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倾歌 作者:千叶飞梦
面,他停住了脚步,我疑惑的看着他,他曾经说过有一天会让我进去这个园子,可会死我以为那个承诺随着我们的决裂早已经灰飞烟灭了,可是,他竟然还记得。
“我带你回家。”他轻轻的语气,仿佛是怕吓着我。
侍卫站在边上恭敬的打开园子的大门,一瞬间我的表情僵到了极致,心里有什么东西汩汩而过,汹涌澎湃,生生不息……
眼前是是大理石的凭栏,长长的长廊看不到尽头,可是那一座座房屋,所有房间的布局,花园、亭台楼榭,哪一处不是深深的刻在我的心底的,我曾经乐此不疲的走了一遍又一遍,只为记住那每一个角角落落,我曾经决绝的离去,只为忘记那些熟悉的身影,我把所有的故事,所有的伤心铭刻在这一处处的建筑上,我以为,拥有了他们,我还是当初那个孩子,我以为忽略它们,我就不再是当初那个孩子了。
“喜欢吗?”轻轻的耳语。
他将我放在地上,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之后,我直奔那个熟悉的地方,脚下的步子踉踉跄跄,可是此刻的我,什么也顾不上,湖面一片平静,点点的雪花落入湖水,飘起一些细不可见的涟漪,我站在湖边,心里冷得发抖,这里的水和夜雪湖的不一样,夜雪湖的水是碧绿之中微微的隐着一丝蓝色的光芒,而眼前的水却是绿色的,没有夜雪湖的水那么幽亮、沉寂,最重要的是夜雪湖底有最心疼我的两个人,而这里,什么也没有……
他为我在皇宫里建了一个家,是要我把这里当成家吗?可是这里只是空空的一座房子而已,在我看来,没有美人爹爹、美人妈妈和凌的地方,即使是真正的萧丞相府,那也是再也不能称作是家的地方,脸上此刻才传来微微的痛意,我坐在夜雪湖边,呆呆的看着湖水,手抚上发疼的脸颊,看来是破皮了,那个女人的指甲真的很厉害,幸好我从来都不留很长的指甲,坚守现代人的卫生观念。
一只温暖的大手抚上我的,从我的脸上取下我的手,干燥柔软的指腹触上脸上的伤口,自从那次决裂以后,我们的关系似乎一下子掉到了谷底,这些日子,我偶尔的一两次离开白月宫,远远的看见他都是绕着走的,今天要不是被那一群女人围住,应该也不会碰上他的,可是他今天给我造成的伤害,却已经占据了整个心扉。
“这里不是我的家,虽然它很像,可是它不是我的家。”我别开脸,远离他的手指,看着湖面,幽幽的说着,在陈述一个很简单的事实,我想告诉他,无论你怎么做,我都不会把这里当成家的。
“那哪里是你的家?”他的语气里有些微微的生气,“夕国的丞相府吗?你是朝国的公主,不要忘了。”
我不管他是否生气,自顾自的回答他的问题,“那里也不是我的家,没有了美人爹爹和凌的地方,哪里都不是我的家,我早已经没有家了,现在的我就像一片浮萍,无根无垠,随波逐流,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停留,”
我想他已经明白了我的话,经过今天的事,我更加肯定这个地方,不适合我生存,没有了他的庇护,步步都是危机,而他不可能时时刻刻呆在我的身边,“我那么费尽心机的留下你,为什么还是给我这种答案,我为了你,花了半年的时间在皇宫里建了一座萧府,你就没有一丝的感动吗?”声音里是压抑的情绪,我怕怕下一刻,他就会爆发。
“我很感动,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可是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吗?而且你已经有了自己的妃子了,以后会忘记我的,做朋友不好吗?”我的眼睛一直停留在湖面上。
突然间他搬过我的身体,正对着他,“不好,我后悔了,我后悔了,我不该答应你什么条件,我收回我的承诺。”红色的双眸此刻竟然熊熊的燃烧着两团火,“你真的放下了吗?放下了为什么除夕夜还要给我送饺子,放下了为什么除夕夜唱那么伤感的歌曲,放下了为什么每次看见我还要躲开?”
