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侦探社 作者:钱新新(红袖2012-03-30完结)





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滚滚落下,眼前人却没有丝毫反应。她往前走,要将他看得清清楚楚,但眼睛却像蒙上了一层雾。她抹干眼泪,但又有新的泪珠渗出来,就这样不停地站在原地用左右手擦拭眼睛。
易保林的眼皮突然跳动了两下,她扑上去:“你要醒了吗?你肯醒了吗?”痴人说梦,她恨自己学识丰富,知道这根本就是反射反应,她扑在他身上喃喃地说些责怪的,抱怨的,亲昵的话。他的手还有温热,他的身体虽然瘦骨嶙峋但还是那个身体,她茫茫地看着他:“告诉我,我该拿你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植物人苏醒的奇迹是有的,据说香港演艺圈一名女星抽出拍戏的空档日夜不眠地照顾已是植物人的弟弟,不过三个月其弟苏醒;传闻四川有一名酷爱打牌的无业游民变成植物人,其父母不停呼喊“三缺一”,将他奇迹唤醒……但是这些奇迹可望不可及,发生在别人身上都是那么轻而易举,到了自己身上却吝啬得不得了。
苏菲擦干眼泪,笑着说:“易保林,快起床。你答应过要和我一起在海边建所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小屋。你来设计图纸,你还要画满壁画,你还要将地板和天花板都画满星星和月亮。你快起来履行你的诺言!”她的口吻带着命令和撒娇,刚擦干泪水的眼睛又变红肿,突然她站起身来:“好,我叫不醒你,有个人肯定能叫醒你!”
她突然充满信心,因为她说的这个人是易保林的偶像,梵高。你从来不能低估偶像的力量,梵高对易保林,就像福尔摩斯对苏菲一样,都是遥不可及的精神领袖。
一本梵高的画册在手,她信心满满:“你今天之内如果不醒来,我就将梵高的《星月夜》,《割耳朵后的自画像》,都撕个粉碎。这些全是你最爱的作品,你舍得吗?你知道吗?你睡着的这段日子,欧洲的几个大博物馆都遭到劫案,丢失的都是梵高的画。还有很多私人收藏家保藏的梵高作品都不翼而飞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贴到他耳朵边:“因为我表面上是个侦探,实际上是个大盗。我把所有的画都搜集起来,等你醒来一起看。可是你怎么都醒不来,我的耐性有限,生起气来,可要一把火烧光她们!”她抑扬顿挫,讲得煞有其事,空气中弥漫着撕纸的声音:“这是梵高的唯一一幅群体画像,《吃土豆的人》,虽然不是最上乘的作品,但很有代表性!” 
“没有了,我要撕的第二幅画是《向日葵》,你常说这向日葵就像我一样,朝着太阳,永不言败!我可要动手了……” 
从监视器中看到又哭又笑的苏菲,陆峰的眉头皱的恰如当年关在精神病院的梵高。他的眼睛是忧郁还是妒忌,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冷冷地说出一句:“是时候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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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1)


