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宠妃
茉歌辞世的痛,女儿被换的恨,一点一点地拉扯着他,从绝望逼出坚毅。
他最爱的两个人,一个生离,一个死别,都不在身边。
他不能什么都不做,葬送了自己一生努力经营的国家。
现在,似乎也只有这个,能勉强支撑着他挺下去,可轩辕澈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这种日以继夜的折磨,像是一种由内而外的腐蚀。外表还毫无所动,内心已经腐烂在阳光触不到的地方。
“倾情,看腻了吗?休息一会儿!”淡淡,带着宠溺的笑意,轩辕澈出声。
其实并不是毫无用处,只要不想到其他,只要她不说话,不抬眸,轩辕澈就这样看着她的脸,可以自欺倾情就在身边,这样想着,倒是能轻松片刻。
“不腻!”玉瑾摇头,笑道:“我喜欢看书,看什么都不会觉得累。”
“爹记得你不是很喜欢看这些书的,这两年跟着在外头,倒是变得像个公主样了。”轩辕澈若有其事地感叹,大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玉瑾露出一脸迷茫,有点不解,又有点困惑,“真的吗?我都不记得了,那以前我喜欢看什么书?”
轩辕澈笑道:“你喜欢的书比较杂,受你娘的影响,对琴棋书画之类的一直都没什么兴趣,倒是兵法战略这一类的书籍比较偏爱。忘了就忘了,现在喜欢看什么就看什么吧,这样也好,免得以后人家说我轩辕的公主像个野孩子。”
玉瑾一笑,点点头,垂眸又继续看书,像诗经这一类的书,以前的倾情是绝不会碰的,除了被茉歌折磨的时候。
轩辕澈唇角含着一抹冷冷的笑。
邪皇让他女儿冒充倾情,是个很不错的主意,她们长得一模一样,玉瑾虽然没有倾情那股灵动活泼劲,却有不输于她的聪颖冷静。
这几天,他有意试探了几遍,想要看看她的反应能力,没想到,她每次都是不慌不忙,从容以对,并未露出一丝马脚来。
邪皇一定以为茉歌死后,他会心如死水,再无感觉,可他没有料到,不是每个皇族的父女关系都是一个模式。
因为茉歌的关系,他们一家三口之间,有一股默契和亲昵所在,倾情自小和他有亲密无间,他再怎么心如死水,也不会糊涂到连他女儿也认不出来。
再怎么相像的人,神韵也略有区别。
玉瑾似乎接触过倾情,虽然大部分的时间里,她都安静温雅,带着淡淡的笑,可偶尔不经意间,会流露出倾情倔强的,狡黠的表情,几乎可以假乱真。这也是为何都没有人怀疑过她的原因。
这样的孩子,心思掩藏得很深,也够谨慎,适合在皇家生存。
如果是他女儿,他绝对不会舍得把她一个人送到虎口中,只为了赌那不确定的可能性。
而他,正在寻思着,要如何应付邪皇这有趣的一招。
若是玉瑾出了点问题,那远在玉凤的倾情也有威胁。
邪皇他就是看准了这一点。
彼此手上都捏着一个筹码,就是他发现了这个孩子是假冒的,也不能轻举妄动。
“爹……”
玉瑾叫了几声,才唤醒了沉思的轩辕澈,“想你娘了,以前,爹批阅奏折的时候,她总是在一边看卷宗,真怀念,可惜,只能回忆了。”
玉瑾笑笑,小小的手,握着轩辕澈在案桌上的手,看着他,坚定地说道:“爹这么爱娘,想必娘不会舍得离开,一定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一直陪着我们。”
“倾情真的这样以为?”轩辕澈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孩子。
玉瑾点头,轩辕澈一笑,“也许吧!”
“爹,依依姑姑说,下午过去落香宫一趟,我现在就回去了,一会儿回来陪你。”玉瑾说道。
轩辕澈点点头,“去吧!”
他复杂阴冷的眼光,在玉瑾消失在眼帘之刻,倏然而起。
果真是个机谨的孩子。
玉瑾刚刚走,一道黑影从暗处掠出,道:“爷,布衣老人明天就到达京城!”
“很好!”轩辕澈冷峻的眸子,划过一丝异彩。
番外 古代篇 003 轩辕澈
“你说的是圣女?”轩辕澈沉吟道:“若是依照诅咒,她应该也是今年七月遇到死劫,为什么在二十四岁就死?”