我转过头重新看向湖面,静静地陈述,“你知道吗?这湖叫夜雪湖,取的是美人爹爹的名讳,他曾经在这里为我抚琴,折下一直绚烂的桃花送给我;还有那个亭子,亭子前面是我曾经练舞的地方,那个长廊,小时候我和凌追着在那里跑过……”
“够了,不要说了!”他厉声打断我的话,“我为你建这个地方不是让你怀念他们的,我只是想给你一个家,一个真正的家!”
“可是你当初决定建这个地方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萧府有我太多的回忆,也有我太多的不愿回忆,走进这里,我就再次又回到了过去。”眼睛盯到他的脸上,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这么聪明的人又怎么会没想到这些,你只是想自私的把我留下,你从来没有设身处地的为我想想,你不知道这个地方在我的记忆中占据的是什么,我自按在告诉你,这个地方占据的是痛苦。”
他没有再说一句话,拂袖而去,看看,我又再一次深深的伤害你了,就像你刚才那样对我一样,我们都是刺猬,只懂得互相伤害,所以我们是不会在一起的,那样彼此都会伤痕累累的。
我独自一人再熟悉的家中走着,走到一处地方,脑子里就是年少的画面,那幅图画里,有美人爹爹、美人妈妈、凌、狐狸师傅甚至于有夏家三姐妹,一幅幅画面在脑中浮光掠影的闪过,然后定格在深深的心底,我好想哭一场,让我在最后的任性一次,我是真的好想你们,想过去的生活,现在我真的好累。
那一天,朝国皇宫的禁地里有一种哭声,那是任何人听了都无法忘记的哭声,迷茫、疲惫甚至是绝望。
我坐在雪苑的屋顶上,哭够了,整理好衣服离开了这个地方,以后我不会再来了,睿儿和白露一直在门口等着我,我擦干脸上的泪水,冲她们两个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我没事,真的。”
一起回到白月宫,睿儿一直待在我身边,“小娘亲,我以后再也不乱跑了,我不会再让任何一个人欺负你的。”
看着他认真的小脸,我微微的笑了,“睿儿,不要恨你的爹爹,好吗?”
他仰起脸疑惑的看着我,“我讨厌他,他打你,他还让那些女人打你,我讨厌这样的爹爹,我恨他。”小拳头攥的紧紧的。
我握着他的手,轻轻的掰开一根根的手指,“睿儿,你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明白,你的爹爹,他是皇帝,做皇帝就要有自己的原则,要不然没有人会服气的,所以睿儿,答应小娘亲,不要恨他,好吗?”我真诚的看着他,让他此刻感受我的心理,他还小,心里是不应该有一丝恨的,不能有恨。
他看了我良久,认真的点点头。
第二天白露告诉我,那个汐妃被废了,可是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颜陵毓,一切都是因为你,你又何必把罪责全部推到一个女人身上,你对我的亏欠,正如我对你的亏欠一样,是不需要别人来插手的。
自那天以后,他还是没有来过白月宫,他那天说的那些话,他知道我在除夕夜唱的什么歌,他知道我一直在躲他,那么他也是一直在暗处看着我吗?可是他不是恨我吗,还是放不下吗?
睿儿自那天以后,变得很乖很乖,很听我的话,再也不顽皮了,我觉得很对不起他,一切都是因为我们两个人,可是却给他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帮他轻轻的放下帐子,我起身离开他的房间,终于睡着了,每天他都要我给他讲一个故事才肯安睡,而我真的是成了他名正言顺的母亲,外面似乎有些乱,白露和秋月已经被我打发去睡了,小心的拉开门,一阵冷风吹进来,我瑟瑟的缩了一下身体。
“别动!”一个沉稳的声音传来,我感觉到脖子上一凉,金属的光芒反射在我的脸上,是匕首,而且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我稳下有些发抖的心,此刻才听清除了外面喊的是“抓刺客!”
刺客?是我身边的这个人吗,可是他在我的身后,我看不清他什么样子,隐约看见他是一身夜行衣,那么脸上肯定是有黑布的,“我不动,你想怎么样?”
“进房!”他挟持我一步一步的退回房间,顺手关上门。
不一会儿,我这里似乎已经被包围了,门外的火把照亮了冬日夜里特有的黑暗,手触到一丝粘稠的液体,“你受伤了了?”我惊讶的问道,看来他伤的并不轻。
“朝颜公主,有刺客入宫行刺皇上,受了伤,我们跟着血迹一路到了白月宫,因为事态紧急,所以未经允许,请公主恕罪。”外面传来洪亮的声音。
行刺皇上?我心里一惊,“那他……那皇上没事吧?”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也感觉到自己的心也在颤抖,千万不要有事!
