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祝祭
“在一般人理解中,神高高在上,无所不能。普萨拉那些人对我说可以借用神的力量,我虽不信,可那能让已死的孙子复活的诱惑却没法抗拒……本来我一直是默默地在积存力量,想要自己去报仇,直到十年后他们将塞里尔送到我面前来。”
修补好的胎卵上还有裂痕,但那确实散发着与自己血脉相连的气,当婴儿从胎液里爬出,莱斯汀就决定把一切都交给普萨拉了。
既然普萨拉让他感受到神恩,那就让行神恩的一方来统治吧!
“可那根本不是复活。塞里尔、塞里尔,爷爷连名字都没给你,他们给你起这个名字,就预告了我,你只是个做出来的东西。”
创造之神、工匠之神——塞里斯。森迪莫尔。拉克维尔特,同时也是炼金守护者,他的信徒遍布大陆,以“塞里尔”为名,正有“创造之物”的意思。
黑暗圣典中,引起肯色斯人几乎灭族的“黑潮”之灾,其中最关键的原因,就是炼制生命。
世界 118 今日绊
象神一样创造生命,这是炼金师们的梦想,大陆上魔法的力量渐渐变得稀薄,只存在少数人手中的能力,无疑不能满足这种梦想的需要,于是魔导技术作为取代,日益兴起。
说穿了,不管是炼金术还是魔导术,都同科技很象,被魔能火炮轰得抱头鼠蹿的当儿,骆夕阳就想也许这个世界是提前进入热兵器时代了吧。也不能说提前,就算是她所知道的地球神话世纪里,又有谁能说明,诸神圣灵们那飞天遁地、移山倒海的力量究竟源自哪里?史前文明的说法,总是影响着人类的探索之路,世界诸大奇迹谜团,也有不少关于外星和超自然的论据说法,人类所能理解的事物知识,不过是浩瀚星空里的萤火之光。
吉莫尔诺雷拉说过,他们所创造的世界,是经过不断的摧毁和重生才形成的。骆夕阳看到的那些回忆,曾经数个辉煌的世纪,众神把自己的才智能力尽情发挥,也有过瑰丽无比的时代……可惜多是昙花一现,转眼就被过度膨胀的力量给毁灭了,想想看,两个神明级别的人物打起架,一人一个熔岩地狱扔过去……
所以后来才会爆发那场众神之战,把一切强大的都封印起来,把造物主的名字涅没于时光彼岸,把沸腾的热血化成遍布大地的各异物种…立于这片土地之上,只要大地巍然不灭,世界就永远存在!
血肉传承的古老记忆里,还有着对远古时力量的崇拜,纵使神明允诺守护人类,在神的影响逐渐淡去的大陆上,德尔非们渴望用自己的手去改变一切。
神赐予的智慧、被神肯定的存在,我们想要改变世界。
人类挑战极限的欲望永远都没有止境,在为目标所辟的无数岐路上,所倒伏的也不仅仅是荆棘,名为成功的花朵从失败的血肉上绽放,等到结果,所付出的又总被遗忘……
“我听说…生命的炼制,德尔非们还没有这个能力。”就算是自己也不行,那是神的领域。即使还处在永恒空间,骆夕阳能做到也只是将“生命”的种子催发罢了。
最高权限的龙语无法用,黑暗圣典里的知识又过于繁杂,骆夕阳对炼金的具体知识还是来自于一路上同大贤者之子的讨论。伊格鲁做为炼金师,专业方面自然比因佩利亚和由斯特这两个门外爱好者强,说的话也要权威些。根据他的介绍,制作法杖等魔法物品虽然属于基础的合成术,要做到纯熟高明也是很不容易的。最初的合成还只限于魔具金属矿物等材质之间的融合,辅以魔法生物炼制成物品,例如“消失之镜”的制作方法都算是非常顶尖的技术了。也许有人尝试禁忌的活体试验,不过因为“炼治生命”属于亵渎,所以就算有偷偷研究的也是秘而不宣。
重新看了地上的人形一眼,骆夕阳把眼睛别开,虽然不是人,但“它”也有人的心,会叫痛会流泪,就算是弗兰肯斯坦'注1',也有其存在的理由,因为“它”活过!但做出来的生命总是这么可悲,它们从不完美的生命手里诞生,先天上就充满了残缺。在她的认知里,人类进步的道路上,科学家们的行为是固然是对的,但是感情上却极度的反感。也许是她始终只是个软弱的人,不能摒弃大多数人有的情感,就象利用细胞克隆出人类,却将他们当牲畜肉食般切割器官来替换,最初的目的尽管明确了克隆人的命运,而最后,还是难已接受啊。
