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宠妃
明知故问,茉歌拧着眉,该怎么回答才会满意这个主子的心思呢,似乎怎么回答都不好,说是,人家会打破醋桶,说不是,又是欺骗。说皇上硬让她留下,冥冥之中又是一种示威,说她自己留下又是贬低自己,这种回话的技巧还真的不好掌握。
“回丽妃娘娘,确有其事!”茉歌淡淡地回答,毕竟这是事实,至于内容,对不起自行想象吧。
丽妃艳丽的容颜有点轻微的扭曲,恐怖得骇人,茉歌自知扫到台风尾了,很识相地闭嘴,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扮演是她的乖宝宝。
“后宫容不下你的,九小姐!”丽妃声音低沉而讽刺,暗含着一丝细微的警告,她之前在雪瑶宫的时候呆在芷雪身边,又因为和轩辕澈都来往密切而在妃嫔们留下印象,几乎所有的妃嫔都知道有柳芷絮这一号人物,就凭着芷雪和芷月在宫里的突敌,茉歌想要在宫里立足,简直就是难上加难。
茉歌浅笑道:“娘娘,奴婢名唤茉歌,是皇上亲自赐名的,对于您口中的九小姐并不认识,娘娘是不是认错人了!”所谓的上有上策,下有下策,就是她这样的,抵死不认,谁敢追究就是和轩辕澈过不去。
深沉的怒气迸发于心底,忍住了,她冷笑道:“区区一名浣衣女,身份卑贱,和本宫口中尊贵无比的九小姐的确有天壤之别,是本宫认错人了。”
茉歌一点也不生气,随她怎么说,她并不在意,丽妃见她脸色并无松动,极为愤怒,转眼冷笑一声,问道:“你和红蔷算是认识吧?”
她一愣,不解地望着丽妃,不免的,心里一突,无缘无故,她提起红蔷做什么?不安渐渐加大,让茉歌瞳眸紧缩,似乎有某种不好的预感呼之欲出。
丽妃冰冷一笑,抚摸着自己鲜红的丹寇,唇角浮上残忍的弧度,说道:“那个贱丫头,莽莽撞撞的,竟然打破了本宫最爱的一瓶胭脂,本宫不过是给了她一个小小的教训而已。”
呼吸顿时一急,茉歌冷凝着一张绝色容颜,眼光如冰刃逼迫着丽妃白皙的咽喉,一瞬间竟让她感觉呼吸困难。亦有点轻微的害怕,似乎看到以前芷雪含笑的脸,一笑一怒,而发出来的逼人气息却如此的相似,甚至茉歌身上逼出一股更加寒人的残绝和狠厉,无形之中让人颤抖。
“你对她做了什么?”茉歌极为平静地问,敛去刚刚所有的锋芒。
“我……”丽妃勉强压下心底的恐惧,反正说都说了,她早晚也得知道,她说道:“没做了什么,就是废了她一只手,毒哑了她而已。”
“什么?”不止是茉歌,就连春儿也不可置信地惊呼了一声,大惊失色。就为了一瓶胭脂,就把她处罚至此,这算是什么事。
茉歌脑袋哐啷作响,身子差点站不稳,呼吸瞬间深沉了起来,喉咙似乎要裂开般的难受,如刀刃紧紧地压迫着她颈间的动脉。她似乎能感觉到身体里血液流窜的速度,和迎上鼻尖的酸楚。
茉歌狠狠地瞪圆了一双眼眸,深沉的怒气逼出一股决绝的恨意,“若是红蔷有个三长两短,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茉歌快速地往外跑,现在的她巴不得长了一双翅膀飞回浣衣局,春儿喊了一声,慌忙跟着出去,留下一脸惊恐的丽妃。
她们刚刚从右边的拐角处消失,轩辕澈亦下了早朝,刚好回到乾阳宫,宫门外的太监慌忙跪地禀报丽妃在里头等着。
轩辕澈眉头下意识地皱了一下,就进了殿门,丽妃和两名宫女行礼之后,轩辕澈见内殿中只有她们,才冷声问道:“你来做什么?”
丽妃福身说道:“皇上忘了么,皇上交代臣妾办得事已经办妥了,来向皇上禀告。”
“说!”
