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小故事





  “你认为他们真的看到那怪物了吗?” 
  “谁知道呢?昨晚我和几位邻居谈了谈,他们说,那条狗的确失踪了。” 
  总编在电话里叹了口气,“瓦尔德呢?他怎么样?” 
  “很好,我们送他回家前,他就恢复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字。” 
  “你拍了照片吗?” 
  “拍了。” 
  “看来你在那里没什么可做了,今天晚上就回来吧。” 
  格林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如果旅费够用的话,我想多呆一天,整个事情有点怪。” 
  “好,那就多呆一天吧。” 
  格林挂断电话,走到街道上。小镇居民都穿着做礼拜的衣服,急急忙忙地从他面前走过。他慢慢走到瓦尔德家的那条街,他们家对面的教堂刚做完礼拜,他等在外面,一直到一位年轻的牧师送走最后一位礼拜者,才走上前说:“我在调查瓦尔德那次奇怪的经历,大家对那件事有什么看法?这件事对本镇居民有影响吗?” 
  牧师看上去比格林还要年轻,说话带着新英格兰口音。他对着太阳微微一笑,对格林说:“他们是好人,不管那次发生了什么,我都相信是真的。” 
  “可是,居民们相信吗?” 
  牧师耸耸肩:“没有什么,林中那怪物,只是飞碟的一种吧。” 
  “这事对他们夫妇有影响吗?” 
  牧师好像在考虑,这时,有一位女人走过,她喊道:“你好,牧师。” 
  “你好,塞莱,”牧师微笑着回答道,“很奇怪的是,我认为这事反而使他们更加接近。这事发生之前,他们已经准备离婚了。” 
  “我明白了,”格林说,然后问,“牧师,你认为那是什么?当然不是飞碟。” 
  “不是。” 
  “也许是幻觉?” 
  “可能吧,”牧师微笑着。 
  格林向牧师道谢,然后走开了。天气很好,万里无云,阳光灿烂。他想,这倒是一个野餐的好日子。 
  他到瓦尔德家,在他们家吃了一顿午饭。瓦尔德似乎完全恢复过来了,他们三人闲聊着镇上的事。 
  “有个女人见过那怪物,可以跟她谈谈吗?”格林问。 
  “她没有说她看见过那怪物,”瓦尔德太太说,“她只是说有怪物骚扰她的母牛,那可能是一头小熊,我们这一带有小熊。” 
  “那女人有点胡思乱想,”瓦尔德说,“从她那里你得不到什么。” 
  格林点点头。“那么,我想明天一早就回纽约了,因为我的工作基本结束了。” 
  “你还要过一夜?” 
  “回去的路很长,我想一大早出发。” 
  他黄昏时离开瓦尔德家。回到旅馆后,他重新读了一遍瓦尔德的原稿,一直读到天黑。然后,他开车去瓦尔德夫妇看到怪物的地方。 
  那地方很安静,格林经过几辆停着的汽车,他驶离正道,驶进一个树丛,来到白天瓦尔德夫妇指给他看的大树边,找到一个停车的地方。 
  他带着一个手电筒下车,但是,他并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他只是有一个朦胧的想法。 
  接着,他听到了,听到了上面传来的巨大的翅膀扑打声。树上的东西,因为他的出现而被惊扰。他伏在村干边,用手电筒向上照。 
  有东西向他扑下来,但那东西由于强烈的手电光而看不清路,最后飞向黑暗的森林深处。 
  那是一只猫头鹰,一只很大的猫头鹰。 
  格林松了口气,开始用手电筒照地上,在大树的四周搜寻,一直找到30英尺外的一个地方。他趴在地上,仔细研究着泥土。经过两三个月,已经很难判断了,不过,还是隐约可以看出,这地方被挖掘过。 
  格林拍拍手上的泥土,走回汽车,从行李厢中拿出一把铁锹,在地上挖出一个洞。他找到了他想找的东西——那只失踪小狗加德的尸体。 
