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生天(出书版
却很偶然地被谭天方发现了,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其实是你们利用的工具,但是你又一次利用了他强烈的爱子之情,诡称只有杀死这三个孩子,用他们制成最高魔力的古曼童,才能使谭珏死而复生。所以,尽管他在微博上进行了忏悔,但还是又一次屈从了你们,继续为虎作伥,眼睁睁地看着那三个孩子丧命。”
说到这儿,苏雨的语气开始变得愤怒:“那三个无辜的孩子,就这么惨死在异国他乡。你,汪海,当你回忆你个人童年的不幸遭遇时,是如此痛苦。为什么不想想这三个孩子,你手上沾着他们的鲜血。他们的不幸,他们父母的不幸,完全是由你一手造成的。”
汪海脸色变得惨白,双手抱头颤声说:“不,我并没有动手!鬼天使说,这也是为了让他们早一点往生极乐世界。她说得对,这几个孩子虽然都出生富贵之家,但是他们的父母只是把他们交给保姆,自己整日在外面花天酒地,这些孩子就算是活着,也不过是些可怜的孤单的灵魂。可是,鬼天使知道我心软,于是她派了大鹏鸟来送孩子们升天。那天我特意躲出去了,并没有看见全过程,但是我听大鹏鸟说了,他把密道的门关上,再从小孔中释放了一些氯仿,孩子们就没有任何痛苦地走了。”
苏雨听到这儿,双手不由自主地攥成了拳头。
陈碧华此时也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气,起身走过去,贴近汪海的脸,逼视着他,叱问道:“大鹏鸟?这个大鹏鸟是不是就是袭击婉仪和戈登的杀手?你们怎么联系?在哪里能找到他?”
汪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半天才喃喃道:“我想应该是他吧!每一步的计划都是鬼天使安排的,她会通知我怎么做,但是绝不会提前让我知道。大鹏鸟在组织中的地位比我高得多,我和鬼天使以及大鹏鸟见面都是在网络上的视频里,他们都会戴着面具,我看不到他们的样子。一年前,鬼天使告诉我,谭天方已经对古曼童的事产生了怀疑,再不除掉他,很可能会影响组织以后的计划。她还说,首领会派一个法术高强的巫师来动手。过了几天,我根本没看见那个巫师来,但是谭天方却惨死在别墅里,谁知谭天方的妹妹又找来了个谭德来看守别墅,这个老头整天窝在别墅里寸步不离,妨碍我们的计划,大鹏鸟又在网上给我发出了指令,要我杀了这个老头子,我只好又杀了他,把自己易容成谭德的样子。这样,怡然居就可以完全为组织所用了。”
陈碧华望望苏雨,面露钦佩之色。“苏雨,果然一切如你所料。”她又扭头追问汪海,“告诉我们,怎么样才能找到大鹏鸟和鬼天使?这也是个给你减罪的最后机会。”
汪海凝视着陈碧华,缓缓道:“很简单,当鬼天使想联络你的时候,她自然会出现,任何地方,任何时间,你永远无法逃避她,也无法找到她!至于大鹏鸟,我,我……”说着,他竟然慢慢瘫软在沙发上,似睡非睡地闭上了双眼。
陈碧华一愣,欲再追问,但看见汪海那梦游般的神情,摇了摇头,放弃了这个念头。
站在她身后观察着的苏雨此时附在陈碧华耳边轻声说:“Madam,我听一些泰国老法师谈起过,中了摧心降的人,绝不会说假话,但是很容易昏睡,有的甚至会昏睡上十几个小时。看汪海现在的情形也问不出什么了,先暂时把他监押起来,等我们明天向特首汇报过后再询问他。”
陈碧华略略思忖道:“好,我会让宛蓉和老黑负责看守,把他单独监押在下面的特别囚室里,而且除了我们俩,不许任何人提审他。”
白宛蓉是西九龙警署女警中办案能力最突出的新人,而老黑则是从警近二十年的老干探,这两人都是陈碧华的爱将,如此搭配的确可算是万无一失。
陈碧华布置安排好一切,亲眼看着汪海被送进特别监室,等他蜷缩在床上沉沉睡去才舒了口气。她和苏雨两人一起出了警察总部的大楼,疾步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苏雨抬腕看了看手表,指针已经指向十二点:“Madam,你先回去睡上几个小时,我去医院陪婉仪,顺便在那儿打个盹,明天咱们一起去赴特首的派对,再向他汇报案情的进展。”
陈碧华一边拉开黑色奔驰的车门,一边点头道:“我先送你去医院再回公寓。可是参加特首的生日派对,我怕衣橱里没有适合的晚礼服,看来明早起床,我还得去逛逛商场了。”
苏雨坐上车,淡淡一笑:“我想特首明晚怕是没心情欣赏到场名媛们的晚礼服了。听刘警长说,特首即将上任,最担心在这个时候香港出现什么类似怡然居别墅惨案这样的事件,让媒体哗然,民众质疑政府,那样,他的任期就不会有个完美的开始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特首急着要亲自见你,力邀你来侦破此案。”陈碧华刚系好安全带,车载可视电话突然闪烁起来,显示有来电。
陈碧华按下按键,一个男人俊朗的面庞出现在了液晶屏幕上。
“翠丝!我刚到家。一切都很顺利。”
陈碧华打断他,微笑着一指副驾驶座上的苏雨。
“大卫!这是我的新搭档,苏雨,认识一下。”
屏幕上的男人似乎略略惊讶,但仔细瞧了苏雨几眼后,也笑了:“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靓仔神探啊,幸会,我是梁锦豪,香港最无所事事的闲人!”
