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祝祭
阳是恨得要死。然而受魔法影响,她没法描绘那个小妖怪的样子,只能将恨意无限地放大,告诉自己一定要报仇……
回汉洛后,罗雷娜就同伊斯提吉一起被紧急送到卡文纳进行调制。她能做为替身派去凡里尔,在普萨拉当然也是个重要的角色,武圣埃罗斯曼特惟一的女弟子、剑圣与魔导技术的实验体这数重身份都让她在卡文纳内堡受到贵宾般的待遇。当阿尔缇斯在炼金殿大开杀戒时,那群术士们就想到将正在调养的剑圣大人唤醒求助,但等到他们这么做时,阿尔缇斯已经跟着觉醒的里沙走得没了影子。
罗雷娜身为调制体,对损种塞里尔也有一定的感应,地底崩溃时,她已经苏醒了,所有人包括奴工们都向着地面逃去,她没有管其他人发出的救援请求,反而绕过重重障碍朝地底而行,来到了灵魂殿、卡文纳的地底中心白塔所在,那里有立安的国王伊斯提吉,是卡文纳目前最重要的地方,如果这场混乱源头来自敌国,
该守在那里!
差不多与里沙同时到达。
阿布雷领域一开,罗雷娜感觉到巨大的压力,勉强挨到了灵魂殿的大门之外,整个地底殿堂尽毁,她能够无阻碍地看到这里的一切情形。当她看到骆夕阳时,马上想起那正是造成立安计划失败的罪魁祸首!
本以为有阿布雷大人出手,加上突然出现的里沙应该能轻易制住那小妖怪才是,但是领域内的情形却是非常奇怪——里沙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最后被那个黑发女孩一拳打穿了身体!接下来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早听说里沙。克里沙桑达罗的恶癣,没想到他居然会被那个妖魔迷住,身受重创仍是着迷地抱着黑发的魔女……阿布雷大人平素对那个幼弟诸多纵容,但这一次绝不能放过这个女孩!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大人要阻挠她呢?
“阿布雷先生!这女孩就是那个魔女!是那个杀死温特的妖怪啊,不要被她迷惑住了!”
罗雷娜的喊叫只惹来了阿布雷更深的怒气,“我说住口!不准你冒犯这位尊贵的人。”
“可恶的妖怪,用了什么魔法控制阿布雷先生!”察觉无法让阿布雷“清醒”,罗雷娜发狂般挥剑,想要杀了躲在两兄弟保护中的女孩。
“放我下来。”骆夕阳推开里沙的胳膊,她看到阿尔缇斯已经去抢救格拉特了,“不管我们以前有过些什么,现在却是敌人了。如果我真是那么重要的人,就让我完成来这里的目的!”
从里沙怀里跳下来,不去管阿布雷与那女人的缠斗,骆夕阳重新进入偏殿内。
魔兽梦里不断重复森林里的一幕幕,这是阿布雷最纯粹的愿望吗?“可是其实不管你是什么样子,都是很可爱的啊。你只要是你就够了,不需要为了我随口说的话而做出这么多残酷的事,这样,我怎么能接受呢……”如果一切祸事的起源全是她的戏言,这叫她怎么去面对那些被伤害的人呢?“我的存在,并不是要让一切围着我旋转,其实,我只是想看看这个世界,想活在这世界上而已……为什么,要让我背负这种沉重的因果呢?”
“和你没有关系、不是的,不是因为你的缘故!”里沙跟在身后,感觉到女孩低语中的悲哀,急忙说道。
“不是爱普要你们来人间界找我吗?不是因为我当初说的话才让他做的这一切吗?以前一直觉得那些纷乱不关我的事,但是……我真的是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引起灾难啊……”
“不是的!你怎么会这么以为呢?你的存在产生了无数的变数,身处其中的我们只是随着变化而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能在森林中遇见你,我们只觉得幸福……”
“别开玩笑了!如果一个人的命运是用无数人的血泪堆筑起来的,那也能算是幸福吗!”骆夕阳愤怒地回头,却在看到里沙那纯粹热切的目光后觉得一阵恍惚:这个人,只是魔兽的一部分吧,本来不该存在于世上……魔兽与人而言,还是缺少了道德感吗?还是这个世界的认知便是这样?
因为有力量所以可以随便的奴役他人,立安市井与那老人口中的法师如此,这个国家的当权者也是如此!
不是的不是的,她绝对不要这样,即使有力量,她也只想保护别人,不想去伤害别人……但自己真的没有伤害别人吗?
