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祝祭
德尔非们有个说法,人出生前还在母亲肚子里时以及死亡的那一瞬间,是离神最近的时候。少女的视线定在神巫脸上,嘴角露了了一个笑。她的手摸着鼓起的腹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格偌姆,那一刹那,格偌姆听到女孩说:“请保护我这孩子。”
带那女孩来的两个人,脸上分明有着痛恨之色,但却仍是按少女的意志,请格偌姆剖腹取出胎卵……
依玛抱紧安静蜷在胸前的婴儿。那两个人是这孩子的亲人吗?那么……“他们会来带走这孩子吗?”
格偌姆深深看了黑暗之民一眼。“不,我想不会。这个孩子,除了她的母亲,也许别人并不想他出现在世上。”他检查过少女的身体,到处是被蹂躏的伤痕,女性的生产之处惨不忍睹,大师曾听说过一些变态喜欢虐待狎玩未成年的少男少女,真正见到这种暴力后果下的身体却是头一回——在众神的光彩荫护下,德尔非也堕落了!
胎卵已经死亡了,这是格偌姆从血泊中取出那个不幸孩子后的感觉。无论他们贯注了多少气进去,胎儿都没有反应,因为母体的过度虚弱,他没有得到足够的生命力……
有翼暴风之民所产下的孩子,在法希恩族里也是珍贵的。“这个孩子,会诞生吗?”带着少女来的两人中,有一个是安静的少年,当他开口时,格偌姆觉得空间里响起了乐声。纵然他用一种痛恨的目光看着胎卵,却还是希望孩子能够活下来。
“我会用我最大的能力,去尝试救活这个孩子。”找出黑暗之民的圣典,大贤者用夜之女神的名字画下魔法阵,将死气缠绕的胎卵与少女尸体封在结界中。
黑暗女神佩罗伊芙叶是未出世孩子的保护神,格偌姆看到依玛时,就觉得用遍白魔法、请无数治疗师祝福都无效的胎卵这次可能有希望了。他也说不清为什么,大概是神明在他的脑海里给的提示吧。照现在看来,他依询神的指示果然没错,赞美吾神梵迪、赞美塞里斯。
“所以,我不是那种邪恶的黑暗法师……外面那些尸体么,只是收藏品罢了。”
依玛很鄙视地看着秃子。他会去好好检查一下族人的尸体的——若说这个炼金师没有对另一间密室的大堆尸体做什么,谁能相信?
“我说……当年我误入黑暗山脉,从其所莱村子逃跑时也没多跟你们交流交流,既然黑暗之民堂而皇之地进了这里,不如留下来让我看看,帮你检查检查身体健康?”
恶寒!“滚!死秃子,你以为自己是治疗师吗?把圣典还给我!”
“别这样么。相逢就是有缘啊,小伙子,我可以把自己藏了很久的宝贝给了你,你让我研究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
依玛升起一种荒谬感,他居然在这里、在光明的世界里,和一个光明神的信徒拌嘴?“我带走这个孩子,没有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其实,他们谁也没有想过,这个孩子真能出生的,把胎卵放在炼金师这里,代表那一族的人其实已经放弃了这孩子吧。
那两个人啊……眼里太多仇恨,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所有人都沉醉于久特利埃伦的歌声,特别是骆夕阳,她已经晕陶陶地什么事也不想做了。“久埃,为什么你的歌这样好听呢?”少年唱歌时,女孩就趴在他的膝上。眼见得小姑娘越来越亲昵,久特利埃伦心下有点纳罕。他的歌喉是很不错,但有这么夸张吗?还是泉都的人真的这么容易沉迷于美好的事物中?他当然不知道,某个恋声癣跟一般人不同,多年宅的生活,也不萌帅哥明星,就是对美丽的声音无法抵挡,在离开特雷迦后很久没找到能代替黄金龙存在的心灵寄托,某方面正空虚得一塌糊涂,现下听到这么一个触动心弦的声音,正是将花痴一股作气发出来呢。
久特利埃伦心情也很平静,实际上他松了口气。虽然为了自己的计划,他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比起应付满含欲望令人厌憎的贵族男女,被小女孩纠缠要来得好得多。
