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宠妃
的白烟雾,触目皆是朦胧。
女子触摸自己的手,微惊,冰冷无温,红唇溢出一声微弱的惊讶,她的脚底,触不到地面,漂浮在空气中,踩着的是点点如烟浮云。
这是哪里?她记得唯一的好友出嫁,她真心为她祝福,在喜宴上多喝了两杯,呼呼闹闹的噪音尚在耳边轻微盘旋,她受不住喧哗,独自离席,回了家,换上了平常的衣服,独自在两人经常走过的小径上散步。今晚的月光如烟,亦朦胧清冷。忽而是天有异相,七星连成一线,泛着一股奇异的光芒,如一道银芒划破长空。
最让她惊奇的是脖颈之上的翠玉泛着一股碧绿优雅的光芒,隐约中看见一张模糊不清的脸,看不清轮廓,看不清眸子,唯有他眉宇间淡淡的孤单和寂寞触动了她冰封了二十几年的心,微微的,有种淡淡的心疼,想抹去他眉宇间的那无人温暖的寒意。
突然,两道光芒,一翠绿一白灿,如两道相吸的气流,一上一下,发射,在半空中形成一股强烈的气流,疯狂地交织,滚动,发出耀眼的翠色光芒。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从没有见过的奇景,挪动不了脚步。
靠近她心口的玉坠是开始熨烫着她胸前的娇嫩的肌肤,那翠玉慢慢地浮起,惊讶,紧张,茫然,冲击着她的心,化成了一声沙哑的低喃,“这是怎么回事?”
朦胧中的轮廓看不清性别,那股淡淡寂寞中浓郁的思念渲染了她的灵魂,震动了她的心灵,就在那一霎那,她失去了全部的直觉。
玉坠,如拇指大小,雕刻的是一张绝代倾城的芙蓉颊,清丽舒雅的五官,吸引了她最初的眼光,在苏黎世拍卖行里,小优,她的好友一眼就相中了这个玉坠。因为有个有钱的未婚夫,一直是灰姑娘的她们也想看看公主是如何的颓废的。小优冷淡而绝艳的笑脸在迷惑所有人心智的同时,以一百万美元标下了这个玉坠。经过解说方可知道,此玉坠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堪称古董。在她二十三岁生日的时候,这个玉坠成了她的生日礼物,小优说,这个玉坠的美人神韵像极了她。
神韵像她,是啊,第一眼,她就是有种熟悉感,是一股神韵,类似于她的神韵,追溯于此玉坠的历史,她发现,竟然是寻无可迹。而她,深深地爱上了这块玉坠,半年来不曾离开她心口半步。如玉坠里锁着与她息息相关的命运,她一向喷之于鼻的命运。
“姑娘……”一声苍老中微有沙哑的声音唤起了她的注意,猛然转身,只见一道黑影冲破朦胧而至,她雪白长袍随风飘动。白发苍苍,色泽均匀剔透,挽成云簪,以一直翠碧的玉珠花固定。她的容颜却像是一个花季少女,珠滑玉润,皓腕凝雪,玉肌生香,双眸熠熠生辉生辉,灿若星辰。
她腰微驼,手里一只玉拐杖,脚步轻盈利索。
看似七八十岁的老奶奶,她的面容却是十六七岁的豆蔻少女。
“你在叫我?”她轻声问,心里寻思着该如何称呼她,称奶奶,似乎比她还年轻,称妹妹,似乎那一头白发和驼背又很不搭。
“姑娘,我等了你足足快一年了!”她喟叹,声带慈音,望着女子的眼光慈祥而圣洁,满意地点点头,微微颤颤地走近,亦踩着浮云。
女子环顾四周,白烟茫茫,分不清是讶异居多还是震惊居多,她凝眸挑眉,“你是谁,为什么等我,还有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冥界和人间的结界,我是命运婆婆。”她浅笑,在女子讶异的眼光中,手一挥,瞬间眼前白雾散去打扮,袅袅白烟消逝在眼前,映出了一幕血色的曼珠沙华,血色妖红地开遍了一条长河的两边,对岸,是一个黑衣沉色的老婆婆,捧着一碗墨黑的汤水,让过往的孤魂喝下。
奈何桥上望乡台,台边老妇名孟婆,这是她脑子里迸出来的几个字,而那孟婆的长相,竟和命运婆婆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一个白衣,一个黑衣。