“是,臣妾照皇上的意思,已经毒哑了那个丫头,可是后来想想,光是毒哑还是觉得不稳妥,就废了她的右手,这样她就不会泄露皇上的秘密了。”丽妃自认是洋洋得意地说,这样才确保万无一失。
轩辕澈邪魅的瞳眸倏然眯了起来,蒙上一层危险的紧绷,“丽妃,什么时候开始你学会自作主张了?竟然擅自做主,朕记得朕说让她说不出话即可。”知道茉歌对红蔷喜爱的紧,轩辕澈本来想要彻底除掉红蔷的,却害怕她伤心,选择留下了她的命。只要她成了哑巴,自然不能再留在宫里,会被放出宫,回家乡过她自己的日子,他给她一笔丰厚的财产让她一辈子衣食无忧,算是给予补偿,可丽妃却自作主张……
听出他口气中的危险与责怪,丽妃慌忙跪地,娇颜失色,“皇上怒罪!……”
轩辕澈嫌恶地扫了她一眼,茉歌一定赶回浣衣局了,这个该死的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日后茉歌怎么报复她,也是她罪有应得。
山外青山楼外楼 007 封妃下
“茉歌,她是丽妃,是宫里阶位最高的妃子了,你能怎么办?”林子淮拧着眉看她,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吧,好好安排红蔷的下辈子才是你该做的事情。”
“算了?”茉歌沙哑地吐出这两个字,诡异地笑了开来,“林子淮,你见我什么时候吃亏就这样算了的,不可能!假如有一天是晴天遭受这样的遭遇,你会算了?”她尖锐地反问,林子淮拧眉,沉默着。
林子淮给红蔷开了一副止痛药,茉歌很快就熬好,红给蔷服下,让她能好受一点。
残阳如血,凄厉地染红了半边天空,如魔鬼的鲜血,滴滴妖冶,狰狞着吞噬着这一片土地。茉歌面无表情地坐在窗前,任夕阳在她的脸上打出一层淡淡的橘红色,灵秀清澈的面容陷入半暗半明的光线中,晚风吹起她的发丝,摇曳过橘红的脸颊,如刀划过咽喉,有点窒息的灼热。
残阳给她漆黑的墨色镀上了一层妖冶的红,沉浸在这一片悲色的色彩中,茉歌的心情异常的平静,这样的平静显然是风暴前的宁静。
微微细细的呻吟声从身后的木床上飘了过来,破碎的呻吟显示着主人的不清醒。半梦半醒中,她似乎被噩梦困扰着,不停地低泣呜咽。抗拒着来自噩梦中的恐惧,身子一阵一阵地颤抖着。
浣衣女们还未进来,房间里就只有她们两个人,茉歌静静地看着床上的红蔷,从未有过的悲愤填满了她的心胸,让她迸发着一股深沉的恨意。
从来没有一刻这么鲜明地感受到,强权就是公理这个被公认的定律。
她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所有的女人在这个皇宫里,都会由白到黑,都会把心交给魔鬼,竟然连看得如此通透的她也不例外。
她明明抗拒着这个皇宫,从踏入宫门那一刻开始就知道,这里不会是她这辈子栖息的港湾,这里没有她渴望的爱情、亲情、友情,这里的人,都把心沉入了冰雪中。
可是,明明看得比谁都明白,她还是情不自禁地喜欢上温雅淡静的轩辕澈,真心对待聪颖睿智的芷雪,也把轩辕霄当成一个朋友。可,一切随着政变,芷雪和轩辕霄的死亡而破灭,因轩辕澈的改变而绝望。
明明告诫自己,宫里的人,明哲保身就关键,放下过多的盛情是愚蠢,可她人性一直挑战理智,又一次赢了,她不后悔她所放下的感情,不管是爱情还是友情或者是亲情,从未后悔过。她一直认为,没有一个人会是一座孤岛,人都会有自己的七情六欲,不管多强悍坚硬的人,都有自己柔软脆弱的一面。她只是接受不了,每每她真心相待的人,结果都是一样的,不是死就是伤。
生病时,红蔷淡淡的问候,赢得她的信任,赢得她的喜爱,可她却因为她而遭受如此磨难,她尚且不让人欺负,更何况是她重视的人。
她已经杀过一个人了,多杀一个又有何妨?茉歌冷笑,似乎下了某种决定。
原来,人就是这样一步一步地堕落的。
起身,轻轻地走到红蔷床前,坐下,橘红的余晖照射在一张泪迹斑斑的清秀小脸上,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晶莹的水珠,这样的红蔷,脆弱得令人心痛。
喝过止痛药,她就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却一直睡不安稳,白天惨烈的经历已然成了她的噩梦,挥之不去。她的唇色惨白着,一直在微微的颤抖。
“红蔷,这个仇,我一定帮你报!”茉歌的声音是一贯的沉静和坚毅。
夜里,为了就近照顾红蔷,茉歌就睡在她身边,但是睡得不太安稳,睁着眼睛几乎一夜无眠,直到了天灰蒙蒙亮,疲倦得体力透支的她才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
清早的阳光温暖的打在茉歌的小脸上,暖烘烘的,一般浣衣女都是早起的,可因为茉歌这两天的手正伤着,她又在乾阳宫侍寝了一夜,浣衣局的人哪敢使唤她,所以茉歌比平常晚起了一个时辰。
起来的时候,眼睛还是酸涩着,多眨了几下这才舒服了点,嗓子干渴得难受,茉歌迷迷糊糊中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粗糙的茶水奇异般地缓解了她嗓子的不适,兀然,她回过神来,慌忙转身,吓了一跳。
红蔷并不在床上,茉歌心凉了半截,她昨天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今天已经留在床上休息才对,这么早会去哪?