苏雨一咧嘴,露出两个酒窝。
“如果你是最无所事事的闲人,那么我们就都是死人了!梁锦豪,已故梁氏地产总裁梁金龙的幼子,毕业于耶鲁大学,香港年轻的登山家、冒险家,曾经以个人身份攀登过珠穆朗玛峰,也捐资组建过小型考察团赴南极考察,并且致力于香港及内地的慈善事业,当选过去年的香港十大杰出青年。”
“哈哈哈,真是活电脑啊,精彩!”屏幕中的男子拍手大笑。
陈碧华也含笑望着苏雨:“苏雨,大卫从来没有服过人,你是第一个!”
苏雨摆手道:“我太后知后觉了,到现在才知道,梁少其实就是Madam的未婚夫。”
陈碧华惊诧道:“你怎么会知道我们订婚了?我平时特意连订婚戒指也不戴。这件事除了他大哥和大嫂,并没有通知任何人。”
苏雨指指陈碧华的手腕,又指指屏幕上的梁锦豪:“第一,要是我看不出你和梁少戴的是同款的帝王情侣表,那我的眼力就太差了。再有,就是Madam胸前戴着的不就是梁少已故母亲,粤剧名伶梦君女士戴过的蓝宝石项链吗?我妈妈和梦君女士有些私交,参加过他们夫妻的银婚庆典,曾得到她赠送的一幅小照,我看过一次。照片里就是戴着这串项链,据说是梁少您的父亲当年赠送的定情信物。既然这样私密的遗物都能赠送给Madam,只能说明你们的关系已经是谈及婚嫁了。还有第三点,就是我妹妹买的八卦杂志上早就在揣测梁少的未婚妻是位警花了,因为梁少最近一反常态,高调担任了警方的灭罪大使,与警方走得如此之近,很不符合他以往一贯的作风。”
“这全是为了翠丝,为了让未婚妻高兴,不得不牺牲一下我的原则了。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苏雨的眼睛。你难道真的像那些女警们所议论的,是成人版的柯南?那你猜猜看,我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屏幕中的梁锦豪调皮地笑了笑,举了举手中的红酒。
苏雨摸摸下巴,凝视着屏幕片刻,眉头一挑:“梁少应该正在特首的游艇上喝着红酒,等着享受顶级大餐。因为我听刘警长说,今晚特首将会在他的私人游艇上宴请几位财阀,其中包括梁氏的总裁,也就是你的大哥,所以,梁少你很可能会陪同前往。另外,梁少你身后墙上悬挂的相框虽然只露出一个角,也看得出就是那副市井传言中由泰国的贡猜将军赠送给特首的、全部由金箔制成的那副金色紫荆花图。”
梁锦豪耸了耸肩膀:“哦,苏雨,你不是人类,你一定是中世纪的那些巫师转世了!要不就是掌握黑魔法的魔法师,你这样,以后可能会被烧死的!”
陈碧华打断他道:“大卫,别玩了,我还要送苏雨去医院看婉仪。我们明天再联络。”
梁锦豪双手一摊,笑道:“好的,翠丝,明天我来接你,我们一起去参加在特首官邸举行的生日派对。苏雨,到时候见!我要送一瓶从法国深海酒窖里刚打捞上来的拉斐给你,相信我们会成为最好的朋友!”