  他开车回到镇上,没有回旅馆,而是直接来到教堂对面的瓦尔德家。当他来到小屋前时,已经是午夜一点了。小屋很暗,他按了4次门铃,瓦尔德太太才出来开门。她脸面苍白,吓得都变了形。 
  “快来,”她气喘吁吁地说,“他自杀了! 
  格林跟着她上楼,她一边走,一边打开灯,最后,她打开浴室的灯,格林看到瓦尔德坐在马桶上,头和双手在洗脸台里,血正从两个手腕流出来。 
  “快叫救护车!”格林大叫道,“也许还来得及!” 
  她跑出去,他听到她打电话,几分钟后,救护车的警笛声便划破夜空,逐渐驶近。当救护人员抬着担架进来时,格林已经想办法止住了双腕的血。 
  “我要陪他到医院去,”瓦尔德太太紧张地说,她的脸扭曲得都认不出了。 
  “等一等,”格林说,“我开车送你去医院。”他一只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然后,他走到门口,跟救护车司机说了几句。 
  她等格林走进客厅,客厅里只有一盏灯亮着。“为什么你不让我去?为什么?” 
  “因为我必须跟你谈谈,谈谈那怪物的事。” 
  她掏出一支香烟。“格林先生,”她说,“我丈夫快死了。” 
  “我们希望他不死。” 
  她紧张地吐了一口烟,“你要我说什么?” 
  “我要告诉你,瓦尔德太太,今晚我找到了埋那只狗的地方。” 
  她叹了口气,掐掉烟。“好,好,没有怪物,那是瓦尔德编的。他杀死了狗,把它埋掉。当你追问的时候,他试图自杀。这就是你要听的。” 
  “不,”格林说,事情已经迫近尾声,“瓦尔德太太,那晚是有怪物,你丈夫看到的。” 
  “你刚才和那些救护人员说什么?”她突然问。 
  “我告诉他们给他洗胃,”格林说,他觉得很疲倦,“洗出你给他吃的东西。” 
  “你说什么?” 
  “瓦尔德太太,你进入浴室,发现你丈夫在洗脸台边快死了,你会在离开的时候,关掉所有的灯吗?你要我相信这一点吗?” 
  “我——” 
  “两个月来,你一直想害死他,我希望今晚你没有得逞。” 
  他以为她会扑过来,抓他的脸,但是,相反,她跌坐到沙发上,很镇静地问:“你有把握吗?” 
  “你很懂药物,也许你当过护土,也许你有一位当医生的朋友,也许你只是看书看得很多。你们露营那天,你给他吃了某种产生幻觉的药,对不对?” 
  “那是你自己说的。” 
  “那种药能使人在半小时里产生幻觉,在那半小时里,他可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甚至会自杀。因此,当他看到一个猫头鹰和其他鸟时,便幻想是巨翼怪物。你也说了同样的故事,甚至杀了狗来证实故事的真实性。这对你的计划有利。下一次,他可能被怪物杀掉或者自杀。不管出现哪一种情况,你都是清白的。当然,他把他的故事写下,那么你就得等。你不知道可能会发生什么事,但事情宣扬开了,对你更有利。你可以放手干了。无论瓦尔德是自杀还是被怪物所杀,都是你所期望的。” 
  “你全看出来了?” 
  “是的。原先读了他的文章我就有些怀疑。昨天,当瓦尔德遭受第二次攻击时,我明白了。有点像致幻药物,在药力第一次发作的一段日子后,仍然会产生同样的的幻觉。我又听说了这事发生前,你们打算离婚,这样我就找到动机了。” 
  格林站起身,准备离去。她问:“你要去哪儿?” 
  “去医院,看他怎么样了。你去不去?” 
  她颤抖了一下,蜷缩在沙发上说:“我不想去了。” 
  他让她一个人呆在那里,他不是警察,过一会儿,会有人找她问的。 
  他快步离开那栋安静的小屋,沿着黑乎乎的街道向前驶去。他看到一个形状古怪的东西掠过月亮,那东西看上去像大翅膀的怪物。但是,他知道,那只是一团云。 