那个孩子只是一直用一种朦胧的表情倾听着,纯真又可爱。对于骆夕阳,少年做了很多猜测,到底是哪里的贵族呢,那头乌黑的发与与民间传
夜之子很象,但她连眼睛都是纯黑的。那细致得透I大陆上任何一个种族不同,
“洛西亚,你来自何方?要到哪里去?”象梦呓一样,少年叹息着抚摸女孩的头发。他对自己的决定有些疑惑。
骆夕阳呼吸温温细细,睡得非常舒服。
画舫在水上摇荡,十里暗香花缠月,一夜轻歌入梦来。
“小洛西亚,我的小白花哟,您醒了吗。”侍女长葆尔那夫人揭开细苇帘,昨天大家听着歌声迷迷糊糊睡了一地,那些成年人还好,都各自回舱休息了,而要照顾女孩的年轻女侍们跟着小家伙跑到游吟者的船舱,彻夜未归自己的地盘。
侍女长看到久特利埃伦斜倚着窗口坐在铺满厚厚桑特毛皮的地板上,清晨的光从窗口照射进来,穿过他银色的发,漾起温暖的金黄光晕。小女孩枕着少年的腿蜷成小小一团,身上盖着白色的帔帛,就露出个小圆脑袋,嫩红的嘴巴微微张着,被罩住的身体很细微地起伏……呼!尔那眼睛又成了心型,“好可爱啊~~~”
“不要吵醒她。”久特利埃伦的声音有点嘶哑。女孩睡得很幸福的样子,连他的心情也跟着温柔起来,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
“……”
“……一会我叫娅利恩她们拿点药给你,如果你站不起来的话。”
“…………”自己怎么这么纵容这孩子,就算是为了讨好她…但一夜看着女孩宁静的样子,久特利埃伦发现自己真的忘了很多事情。
侍女长轻笑起来:“小洛西亚真是让人没法忽视呢。传说的种族,只要接近的她的人都会着迷的吧。小伙子,恭喜你获得这孩子的青睐哦,别太拘谨了,小家伙睡得很沉,如果没睡饱,打雷也叫不醒她呢。”侍女长尔那夫人从骆夕阳醒来后就一直在照顾她,已经颇有心得了。
和大多数人心目中的想象不同,小洛西亚纤细归纤细,神经似乎很大条,大概还是孩子的原因,会吃会睡活蹦乱跳。她很有礼貌,各种圣克利耶尔的礼节姿势做得一板一眼,可看在别人眼中,却是惹人莞尔,那种努力学大人的装腔作势样子,可爱到不行。
骆夕阳到了泉都后,也一直有点郁闷,不知道为什么,她做什么说什么总会惹来身边众人一阵阵善意的笑……以一个大人的心却用小孩子的身体来行动,看起来是很搞笑的,骆夕阳偶尔也会做一些任性的事,那只被当成小孩子的顽皮,而她规规矩矩的时候,看在别人眼中,反而反常有趣。
当然,立安的贵族们是不会嘲笑她的,又不是不要命了。一路上共同旅行了几个月,那些战士都知道小女孩有与柔弱外貌不相衬的强大力量和奇怪知识。
侍女们陆续嘤咛着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到葆尔那夫人站在舱中。“啊,天亮了吗?”
“早就亮了,昨天疯到多晚啊?快起来去准备,今天要给我们的小鸟穿哪件衣服呢?”
看到侍女们开始忙碌的身影,久特利埃伦很是汗了一下。
洗漱整洁的女侍们本想将睡得昏天黑地的骆夕阳抱开,结果看到在帔帛之下,小家伙的双手居然搂着少年的腿……一副睡得流口水的样子,侍女们吐吐舌,咭咭笑着冲少年眨眼,脸上表情全是“辛苦你了”。
这些侍女们没其他事情好做吗?为什么全聚在这间小船舱里?久特利埃伦提出疑问,那个叫娅利恩的少女拨弄着一大箱衣物,漫不经心地回答少年:“我们是专门派来照顾小洛西亚的,谁有空去服侍他们啊,伯爵他们又不是没有手。”
很汗,这么一个小女孩到底有多矜贵?无语的少年看着侍女们欢天喜地搬进一箱一箱衣物饰品,将本来不大的小船舱变得更拥挤…她们是在搬家吗?昨天明明听说只是出游,为什么她们会带着比商店里还多的衣服首饰在船上?这个问题,其实骆夕阳跟他一样囧,在王宫的头两天她还乖乖被侍女们摆布换衣服,后来发现自己成了洋娃娃,几乎每隔几个小时,就要换个打扮,谁受得了啊!为了逃避这些热情侍女们,她在王宫中躲来躲去,却被当成顽皮,真是无语。本以为出来游玩可以躲开当玩具的日子,结果还是派了五个侍女跟着,骆夕阳在听到这个消息时,耳朵耷拉了好一阵子。
她觉得这些人的审美都有问题!明明队长的女儿那么可爱,为什么不去玩她啊?!