易保林缓缓地睁开眼睛,刚碰触到光线又马上合上,然后又小心翼翼地眯开双眼。第一次看到他睁眼时,苏菲以为自己眼花,第二次情景再现时,苏菲才确信奇迹终于降临在自己身上。
她差点上前摇晃他的身体,看到易保林恍惚的眼神,她才大拍自己的脑袋,大叫:“医生,医生!”叫了两声,外面毫无动静,她又笑了笑,去按病床上方的红色呼叫器。她多想给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但只怕会伤了他哪根神经,只有将他的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面颊,滚烫的眼泪流入易保林的掌心,只听他开口说了句:“你是谁?”
“天哪!电视剧男主角失忆的桥段居然发生在他身上。”苏菲忘了中六合。彩的同时也要交税,易保林的失忆症难道就是那该死的税收。正在她用探寻的眼神想在易保林眼睛中找寻过往的时候,陆峰如时的出现了,推门进来问:“什么事?”
苏菲回过头,雨带梨花:“医生,他醒了,但是不认得我,你快来看看。”
陆峰的耳朵“嗡”的一下:“是啊!在她眼中,我现在不过是路人甲,不过是名能救她未婚夫的医生。她的眼泪,她的微笑从来不是为了我。”
“医生,你快啊!”苏菲眼睛早就蒙上了一层雾,她只知道眼前穿白大褂的人是她的救命稻草,她的易保林怎么能用一句“失忆”就将她忘得干干净净,她不允许!
听到苏菲催促的声音,陆峰面不改色,走过来:“你先出去,我要仔细检查。”
苏菲不肯放开易保林的手,怕一离开那温度,就会成为诀别。陆峰说:“你放心。他既然已经醒了,就不会再睡过去,你在这里碍手碍脚,我怎么检查!”
他语气强势,完全像是一个专业的医者,他态度冷漠,好像易保林根本不是他口中的十几年的好朋友。但这些苏菲全无察觉,她只痴痴地望着易保林,终于恋恋不舍地放开他的手,狠心地转身而去。
她在走廊中焦急地踱步,从怀中拿出烟来,刚放到嘴边才想起爱郎已经平安归来,痛苦理由不再,就将整包烟丢进了垃圾桶。她咬着嘴唇,数着手指,时间一分一秒地慢慢走过,度日如年!
她度日如年,左岱宇又何尝不是?他看着冷静聪慧的苏菲失却了平常的淡定,犹如一个等待放榜的落第秀才,他心里像打了五味瓶,全然不是滋味。他想上前安慰她,但只觉得自己是个多余,自己费尽思量的话又哪比得上那个人的一个哈气?
陆峰终于从病房出来,望着苏菲期盼的眼神,他淡淡地说:“他身体机能完全正常,慢慢地做物理治疗,恢复走路就可以。但是……”
苏菲等待着“但是”后的审判,不敢轻呼一口气,“但是他失去了记忆,只记得二十岁以前的事,二十岁以后的事他全忘记了。”
“二十岁,为什么是二十岁?”遇到科学问题,苏菲恢复了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本性,“如果是脑震荡的话不应该只是丧失短期记忆,或者干脆什么不记得吗?为什么偏偏是二十岁?”
陆峰不耐烦:“事实确实如此,脑震荡失忆的案例,每个都很特殊,无法解释。”
“你和他是十几年的朋友,你的意思是他还认得你,但偏偏不认得我?”
“可以这么说。”陆峰点头。
苏菲嗤笑,大咧咧地打开病房门,陆峰拦阻她,她怒气冲冲地看着他,他缩开了手。苏菲一进门就劈头盖脸:“易保林你真是了不起啊!失踪了近一年,好不容易将你刨出来了,你居然玩失忆?”
易保林一脸无辜:“这位小姐,我并不认识你。”
苏菲情绪经过大起大伏,却愈发冷静:“你不是植物人吗?刚醒来说话就这么利索。”
 
 
易保林眼神越过她,投到陆峰身上:“陆峰,这女人谁啊?说话这么冲,我刚醒,不想见那么多无谓人。” 
苏菲在他眼中显然已经成了一个陌生的泼妇,曾经如此深爱过的到头来也不过是擦身而过的陌生人。苏菲尚且抱有最后一丝希望:“据说失忆症是很容易治愈的,看看心理医生,或者带患者多回以前的地方,或者打他头几下,他就能恢复记忆了?” 
陆峰无情地摇摇头:“他昏迷的时候我给他检查过,脑中没有肿块,所以不是病理性失忆,应该是心因性失忆。按照他的情况,他的记忆停留在二十年之前,可能是那一年发生了他不想再记起的事,属于连续性失忆。” 
“别给我拽那么多专业名次,你直接告诉我这病怎么医,需要多长时间。” 
“唯一的方法是多带他重游过去的地方,时间的话不好说,可能一两天,可能一辈子。” 
“废话!”苏菲用力地飙出了两个字后,甩甩头,笑靥如花地看着未婚夫:“来来来,我推你出去走走,回忆一下我们光辉的恋爱史。” 
易保林往病床一缩:“陆峰,把这疯婆子赶走,我现在只想和你叙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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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2)