布衣老人道:“圣女之所以一直是七月十五死亡是因为没有人敢杀她,杀她之人会受到上天的诅咒,若是她自己选择死亡,那就有变数,二十五岁之前,除了她自己,没人能伤及她性命。”
“既然如此,为什么她要选择死亡?”轩辕澈不解地问道。
布衣老人略微停顿了下,看着对面那位姿容绝艳的男子,暗自叹息,道:“你不会想要知道的。”
轩辕澈心中一痛,猛然睁眼,心底那些早就模糊的东西浮上水面,一直逼着自己忽视,一直不敢接受的答案,呼之欲出。
“为了我?”这句话,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轩辕澈的心口,波涛汹涌,不断翻滚。
放在桌上的手,不动声色地捏紧。
布衣老人默默地点点头。
轩辕澈浑身一震,半晌无语。
邪魅的眸,凝聚了天底下,所有的悲伤。
“为什么?”他无意识地喃呢,有点接受不了这个答案,却又知道,这绝对是真的。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能让茉歌毫不犹豫地付出自己的生命?
也只有他和女儿,能让她牺牲一切。
布衣老人沉吟片刻,把那天在谷底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毫无遗漏。
他欠茉歌一个人情,因为圣女果,他心爱的女人才能死而复生,虽然负气,还没原谅他,但,只要知道她活在世上的某个角落,也是一种安心和安慰。
活着,就有希望。
死了,就只有绝望。
如今的魅帝,没有希望,只有绝望。
虽然知道事实会给他造成不小的冲击,但,布衣老人还是毫不犹豫地说了。
他看得出,轩辕澈是那种不到黄河不死心的人,不问个明白,誓不罢休。
今天他独自一人上山,就表明了,他会不惜一切,也要有个答案。
轩辕澈脸色惨白如纸,孱弱得好似风一吹就会烟消云散。红唇血色尽褪,回忆起那天所有的细节,心如刀割。
终于明白,为何在石屋中,茉歌会说那些类似诀别的话,他一直以为那是因为她觉得他们无法平安回到轩辕,忐忑不安才会这样,他还在尽力地安抚她的心情。
可原来,不是,他轩辕澈也有料错的一回。
原来她在那个时候,或许是更早,就决定了,必要的时候牺牲自己。
他就料错了这么一回,却输了一切。
一阵可怕的沉默在雅室里漫溢,轩辕澈死白的脸,僵住的身子,如一座永恒的石雕。
细细回味起那天石屋中的话,更如兵刃凌迟般。
下辈子,你一定要来找我,那时候,让我来做主,我会爱上你,然后,让你爱上我。
茉歌的话,犹言在耳。
茉歌,我们还有下辈子吗?
下辈子,我能找得到你吗?
满满的伤痛和绝望充斥着他的心,痛苦仿若要溢出心口。
布衣老人看了不忍,微微犹豫了下,道:“魅帝知道轩妃是外来人这件事吗?”
轩辕澈半晌才点点头,脑子片刻清明,“你想要说什么?”
淡淡的希望浮现,轩辕澈不敢给自己太大的希望,害怕希望变成绝望之刻又死一次,可心底的跳跃,不受理智指挥,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布衣老人道:“柳芷絮是轩妃的前身,她本就是借着柳小姐的肉身还魂,但是,她来自未来的肉身完好无损,自然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对你们而言,她是死了,但是,对她而言,还活着,只是回到她
该回的地方而已。”
轩辕澈魅眸睁圆,心头掠过白刃般的惊喜,尖锐,强烈。
“你说,她还活着?”轩辕澈的声音带着沙哑的喜悦。
布衣老人点点头。
“还能回来吗?”他的心,跳得飞快,惊喜无法错认。
但,布衣老人的沉默,像是一盆冷水,泼向他,刚刚升起的喜悦,徒然消失,浑身冰冷。
布衣老人见他这般,心头苦涩,“你想见她吗?”
当他问出这句话时,脸上浮现了懊恼的神色,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只怪轩辕澈那张绝尘的容颜,本来无忧的脸闪着孤寂和绝望时,不光是女人,连男人都略微不忍,忍不住抚平他所有的忧伤。
这男人,难怪倾倒了眼高于顶的轩妃。
单是这张脸,就让人无法抗拒。
“你可以帮我?”轩辕澈已经不像是刚刚那般雀跃,血淋淋的教训告诉他,希望和绝望只是一线之差,还是平平静静来得好。
话已经出口,后悔无济于事,布衣老人干脆道:“今年的七月十五,圣女的诞生之日,是个转机,命运婆婆可以把你送到她身边去。只是魅帝,你舍得放下这里的一切吗?轩辕,你的统一梦想,还有……
生死未卜的倾情公主,你当真都能放下吗?”