她不得不相信,冥冥之中,真的有鬼神一说,许久,她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红唇微启,有轻闭,选择了沉默,只有一双眸子,直直地盯着对面,那一排又一排而过的孤魂野鬼,在忘江水旁,在孟婆沉色前,有反抗,有乖顺,长久无法投胎而等待让他们失去了耐心,懂得温顺,而有些却依旧不愿意忘记前尘往事,拼命的反抗,而他们的结果,最终都是一样,喝下孟婆汤,忘记一切。
她是不是也成了其中的一员,但是,她死了吗?为何而死?女子深思而不得其解。
“你没有死!”命运婆婆浅笑,态度温和宁静,在茉歌讶异的眼光中,指着她心口的玉坠,那抹翠玉的天然之碧色,“是它把你带到我面前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女子轻启红唇,逸出疑问,过多超过她知识领域的认知终于让她打破了多年来的信念,阴阳相隔,人鬼殊途,蒲松龄笔下的聊斋中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兴许是真的也说不定。
“这玉坠能锁魂,它锁住了一缕幽魂,一千多年来被锁在着玉坠中,不愿意轮回。受尽孤寂和哀念,只求得与你千里相逢,带你回家。”命运婆婆的浅笑中透出一股轻松和松了一口气的惬意,如少女般的眉目闪着睿智清华。
“锁魂?”女子略高的语气中暗藏不住的颤抖,想到了之前朦胧不清的轮廓之间淡淡的孤单和冷寒。她的心,狠狠一抽,疼得有点痉挛,如打破了一瓶调味酱,酸甜苦辣咸一股脑儿地涌上来,窜进了心尖,脚下一软,她身形微晃,在还没有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之时,一声若无若有的喟叹逸出红唇,眸微有涩意,“这个傻瓜!”
*命运婆婆浅笑,暗自惊叹人类的感情深厚,转世九世,喝了十八碗孟婆汤,她潜意识了还记得他,一对被命运作弄的有情人。
她对她的印象特别深,九世的孤独,九世的凄苦,只为了一世的情感,或许在她们神鬼看来,人类的情爱敌不过长命百岁和神力的诱惑,她也不明白他们为何如此的执着,花了千年,修得一世情缘。
“为什么我的心会疼?”女子眉间皱褶微现,迷离眼波转为迷茫,她刚刚说了什么,说谁是傻瓜?
“情字伤人,轩……”妃字被她咽回了咽喉中,浅笑中夹了一丝笑意,“他的心思总算是没有白费,姑娘,这一世若是寻不到你,应该说,茫茫人海中,你再找不到他,第十世他就要永远地消失在天地冥三界,魂飞魄散。”
女子被魂飞魄散三个字惊得杏眸子圆睁,眼猛然一闭,如万箭穿心,紧握的小手让她浑身恐怕地战栗,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支撑着她的是什么?是胸前的翠玉,或是玉坠中的灵魂,是谁,让她连灵魂都在轻微地颤抖,从未有过的心慌在心底想起了警铃,她知道,她跑了,转头就跑,离开着让她沉浸的碎梦中,离开这种恐怖的心跳中。可她的心却反方向而行,让她深深地陷入了可怕的漩涡之中,泪眼朦胧的酸楚心情溢满了心尖,女子的心脏似乎被这种酸楚和心疼涨破了,清晰地听到一声轻微的崩裂之声。
是谁,让她如此的心疼,让她如此的心碎,而她的记忆却是一片空白,写满了可怕的空虚死寂。
是谁?
记得童年时期在孤儿院中,她和小优是最要好的朋友,陪着她们的是一直雪色的波斯猫,陪了她整整七年,最后因为孤儿院中一个和她们不和的女孩,波斯猫被她偷偷弄死,在她们的面前,丢下了楼。
那时候,她的悲伤,她的饮泣都通通地埋葬,因为她知道,越是表现的悲伤,越是满足了别人的疯狂。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养过宠物,从不曾拥有,才不会体会失去的痛。她学会了伪装,以乐观,乖张来伪装,伪装出她百毒不侵的笑脸和沉静。
而今天,这淡淡的孤单,如毒瘤,在她心里长了根,越来越吞噬着她所有的情绪,带给她的是绝望的悲伤。
“冥冥之中,玉坠锁魂,魂带情动,姑娘,是否愿意回到一千多年前,重续得未了的情缘,只有这样才能破解你们纠缠十世的魔咒,他才能魂归正途,才能正常地轮回和重生。”
“我愿意!”女子的声音坚毅,颤抖身躯上散发的心疼消逝了,留下了坚定,她启唇重复:“我愿意回去!”
