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豪门教父






「你也赶快结婚吧,小孩是很可爱的。」法兰奇说。

「谢了,」雷米皱皱眉头,「我还年轻。」

「你是说我老了?」

「不,」他咧嘴一笑,「我是说结了婚就没有身价。」

法兰奇笑叹一记,「别说笑了,即使结婚,你还是拿坡里最有身价的男人。」

才三十一岁的雷米拥有八家大型赌场、三家高级酒店、旅行社、船公司,最近又搞起水泥工业,他的身家难以估算,而税务机关也很难清查他的总财产。

坐上黑手党拿坡里区领袖的位子虽然只有一年,但他做得有声有色,令人服气。

雷米从抽屉里拿出支票簿,在上面填了一个数目,再签上名,然后交给了法兰奇。

接过支票,看见上面的数目,法兰奇吓了一跳。「雷米,这是……」

「拿去吧。」他一笑。

「你给我的薪水够多了,我不能收。」法兰奇一脸认真地要将支票退回。

雷米皱起了浓眉,有点不悦地瞪了他一眼。「又不是给你的。」

「雷米?」

「是我给玛莉及孩子的资金。」他说。

「太多了。」法兰奇蹙起眉头,很为难。

雷米一笑,「幸好不是「太少」。」

「雷米……」

「别像个娘们一样罗嗦,收下吧。」说着,他站了起来,走到了桌前。

法兰奇知道雷米一旦决定了什么事就无法改变,要是他坚持不收支票,恐怕只会惹来雷米的不悦。

他无奈一叹,「那我替玛莉及孩子谢谢你了。」

「小小心意。」雷米露齿一笑。

「对了,我跟玛莉下个星期六要替孩子办个庆祝餐会,你一定要来。」法兰奇瞅着他,一脸神秘,「玛莉有很多姐妹淘都会参加。」

雷米挑挑眉,睇着他一笑,「我会去,但不要替我安排相亲。」

他知道玛莉很热衷帮法兰奇的未婚朋友介绍对象,而现在她的目标就是他。

「玛莉的朋友都不错。」

「法兰奇……」雷米露出一副无辜又无奈的表情,「饶了我吧。 」

「你为什么不想结婚?」法兰奇问。

「我不是独身主义者,只不过还没遇上我的Miss Right。」

法兰奇促狭地道:「有时我真怀疑你是同性恋,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什么样的女人……」突然,那个吉普赛女子的身影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忆起她身体的温度及柔软,也回味她甜蜜的唇……于是,他不自觉地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你在想什么?」觑见他若有所思又不自觉微笑的神情,法兰奇疑惑地问。

雷米眉头一挑,露出一记高深的笑意。「我喜欢有趣的女人。」

「你是说……会耍宝的那种?」法兰奇认真地思索着,「玛莉好像没有那样的朋友。」

「是吗?」雷米像个淘气的大男孩般哈哈一笑,「那我不是逃过一劫了?」

第二章

这天法兰奇的家中,正举行着他宝贝女儿的新生庆祝会。

与会人士都是一些亲属及交情极深的好友,当然,身为他好友兼老板的雷米。柯比诺也在其中。

「恭喜你,玛莉。」雷米在玛莉的脸颊上轻吻,然后看着她手里的小女婴,「她真可爱。」

「你想抱抱她吗?」玛莉问。

雷米微皱眉头,「她软软的,我会怕。」

「总有一天你也要经历这一个过程。」玛莉说。

「他还不想结婚呢。」法兰奇在一旁插话。

玛莉挑挑眉,一脸兴致勃勃的模样。「雷米,我有很多不错的姐妹淘,什么样子的都有……」

「玛莉,」雷米讨饶,「我又不是在挑橘子。」

法兰奇笑笑,主动替他解围,「玛莉,他喜欢会耍宝的女人,你的朋友里面有没有那种类型的?」

玛莉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雷米,「老天,雷米,你的喜好还真奇怪。」

「玛莉,过来一下。」突然,玛莉的妈妈在另一头叫唤着她。

「我先离开一下。」玛莉抱着小女婴,转身走向了她的母亲。

看着她离去,雷米松了一口气。「法兰奇,谢谢你替我解围。」

法兰奇耸耸肩,「谁叫你是我的老友,又是我老板。」

「法兰奇,马文叔叔来了。」此时,法兰奇的哥哥过来叫走了法兰奇。

雷米拍拍他的肩,「你去忙吧,不必招呼我。」

「谢了。」法尔奇感激的一笑,旋身跟着他哥哥走了。

看着满屋子的宾客,雷米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他从小就有点「小小」的孤癖,总是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看着大人们喝酒聊天。现在的他虽然不似从前孤癖,但还是不习惯这种一堆人的聚会。