有些害怕地看着自己的手,她已经杀过不少人了……虽然是为了生存、也是为了救其他的人…是的,用自己最大的力量去救人吧!
晶片四射,巨大的液槽再度粉碎。
人总不能做到什么都不伤害的……
世界 214 传承'九'
裂声响起,被调合的地底之气再度荒暴起来,冲击得近的两人几乎站立不稳。地上淌满白色液体,魔兽庞然的身躯跌了出来!
骆夕阳接住了魔兽巨大的身体,她扫开满地的碎片,轻轻把它放在地上。
这具斑驳怪异的身体,看起来破破烂烂的——操作基因组合,由不同种类的肉体拼接而成,普萨拉地底的弗兰肯斯坦……
“……我们来自不同的世界,你根本对我口中所说的那些生命一点不了解,又怎么能去模拟创造呢?”想像这种东西,没有现实基础和投影怎么能实现?“真是疯狂啊……”骆夕阳小手抚摸在魔兽的脑袋上,离开神语森林很久了,现在又象最初和巨人们共同生活时一样。她不再开口。只是把自己想表达的意思传递过去。
魔兽脑海里只有那一个回忆,如同不断重放的老电影,混沌而沉沦…把它全部精神都吸收了,也许它根本没有区分现实与梦境的能力,也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有肉体的存在…但它整个身躯却散发着可怕的魔力。骆夕阳甚至有种错觉,仿佛一不小心,眼前这残缺变形的身体就会被无限轮回的梦世界给撕开冲破,那么会出来什么呢?阿布雷制造这个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为自己创造新的肉体?可是这具身体充满危险性,想要达成“完美”太难了……
连她自己也没法想象当初随口说下的话语究竟会揉合成什么样的生命,现在要怎么扭转这傻孩子的偏执?如果她的话语真是那么重要,就不要陷入这无谓的狂想中吧。
蔓长草木偃息轻动,一切都徐缓的,当骆夕阳遇见它时,还是个昏暗的风暴天气,但在魔兽的记忆里黑暗与阴昧却并不压抑,世界很小,混合成温暖的一方天地,然后细细光芒从乌云中洒下……
你结成茧后天就晴了呢,可惜却没有和你一起看雨后那鲜活的森林,但是这片大陆同样有着美丽无比的山河,要不要睁开眼睛,从梦里挣脱出来看看呢?
阿布雷把剑从罗雷娜胸前拔出,突然觉得精神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身体摇晃着站立不稳。“呛啷”!剑从手中落下,他双手抱着头扑跪于地——整个脑袋阵阵抽痛,来自四方的轰响充斥双耳!
“不、不行……太快了,还不行……”
平静的魔法阵又开始运转,这种光芒?
阿尔缇斯小心地抬起格拉特,骑士的伤很重,虽然法亚已经迅速施针去制止血液流失,但那被剖开的伤口太大了,根本没法彻底止住。他们两人都没有带急救物品,这个类似领域的地区禁止了他们使用魔法,格拉特现在情况非常危险。
对了!妖精青年想起什么,急忙把剩下的泪宝石取了出来,全部捏碎洒在格拉特的胸腹间。看着那发亮的粉尘在血肉里消失,阿尔缇斯冲惊讶的小矮人点头,“努力试着用用治愈魔法吧。”
两人尽可能地静下心来感受白魔法之力,突然之间眼前光芒四起!
星星般的光辉从格拉特的伤口升起,地上也光华流转,巨大的魔法阵腾起光柱把殿中诸人包裹其中!妖精与矮人只觉得热血沸腾!
“这种火热昂然的战意?是阿尔提罗亚。古利克切恩?”小姑娘她解开封印了吗?
格拉特胸腹处翻起的皮肉向中间收拢,生之力量融合了众神之车的祝福突破封魔领域的禁锢,来自血缘传承的魔法找到了作用点
倾注在青年身上。
阿布雷从魔法阵中站立起来,踉跄扶墙而行。“快停止,不能这么叫醒他……”
他忘记了什么?有个残缺的念头告诉自己,马上会发生不好的事,那是自己想避免的…是什么事呢?
骆夕阳直视着魔兽碧绿的眼睛,虽然全身枯槁衰败,那双眼睛却仍和从前一般明翠晶莹,就象宝石一样。
当魔兽睁开了眼睛,被封住的战神之力随之扩散向四面八方!夹在无数紊乱的气流中,整个地底即阴寒又酷热。
是不同于以往任何一种元素的能量,能不能压制?
