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侦探夜行录
“少废话,我是还没适应仰头面对一个笨蛋罢了……过一会儿就会好的,”雯妮莎胡须竖起,尾巴迅速的摆动,道:“笨驴,我想过了,我们可以来个反击计划。”
“反击计划?”
“是的,你……我们没需要跟着帕克的节拍起舞。从几次交手看来,孪生子对你有某种好感,只要我们让他们成功复仇,再好好谈一下,应该可以拉拢他们过来……”
“不,”银凌海立时打断道:“我要阻止他们再杀戮下去……嗯,我需要。”
“你需要?你最需要的是由驴子进化成灵长类的契机!”雯妮莎索性挡在银凌海前方,双耳后贴,尾巴卷起,咆哮道。
一人一猫对视。
雯妮莎看向银凌海双目,又瞧瞧他紧抿的嘴和自相处以来,从没出现过的古怪阴霾神色。思前想后,终于明白了。
黑猫垂下尾巴,慢慢的摇动,道:“听好了,小弟。是的,他们的经历和你很相似,一样从小和母亲离异,一样有个贪污的警察父亲,也亲眼看着父亲死去,不过那只是很相似而已。”
“……”
雯妮莎忽地咆哮一声,再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你们只不过是很、相、似而已。他们不是你,不是个叫银凌海的人。”
“总之我要阻止他们。”银凌海固执的道。
“老天,笨驴,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即使你帮他们,你那悲惨童年也不会突然变成快乐时光!”
“雯妮莎师父,我不知道怎样清楚解释,”银凌海想了想,道:“每次我想说服别人不要做某些事,对方就会做,应该是我口才不好吧,我……我不擅长说安慰话或者拥抱什么的,我只能做我最擅长的事。”
他顿了顿,再道:“但我知道,我最痛苦的时候,有人救了我,就是莫叔和凯阿姨。要不然,我的眼神可能就和他们一样……混浊吧。因为那时有人救我,所以现在我要救他们,事情应该是这样,世界应该是这样。”
“你那是什么笨驴逻辑啊,我说……”
倏地屋内传来一道巨响,爆风吹来。
“留在这儿,雯妮莎师父。”
“喂,笨驴……”
豪宅内的客厅。
客厅贯彻了主宅外观的华丽风格,墙边、栏杆等都是有繁复图案的铜饰,壁炉的位置是个显示火堆映像的电浆显示屏,墙壁上挂上各种动物的头部标本,还挂着各式各样的直剑、弯刀、斧头及连珈等冷兵器。
一名男子在东倒西歪的家具杂物中一拐一拐的走着。
满头大汗的他来到壁炉旁的一幅墙前,发抖的手摸摸墙身,卡的一声,暗门打开,是个摆了枪枝及财物的小暗格。
门砰的一声被踢开,两名复仇者的小小身影出现。
二人身上脸上都带血污,衣服破了。虽然之前爆炸受的伤复原了,不过艾妮丝小腹处是个血肉模糊的枪击伤口,而艾尔的一手不自然的扭曲,无力的下垂着。
男子一慌,手肘一撞,暗格内的仿古手枪、弹匣、古董金币,以至一颗旧式的棒形手榴弹都滚落在地。
“墨尔先生,你好吗?”
“谢谢你仆人的招待,那些小狗狗很可爱。”
“幸好我们的前墨西哥“主人”除了那些害羞的色色“训练”外……”
“还喜欢看我们拿着武器……”
“与相同年龄遭遇的小孩互相残杀。”
“所以我们这方面也很熟稔喔!”
二人再异口同声道:“你真是幸运呢。”
“别过来!”墨尔尖叫起来,手一抓,拿起一把削短了的双管散弹枪,指向二人,下意识的扣扳机。
空中只有传出空洞的声音。枪没上弹。
二人向墨尔走去,枪是待发状态,斧也准备好。
墨尔把手枪抛下,跪倒在地,哀求道:“求求你们,别杀我,你们要钱?对不?我有很多钱,对了,除了这个,我还有几个隐藏保险箱和暗柜,里面有很多现钞、不记名债券、珠宝,可以轻易脱手的。对了对了,我还有些好货,纯度高没渗杂质,很值钱的……”
二人微微一笑,道:“我们想要的东西只有一样。”
“老天,”墨尔整个人彷佛软了,半边身子抵在挂满兵器的墙下,道:“你们到底是谁……什么东西?”