于是,他离开了屋子,走到了外面的庭院。

庭院里有不少人正在享用西点及小酒,游泳池边也聚集了一些人。

他踱到角落,找了张椅子坐下。刚坐定,一名外烩公司的女侍从他面前走了过去,他随口叫住了她——

「可以给我一杯橙汁吗?」

「好的,先生,我马上帮……」女侍停了下来,看着他,然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喔,」睇清了她的脸,雷米也一怔,「是你?」

那个握住他心神的吉普赛女子,她居然会在这里出现?

爱斯梅达是受友人之托来代班的,可是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那个摸她胸部的家伙。

「我们很有缘,不是吗?」雷米一笑。

「是孽缘吧。」她不领情地说。

「你怎么没来?」

她一愣,「去哪里?」

「我不是叫你到托雷多街五号找我?」他睇着她,「我一直在等你。」

她微怔。他叫她去托雷多街五号,真的是要给她工作?

哼!她干嘛要他给的工作?她在心里忖着。

「我又没答应你。」她说。

雷米挑挑眉,「那倒是。」

虽然自那天之后她就消失在他的世界里,确实令他感到失落。但今天她出现了,这也许就是命运的安排。

「我很高兴,你终于有份正当的工作。」他语带促狭。

她听出他的调侃,顿时露出了不悦又懊恼的表情。

「我本来就有正当的工作。」她说。

「那你为什么还要……」他伸出右手,动动五根手指头,暗示她还当扒手。

「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喔?」他挑挑眉,一脸兴味,「我有时间,很想听听你的苦衷。」

从他带着促狭意味的上扬唇角,她知道他根本不是真心想知道她的苦衷。

「你休想羞辱我。」她懊恼地说。

他微怔,「我没那么想。」

羞辱她?他何必那么做?

「从你的表情及眼神,我知道你想羞辱我。」她说得肯定。

雷米一顿。真是冤枉!他天生就是这张脸、这双眼睛,就算认真、谦逊,也总被人误会为高傲、自负、跩得二五八万一样。

「我是真的想知道。」他迅速地敛起笑意,「这样够认真了吧?」

爱斯梅达没好气地瞪着他,沉默了一下。

其实告诉他也没差,不管他相信不相信,她的世界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我的正当工作所赚的钱不够用。」她说。

「为什么?」他皱皱眉头,「你有……负债?」

「我要养孩子,这个理由够充足吧?」

雷米陡然一震。孩子?她……有孩子?

他有种被当头淋了一桶冰水似的感觉。

眼前这个美艳动人的女子,居然已经名花有主?而且还当妈了?

见他突然沉默,爱斯梅达主观的认为他根本不相信她的说法。

「你要橙汁是吗?」她挺起胸膛,直视着他,「马上来。」说罢,她转身就走开。

望着她美丽的背影,雷米陷入了一阵茫然之中。

这是他倒楣还是天意捉弄?难得遇上一个教他心动的女人,而她居然已为人妻、为人母?

「该死!」他低声咒骂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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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会进行了两个小时后,屋里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怎么了?」雷米驱前关心着。

「玛莉妈妈的祖母绿项链不见了。」法兰奇纳闷地说,「奇怪,稍早前还挂在她脖子上的。」

听见玛莉母亲的项链不翼而飞,雷米不自觉地就想起了那个吉普赛女子。

不是他要怀疑她,而是先前他已经见识过她的扒窃功力。

走出屋外,他到处搜寻着她的踪影,突然,他看见拿着包包,正打算离开法兰奇家的她。

他快步地走过去,猛地将她一拉。

「啊?」爱斯梅达吓了一跳,惊愕而气愤地瞪着他。

又是他?他到底要怎样?

