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祝祭
层梦幻,骆夕阳被那声音迷倒,神智有点不清,喃喃开口道:“好漂亮啊……”
噗哧声传来,却是船上还有别人在看着。少年脸上红了一下,双手穿过小女孩的胳膊下,把她抱上了船。骆夕阳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发出噗笑的那个声音戏谑道:“这么小的孩子就被你迷倒了,久埃,不得了哦。”
在远处看到少年时还是坐着的,现在被抱在对方身前,骆夕阳此时的身量比一般孩童还小,挂在少年两手上离地足一尺多,就象个钟摆,少年大概觉得好玩,真的把她当摇铃晃了几下,又惹来同伴一阵闷笑。
叫“久埃”的少年没理同伴的取笑,放下骆夕阳,伸出长袖为她擦去满头的湖水,“小妹妹,你家人在哪里,哥哥送你回去。”看着女孩全身发抖,以为她很冷,少年急忙扭头吩咐同伴进船舱去:“里埃鲁,别笑了,帮我拿块干布巾来。”
骆夕阳眯起眼睛,双手环胸,脸上陶陶然的样子如同醉酒,只是看在别人眼里,就象极了冷得发抖……“小妹妹,你别怕,一会就不冷了。以后要小心别掉到水里了。”
“不对,我不是掉进水里的,我是自己游过来的。”
“哦。那你在水里和鱼玩么?”
“不,我是来献花的!”
少年身后的高大男子呵呵笑着递过干布巾:“花在哪呀小丫头?”
骆夕阳看看自己空空的两手,左顾右看,船上已堆了不少漂亮的花束,敢情来这里夜游的人是随身带着鲜花准备献人的?可她在游人们身上并没有见到有花,也没有在浮桥上看到鲜花供卖啊?看着女孩撅起的嘴,少年又笑着捏了把她嫩嫩的脸蛋,“你来哥哥很高兴,花没有就算了。”
不行,身为一个恋声癣在
像时,居然连束花都拿不出,这很失面子。骆夕阳I边一跳,向着一丛莲花游去。
“啊……”少年措手不及,只能呐呐低语:“才擦干又湿掉了。”
骆夕阳动作很快,在少年还没发完呆,她又游回了小船,抱着快把她埋掉的大把莲花对少年说:“送给你。”
…………
“洛西亚小姐!”侍女的声音传来,原来是来献花的几个侍女终于到了,她们在浮桥上好不容易拨开人群,却远远看到可爱的小洛西亚居然跑她们前面了,还出现在船上,马上呼唤起来。被这么一叫,骆夕阳从迷咒里醒了,她眨了眨眼,看着小船转向朝侍女们划去。唉呀呀,她本来是想跑路一个人去逛的!
齐尔用力挤开围着歌者的船只人群,累得喘气:“姐姐,洛西亚姐姐等等我啊。”
“你的家人来找你了呢,小洛西亚。”少年再拧拧女孩的脸,滑嫩嫩的手感,有点上瘾了,骆夕阳一把捉住他的手:“再唱歌给我听。”她说。
久埃看了眼远处的侍女,又把注意力放到骆夕阳的身上,笑道:“遵命,小公主。”他从堆满一船的花丛中挑出一朵粉莲,轻轻别在女孩头上。“那么,就唱首《云月花》吧。里埃鲁——”
载满鲜花的小船向着浮桥驶去,边上围着的人群纷纷自动散开让出水路。里埃鲁站在船头吹着木笛,少年重新盘坐在船舷边,拨动五弦琴……
“彩云落下金阳的余晖,那是结束吗?宁夜的女神啊,您的镜子照着月光,照见谁家少女踏着鲜花来这里;怜惜可爱的露珠,少女你停下洁白的脚掌,我为你举着灯花……”
满足地呼了口气,骆夕阳把头枕在少年腿上安静聆听,其实好听的声音听过不少,黄金龙他们的声音就不是眼前少年能比的,不过那种神圣乐器般美妙的声音毕竟不是属于人间之音,而且她一向对创世龙们抱有尊敬崇拜的心理,反倒不象对眼前这个少年一样会发痴。喛,这个人的声音实在太合她意了,那天回荡在脑海里一句话没怎么注意,心音对恋声癖的触动到底不如今天听到少年开口冲击大。
恋恋不舍的被侍女们抱离小船,骆夕阳好恨手边没有录音机、V8么的啊,这样的歌声以后听不到了,太痛苦了!“久埃!”她想到泉都的风俗,“来为我唱歌好吗?”王宫并不是她的家,但她做为贵客邀请歌者去唱歌应该也可以吧?牵着侍女的袖子,女孩带着恳求问:“我可以请他们回去吗?”