“我们可以像电影上那些要报仇的主角般,解释一次,让你明白,”
“但让你带着疑问死去,这样应该比较痛。”
艾妮丝举起换上新柄的斧头,下挥。
瞬间,一道黑影高速掠过,墨尔的身子倏地后移。
斧头落到地上,地板木屑扬起。
“什么?”
二人回过神来,看到抓着墨尔衣服后领的年轻男子。
“又是你吗?银哥哥。”
“你真的很烦耶,这是第几次了?”
“无论多少次我也会试。”银凌海看着二人,平静的道。他复把墨尔放在地上,对方虽软倒了,却也四肢并用,往窗户处爬去。
“那你还可以再尝试几百次呢,假如你每件尸块算一次的话。”
远处倏地响起警笛声。
二人互视一眼,艾妮丝道:“艾尔,你在后面掩护我。”
“嗯。”
艾妮丝点点头,然后忽地高速往银凌海冲去。
斧头挥舞,有如暴风雨来袭。
银凌海深吸口气,葛拉克17瞬间来到手中,抵着扳机的手指却以极小幅度轻抖。
真的要开枪吗?要向“受害者”开枪?要杀死一个小孩……不,一定有办法的。
集中精神,吸血鬼战斗状态下的动态视力到达最高峰,枪管瞄准艾妮丝的膝盖。
同一时间,艾尔猛然踢起一旁的小茶几,后发先至,竟比艾妮丝的身子更快,往银凌海的头部飞来。
木制的茶几瞬间挡住银凌海视线,阻碍瞄准。
下一刻,利刃破开桌面,木板的碎片于空中飞散,利光再起,已来到银凌海不足一米的范围内。
银凌海持枪的手一挥,手枪的枪管勉强从刃侧架住斧锋,发出一记清响。
等一等,瞬间传来的力度没想象中强,而且这武器的触感……
银凌海定睛一看,持斧头的竟是艾尔,他手中的是从墙上摘下的其中一把斧状武器。
一开始已打算利用茶几妨碍视线?
“银哥哥,你中计了喔。”
同一时间,艾妮丝已横越银凌海身旁,斧头往墨尔直劈而下。
不!没办法了。右眼瞳仁变成白色,“时流”之眼发动。
时间变慢,除了银凌海自身,所有事物于瞬间变成慢动作。
银凌海两手连续出击,二人手上的武器被击开,肩膀、肘及手腕的关节接近同时脱位,是极准确的动作及力度控制。
时间回复正常。两柄斧头坠地。
银凌海两手成爪状,虚掐住二人的咽喉前方,呼吸急促,脸上都是汗珠。
女孩看着银凌海,道:“银哥哥,真是厉害的异能呢,”
“是啊,那种被逼看着自己慢动作的感觉真可怕,”
“如果你之前出奇不意的使用,其实可以轻易杀死我们的喔。”
“我是警察,不是杀手!”银凌海固执的道。
“在仓库我们攻击你时,又或在伊兹家遇险时,无论自己情况多危险,你也不用这一招。”
“而现在为了救一个坏蛋而动用唯一的王牌……”
“你真的很搞笑呢,银哥哥。”
二人同时露出嘲弄的笑容。
银凌海沉默了一会,诚恳的道:“其实我……我的父亲也是个……犯了错的警察,我亲眼看着他死去,所以我很明白……明白……”
他顿了顿,深吸口气,再道:“对不起,我知道再多的安慰话也是白搭,你们一定比我痛苦,但是……总之,杀人是错的,我要阻止你们继续犯错,我想救你们,就是这样。”
二人看着银凌海的一双眸子,半晌后,忽地大笑起来。
“银哥哥,你那认真担心我们的样子很逗趣喔。”
“是啊,和傻瓜没两样呢,救我们?”
二人忽往后跌坐在地,笑声不止。但是杀气消退。
“你们……”
然后,空中响起卡嚓一声。是拉动散弹枪护手来上弹的唧筒声。
银凌海立时回头,看到持着散弹枪的墨尔。
“这次我可上了弹,死吧!你们这堆怪物!”
