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火星girl
“啊啊,好一箱书啊!”我嘲笑她。
兔子不理我,她拎出电脑,搁在我的桌子上。
“喂,这电脑是文物吧?”我忍不住又打击她。
“嘘!”兔子神秘兮兮地冲我伸出一个手指头,然后很小声地说,“这是俺师傅留给俺的师门传家宝哇!不可胡说。所以,刚才在车上你问我包包里是什么,我都没敢告诉你!
“我呸!”我啐了她一口,想说,“什么法宝,分明淘汰的垃圾吧!”不过,不知为什么,我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兔子搓着手,眼睛在房间里四处乱扫。
“你找什么?”我奇怪地问。
“宽带网接口。”
“哪有?你以为这是五星级酒店啊!”我把电脑提着,走过去朝床上一扔。“哎哎哎,小撒旦,你干吗?”兔子急得跟在我身后乱叫。
“帮你接线上网啊!”我三下两下就利索地给兔子的电脑联上了电话线。
“哈哈,小撒旦,真有你的!”兔子快活地朝床边一蹦。我却甩着手,惊叹道:“怪不得包包那么重呢,这电脑真沉哎!”
兔子顾不上理睬我,她正在拨号。
“哎,兔子,你急着上网干吗?”我有些不满,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了,她不打算留时间给我了?
“唔,小撒旦,我现在很想知道,你是哪一级别的……”兔子一边忙着,一边嘟囔着说。
“什么哪一级别的什么?”我问她。
“哪一级别的魔鬼!”兔子“啪”地敲了一下ENTER键,一个黑色的画面跳跃着蹦了出来。
“呀,这是什么啊?有点恐怖的吆!”我指着画面。
“这是我的个人网页啦!小撒旦,我现在正在做师傅布置的论文,所以你来帮我个忙哦!”兔子停住手,笑嘻嘻地对我说。
“哈哈,你的师傅一定是个老巫婆吧。”我打着哈哈说。
“也可以这么说吧。”兔子有点得意又有点漫不经心地回答我,“小撒旦,现在你要做的是完成这几道测试题。”
兔子站起身来,把鼠标塞到我手上。
我只好在那些古怪的测试题后点击了,很快测试结果就出来了。兔子比我还感兴趣,她把脑袋伸得长长的,
“哇,原来你是F级魔鬼阿修罗!”她吐着舌头。我啼笑皆非地看着兔子,她真像个巫婆喔!
“F级魔鬼阿修罗,”兔子指着屏幕念念有词了一番,然后总结道,“这么说吧,你集善良和邪恶于一身,说得贴切一点,就像是‘有道义的大哥’就对了!你并不随意为非作歹,大部分时候你只是为朋友兄弟出头而已,所以这样的个性倒是受到大家的欢迎哦!”
“嗯,好像有点道理。”我点头。
兔子看我同意,不禁得意洋洋起来:“啊哈,这可是我自己设计的测试题哦,这是我师傅布置的作业!”
“你不是已拿到学士学位了吗?”我半嘲讽地问她。“是啊!不过我还要继续拿硕士和博士学位嘛。”兔子回答得一本正经。
“看不出兔子还蛮有上进心的哦……天哪,占星学博士!”我惊叹道。
兔子耸耸肩膀:“玄学有着悠久的历史,你别歧视它。”
我的思路飘忽了一下,然后定下神来:“兔子,我还想做一个测试!”
“好呀!”兔子很大方地把页面调整回去,然后带有点好奇地问我,“做谁的?”
“是……唔……”我支吾起来。
“啊哈,难道是他?”兔子拊掌,用顿悟的口吻说。“你说的是谁啊?”我倒是好奇起来了。
兔子冲我眨眨眼睛:“还能有谁?你不是一直暗恋那个人吗?” 我脸红了:“你这死兔子,我暗恋谁来着?”
“很多女孩子都像你这样啊!她们央求我说,兔子姐姐,拜托你,帮我测试一下,他和我的和谐度是百分之几啊!”兔子笑得好诡异。
我伸出指头,“啪”地弹了一下兔子的大脑门:“我呸,你这小巫婆!”
“哎呀,臭小撒旦,打人好疼!我说的‘他’是大郭啊,难道不对吗?”兔子捂住被我弹得生疼的额头,顽强地说。
“死兔子,你自己才暗恋那个死变态吧!”我被兔子说得有些心惊,但还是不忘还击她。
兔子用手指头敲着那台破电脑的边缘,嬉皮笑脸地冲着我说:“亲爱的,你可瞒不了我啊,我可是占星专家哦!”
