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宠妃
是习惯?
“我该在乎什么?”轩辕澈反问,平静如水地道:“有什么是需要我在乎的?”
“你……”她语塞,秀美轻拧,这语气,像是看破红尘的得道高僧而非一国帝王,“没有事也……没有人……是你在乎的?”
“有!”轩辕澈并没有睁开眼睛,唇角溢笑,“雕玉!”
“我是说朝政、后宫,天下……你一点也不在乎,你的天下被别人做主,你的后宫由别人来控制,你觉得身为一个帝王,你不该在乎这些东西吗?”
“你很生气?为什么?”沉吟了下,他睁开眼睛,依旧是那一潭无波深水,眸光锁在她脸上,有了探究。
茉歌顿了顿,看着那双会勾魂的眸,说道:“成王败寇!”
061 江山美人
一句成王败寇道出了历史上强者所有的无奈,轩辕平静地望了她一眼,婉转一笑,瞬间百花失色,他笑道:“成王败寇,没有争,哪来的败?哪来的胜?”
“我不相信你真的犹如外表变现得如此平静,轩辕澈,你说一只鸟儿,会愿意一辈子呆在鸟笼里,任由别人摆布么?”茉歌毫不畏惧地对视着他的眼睛,这双眼,已经没有初时那般震慑心魂了。
“鸟儿呆在鸟笼,自有鸟儿的乐处所在,古往今来,不少文人雅士附庸风雅,又有多少人是流传于世。我们都不是鸟儿,如何知道,呆在鸟笼不是它的选择,你我都不是鸟儿,又岂知它的叫声中是喜是悲?”轩辕澈轻声道,雪纺衣袖在空中轻微一划动,划出一道绚丽的弧度,轻愁染眉梢,淡喜生心头。
“是,你我是不是鸟儿,不知道鸟儿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可是,轩辕澈,你养过鸟吗?你养了许多年的鸟,一旦你打开了鸟笼,它一样会展翅高飞。”鸟儿追寻的是自由,而不是禁锢,帝王要的是政绩而不是悠闲。
不管人对名利看淡到何种程度,都希望流芳百世,而不是成为亡国之君。
她也微有疑惑,轩辕澈和轩辕霄是一母所出,为何还会如此咄咄逼人。近几天朝廷上的风声鹤唳,后宫也微有动静。
或许,皇室,真的不应该寄予亲情的渴望吧!轩辕澈和轩辕霄的行为都耐人寻味,而若她猜得不错的话,过几天,那位传言中的太后,她的姑姑也该回京了吧!要是耐得住,才怪!不是每个人都像柳芷雪那般沉得住气,在柳芷絮的记忆里,从未见过她惊慌失措的一面,有的只是沉静和笃定,如一股沉雪,凝聚清华。
“我以前养过一盆金鱼,我很照顾他们,有什么话都会对着它们说。在我八岁那一年,……东宫突然有一天变得很阴暗,很阴暗……我把鱼缸里的水都倒得一干二净,然后就静静地看着它们的眼神,至今犹记得,那时候的感觉,是一种野兽的嘲笑。”轩辕澈平静地道,回想起那一年,一个清秀绝伦的孩童,睁着一双妖魅的眼,挂着一丝邪气阴暗的笑,残阳泣血下,眼睁睁地看着所有的金鱼慢慢地饿死在鱼缸里,那是他最喜爱的宠物。
好遥远的回忆了,如上辈子的事情,轩辕澈这时有点厌恶自己竟然还能记得如此的清楚,虽厌恶,却还是牢牢地锁在记忆的深处,是一种赤裸裸的提醒。
成王败寇!好一句成王败寇!
一个闺阁之女,能有此般见地,实属不易。
他透出的沉静安宁得让人害怕,茉歌看着很不解,想不出如温玉的他亦会有这般残酷的一面,是不是所以的人,都是魔鬼和天使的结合体呢?
和风吹,雪纺飞,绿草茵茵,墨丝轻扬。轩辕澈的把玩着刚刚雕出的珠花,状似牡丹,一朵白牡丹,他细细地把玩着,问:“茉歌,你说说,你对北庭暗杀事件有何看法?”
“你不是不关心吗?”茉歌反笑,问道,轩辕澈目光澄澈,纤细中偶然透出的沉稳让她明白,他其实心如明镜。
“关心和了解是两回事,我想知道你的看法。”
“我区区一个女子,见识浅薄,如井底之蛙,能有什么看法,你似乎问错人了,应该找你的谋臣来问。”茉歌笑道,初试锋芒,又何必?