“糟了!”银凌海回身,刚勉强来得及挡在艾妮丝身前。
枪声响起,枪身因已削短了,射出的鹿弹快速于近距离扩散。
因为位置差异,银凌海承受了大部分散出的铅珠,胸部爆起一蓬血花,与艾尔同时往后倒跌。
下一秒,艾妮丝往墨尔冲去,冒出獠牙的嘴狠狠咬着其咽喉。噬意如同恨意,入肉七分,紧咬不放。
“X的,痛啊!”墨尔慌忙间再作一次滑杆动作,扣扳机,在近距离开火。
强大的冲击力撞开了女孩细小的身体,还连带一大片血肉。来自墨尔的咽喉,接近三分之二的面积。
剧痛加上看到自己流出大量鲜血,墨尔失去冷静,抛下了枪,转身往户外奔去。
“警察……救命……有人要杀我……”墨尔边跑边勉强叫道。
“墨尔!”倒在地上的银凌海勉力道:“别乱动!你会失血过多……”
“杀你……”倒在地上的艾妮丝轻轻的道:“是为了……替天行道……”
墨尔爬出窗户,来到院子处,他一个踉跄,然后又拚命往大门处奔去。
鲜红色的血落在墨绿色的草地上,他又跑了数十步,心中后悔当初屋子为啥要建那么大时,一个脚步不稳,跌倒在地。他又挣扎了几下,如被剖开的蚯蚓,然后没有再动。
一切都安静下来,只剩下云移动的声音。
再然后,是警笛、轮胎擦地及密集的脚步声。宅外处传来扩音器的声音:“这儿是哥特市警察,大宅内的人听着,马上放下手上的武器,重复,这儿是哥特市警察……”
艾尔咳了几声,勉强扶起姐姐,道:“银哥哥,和之前那次一样,你又被自己所造的好事反咬一口呢。”
“嗄呀……艾尔……你……你们……”银凌海咬紧牙关,欲半坐起身子。
二人忽地趋前来到银凌海身旁,一左一右轻吻他脸颊一下,同时道:“我的密语是——卖火柴的女孩说:“在愚者嘉年华中,毒气弹不在任何向神明祷告之地。””
“我的密语是——姆指姑娘说:“在愚者嘉年华中,毒气弹不在任何连结两地的长铁上。””
“你们……”
“啊,对了,这儿的地下室放了墨尔很多坏坏的东西,是门外那些叔叔被我斩成两半前说的喔。”
二人说罢,相视一笑。双目红芒隐现,艾尔伸脚往地上的棒状手榴弹一挑,再咬着。
“不,你们想干什……”
面向户外的二人忽地回头,艾妮丝向银凌海一笑,道:“银哥哥,你不用担心我们,我们死后必升天国,因为我们早已身在地狱。”
两个小孩的身影往警笛声最密集处飞奔去。
“不!”
接下来是连串的枪击声,呼叫声,甚至爆炸声,不过听来都很遥远,像是来自另一个星球。
快要日出了。
注一:“好人”、“好人卡”,网上流行用语,好人指被女方甩掉的男性,被甩的动作叫作“发好人卡”,作者这样清楚是因为他也是一个好人。
第六回:决斗的神圣和胜负的偶然
下午,中央警署,梵歌的办公室。
银凌海站在办公桌前,浑身散发消毒药水气味,手臂包上绷带,一边脸颊也贴上药水胶布。
“银探员,你的伤怎样了?”梵歌合上手中的档案夹,问道。
“报告长官,嗯,当时……对方的散弹幸运的没有命中,只是擦过我身边,感谢长官关心。”银凌海有点紧张的道。心忖孪生子当时冲去警方,某程度上引开了各人的注意力,少有人注意到自己怪异的复原情况,是自己想不到的“幸运”。
“嗯,很好。”梵歌看看桌上破裂的玻璃一眼,道:“不过我不好,银探员,我不喜欢这个故事。”
“长官?”
“好吧,他们是艾德里·克洛托的子女,为了替父亲复仇而犯案。在市立医院杀了尼克后,再杀了伊兹……呃,我们已在公寓找到他的尸体,然后他们上门收拾墨尔。
“双方混战时,墨尔枪伤了你,又击中了两名凶手,而他们在杀了那毒贩后,冲向在场警察,混乱中子弹击中了他们身上的手榴弹,轰的一声,尸骨无存,是吧?”
“……”
梵歌顿了顿,平静的续道:“我们还根据你的说词,在搜索现场时,在几个隐藏保险箱及地下室找到大量毒品,以及布鲁斯兄弟帮的帐簿及交易纪录,高层都很兴奋,因为可以藉此一举把本市第三大帮会连根拔起,事情解决了,皆大欢喜,对不?”
“……”
“你查到了有关那两名凶手的线索,为什么不向上司报告?到知道他们行踪时,又单人匹马擅自行动,你认为“纪律部队”是什么意思?”
“……”
梵歌一手轻抚着破裂玻璃上的透明胶纸,道:“玻璃很漂亮,但也很脆弱,只要上面有少许裂痕,遇上再小的冲击,也会整块碎裂。除了自身被破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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