陈碧华关闭了可视电话,发动车子拐上了直达玛丽亚医院的太子大道,她望了望身边若有所思的苏雨,含着歉意道:“苏雨,不好意思,大卫他说话向来口无遮拦,你不要介意!”
苏雨轻轻摇头道:“梁少是性情中人,我不会介意的。我正在想,汪海说起天使和他见面时所用的那些形容词,梦幻、朦胧、无法形容。还有,山顶观景台上是旅游者热衷的地方,怎么会有空无一人的时候呢?Madam,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你这么说,是有点奇怪,不过,汪海中了摧心降,会不会造成他说话颠三倒四,和实际情况并不相符?”
苏雨略略沉吟:“摧心降能控制人的思想,令他不得不说出心里的真实想法,但不会令他胡乱说话。更奇怪的是,大鹏鸟每次和汪海在网上见面时都会戴着面具,不露出真实的样子。为什么在组织中地位高于大鹏鸟的鬼天使会冒险亲自和汪海见面呢?汪海提起天使的眼睛时是怎么说的?闪闪发亮!我有理由相信,这次在山顶观景平台的见面其实是个进入幽灵之翼的考验,我听戈登谈起过,一些道行深的催眠师可以用眼神对人进行催眠,天使之所以要亲自见汪海就是为了要对他深度催眠!这种催眠可以窥视人的内心世界,鬼天使利用这样的方法可以确保汪海不是警方派去的卧底,而是真心想加入他们的组织。虽然冒险,但是她必须这么做,因为任何秘密组织都像一个密不透风的壳,一旦有卧底进入,开始有了小小的漏洞,就会很快被瓦解。这个天使应该是个催眠高手,或许戈登苏醒过来会对我们有所帮助。”
陈碧华正凝神听着,苏雨的手机此时突然响了。他掏出手机放在耳边刚听了几句,脸色突然大变。
“怎么了?苏雨。”陈碧华猛踩下刹车,车子在深夜冷寂的街道上荡出一声刺耳的声响。
苏雨无力地放下手机,缓缓地转过头来:“医院来的电话,半个小时前,戈登的伤情突然加重,呼吸急迫,他们找最好的医生进行了抢救,但是,没有抢救过来,戈登走了!没有留下一句话。”
陈碧华睁大了双眼:“什么!戈登死了!怎么会这样!我们几个小时前离开医院时,医生明明说戈登没有生命危险的。”
“是我害了他,如果我不邀请他参与这个案子,他就不会死!”苏雨狠狠一拍车窗,丢下这句话。然后他猛地解开安全带,打开门,跳下车去,朝着远处的黑暗的街道狂奔而去。跑出了好大一截子路,他才停住,但并不回头,只叉着腰,孤零零地站在那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陈碧华并没有去追赶,而是静静地站在车旁,默默望着苏雨的背影。她明白,此刻的苏雨格外需要一个人独自思考的时间。
冰凉的月光,如蝙蝠掠过的翼,渐渐笼罩了夜色中颓废的香港。维多利亚湾的潮水依然澎湃着,一遍遍地拍打着寂寞的堤岸,似乎在吟唱某种古老的歌谣,轻轻催眠着这座永远不知疲倦的城市。
香港的白天是忙碌而现实的,锱铢必较的商人,精明强干的白领,街边摆摊的小贩,神情严肃的巡街警察,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理想而苦苦打拼。而当夕阳开始把海水染得昏黄,半山的灯火次第亮起,烧鹅店里又飘出了勾人食欲的香味,一轮色彩斑斓的城市夜剧又再次开场。
香港礼宾府,位于半山上的亚厘毕道。这座主格调为白色的别墅保留了英殖民地时期的风格,典雅而清新。以前这里曾是历任港督的居所,上届特首就职后,进行了大规模修整,并举家搬入,这座建筑从此开始成为特首固定的官邸。
此时,在主楼二层的一间私人会客厅里,身穿便装的刘秋生正毕恭毕敬地端坐在沙发上,微微垂着头,似乎有些惴惴不安。
紫檀木书桌后面,一身深色西服,微微发胖的特首正在仔细看着什么。
半晌,他抬起头来,搁下手中的报告,脸色略略阴沉道:“秋生,你知道我即将上任,这个关键时候我不希望看到香港出现任何恐怖组织的活动。稳定、和谐地过渡,让我有个完美的开始,这一切都要看你们警队能不能高效地破了怡然居这个案子,把背后的秘密组织挖出来。”
刘秋生立刻点头答道:“是,特首,您放心,我们已经派了最精锐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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