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祝祭
“为什么?”她悄声问一边的猛男大叔。为什么挨打的反而是格拉特他们?
喝下一杯莲花酿,波咎勒慢吞吞地说了一句话:“公主,到底还是一国的公主啊。”
“啊?”骆夕阳已经不解世事很久了,身为一个宅,连奥地利和意大利的区别都说不出,还指望她对这个世界的规则有多了解?她迷糊地扯着发饰,“这和她打格拉特有关吗?”
波咎勒一口一口地喝着酒,空出大手摸了摸女孩的头,不再说话了。
传说的种族里,是没有这么多的利益考虑吧。米菲I足以傲视一般男子,但她毕竟是个女子,是位代表王家的公主,作为圣克利耶尔公爵夫人的亲人,做客在这里,什么都要替那位孤身在异国的路美衣公主考虑一下的。何况,他们这些流亡者,正是需要许多助力的时候。那个伯爵身为外交官,路美衣专门派他来接待这一行人,想必也是个在圣克利耶尔举足轻重的人物,通过他,应该可以得到一些其他的帮助。纵然剑师公主面对小白脸的甜言蜜语不耐烦得想动手扁人,却还是要脸上带笑,装成很有兴趣的样子……就是惨了格拉特他们,夜深人静的时候被拉出去海扁。
又把她当小孩子!骆夕阳恨恨地消灭眼前的食物,吃相粗鲁。
“久埃呢?”她左右顾望。当自己醒来后,少年被侍女们请出了船舱,有点雀占鸠窝的感觉,虽然久埃也是客人,但侍女们才不管这个。
“您想在餐桌上听点音乐吗?我去叫他进来。”侍女长做了个手势。
看到少年踏进餐厅,骆夕阳高兴地从椅子上站起,伸出双手欢迎:“久埃~~~”
面对女孩的热情,久特利埃伦微笑着欠身,手指如兰草拂动:“小公主,您想听什么歌呢?”
骆夕阳蹙眉:“不是。我不是要听歌。”她跳下餐桌,扯着少年的手,“你的嗓子怎么了?不舒服?”治愈的白魔法随着咒语吟唱闪烁温暖之光,久特利埃伦彻夜未眠的沉重身体瞬间轻松起来。
治疗师!紧跟着久特利埃伦身后的里沙埃鲁克面上露出惊讶神色。这么小的孩子也是法师?怪不得这么大的排场,一船的人众星拱月一样捧在手里照顾着。
久特利埃伦眼中闪过喜悦之光,在大陆上,几乎所有国家的法师都很被重视。出身贵族的神官法师群构成权利与王权相当的神殿势力,在以神名进行统治的国家,国王本身就是最大的神官。负有为国家百姓祈福、传播神恩职责的神职者们掌握着一个国家几乎所有的权利,他们也许并不亲自参预政事,但他们占卜问吉、查看天地气机脉动,一言一行都足以影响到政局。
以一个拥有巫师的部落为例,部落之长想要做什么事情,哪怕是打个井盖间屋都要去询问巫师,这么做是否恰当。以种植为重的民族,其种植月最初也是由神职者看天象决定;游猎民族则在狩猎之前请巫师萨满举行仪式,祭祀祖神以期获得好收获。
在德尔非的世界,拥有魔法力量的人,即拥有光明的一切,就算是堕入黑暗的法师,也是被一般人畏惧的。
骆夕阳长期与法师神职者们混在一起,当然不知道普通人到底对魔法师的感觉是怎么样的。她以为这个世界法师是很常见的,巨人村子里,连小齐尔这样的孩子都是土系法师。
直接从创世神身边跑开的女孩对这个人类世界了解还是很浅。
因为怕力量过于强大而毁灭世界,从初始龙开始,就弱化了创造物的能力,基因在一代一代的流转繁殖过程中,变得弱势。到了德尔非这一族群,人类已经不能象神族一样征服世界,而是依附于环境而生存,只是间或会有些基因比较强势的生命,继承了神话时代祖先强大的血,也就是基因突变。
就算是迁居在特雷迦平稳层面的艾亚人,也渐渐失去一个古老种族的力量传承,只有深刻在血肉里的天赋告诉世人,那是大地之子。象齐尔这样的孩子也不是到处可见的,那一族的人,因为距离神较近而对神恩神威保持敬仰戒惧的心,侍奉神明,使用魔法,都成了日常习惯。
同与世隔绝的艾亚人不同,在特雷迦之外的无限大陆上,德尔非们只能在传说中向往着神的世界。拥有魔力继承古代血的人珍贵而稀少,大多有着固定的活动范围,那却不是一般人能接触的世界了。在开放的圣克利耶尔,法师们与人群的互动还算是很广泛的,治疗师是非常受欢迎和爱戴的一个职业,卡裘拉的名字,神圣而亲切,不管哪个国家的人民,可以没有一个信仰的主神,也可以不管光与暗的分野,却不能不对医药女神敬慕。按治疗师们的说法,每个拥有魔力的法师都可以向卡裘拉请愿获得治愈之光,而个人魔力的强弱决定了卡裘拉恩宠的程度。
这里面当然有些缪误,但却是世人认知里所了解到的部分。
久特利埃伦微笑着道谢,声音清亮而温柔。看着小姑娘一下子迷蒙起来的眼,他非常想知道,这个女孩所代表的力量是什么?