「你要去哪里?」雷米直视着她,神情严肃。

她挑挑眉,不驯地回答:「回家。」

「是逃离现场吧?」他忍不住武断地说。

她一怔。「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就算她要养孩子,也不该在工作的场合扒窃。

更何况,她下手的对象还是他好友的丈母娘。

「神经病。」她没好气地骂他一句。「我替朋友代班,她来了,我当然可以走啊。」

此时的雷米根本听不下她的解释,「拿出来。」

她又是一愣。「咦?」她不在屋里,不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事。

他沉下脸,两只眼睛阴沉地注视着她,「包包给我。」

她眉心一拧,「凭什么?」

「你要我像上次那样搜你的身吗?」他语带威胁。

想起他上次几乎摸遍了她全身的事情,爱斯梅达的脸颊倏地一红。

为免他与她的对话被其他宾客听见,雷米趁没人注意时将她拉到了树后。

「你做什么?放开我!」她气愤地叫着。

「你可以再大声一点,让所有人知道你偷了什么。」他压低声线。

「什么?」她一震。偷?她偷了什么啊?

「在包包里,还是在你身上?」他问。

她感觉屈辱地瞪着他,沉默不语。

雷米主观的认为她默认了罪行,伸手欲拿走她紧抱在胸前的包包。

「不要碰我!」爱斯梅达像只生气的小母猫般。

他一脸冷肃,「那你自己拿出来。」

「我什么都没拿。」她说。

「你觉得我该相信你吗?」他沉声问。

「我不需要你相信我。」她直视着他,坦荡地说:「我问心无愧就行了。」

「你!」他浓眉一拧,两只眼睛像要喷出火似的。

她不满地一哼,转身就要走。

雷米攫住她的手,一扭。

「哎呀!」她被他抓得好痛,忍不住叫出了声音。

「快把项链交出来!」他严厉地要求她。

「我不知道什么项链。」她坚决地否认他所指控的一切。

人家说「盗亦有道」,她虽然「兼职」扒手,但却相当有原则,在她工作的场合,她的双手绝对是干净的。

她知道他有理由怀疑她,但不知怎地,他的误解及怀疑让她好受伤。她觉得在他面前的自己,根本一文不值,像垃圾一样。

不知不觉,她的眼眶热了、红了。

「我不管你有多少苦衷,总之在这里,你不可以那么做。」看见她眼眶泛红,他心里其实有点震惊和动摇。

面对他的指控及怀疑,爱斯梅达不想再多做解释。

「好啊,你报警。」她冷冷地看着他。

「你!」要是他想报警,还需要把她拉到树后头盘问吗?

「交出来,我会处理一切,然后让你平平安安的离开。」

「不必。」她倔强地咬着唇,「报警搜我。」

「你以为我不敢?」她居然对他挑衅?难道她是吃定了他不可能将她移送法办?

爱斯梅达不再回应他,她只是静静地直视着他。

雷米懊恼地瞪视着她,不知该说什么。

就在他不知该如何处置她的时候,远远地传来一阵骚动——

「找到了吗?」有人问着。

「是啊,」另一人笑着回答,「看她多粗心,居然在抱小宝宝时,掉进了摇篮里面不自知。」

「是吗?」

「真是虚惊一场……」

这些话传进雷米耳中,他只有一种感觉,就是懊悔,深深的懊悔。

她并没有说谎,她真的没有偷走玛莉母亲的祖母绿项链,也就是说……他冤枉了她。

老天!他居然那么武断地认定她就是罪犯!?

将视线移回爱斯梅达那张美丽、受伤而恼恨的脸上,他露出了懊恼、歉疚、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

知道项链已经被找到,爱斯梅达反而平静了。她不想责怪他、怒骂他,她要他觉得心虚,觉得愧疚。

「可以放我走了吧?」她冷冷地睇了他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雷米本能地抓住了她的手,「我……非常抱歉。」

真是该死,总是理智又是非分明的他,居然犯下这么大的错误。

「我担当不起。」她语意酸酸地回道。

「请让我向你致歉,我……」

「免了。」她打断了他,「你已经严重伤了我的自尊,而尊严这种东西是无价的。」

「我以为……」

「我不会在做正当工作的时候干那件事。」她说,「那就是我的原则。」

语罢,她决绝地甩开了他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去。

雷米浓眉纠结,无限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