一阵不详猛然跃上了心头,该不会是被送出宫了吧?
她慌忙跑出房门,更是瞪大了眼睛,平常在洗衣的宫女们今天团团地围在一起,低低沉沉的议论在从她们口中一直飘到茉歌的耳朵里。她甚至听到了间歇性的低泣声,平常只听见水声的浣衣局今天就听到人声和哭声。
“红蔷好可怜啊……呜呜……”
“好怎么会这么傻?……说不定一起会好的……”
茉歌脚下一软,倒吸了两口气,差点跌倒在地,片刻,她才一步一步地走近人群,越来越清晰的低哑声让她的心如附冰窖,越来越冷。
一名宫女见到茉歌缓慢地走了过来,垂头不知道嘀咕了什么,所有的人都缓慢地让出一条道路来,慢慢地,她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红蔷冰冷地躺在地板上,一身水迹,头发凌乱不堪,脸色苍白如纸,白得有点吓人,唇色和脸颊更有一丝透明的白。瞳眸上翻,眉宇间有点青黑,这是溺水之人常见的死态,看得出来,断气一段时间了。
茉歌已是泪眼婆娑,脚下一软,顿时跪倒在她的身边,心如破了一个大洞,如那天看到芷雪尸体时的,呼啸地往胸膛吹着冷风,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苍白、苍凉。
泪垂下脸颊,一点一滴地滴落,打在冰冷的地板上,茉歌的手颤抖地碰触着红蔷已经冰冷的右手,那弯曲扭曲的五指。
冷……
红蔷,为什么你会这么傻啊!茉歌的鼻子酸涩得似乎堵了一个地方,顿时呼吸困难,鼻头涨得透红一片。嗓子干涩火辣地如火烧一般,干涩涩地席卷着她的五脏六腑。
红蔷,对不起!对不起……
千言百语,只化成了最简单的三个字!
对不起!
如果不是认识她,红蔷一定会过得好好的,她一向是个谨慎守礼的宫女,既然早明月殿都能生存下来,那去哪都可以活下来。只要等年满二十五岁,她就可以出宫,快快乐乐地过她的日子。她说过,老家还有她的表哥在等着她回家,一回去就可以成亲,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都是因为她……让她这么年轻就失去了生命。
茉歌愧疚得不能自已,满怀的恨意和不甘交织成一股汹涌澎湃的恨意,在她心底翻江倒海,几欲跃上心口。
红蔷,我会让丽妃下地狱给你赔罪的,我发誓!
茉歌站了起来,收了眼泪,硬直直地挺直了自己纤瘦的背,像是有什么在支撑着她的身体一般,垂头看了一眼红蔷,茉歌转头,慢吞吞地走出了浣衣局。
如幽灵般,她轻晃在青砖小径上,面无表情,步履轻盈……
迎面,正好看见丽妃和几名妃嫔正说说笑笑地在观景亭中欣赏着开得正艳的荷花,悦耳的笑声阵阵一直传到茉歌的耳朵里,刺耳得可怕。
清润灵秀的瞳眸中缓慢地流动着诡异的妖邪,唇角冰冷地勾了起来,如白云蹁跹的蓝天突然布满了乌云闪电。
任何人,做了任何事,都要付出代价!
不管悲与苦,都要自己承担,不管喜与乐,都要自己感受。
茉歌冷笑一声,走进了凉亭,眼光如淬了毒液一样,阴沉地扫过这群正在谈笑的妃嫔,顿时,鸦雀无声,静悄悄的空间,只有荷池中偶尔跳跃的金鱼,快活的声音。
“大家都是熟人,就都不用介绍了!丽妃娘娘,昨天红蔷的事,真的只是因为她打破了你的胭脂盒么?”茉歌声音阴冷得如陈年棺材里的冰块。
“你那是什么态度?是一个奴才对主子的态度么?”
“哼,当真还以为自己还是那个九小姐么,可笑!”
……
丽妃尚未回话,一旁的妃子就叽叽喳喳着讽刺,有的不屑,有的鄙夷……
“闭嘴!”茉歌冷喝一声,问着丽妃,“真的只是打破你的胭脂盒么?”
这样阴冷的眼光下,丽妃不由得紧缩了一下肩膀,转而想到反正这也是皇上的意思,她底气也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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