“生命的炼制……呵呵,这种炼制。他们、他们给我的到底是什么呢?那具皮囊里流动的血、跳动的心脏,根本就不是人啊!”修补好的胎卵被送到手上、并在他眼前破壳而出的时候,莱斯汀欣喜若狂,对神迹深信不疑,普萨拉使者的话让他下了决心做出血月之举。但随后,塞里尔所表现出来的异常却令他忧心如焚。
那孩子白嫩的皮肤有时会无缘无故破裂,血水滴在土中,那里便草木枯败,而家中侍奉的仆佣侍女更被不知名的毒所侵蚀。普萨拉的使者匆忙赶来带走孩子,当塞里尔再回到他身边,就长大了一点。“被塞里尔的痛苦折磨,我逼问之下,才发现真相。原来,他们是用死去胎儿的皮肤,施以魔导技术,再用白魔法中的治愈术融合,把他们捕获的魔兽幼子封进去……我的孙子啊,死后被剥皮取骨…魔兽的成长过于迅速,才导致皮肤发生排斥,我明明已经知道了,却没法控制自己不爱这个孩子,毕竟它身上有着我孩子的一部分,毕竟我看着那孩子破壳而出,有智慧的魔兽也知道我疼爱它,可怜它只会叫一声‘爷爷’和‘痛’……”
莱斯汀老泪纵横,抖着手又去抚摸塞里尔,“这一年里,它不知痛过几次……明明是魔兽的身体,却被封在小小的人类皮中……因为我的自私,我只是想看着孙子的样子,就让他一次又一次的被那些魔导师们重新施术,把野兽的皮毛剥去,覆上人类的……现在,终于不用再回到那些大水槽里了,塞里尔,对不起啊……”
皮!难道?骆夕阳和西娜不约而同的对看,脸上都是不可置信:换皮!那么那些已死的人?
“坎奇伯爵也是这样的吗
大臣和战士们,多利沙尔、谢尼……他们早就死了,拿来羞辱!”
死人的皮,感觉手臂上起了无数小疙瘩,骆夕阳回想着那个酒馆里的队长,亚莫凡迪亚说他早就是死人,但身体却不是假的,真恶心又可怕!这里居然出有变脸中的情节出现……普萨拉,怎么会有这么高明的技术?如果对方的科技达到了这种高度,还在海上未抵达那个国家的多国联军,恐怕会败。毕竟一个有着抗魔技术的敌人,法师们也没有用武之地,再高强的武技,遇上火炮枪弹,还是会被打成灰……麻烦了。
这次的对手看起来不是神明,却是更超出想象之外,立安有没有能力去抵抗?
“我问你,你要召唤父神的咒语真实目的是什么?我并不相信那一套,想用神的力量来惩罚现在腐烂的法师群,按普萨拉的技术,应该不难做到,但目标放在神身上,就很不可思议。”
“我并不知道他们真实的目标,他们展现出来的强大诡异技术,都不是我一个军人能理解的……但是,我却知道,他们的作为已经伤害到了这片土地。”
“在看到塞里尔的惨况后,我就不再信任那群普萨拉的人。那个冒充王后的女人,一个一个的将有能力的法师叫去王宫的花园,然后调派的命令就发布下来。大概是认为我算是盟友,也在他们的操纵里,所以很多事我都知道个大概,那些法师都被秘密的转移走——很多都不再完整,然后冒充的人出现在其他地方……呵呵,我一直痛恨法师神官,认为没了这些人国家也不会怎么样,也许还会更加清明和平。可是没想到……当法师们不再祈祷,当神之血从立安渐渐远去,这片大地居然会如此暴怒!”
立安的首都为何选在凡里尔?因为这里是阿尔提罗亚大神守护力量的中心点;凡里尔有了战神殿为何还在要王宫中建造父神殿?因为那是镇压一国之气的锁;神官们为何要受到尊敬?因为他们用血肉承担起安抚土地平静的职责;国王为何不能离开国土?因为他是所有神官的力量传递者……
骆夕阳实在想不通,这些神造大地时为什么不造得牢靠一点,她记得埃德蒙也说过,在大地上,想找到一块适合人居住的土地不容易,一个民族往往要经过不断的搬迁和发展,才能壮大起来。按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来看,神有镇压抚慰大地之职,他们要保佑自己的子孙后代,所以融合本身力量创造出稳定的居住环境,现在的库里加,在武圣的守护下,应该是十分繁荣了,毕竟是一个新的神,力量未曾老化掉。
那么神官之血被一点点夺走的立安,这个两百多年的国家失去平衡后,大地又怎么惩罚居住上面的人?神降临时会发生激烈的动荡,离开呢?是否也与之前的库里加一样,作物粮食首先发生变化,土地日益贫瘠,最后被黑暗侵染?