很多事,心里明白就好,此次北庭暗杀一事,茉歌敢肯定,南舒文一定有份参与,不过手段狠辣得令人无法领教,竟然牺牲了手下两位得力爱将去换取北庭郡王和柳靖四名大将的性命,虽赢,却赢得不过光彩,好的战略家,会不费吹灰之力而控制全盘。
“见识浅薄……”轩辕澈喃呢,仰首望天,皇城的上空,如凝聚了一股郁气,久久不散,是谁的冤魂在盘绕,扰人清梦。
“你可知道,这四个字出自你口,如讽刺世人。”
“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茉歌笑道,对轩辕澈,她似乎颇有耐心。
“左相和右相,朝廷两相之争,你说谁会赢?”轩辕澈收回天际的眼光,回头问。
“你又问错人了,这事该问老天,没有人能够预料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我们连下一秒是否能活着还是个问题,又怎么会预料到别人的事呢?”茉歌笑着练功——太极功。以前走在校园的时候,经常看见年过半百的老太太,老爷爷在打太极,没吃过猪肉总看见过猪走吧。
“你似乎在逃避我的问题?”轩辕澈眉细细一挑,平静地问。
茉歌舒服地往躺椅上一靠,张开双臂,那姿态如环抱太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偏头,笑了,道:“你们男人的认知里,不是女人就该在家里相夫教子,男人的事女人最好不要过问,也认定了女人无才就是德,所以,我只是在满足大男人的心理而已。”
“你的声音很讽刺!”他轻声道。
“只是在陈述一项事实而已,那你的认知是什么?”她笑着反问,语气竟隐含一丝她不察觉的期待。
轩辕澈也学着她慢慢地舒展双臂,殷红的唇扬起一丝笑意,“商人重利轻别离,君王江山重美人。男人心,女人情,世间凡尘皆对等,何来背后?何来轻视?”
一个站在男人背后的女人,原则上,并不是一个称职的女人,并肩,共享荣辱,他是在告诉她这个吗?
很久很久以后,那时候,茉歌一人倚窗独立,思绪飘远,重忆今天这一幕,方才知道,轩辕澈也在告诉她,君王的江山,是君王心目中最重要的,即使是美人,亦无法撼动它的地位。
如若是一个平常男子,或许可以追寻一段风流佳话,只有君王,没有这个权利,所以当江山和美人有了冲突时,若不能保全,他弃的是美人而不是江山。
冲冠一怒为红颜,万里江山犹不见,只是一个不存在的神话而已。本
[南柯一梦事竟非:062 宫女红蔷]
晓月坠,宿云微,梧桐深院锁清秋。
啼莺散,余花乱,寂寞画堂深院静。
已是初夏,微凉已去不返回,平添几丝燥热,明月偏殿中,沐浴过后的茉歌轻挽长发,月白睡袍衬得她面白如玉,不施脂粉的俏脸清丽脱俗。
把玩着一只雪玉珠花,茉歌若有所思,这是轩辕澈给她的,反正雕来也无用,放着也是浪费,还不如给她。她寻思着,这原本或许是给他的妃子们的吧,不然什么不雕刻偏偏雕刻珠花呢?
这珠花,是纯雪玉雕刻而成,价值不菲,珠花雕刻的是一朵艳丽的玫瑰花,白玫瑰!轩辕澈的手很灵巧,雕刻出来的花,不管是玉兰牡丹还是玫瑰都是如此的栩栩如生。让人爱不释手,像她这样对饰品毫不在意的人都对这珠花甚为喜爱。
触感圆滑润泽,刚想插入云鬓试一试,红蔷就推门进来,捧着一碟点心,放在桌上,欠身行礼,“九小姐,前两天你爱吃的玉糕,奴婢给你留了点,要吃吗?”
红蔷这丫头心思细腻,本身明月殿的外房宫女,调给茉歌当了贴身侍女,长得小巧可人,让她一度想起了玲珑,但因是柳芷月的人,茉歌对她总有一股疏离,而她对茉歌也是甚为恭敬。
茉歌放下玉珠花,站了身来,晚餐她吃得不多,估计是这丫头心细,看出来了,特意给她留了一碟爱吃的点心,“真好吃!红蔷,你也坐下尝一块吧!”