“你知道倾情是假冒的?”轩辕澈问道。
布衣老人笑道:“我欠轩妃一个人情,答应过她,日后会收倾情公主为徒,师傅自然要关心未来徒弟的行踪。”
轩辕澈沉默不语,心中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听他的语气,日后一定能照顾倾情,有这样的奇人指点,倾情日后的路多少能顺畅些,他放得下这里的一切吗?
“我女儿她,你能告诉我,她日后会怎么样吗?”除了倾情,茉歌死了,他已经没有什么放不下。
以前茉歌问过他,江山美人的问题,他说,江山和美人一样重要,茉歌和轩辕,他一样也不想放手。
自茉歌死后,才发现,没有她相伴的江山,是如此的寂寞。
那种高高在上的孤寂,啃咬得他心如刀割。
若不是放心不下倾情……他可能真的会……
布衣老人道:“倾情的命数,就是再高深的命理大师也算不出,轩妃娘娘不属于这个时空,而倾情的命数和她紧紧相连,自然也是不能看透。但是,她出生之时,天降异象,紫微星大放异彩,是帝王命。
但凡有这种命格之人,一生经历都会极为坎坷。轩妃死后我夜观星象发现,倾情过早遇到贵人,有人会一一为她挡去不少劫难,这些都是从别人的星象中发现的。”
“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她!”轩辕澈说道:“邪皇把她留在玉凤,实在令我寝食难安,倾情性子容易走极端,我怕那天邪皇让她目睹茉歌死去那幕,让她性子走上极端。等我把她接出来,或许……”
“魅帝听老夫一句劝,公主留在玉凤,更能创造奇迹!既然邪皇要玩移花接木的游戏,你何不将计就计。公主她,有自己的人生,若是你一手安排好了,岂不太过局限,她在玉凤,可塑性比在轩辕要好。
轩辕有南舒文夫妻,会尽力帮她挡去所有,一个在襁褓中的孩子,永远不能长大,不如大胆地把她放在敌人的眼皮底下,更能激发公主的潜能。”布衣老人语重心长地说道。
轩辕澈一听,心里挣扎不已,脸上明显浮现了不赞同,“你让我明明知道所有,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我的意见,你可以当个参考,当然,选择权在你!”布衣老人但笑不语。
当晚,轩辕澈辗转难眠,心头一遍又一遍想起了过往,想起了石屋中,和茉歌的约定。
七月十五就会有个转机,他可以见到茉歌,可以在别的时空,重续前缘。
可他放心得下倾情吗?
还有两天的时间可以考虑,他八号就要走,他会不会和他同行就看这两天的考虑。
轩辕澈躺在床上,表情沉痛,茉歌和女儿,他只能选一边。
床头的麦兜,睁着那眼睛,就像是茉歌以委屈的眼神在看着他。
茉歌,你想念我了吗?
我很想你。
不知道此时的你,是否和我一样,辗转难眠。
那句下辈子的约定,像是针一样扎在心头,隐隐作痛。
特别是知道,她是为了他,才选择死亡,那种痛,更难以忍受。
她怎么可以这么自作主张呢?
如果我放下一切,到时候要如何告诉茉歌,他狠心的抛弃了倾情,让她没有娘,也没有爹?
猛然轩辕澈从床上坐了起来……
拿着笔,看着自己写下的“遗诏”,轩辕澈表情极为沉重,略微犹豫半响,重重地盖上玉玺。
“寒,去把舒文找来,我有点事情要交代。”轩辕澈盖上圣旨,缓缓地闭上眼睛。
“萧逸文见过倾情了吗?”轩辕澈手敲着桌面,缓缓地问道。
南舒文点头,这么晚找人进宫,这皇帝也真够狠心的,他没看见他还是睡眼惺忪吗?
哎……为人属下就是悲惨的命运,南舒文苦笑。
“那孩子,是随着寒一起回云城,后来我接回倾情,他去见过倾情一次,知道倾情失忆,之后就来求我,说他不随着大军回京,想要留在边境,跟着林潼历练!他手里有娘娘的令牌,我可不敢调动他,后
来想和你说这件事。但是,你一直在凤凰殿闭门不出,倾情回来之后又腻在一起,这事就耽搁下来了,怎么突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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