“想清楚不要后悔,你的前世,回去的话,你必须代受很多不属于今生的你的劫难,包括三个死劫!”命运婆婆浅笑提醒。
“不需要想,他是谁,我要如何找到他?”女子一扫刚刚的沉郁和哀伤,双眸熠熠生辉,闪着一股执着。一千多年的孤寂,她要如何去抚平,死亡有什么可怕,阴阳相隔并不是人和人之间最远的距离。
如果她这辈子找不到他,是不是他真的要魂飞魄散呢,单是想着就是锥心之痛,她想象着百年之后,当她回到忘川河,看见孟婆时,前尘往事皆记起来,悔恨也会蜂拥而上,让她绝望,宁愿魂飞魄散永相随。
很奇特的一种确定,确定她会相随,虽然她的记忆一片空白,但是她的意识却是如此的鲜活。
“不用追寻,你们之间的追寻已经够久了,我会把你送回你死亡的那一刻,送回他身边,你一醒来,就会看见他了。但是,你会忘却今天所有的事,忘却了你曾来过冥界,忘却我,也忘却我的话,我会给你,你前世所有的记忆,但是,有了二十一世纪灵魂的你,重生后相当于有两个灵魂,现代的你也要爱上他,这才是破解这个魔咒的唯一方法。”
“我知道!”一个能牵动她心灵的男人,爱上他,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单看他寻她千百年,她就决定爱上他。
命运婆婆嘴里念念有词,念动咒语,女子缓缓地闭上了眼眸,瞬间满身金光围绕,片刻随着命运婆婆手一挥,女子如一缕轻烟,消逝在冥界之中。
片刻之后,一声尖叫,命运婆婆懊恼地叹息,引来了孟婆,黑袍,沉色,面无表情,“何事?”
一声叹息,“万般皆是命啊!我竟然把轩妃送回了梧桐苑,本来想送回凤凰殿的,结果……难道真的是人老了,咒语也会念错?”
孟婆亦是一声喟叹,淡淡地摇头,“说得不错,万般都是命,轩妃注定要经历死劫。这样一来,茉歌会取代芷絮继续她的命运,只可惜所有的过程又将有所不同。作孽啊!”
“其实都是一个人,前世和今生而已,茉歌的灵魂里的坚毅或许能化解她的死劫。”
梦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追寻,何尝不是一个甜蜜的过程,茫茫人海中,男人找到了适合他的肋骨,女子找到了适合她的胸膛。
追寻,向来寻的就是一个相见、相恋、相知、相思、相许、相爱、相依、相守的一个过程。
003 前世今生
春风吹,娇阳照,绿了柳枝,暖了湖水。
轩辕皇朝,国号佑轩,皇帝轩辕澈十岁登基,太后垂帘听政,初时右相柳靖为摄政王,尊称相父。后老左相退位,南舒文上任,比起其父,更有大将之风。手握打王金鞭,在佑轩六年,联合六部上书,奏请皇帝大婚,只有大婚方可亲政。柳靖和太后衡量轻重,由柳家女儿嫁入皇宫,柳芷雪自愿嫁入皇宫。当时柳芷雪有轩辕第一美人之称,和皇帝才貌相配。
几天之后,皇帝亲政,垂帘听政和摄政皆被南舒文联合六部尚书终被废除。但是,柳家在轩辕的影响却是举足轻重的。
柳家,轩辕皇朝的第一望族,向来与皇家联姻,保住其权势。柳靖官封右相,同时身兼内务府司长一职,正妻是先王最疼爱的内侄女——安平郡主,也是柳芷雪的生母,在她十岁那年,因病而逝。同胞妹妹乃当今太后,八个儿女中,柳芷雪是当今皇后,柳芷月是当今皇贵妃。
柳家,权倾天下,欲在短时间内动其根本,不可能。
相府后院的一座小院落,离前庭很远,回廊团团绕饶地把柳府的院落都围了起来,而这座小院落在回廊团绕之外。一条悠远的小径蜿蜒盘旋,小径上的鹅卵石上有的已经有了青苔,可见很少有人涉足于此。
院子的外墙上绕着青色的藤蔓,零零星星的紫色小花点缀其上,随风摇曳生姿,常年失修的门有点摇摇晃晃的破旧。入了院子却是别有洞天,庭院整洁,几颗翠竹迎风飘扬,微风中送着青翠的香味。修得整整齐齐的一个小花圃,开着各种各样的小花儿,很多都叫不出名字来,羞答答地跳跃着自己的小身姿。
不难想到主人平日里的精心照料。
为冷冷清清的庭院添加了少许清新的颜色,花圃旁有个葡萄架子,架子下有个秋千,随风轻悠悠地晃荡着……
如此诗情画意的画面似乎不该出现在如此冷清的庭院中,可是它出现了,配着几颗翠竹,别有一番情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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