谁能拒绝这可爱孩子的请求呢?侍女们嘻哈着把花送给神秘的歌者,对小女孩一通上下其手。
侍女长也赶了过来,看到骆夕阳跳入湖中,她可是吓了一跳,瞧见骆夕阳现在乖乖待在侍女怀里才放下心。
以正式的礼节向久埃发出邀请,在骆夕阳充满期待的目光中,少年左手用一个不常见的姿势放在胸口,他弯腰施礼:“有翼的神在上,久特利埃伦。安提涅尔听从您的召唤。”
“来自白云之乡的贵客?”侍女长算是见识多广,看着那少年白皙的左手掌心向上,状如兰草曲伸,优雅美丽——她也郑重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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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埃,你为什么答应他们的邀请?”
“……你没注意到吗?那个孩子身上的衣服是最高级的月香绫呢。”
“哦?那种只有最尊贵之人才穿戴得起、连出口都禁止的贵纱,这女孩是公主吗?”
“就算不是也不会比公主的身份低吧,被那么多侍女簇拥着,想必是位亲王吧……这正是我们进入圣克利耶尔高层的跳板。不会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而且,那么可爱的女孩,你可以拒绝她吗?”少年微笑,晚风吹开了轻帔一角,银白的长发映着水光月色,耀眼极了。
世界 84 暗涌
依玛一进入塔,就始终觉得很压抑,在格偌姆的工作室里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更强烈了。
他控制不了从心底涌起的烦恶,能调节理智的宝石也不能让他冷静,面对炼金师的挑畔,他也觉得有些奇怪,难道真是天敌对立的原因吗?这种烦躁的怒火意味着什么?
格偌姆的工坊本来挺大的,不过到处堆满了东西,乱得连插脚的地方都没有。那秃子的学徒将一干人引至客厅,送上茶水点心后便请众人自便,紧跟着师傅后面进了另一间屋子。
“大家随便看,但不要乱碰,有些东西很危险,结界布置得比较脆弱。”留下这样的嘱咐,黑暗之民和两个战士就被扔在比工坊整洁一点的客厅里了。
“哎?我们也想看看炼金啊。”布兰姆抱怨。
亚莫凡迪亚瞧着依玛不对劲:“依玛,你怎么了?牙又出来了。”
“呼……这塔里有死亡的味道。”
格偌姆摒息静心,将意识沉浸在格雷之木上,手中的刻刀一下一下挥动,细细的木屑带着新鲜青白色卷成一缕缕坠到银盘中……各种珍奇的材料被摆放在一个个小型魔法阵中,所有的图案又被包括在一个大的魔法阵里,这座塔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魔法阵。源源不绝的元素之力被中枢提取转换,再分流到整个塔、做为能源维持着塔里每个细节的平衡。
“他这样闭着眼睛刻不会刻到手吗?”因佩利亚问迪法肯那。
“大师据说有十年以上的雕刻经验,他自己说的,成为法杖的物质都有自己的意识,并不是他要将法杖做成什么形状,而是法杖本身想要成为什么形状,好的炼金师就要负责将它从混沌中解放出来。”
“唔,这种说法,难道他已经达到了与精灵沟通的境地?”
“真的吗?那大师能不能为我做一样有意识的魔具?”宰相大人有点兴奋,老神官奇怪地看他一眼。“由斯特,你又不是法师,也不是魔法战士,那么奢侈做什么?”