世界 88 天赋
久特利埃伦从围着女孩的侍女们口中已经知道了,画舫上那个总缠在一位灰发小姐身边的贫嘴家伙是个伯爵。
这点他并不意外,汀北地区原本就有不少贵族富商居住,选择在那个地方礼唱,原本就是他让自己被某些人注意的计划之一——不会太张扬,慢慢在人群中找到最好的宿主。
但是似乎钓上了大鱼。
他们所搭乘的这艘画舫不是非常华丽,外型是大部分泉都人都采用的双层船屋格局,比起大型的客船,画舫大概能乘坐二十余人,并不是很大。狭长的船身保证了大船可以灵活地悠游在水上,久特利埃伦注意到船木是西凡沉香树,而且是百年以上木质转黑的老木——这种坚实而带有气孔的木头相当珍贵,能驾驶这么一艘大船出来游玩,这上面的人都应该不是简单人物吧。观察着这船上的人,除了侍女们表现出对泉都之民特有的热情,那些外国人的样子都是冷冷淡淡的,以一种稍嫌诡异的气氛聚在一起。
船上除了那四个灰发的外国人,其他全是金发碧眼的地道圣克利耶尔人,而这些侍女的地位似乎比那个伯爵还高……那是一种只有在王宫里服侍的高级女侍才能有的傲气,在泉中之泉王宫里任职的仆役,一般都是大贵族家的少爷小姐,担任内侍官长的,就有好几个重臣元老、侯爵夫人。
渐渐的,久特利埃伦查觉到了,整船的重心似乎都在昵在他怀里的女孩身上,这是最叫自己迷惑的。
无可奈何的被侍女们精心打扮成玉雪一团,骆夕阳真恼啊,公主的日子就是这样过的?难道自己真的很象一个玩具吗?以前在特雷迦,吉莫尔诺雷拉也是这么玩她,现在在泉都,玩她的人更多了?想来想去,那些没有把她当玩具的象巨人们、西娜他们都是见识过自己的力量的,哼,她不发威,当她是宠物狗啊?米菲鲁也是公主!怎么就没人去给她精心打扮呢?正这么想着,被侍女们牵着手到船上用餐厅的骆夕阳瞪大了眼。
“你、你们…”小姑娘踮着脚把格拉特拉低了,青年苦笑着弯下腰,赫然是满面鼻青脸肿之态,一扫边上的许亚,果然也是一对熊猫烧香眼……骆夕阳爬到餐桌边上,瞧见伯爵先生与公主殿下谈笑风生、似乎奸情四溢,那个金发的家伙脸上干干净净连痘痘都没有!
“这、这怎么可能?”她和西娜她们在旅途中常常睡在一起,女人的话题当然不会跑过对异性的期许,纵然是前路迷茫,米菲鲁身为妙龄美女,想一想未来的另一半也无可厚非。
“我的意中人啊——要很强壮,”这是大部分立安女性的择偶标准,某个萌法师的公主算是异类。“强悍,有强大的力量!战士,当然要是战士,天知道,我们立安的法师太稀有了,除了王家血统能出几个三四级法师,一般的魔法学徒我徒手就能放倒,根本就不够看。”某个星月下,立安的剑师公主仰面看着繁星点点,一脸向往,“我们共同驰骋在战场上,用边境蛮族的血肉铺开地毯,阿尔提罗亚的荣光就是我和他得到的祝福。”
“你头壳坏了?”西娜抱着怀里的小女孩,“别吓到小孩子。你一个公主,又是神殿侍卫,谁会让你去边境的战场。”贵族子女虽说都有服兵役的传统,不过王室的大贵族却鲜少真正上战场,尽管立安边境土著蛮族众多,但经过多年镇压,战事发生的频率其实也很少。
“哪会被我吓到……”米菲鲁咕哝着,又问:“嫂嫂,你当初,是怎么会嫁给王兄的呢?”不是她要说自己兄长的坏话,伊斯提吉在妹妹心目中,确实是个好哥哥,只是太没男子气概了,要不是因为皇室直裔,她那个兄长根本不能吸引以强大为择偶标准的立安女性么。
“陛下他,是个很强大的男人啊。”西娜笑咪咪地用力揉着小姨子的头,“睡吧,别东想西想的。”
骆夕阳迷迷糊糊地,听到西娜似乎隐约说了别的什么,不过那时她太困了。渴睡不是她的错,一切都是跟某龙待久了养成的习惯,但她记得米菲鲁的理想对象应该是同波咎勒大叔一样的猛男,现在她怎么会跟眼前这个小白脸如此友好呢?
“为什么?”她悄声问一边的猛男大叔。为什么挨打的反而是格拉特他们?
喝下一杯莲花酿,波咎勒慢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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