世界 89 叙事诗
在别人眼中,骆夕阳是神秘而奇迹的孩子,她本人却没啥自觉。和普通人一样,喜欢一个人就要对他很好,亲近他,恨不能感受对方的喜怒哀乐,以彼之乐而乐,为彼之忧而忧——恋声癣的伪萝莉现在正是迷恋初期,大概过不了多长时间就要病入膏盲……虽然很想时时刻刻听着久特利埃伦的歌声,但她还有成人的自制力,在心底告诫自己,久埃是个人,人是要休息的,就算是MP3有没电的时候,你不可以提出太过份的要求。
不过有些亲昵的举动还是可以大方做的,骆夕阳牵着少年的手到桌边,她轻轻拉了一下,久特利埃伦只觉得一股大力扯拽,不由自主就坐在女孩的座位上了。小姑娘把一堆早餐塞到他面前,然后笑吟吟地站在桌边,侧着身子注视少年,表情十足的讨好。
她并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妥,侍女们却面面相觑了,连桌子另一头的伯爵都把注意力从美女身上移开,看着骆夕阳这边。少年长睫眨了眨,站起身来:“殿下,这是您的位置,我不可僭越。”
吟游歌者、艺人在泉都或许很受欢迎,但比起神殿的歌术士们身份则相差甚远。说穿了,这些游走在大陆上的浪人们对贵族来说,只是服侍他们某种需要的仆役而已。菲沙受开明的文化气氛影响,优秀的吟游者能踏入皇宫,站在国王的身前献艺,并获得一个舒适的居室。可在更多地方,除去贵族家私养的伶伎,居无定所的流浪艺人们就算受邀,也多半只能住仆役杂物间里。
骆夕阳托着腮,感觉久特利埃伦的每一句语言都象动听的音符一样敲在心里,她陶醉于声音的魅力,都没注意到话里的意思,“嗯?”憨态十足地样子看得侍女们怜爱不已。葆尔那下令:“久特利埃伦先生,小姐让你共席就不要推辞了。再去搬张椅子来,里沙埃鲁克先生也请坐吧。”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以久特利埃伦这样动听的歌声,就算是国王也愿意授予他杰出游吟者花冠的,要是运气再好点,成为宫廷艺人后还可以获得低等的贵族身份呢。
“完了,小洛西亚彻底被迷晕了。”许亚在桌子另一边低语,与格拉特齐齐痛得抽冷气——公主殿下出手太狠了,不光外表伤痕累累,连骨头都受创甚大。神官长阁下,您什么时候回来啊,快来救治我们吧!眼角瞄到赫安牧师踏进了这间船舱,两个小伙子象见到救星一样扑上去,“赫安殿下您醒了!”
山提亚伯爵笑道:“里沙埃鲁克先生,你们从白云之乡来这里,一路上到过不少地方吧,能给我们讲讲其他地方的故事吗?”