“因佩利亚大人啊,虽然我只是个文官,虽然我已经不再年轻,可成为战士是每一个立安男人的梦想啊。”
“……你继续梦想去吧。”
白云之乡依登提,是德尔非大陆上最美的几个地方之一。
菲沙之美在于无边的碧水沙城烟雨细润,千泉齐涌处万莲共芳;神圣艾尼撒胜在极地之北,终年天空霓光纷陈,传说是众神宴上女神们轮舞着经过了人间,辉映着白雪皑皑的大地上色彩缤纷;贤者之城古瑞利亚到处充斥着各种魔法结界,奇景秘境叫人目不暇接;香都尔那是桑吉斯大陆上最有名的鲜花之城,出产的香料闻名天下;苍蓝郡安格索佩亚座落在淞繁草原上,蓝天芳草无边无境。
依登提,一百多年前世人仅仅知道这是个白云翻飞的国家,去过那里的人,只是提到的确是个非常美丽的地方,却不能描述得更细致些。至于有没有国家存在、是城市还是村庄,没有人能说得清。“不入之乡”、“迷雾之乡”——依登提的别名,让世人对这个地方更添一份好奇,直到现在,它的美丽仍是笼罩在滚滚云海中难窥以全貌。
在一百年里,曾经有几次邻近国家想要将这个并称为大陆六大美景的地方纳入领土而发起的战争,却无一例外的失败了。随着前往白云之乡的人越来越多,依登提也揭开了层层迷雾面纱的一小部分。
海拔数千米的依登提高原终年云雾袅绕,如同天上境。生活在这里的除了不知数目的众多德尔非部族,还有各式各样的传说生物——期堪地罗三头蛇、依伐尔白羽兽、丛游巨蜂……神圣的、恐怖的一切都潜伏在云海深处。
据说依登提的居民们非常喜欢旅游,在与大陆其他国家的互动增加后,就常常能看到白云之乡的部族三五成群的行走在大陆的各个城市中。高山的雄奇壮阔赋予这些云之子嘹亮清越的歌喉,让他们在歌艺上有独特的天份,是大陆上很受欢迎的游吟者。
“那么,久埃你们来到泉之都是因为部族的习惯,成年男子都要出来历练吗?”骆夕阳缠着久特利埃伦说话,她紧紧抱着对方的胳膊,那股粘乎劲看得侍女们嫉妒不已。
接受了邀请的少年跟着立安贵族们一起登上了山提亚的画舫,因为是迪如西帝亚的请求,山提亚作为地主人员,又受过路美衣侯爵的亲自嘱托,当然要满足贵客的一切愿望。何况他正在追米菲鲁,正想找个一流的
手为他唱赞美歌,因此对久埃非常热情。骆夕阳不I个魔法的世界没有她所了解的那套封建君主制度,权利者与民众的距离遥不可及。在泉都,似乎只要喜欢,官宦富商与平民艺人随时可以把酒言欢,相邀作客。
她喜欢这样的世界。
久埃与昵称为“里埃鲁”的里沙埃鲁克。坦迪也没有一般小民的拘谨,面对一群看起来就是微服出游的贵族,态度落落大方,毫不失礼。
“这个呀,其实白云之乡的生活条件是很辛苦的,男孩一成年就要离开家族,去赚钱呢。嗯,说历练,应该也算吧。”久埃微笑着用空着的手拍拍女孩的小脑袋,大掌顺着往下抚摸她纤细的肩背,力道恰到好处,骆夕阳如同被理顺了毛的某种动物,趴在少年怀里,舒服得快要咪咪叫。
侍女长眯眼:“你很熟练嘛。”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居然对小女孩这么拿手。
在船舱里,少年除下了头帔,银白的发笔直流泄,披散肩头,根根象在发着光,相当少见。骆夕阳本来只是迷上他的声音,现在变成迷上那头闪亮的长发,捉着久埃的手一直不肯放。
听到侍女长有些吃味的话,久埃嘴角浮起温柔的笑:“习惯了。以前有个妹妹……”不,那其实是姐姐……想起了什么,少年蓝色的眼睛蒙上阴翳。
“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骆夕阳张开眼,看着久埃。少年久久不说话,她觉得寂寞,从他身上爬起来,改成坐在腿上,骆夕阳不想看到这个有天簌之声的少年阴郁着表情。
“不,没有。我唱歌给你听吧。”久埃怔了一会,脸上又恢复了温柔和善,从骆夕阳手中抽出手臂,拿过了一边的竖琴开始弹奏。
骆夕阳暗暗叹了口气,不再言语,继续以一个小孩子的身份倒进大人的怀里,听着美丽的歌声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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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玛抛下好奇地四处看的亚莫凡迪亚他们,循着血液黑暗的噪动进入其他房间。
“喂,依玛,你去哪?”
“依玛,刚才那位先生叫我们不能乱碰的。”
“依玛先生?你怎么了?”
推开隐蔽的暗门,上面的光明封印绽放出六芒的力量,撞击着肯色斯人纯黑的体质,跟在后面的布兰姆慌忙扶住东歪西倒的黑暗之民,“喂,你这样不行啊。怎么我们也是客人,怎么可以乱闯……来,再加把劲,我看那光有点淡了。”
依玛吸了口气,咬破一指,伸手就往那个封印上画。
天地风水火光,代表万物生成的六种元素,创造之神、工匠之神塞里斯的六芒星光渐渐弱去,红色的五芒星压制其上!
“一芒天空融入天空,二芒厚土覆盖大地,三芒息风平静生命,四芒重水滚入幽河,五芒黑暗包容万物。黑暗主君在上,伟大的佩罗伊芙叶,请您的神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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