伊斯提吉,你的孩子就在外面,你还有意识吗?
魔兽温顺地摊开四肢,倒伏地上,它从出生便生活在液槽中,看似雄壮的躯干其实一点力气也没有,没法出声,不知道气味,只能用脑子去回忆……现在它感受着骆夕阳带来的温暖,绿眼分辨着那隐约人形。
动物的视野与人类毕竟不同,里沙同样感觉到那来自相同源头的兄弟眼中景色——淡淡的,朦胧而氤氲,美得心痛!
那是他的记忆没错,那幅画上的人是她没错!兄长离开神语森林后,不断想起那位的模样,却只能用画笔描绘出大概来。最初的年月中,在阿布雷眼里,所有人形生命都长得差不多,分不清谁是谁……渐渐的,才发现那乌黑的长发与双眼在这片大陆上绝无仅有。
世界失去颜色,只剩下密密的幽黑无限包围过来,记忆里小小的人影……
兄长,你成为人类已经这么多年了,偏偏在最不恰当的时间、最糟糕的地点、以最不满意的样子遇见了她……这个样子,能算是完美吗?
心好痛…是谁在痛?兄长还是他自己?
骆夕阳把手移到了魔兽的胸前,轻触那张白得透明的脸。立安国王脸上的疲倦之色愈加浓重,血月里普萨拉下的毒从来就没有解开过,那些人只要他活着,只要他的血还在流动就够了。无数封魔的禁制被刻在身体上,他连动根指头都做不到——但他也没有手指可以动了。那些人反复问着他的精神,想要得到阿尔提罗亚大神的眷宠,想从成了废人的他脑中挖出召唤咒语……他不能反抗,不能施法,但这些愚蠢的人不知道,有种魔法是任何禁制都无法锁住的!
来自祖先、来自血里的魔法。
普萨拉人要他活着,那他就活着,一直活到继承人来到的那一天!
有种咒语是不需要念出来的,
从继承那血的生命诞生,魔法就开始了传承,年长的死去,年幼的重生!
世界 215 传承'十'
传承的魔法有这么强大吗?”听着地底的共鸣,骆夕阵阵昏眩。
不仅仅是血液沸腾,还有更多其他的因素作用其中,那是乱象的初始!
“这是怎么回事!”她吃惊地看着伊斯提吉,那本来就只有一点露在外面的身体似乎更少了!
“因为这是初号,拥有最强的组织增生和吞噬特性——这个人本来用全部的意志去抵抗两个身体的融合,但现在却专注于完成魔法传承,已经无法再阻止初号调制体的本能了。”里沙站在女孩身后,离那“初号”有一段距离,他不敢靠得太近,那位“兄弟”的能力令人畏惧。里沙一手按着腹部,伤口周围的脉络筋肉隐隐跳动,痛楚酸胀,令他整个人全身发热发烫,眼睛的景象模糊扭曲——应该马上就要痊愈了吧,但是精神上却疲累无比。
里沙与这拼凑起来的兄弟属于同源,创造出来的最终目的还是要回到阿布雷那里去,他拥有记忆却欠缺了强大的精神力,肉体也不是很强悍,被造出来仅仅是为了融合……里沙知道这是他的命运,可还是心有不甘,他不想被吸收后什么也不剩下!
骆夕阳听了那话脸色都变了,立刻沉下心神去搜索伊斯提吉的意念。她不能看着国王消失,进入卡文纳的目的就是要为妻子带回丈夫,而且、而且他们父子还没有相见……
立安的古老传统,王室的嫡子在诞生之后,马上会被封印起来,交由普通人去抚养。第一个出生的孩子继承“国王”的一切,但神恩只能集中在一人身上,而且历代国王害怕自己的孩子会受到伤害,所以把婴儿藏起,只到死亡的前一刻才与孩子相认……立安的王血传承,总是悲哀的,每一个国王在走上王座的那一刻,身上就沾染了亲人的热血和泪水。
我的爱子,出生就将你交给普通人抚养,这对我们来说也是痛苦的。父母不是不爱你,只是不能让你过早地接触到这血腥传统……
看到你成为英姿勃发的青年真是叫人高兴,但我们只能远远看着你与友人恣意奔跑在树岩的大道上,默默希望你能多跑一会儿……如果不是这场变数,父亲真希望能在王座上坐久点,这样你快乐的时间也会长一点……
“醒过来!不要放弃啊!”骆夕阳感觉到了伊斯提吉的心音,焦急地大叫。“你也是,停止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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