲的睫毛在柔和的光辉下镀上一层光晕,一双红色的双眸顾盼至今流转生辉,光洁的肌肤似乎吹指可弹,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此刻勾起微微的笑意,举止颦笑之间不知道流溢出多少风情,关键是他举手留足之间散发出来的那一种气质,高贵典雅,浑然天成,让人没有半点要亵渎这份美好的寓意,好一个美人,要不是有了弘颜的免疫力,我还真的怀疑我会流鼻血呢。
“他好美!”一听这花痴的声音就知道是裴家小妹。
原来众人的惊呼还有这么一个原因,就是这个人太美了,真的足以倾城倾国了,要是弘颜也在,那今晚就可以来个“绝色双骄”。
“我出价三千两,请问还有人比我出更高的价吗?”美人又重复了一句自己的话,声音充满蛊惑,难道说美的人的声音也这么好听。怎么依依姐还不出手,难道也是被美色迷惑?
这时大厅中开始冒出丝丝的白烟,其实是一点点石灰粉遇水发出来的而已,恍惚之间有一个白衣的少女“飘”出来,长长的头发,只是七窍似乎都在流血,“李妈妈,你害死了我,我今天是来索命的!”凄厉的声音划破大厅片刻的宁静。
老鸨刚才看见女子的模样已经吓得不行了,现在一个劲的往后退,女子迅速的飘到台上,大厅中的人已经开始动乱了,“鬼啊!鬼……”四散逃命,裴逍和裴遥护在我们周围,依依姐这出戏演的还真是不错啊。
“李妈妈,还我命来!”凄厉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女鬼”飘到老鸨面前掐住她的脖子似乎说了几句话,有几个胆大的开始上去救人,可是一瞬间厅中的白烟更胜,片刻后,“女鬼”没了踪影,老鸨昏死过去。
依依姐快步上台,“大家不要惊慌!”不知道是不是美人的作用,此刻厅中明显的有些安静,“小红是前几日不愿意接客,被妈妈打死的,她不会找上其他人的,但是由于今晚的意外,所以潮涯公子的竞价暂时先压下,等到我们醉月楼择好日子,另行通知,实在对不住了。”
一时间不知道是因为后怕还是依依姐的话真的起作用了,所有人立刻作鸟兽散,我赞赏的朝依依姐笑笑,感觉脸上有一丝眼光扫过,我微微一瞥,就看见对面房间里风华绝代的人,赶紧回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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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一首词改写于周邦彦的《解语花》
第十章 重整旗鼓
经过那一夜之后,两天之内依依姐就以八十万两银子当上了醉月楼的老板娘,而我则心安理得的当起了幕后的董事长,成功的走出了计划的第一步,不过因为那次的闹鬼事件,醉月楼的生意也跌落了不少,看来现在最起码得恢复经营。
一群人坐在醉月楼最高的地方看风景真是一件惬意的事,远处一大片荷花此刻送来阵阵香气,柳树垂下的纸条也在风中飞舞,我站到窗边,深深的呼吸一口,感受阵阵清风送来的凉爽,今天是个好天气。
“汐儿,欣赏完了吧,欣赏完了过来说事。”一声不容我反驳的声音飘入耳际,我无奈的回过头,仔细打量一下,依依姐现在是变得越来越男人了,不过好像只限于在我的面前,因为我见到过她接客的样子,那叫一个温柔似水。
“大老板,我错了。”移到桌子旁边坐下。
“醉月楼的生意怎么恢复啊?自从上次的闹鬼事件后,醉月楼的生意简直就是一落千丈,要不是这里有那么多如花似玉的美人,恐怕早就要关门了。”依依姐愁眉苦脸的样子还真的是让人心疼。
我伸手抚平她的眉头,“不要皱眉,不要伤感,不要难过,不就是小小的一个闹鬼事件吗?你转念想想,我们省了可是不只四十万两银子啊,醉月楼要经营多久才赚得回来,所以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足够的资本慢慢恢复元气。”我一口气说出来,“还有,依依姐是美人,就不要生气,皱眉,就会长皱纹,然后就会变丑的,我可不希望我漂亮的依依姐姐变成黄脸婆啊……”
她“扑哧”一声就笑了,宠溺的摸摸我的头发,“看来汐儿已经胸有成竹了,说吧,怎么办?”
我很无奈的摊摊手,“哎,又被你看穿了,在你和芸姐姐面前,怎么我就是一张白纸啊?”
“你赶紧说吧,还嫌我们两个不够急啊!”芸姐姐也在一边扇凉风,使劲的催促。
我端起茶杯,轻轻的抿口茶,“首先,我要改革!”
“改革?什么事改革?”她们两个同时迷惑的看着我。
怎么解释呢,改革就是改变、革命,这个现代人都知道,可是解释一通她们还是未必听得懂,我直接奔主题算了。
“就是这样的,以后醉月楼虽然还是青楼,不过要和其他的青楼不一样,我们要从根本的经营管理上下手;例如对于楼里的姑娘和小倌们,首先要给他们人权……”看着她们还是很茫然的样子,我都没有信心说下去了,“人权就是人基本的权利,不过我们直奔主题吧,我已经想到了基本的几条办法,第一,就是所有姑娘是否要卖身,采取自愿,尊重她们的决定和尊严;第二,是我们的姑娘有拒绝接待一些客人的权利,例如依依姐你看谁不顺眼,你就可以拒接!”
不理会她们瞪得大大的眼睛,我继续不愠不火的说着,“依依姐,相信你明白被强迫的痛苦,所以我们不强迫人,这点要让大家清楚,那么那些比较优秀的姑娘就会自动到我们醉月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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