“回公主,皇上他没事,刺客中了我们的埋伏,但是武功太高,还是逃脱了,不知道刺客有没有在公主这里?”还是恭敬的声音。
脖子上的刀又贴近皮肤一份,有几丝细碎的头发已经从刀锋飘了下来,“让他们走!”我知道他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因为我几乎听到血液流淌的声音。
“没有,我没看见什么刺客,你们去别处找吧。”我努力的镇定,让声音听起来尽量的正常。
人群哗哗的离开声传进屋里,“慢着!”是他,他竟亲自来了,“夜魅,我知道你在里面,不要伤害里面的人,我放你离开。”这是来自帝王的承诺,我隐约感觉到身后的人影一阵。
他架着我走到门边,重新打开门,映入眼睛的是那个熟悉的紫色身影,没有收到一丝伤害,在看见他的瞬间心终于稳稳的落回原位。门一打开,他的眼睛立刻落在我的身上,在确定我没事后,似乎也松了一口气。
“想不到陵帝也有怕失去的人呢?看来这次我是来对地方了。”身后的此刻语调此时十分讥诮。
颜陵毓似乎有些生气,“夜魅,不要以为你是天下第一杀手,就可以随便出入朕的皇宫,朕早就为你准备好了一切,只是还是低估你的武功了。”
“你知道我要来?”刺客的语气里都是惊讶。
颜陵毓微微一笑,“何止知道,你当我朝国没人吗?你中了朝阳剑,热毒会立刻侵入你的皮肤,你以为自己还能撑多久?”
我听见刺客咬牙切齿的声音,“算你狠!”
颜陵毓皱皱眉,“暗夜教的刺客不是很多吗?朕想知道,这次为什么是琉璃阁主亲自出马?”
刺客哈哈大笑,下一刻厉声停住,一双眸子透过我直射颜陵毓,“一个刚登基半年的皇帝,竟然把国家治理成这样,对别人来说,怎么都是个祸害呢?既然有人出高价买你的头,那么我们暗夜教怎么又能轻视你这个人呢?”
我心里猛然一惊,颜陵毓的才干已经引起了其他国家君主的嫉妒了吗?他们已经要采取这种极端的做法了吗,会是哪一国的皇帝想要颜陵毓死呢,又或许是三国的皇帝一起密谋的,而身后这个人,竟然是天下第一杀手,暗夜教琉璃阁阁主夜魅,传说暗夜教有七位护教神君,而夜魅就是其中的第一位。
“不知道陵帝刚才的话还算数吗?”刺客的语气此刻有明显的弱势,我想颜陵毓肯定也听出来了,如果不管我的死活,他一定可以抓住这个刺客,时间不会很久的,而刺客肯定也明白这个道理。
“小娘亲……”睿儿揉着睡的朦胧的眼睛从里面出来。
听到他的声音我猛然一惊,“睿儿,快回去!”
我的惊呼似乎也引起了刺客的注意力,下一刻,睿儿和我落到了同等的人质位置,此时我的身体稍微转向,看到了眼前刺客的样貌,他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个子比我稍高,脸上蒙着黑纱,仅露出眼睛和额头,从左边的额头一直延伸下去,画有繁荣复杂的红色花纹,隐约之间看到那花竟然有一丝熟悉的感觉,可是他的左脸还是隐藏在黑布里,我一时间也看不出那是什么花,蓝色的眼睛里此刻是坚忍的疼痛和随时反击的机警,血已经染红了他整个右小腿。
他抓住睿儿,掰开他的嘴,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枚丹药,是毒药,肯定是的,“不要!”我立马闪身挡在睿儿的前面,脖子上已经被刀锋划了一道血痕,我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来……
“你干什么?朕说过,只要你不伤害他们,我放你离开!”颜陵毓定定的将话又重复了一遍,看着我的眼睛中尽是惊慌。
那刺客看了我一眼,怔了一秒,眼中淌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忽然之间就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陵帝的承诺,我还是不放心呢,我这里有一颗醉红颜,让他们两个随便谁服下,解药等我离开了,自会送上。”
“我服!”没等他反应过来,我一把从他手里拿过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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