相对于她终日悠闲,身为外殿的宫女,工作繁重且辛苦,一天下来,她能歇息的时候并不多,应该很累吧。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比‘她’年龄还小。古代的孩子和现在的孩子真的是有天壤之别啊。想想十五六岁的孩子,刚初中毕业吧,属于叛逆期的孩子哪个不是桀骜不驯的,哪有她们这样的早熟和恭谨。而轩辕澈和轩辕霄,一个十九一个十八,高中毕业的年龄,那会儿的青少年们不知天高地厚,藐视一切,哪有他们那般,争权夺势,步步为赢。
“奴婢不敢!”红蔷轻声退了一步,恭谨地行礼,语气谦卑,是宫中常年训练出来的恭谨,早就压抑了她的本性。
茉歌也不勉强,淡淡地笑了声,边吃边无意地问:“红蔷,你什么时候进宫的啊?”
“奴婢是五岁时候进宫的。”
“老家哪里?”
“白玉镇!”
……
问一句答一句,茉歌也觉得有点无趣了,了了地吃了几口,忽而挑眉,“前殿怎么这么热闹?”
红蔷略一思索,道:“早前公公来通知过了,今晚皇上临幸皇贵妃娘娘,前殿正为这事忙着吧。”
咽进去的糕点甘美爽口的味道瞬间没有了,茉歌顿觉索然无味,淡淡地放下吃了一半的桂花糕,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道:“我困了,休息去了!”
说完不待红蔷反应,便回了内堂,掀开棉被上床睡觉,惹得红蔷心头不解,小姐今天为何睡得如此早,平时似乎很少看见她这么早就睡觉的?
疑虑的抿抿唇,红蔷透过飘曳的红纱帐,只看见茉歌的背影,月光打在她的背上,更显冷清异常。摇摇头,平静地端着托盘出去,轻声关上门扉。
躺在床上的茉歌,侧身,天气微热,她索性也不盖棉被了,曲着身子,似乎感到一阵闷气在心头积压。
轩辕澈是皇帝啊!她怎么会忘记了,也许是这些天他们的相处和谐,他也从未摆过皇帝的架子,也不见身穿龙袍,让她潜意识里忽视了这个身份。
皇帝……永远不会属于一个女人的男人……
而她不会与人分享一个丈夫,日日倚窗盼君来,最后变成长门阿娇,深宫含恨!
刚浮动的情绪慢慢地平复,缓缓地回归于平静,茉歌笑了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忽而觉得有点冷,拉过一旁的锦被,盖着自己微凉的身子,暖香四溢,芳烟袅袅,没多久,她就沉沉地入了梦乡。
第二天,茉歌带着红蔷去了藏书阁,因为是常客了,两个小太监没有见到玉佩也放行了,茉歌依旧坐在老地方,捧着书,卷着腿,沉浸在朦胧的阳光之中,既温暖又祥静。她今天看的是《诗经》。以前读书的时候,碰都没有碰过的东西,如今读来,茉歌竟然觉得心情很平静。
接近中午的时候,茉歌才慢吞吞地出了藏书阁,和红蔷回了明月殿用午膳。午膳过后她支开红蔷,前段日子都是支开红蔷去找轩辕澈的,今天她只是四处逛逛。不知不觉逛到了大雄宝殿前面的大广场。
雕花墙,玉阶碧,宏伟的大雄宝殿在阳光灿烂中笼罩着一层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香鼎紫烟升,屋檐锁雕花,好一幢权利象征的建筑,如此的霸气,如此的浑厚,如一个苍劲的老者毅力不倒地扞卫着轩辕的皇权。
轩辕澈,这里真的不是你的梦想吗?
如果是,为什么你会整天沉醉于雕刻中,从6岁开始,从一个小小的孩童就沉迷于此术,是迷惑世人的眼光还是迷惑自己的目的。
要心狠,就要先对自己……更狠。
是吗?
突然有一股怜惜之情淡淡地滋生。
宽大的广场只有偶尔几名太监宫女匆匆而过,似乎谁都不敢多加逗留。
转身,正想离开之际,茉歌回头,吓了一跳,不知何时,一道沉稳的身影已经消无声息地立她的身后,看着她的眸光深沉而专注。
“絮儿……”淡淡的两个字让茉歌拧起了秀眉。
[南柯一梦事竟非:063 毁灭]
一僻静的小庭中,银杏树,枝头翠,树下双影皆沉默。一冷一淡,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让人感叹缘分的奇妙。
茉歌沉吟着该如何婉转地告诉他,她已经不是他的絮儿,但是她却有她和他共同的记忆,就算是说了他也未必会相信,一个常年征战沙场的将军,又岂会相信借身还魂之说,别说他不信,就是她也不信啊!
卫明寒亦沉默着,他向来惜字如金,如今更是沉默了,因为感到那茉歌身上的疏离,对他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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