西娜等人派出去的情报人员打听回的消息,并不包括一年来立安的气候环境物产方面报告,这些潜藏在传统之下的道理,恐怕连西娜自己都不清楚,她是王后也是魔法剑士,保护国家是天职也是本能。闻言惊讶道:“立安怎么了?这一年来发生了什么事?”
“在第七个月里,那是周围的百官贵族们都不再熟悉的时候,我已经不再去想那些脸下面是不是还是原来的人……大量普萨拉人占据了凡里尔的统治层,可是一些国家大事还是要我来处理。因为由斯特大人也在通缉之列,所以常常另一方面的事务也被送到了我手上。在一件件周围城郡报上来的文件里,我看到好几起地震、海啸还有最可怕的热病疫情报告……那时,我已经找不到几个可以和我一起处理大事的人了……最后我无计可施,去见了陛下。”
莱斯汀盯着西娜手里抱着的长盒子,“王后陛下,您是不是已经明白那里面装的是什么了?”
西娜紧紧抱着盒子,咬牙道:“你们这些畜牲!”
“……”莱斯汀闭上眼,把泪水眨落。“陛下,听说您当年是自愿嫁给国王的。对于一个立安的女性来说,成为王后并非是件值得欣喜的事,因为她们总要受生离之苦……而且当年的伊斯提吉陛下那个样子,在崇拜强者的贵族女性看来,真不是个好对象。但是,我想说,西娜陛下您的眼光毕竟不是一般人能懂的,国王他…无愧于最强大神官之名。”
“盒子里的,是国王陛下身体的一部分。那是他自己提出的要求,为了把乱掉的气镇压住,陛下让普萨拉人割去了自己的手足,施以治愈术维持住活性,封进凡里尔几大神殿中。”
世界 119 遁离
他…一直是最好的人。”
关于西娜的丈夫,骆夕阳只能从他们的只言片语里推敲立安国王的风采,以往同流亡贵族们聊天谈论,似乎伊斯提吉孱弱而无为,就算神权国君主的权力至高无上,他也不会变成尼路那种暴虐昏聩之人,尚武的立安人中,象伊斯提吉那么闲散喜好诗歌艺术的可不多,放到她所了解的历史上,大概就是李、陈叔宝一般的玩乐派君主。幸好手下大臣都还算能干,妻子更是接受了全套王族教育的名门之女,代任夫职做得游刃有余,可以让那个国王轻松地过自己想要的悠闲生活。而且,因为西娜和格拉特的“关系”,让骆夕阳一直都把这未曾谋面的国王陛下想成了一个软弱无能的家伙。西娜是那么强,大陆上的风气又是那么开放,就算是这样,妻子的情夫被大家知道而认为理所当然,做男人做到这份上,够惨的。
本以为西娜想要解救出国王是出于责任,但看来不是的……分不清心里的感觉,也许从酒馆里听到的一些关于神官法师的负面评价有些打击到她,可是就骆夕阳自己所看到的、听到的还有经历过的,她实在不能把“法师”这一类人归入到“恶”之中。
总有什么地方出错了,这个世界的构成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一定要部分人的牺牲来成全另一部分人呢?
“西娜,你别难过。”骆夕阳抱着王后的手臂轻摇:“他不是说,这里面的东西用魔导技术维持住活性化吗?国王还活着不是吗,我们会带来最好的治疗师,也许可以让他完整如初的。一定可以的。”对,一定可以的,就算卡裘拉之力没法做到,但普萨拉一定可以做到!他们现在所有的技术,将不同生命“缝合”,人体的植皮…就算是在世人眼中禁忌的一切,反过来也是有正面意义的。
王后振作了,对啊,她这里有上神眷顾的奇迹之子,那孩子在向她保证呢。“莱斯汀,陛下现在到底在哪里?”
老人的气在衰弱,他嘴角溢出血,猛地弯下腰咳嗽起来。“陛下他在……”
“你怎么了?”
“不好,是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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