“好,你最好把我忘得干干净净,别什么时候突然恢复记忆,跑来拉着我的裤脚求我再认回你!”甩下这句话,苏菲就头也不回地出了病房,看到望着远方的左岱宇,她的另一个烦恼又涌上心头。
病房中,易保林舒了一口气:“这个疯婆娘哪里跑出来的,害我差点露馅!”
他便说边跳下病床,伸一伸双腿,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陆峰,你干嘛不说话?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你临时让我加演这样一场戏,将来分钱的时候这笔劳务费可要补上。”
陆峰半天没有反应,突然问:“你真的只记得二十岁前的事,之后的忘得一干二净了?”
易保林上前勾住陆峰的肩膀:“我们什么关系?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还能骗你不成。我脑子中的最后一个片段只有二十岁那年带人看楼花,一个砖头掉到我头上,之后的事,我全记不起来了。别转移话题,这钱……”
易保林忘记了生命中的五年时光,在这五年中他经历了惊天动地的蜕变,但一次意外把他打回起点,在这个起点他并不认识苏菲。
苏菲与左岱宇一言不发地坐在办公室中,苏菲心烦意乱的时候喜欢回到爱情侦探社,左岱宇也是如此。但两人均是回各自的办公室,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苏菲坐在左岱宇的面前,低头不看他,却又几次偷偷抬头想说话。
左岱宇放下手中的小说:“你出去,回你自己房间叹气。”
“易保林失忆,不认得我,你不好好安慰,居然发我脾气!”
左岱宇脸颊泛红,显得他的前额更加苍白,苏菲抢过他的小说:“还有,你这本小说一直都拿反了。”
现在,他连前额也微微泛红,他问:“是,你的未婚夫失忆了,你不去帮他恢复记忆,回忆以前的美好时光,在这里与我浪费什么时间?”
苏菲拍拍xiōng部:“你放心,这件事我迟早解决。明天开始我就对他死缠烂打,看他还敢不敢说不认得我。但是有件事,今天我一定得向你老实交代。”
苏菲楚楚可怜地望着他,那是一种无辜又装可爱的眼神,左岱宇一颗心开始跳动,“难道她所想的与我所想的居然一样?所以那个刚醒的易保林,在她眼中也不如与我说这件事来得重要?”
他口干舌燥,想喝口水,仰头一饮而尽,才发现里面空无一物,却镇定自若地把杯子放下,说:“你有什么话说吧。洗耳恭听。”
“你不能怪我。”
“傻瓜,我怎么会怪你!”他暗道,嘴上说的话是:“你说吧,别婆婆妈妈。”
苏菲从怀中拿出一条头发:“这条头发是我趁易保林昏迷的时候拔的,这小子昏迷这么久,头发长长了不少。”想起易保林,她又由不得又爱又恨。
意识到自己偏离主题,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却发现左岱宇的眼神异常地冷漠。她继续说:“你也拔一根头发,我想帮你们做基因鉴定。”
她说话喜欢开门见山,直击要害,其他的细枝末节再慢慢解释,左岱宇还没反应过来,她就拔了他一根头发。看着他微怒的神情,她居然有些害怕:“我怀疑易保林就是你的弟弟。”
她将自己如何追查陆韵华的下落,如何去孤儿院调出易保林的资料一一告诉左岱宇,但却隐瞒了顾玉这一节,她心存侥幸:“也许易保林是他的同胞弟弟,而不是那个衣冠禽shòu的儿子。”
 
 
左岱宇的脸色阴晴不定,他本应开心却笑不出来,他问:“你一早不告诉我?” 
苏菲硬着头皮:“易保林一直下落不明,我怕给你个假希望,希望你能理解。” 
“在诊所呢?你那时候哑了?” 
左岱宇从没有用过这么不文雅的文字,苏菲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那时候大悲大喜,一时激动全忘了,回到侦探社稳定情绪,才想起来告诉你。”她当然没有忘记,她在痛哭流涕的时候还记得拔下易保林一根头发,又怎么会忘了这件事?只是她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告诉左岱宇,只能实行拖字诀。 
左岱宇也摸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思,站起来,苏菲问:“你要去找他?” 
“他只是不记得你,但如果他真是岱天,他肯定记得我。” 
“不如等DNA报告出了再说吧。” 
“好吧,等你有了结果告诉我。”他又恢复到苏菲刚刚认识他的样子,冷傲孤清,埋头在自己的小说中不理外面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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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3)


苏菲在自己的办公室中品一口热茶,慢慢整理思绪,她突然想到一件事,翻出一张名片:“是余律师吗?我是苏菲,顾先生的葬礼我想出分力。”
“苏菲?”
“苏侦探,是顾先生之前请的私家侦探。”
这世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