  
 

 
海蒂姑妈的玩具娃娃



作者:伊迪·哈尼斯

  布伦丹·坎贝尔姑妈家的房子是座年久失修的维多利亚式房子。此刻,他堵住了房门,满脸的忧愁。“尊重一些!就是没有新闻界的骚扰,海蒂姑妈也已经够烦的了。她刚刚埋葬了她的妹妹,她毋须去谈论盗窃的事!” 
  “布伦丹,我不是来做报道的。”我向邻居们和朋友们点了点头,从人群中挤了进去。“我来是为了表示对你们的支持,就跟别的人一样。” 
  我咬紧牙关,努力使自己记住这个蠢货是在服丧期间。中学时,布伦丹和我曾经是情侣,但是自从十年前的大学舞会之夜以后,我们几乎没有再说过话。倒不是说我们最近有很多机会,毕业后他就搬到犹他州去了,很少回来探访。 
  “是谁呀,布伦丹?”海蒂叫道。 
  推开人群走过布伦丹,我大步进入了带有霉味的客厅,看见海蒂躺在角落里的一张摇椅上。她骨瘦如柴,正用一条带花边的手帕轻轻擦着眼睛。 
  “是我,海蒂小姐。” 
  “哦,凯特,你能来太好了。我以为你在埃米的葬礼之后有工作要做。” 
  我把面须紧紧地贴住她的。“没有什么事情不可以等的。行政司法长官到赫勒尔德家说在葬礼期间发生了破门偷窃的事。” 
  海蒂抚摩着那只蜷卧在她大腿上的大波斯猫,她那苍老的声音有些颤抖。猫的白色长毛像蒲公英的绒絮一样在空中飘浮动着。“是的……可怕的事情。”她那含泪的目光掠过高大精美的橱柜,光光的小柜,各个空空的柜子,那些古式的和现代的玩具娃娃过去就摆放在那里。 
  “要是埃德蒙爵士能说话多好啊!”她用力吸着气说,目光落在了猫的身上。“事情发生的时候就他一个人在这里。” 
  我感到一阵怜惜。那些挤在桌子上和柜子里,坐在餐厅的椅子上的娃娃曾是埃米林和海蒂的朋友。自从他们多少年前停止教书退休以来,他们花费了大量的钱财来收集玩具娃娃。我过去总是认为这是为了弥补他们所失去的天伦之乐。 
  布伦丹又冷漠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蹲在海蒂的旁边,眼圈发红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 
  “姑妈,现在别去想它了。要我从碗橱里给你拿些东西吗?喝杯茶吧?”当海蒂谢绝时,他又催着说:“求你了,姑妈,让我帮你减轻些痛苦吧。” 
  海蒂笑了,拍了拍他的胳膊。“那么就来点儿茶吧,亲爱的。” 
  布伦丹擦拭着眼睛走进原来十分华丽的餐厅,一边向三五成群站在那里低声说话的邻居们点着头。我在想,既然埃米林已经悄悄地过世了,海蒂会怎么办呢。“海蒂小姐,行政司法长官有什么线索吗?” 
  “没有,但他会查明一些情况的。哈里是个好人——就像布伦丹一样。你知道,自从他来了以后他就没有离开过我的身边。” 
  “太好了。”我说,力图显得非常慈善。 
  海蒂想了片刻。“呃……除了坐车到墓地的路上。总之,那会儿有些乱,他进错了汽车,但后来过了一小会儿他就找到了我。看他为埃米多难过吧。今天晚上他走了以后,我会想他的。” 
  我的记者的好奇心又燃烧起来。“布伦丹要走了吗?” 
  “哦,是的,他在圣乔治是位重要的人物。他有他的责任。” 
  毫无疑问,我想。 
  布伦丹从西装的胸袋里使劲拉出一条手帕,打了五声刺耳的喷嚏。罗特威尔牧犬那么大声的喷嚏!使人们的谈话都停了下来。他的脸红了,从餐具柜抓了一个药瓶,就着咖啡吃了几片。当他给海蒂端茶过来的时候,我借口要拿一个杯子,去查看了一下药瓶上标签。苯海拉明。这个讨厌的家伙不是悲伤过度,而是有过敏反应!多么像我所了解的布伦丹,利用过敏症来为自己谋取好处。 
  “海蒂小姐。”当布伦丹走开又去打喷嚏时,我过了片刻说,“多少个娃娃被偷走了?” 
  海蒂凄惨地笑了笑。“呃……大概70个。我们原来有100多个,但后来因为缺钱,埃米和我不得不开汽车到布尔拉什市,卖掉了一些。但是那70个都是最好的。”她停了片刻。“当然,埃米有她最喜欢的,几个会撒尿唱歌那样的傻乎乎的小东西,埃米是舍不得它们的——尽管我愿意先失去它们,留住芭比娃娃。” 
  我捏紧了她的手。“海蒂小姐,我必须要去见一个人,但我会在晚些时候再回来看你的,好吗?” 
  “凯特,即使布伦丹没有参加墓边的整个葬礼,他也不会有超过30分钟的时间来干完这事。他怎么处理那些娃娃?他又怎么出来到墓地去?” 
  “行政司法长官,我们镇上确有一辆出租车。他很可能把它们藏在房子里。你检查过吗?” 
  “凯特,当时正是守灵期,我尽可能不去打搅。” 
  “这正是布伦丹所期望的。”我指着哈里墙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