“愿意为您效劳。”
“我们带来了远方诸国的最新故事,保证是别人没有唱过的。”
吟游者作为流浪的艺人,他们居无定所,从一个国家到另一个国家。对一些守在出生的土地上、难得离开家园的人来说,阅历丰富、才学出众的吟游诗人真是非常浪漫的职业。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吟游者都如风般不羁、品性高洁,小偷骗子淫贼这种败类是哪都有的,流浪者通常不会在一个地方待很久,民间常常听到某乡下小贵族的珠宝被某个吟游诗人卷走,还顺便拿走了小贵族、富翁老婆的内衣之类的刑事道德案件,不过大部分人都是哂然一笑。毕竟穷人没什么好让流浪汉觊觎的,吟游者们偶过城镇,只要付出一顿饭、一宿招待就能得到从他们口中得到丰富多彩的故事,于广大群众来说,还是很合算的。而吟游诗人们里有相当一部分人很满足于这种生活,在大陆上,除了神职者和法师术士,恐怕就要算吟游诗人学识最渊博了。游走于各地,他们一般精通各地方言,掌握多种文字。大陆上数十个国家,几百个种族,谁也不能象吟游诗人那样见识广泛吧,虽然贵族们看不起这些为了糊口、四处漂泊的艺人们,却不能不承认,有时候,可以从吟游诗人们那里得到很多有用的消息与乐趣。就算是国王,在听说有外地来的新艺人时,也会召见一番,听听他们口中的旅途见闻。而一些偏僻山村的百姓,更是常常拜托偶然路过的旅人为他们远方的亲人捎个信息。
吟游诗人,歌手、艺人、消息传播者。
眼前两位年轻的吟游者用餐姿势相当优雅,看来是经过刻意的训练,加上长相都很不错,侍女们不是在宫中,也轻松起来。她们低声调笑着,一个大胆的侍女在替换餐具时掐了一下少年手臂,看到他马上脸红了……骆夕阳瞪大眼,调情!公然在她
年人面前调情!菲菲亚的裔国,真是不得了啊!侍女,索性挤在骆夕阳和吟游诗人们的身边,七嘴八舌的问话。
“久埃,你今天多大了?为什么会想要当吟游诗人的?”
“我昨天问过月光矶附近的人,你们才来泉都不久吧?”
“听说有很多人都想请你们去作客呢,为什么就只接受了我们的邀请呢?”
“里埃鲁,你们接受过夫人们的秘密邀请吗?”
“难道你们喜欢小女孩吗?”
骆夕阳懵懂地睁大眼,这些侍女们说话象小鸟一样轻快,她大陆通用语学得还不是非常纯熟,隐约听明白了几个诸如“约会、恋童”之类的词,看着久特利埃伦二人脸上尴尬色渐浓,连忙解围:“你们不要欺负久埃!”
“唉呀,小姑娘不高兴了。好可爱!”一个侍女顺手把骆夕阳抱在怀里,摁得她咿咿唔唔钻来拱去。坐在另一边的齐尔根本不敢抬头,他装作很匆忙地不停吃东西——这帮德尔非的女人身形虽小却很可怕,上一次洛西亚姐姐被“疼爱”得求救,他跑上去帮忙,结果是把自己陷进了困境中。巨人的性格平时都很温顺,用力去推开这些看起来非常弱小女人的事是做不出来的。就是那一次,听到齐尔只有十二岁,由葆尔那夫人带头,说要给他一个符合年龄的高贵打扮,然后……齐尔象木桩一样动也不动被摆布了几小时后拉出来示众,包括洛西亚姐姐在内,西娜阿姨和由斯特老师他们全都笑得扭曲了!
伯爵大人也不敢插嘴,那些侍女他可没胆子驱使,不说葆尔那夫人的丈夫是有侯爵的爵位的神殿大祭祀兼司法大臣,就算是眼前正在收拾盘子的克鲁妲森小姐,老爹也是胡克郡的郡守汉格公爵,背景比他硬多了……将自己的亲人子女送进宫里担任仆役,这项古习固然有留质的意思,到了后来就慢慢加上了别的色彩进去。娇滴滴的小姐们被送进王宫,一方面是尽贵族的义务为王家服役,一方面则是因为小姐们多待字闺中,与其她们自己出门认识奇怪的对象,不如直接从进出王宫的贵族高官那边下手。毕竟现在的圣克利耶尔皇帝年轻,王宫里也常常召集青年才俊们聚会,在铁莲侯爵没嫁入泉都前,格利亚泉边暮暮欢笑夜夜笙歌,酒酣情醉之际,诞生过不少好姻缘……后来了解这一制度某真相后,骆夕阳脱口而出:“靠!太淫乱了!”
还是波咎勒替骆夕阳他们解了围,“姑娘们,让小伙子们快点吃完。听听他们会带来什么样的故事吧。”
=。。。呢,别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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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开满月踏花的安路斯,无情的战火催毁了她的美,我从横第尔斯山往下望去,看见那鬃毛的赤甲和烟尘混作一起,吞灭了美丽的草原……”
画舫按预定航线航向菲沙的著名旅游地区,众人用完早餐后,除了驾船的船员,主客侍女们全转移到甲板上。
地上铺上洁白的苇席,一些泉都特产饮料水果放在众人触手可及的地方,初秋阳光在久雨后的天空中并不热烈,微风一阵阵吹,懒洋洋靠坐在甲板上的人们听着吟游诗人唱歌,舒服惬意得想再度睡过去。
在唱了几只大陆上流行的民歌后,久特利埃伦换了首曲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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