我抓着头上的短发,脸红脖子粗地骂她:“滚你的!”
“哎,小撒旦,你干吗不把头发留长呢?然后,穿一件漂亮的裙子,化一个漂亮的淡妆,这样去见大郭,他肯定会喜欢你!”
兔子把她的爪子伸到我头上,胡乱地撸了一把,满口的胡言乱语。我不客气地狠狠砸了她一拳。
兔子笑得趴在了床上:“哈哈哈……小撒旦,我……替你和大郭占过未来了……你们……你们……哈哈哈……”
我停住了手,呆呆地看着这疯子。
“你们没戏,小撒旦。”兔子直起身子,忽然简洁地告诉我说。
我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但还是做出不理睬她的样子,捏着鼠标点起了刚才的测试题。一项接一项做下去,终于点击出了“结果”。
我看了结果,不禁哈哈地笑起来。因为电脑告诉我:“对不起,您要找的这种类型或不存在,或尚未发现。”
“咦?奇怪!不会吧。”兔子也有点晕。
“什么叫尚未发现啊?占星学专家?”我问兔子。
“啊啊,大概是我设计的这个程序还存在缺陷吧。”兔子居然很谦虚地承认说。
她把隐藏的QQ调了出来。
“你干吗?聊天啊?”我差点要骂她无聊。“不是啊,我在找我师傅帮忙呢!”兔子认真地说。
片刻,一个妖冶美女的图像就和兔子拉呱上了,我没想到一个“资深巫婆”会用这样的头像,不禁感到有点好笑。
兔子是用日语和她师傅在聊天,我一个字也看不懂。
“我把你刚才做的测试资料发送给她了,看我师傅怎么说。”兔子停了下来,似乎在等那边的结论。
“喂,这是谁的资料?我在网上做了将近1000人的测试,还从没遇到这样的情况呢!”兔子又问我,神情显得很认真。
“是玛莎。”我想了想,还是告诉了她。
“谁?” 兔子看着我。
“就是大郭的妹妹。”我告诉她。
兔子还没答话,那个美女的信息就发过来了,又是一堆我看不懂的日文。兔子当场口译给我听:
“橙色魔女,属于冬之女神菲拉子孙的魔女之一。又被称作‘治愈系少女’,大致是能治疗心灵创伤的女孩。她们心地善良、慈眉善目、心灵纯白如雪、笑容如冬日阳光,相互之间心灵相通。橙色魔女的数量极少,故很多资料上无所记载和查找。橙色魔女喜欢居住在没有人间烟火的安静场所,如河流、瀑布、绿色的丘陵或是深峻的峡谷。一旦沾染上人间烟火气,即是她们要离开之时。关于神秘的橙色魔女,至今尚有很多难以解开的谜……”
兔子念完这些文字,竟然张大嘴巴,兀自发呆了足有一分钟时间。我也“哇”地轻呼了一声,接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小撒旦!”兔子把我从恍惚的神思中唤醒。
“嗯?”
“你可以把火星女孩的资料发给我师傅吗?”
我为难地说:“可是,我不知道她的生日,还有……其他的一些情况呀。”兔子咬着嘴唇,点点头:“嗯,我怀疑……”
“火星女孩也是橙色魔女?”我轻轻地接过她的话,带着询问的语气。
兔子冲我点头表示同意。
我皱起眉头:“兔子,是真的吗?”“很玄吧,呵呵——”兔子欲收起她的电脑,被我用手挡住了。
“干吗?你还要测试?”她问我。
我依然沉浸在刚才的话题中,思索着问她:“你说,什么叫‘一旦沾染上人间烟火气’呢?”
“唔……这个么,让我想想……”
“还有,‘离开’是什么意思——死去?还是回到了她们原来的去处?”
兔子摇摇头:“嗯那,说不清楚喔。”
“小撒旦,你……是不是很想念火星女孩?哦,还有她——大郭的妹妹。”兔子郑重其事地问我。
“咳,想得不行!”我承认。
“你有双性恋倾向!”兔子用断然的口吻说。
“你这巫婆,应该烧死。”我骂她。
“哈哈哈——”兔子笑得乐不可支。
她们来自火星(一)
兔子自从那一次露面以后,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封EMAIL都没有!来无影去无踪,本来就是她的风格。
但我还是怀疑,那次她告诉我的一切,是否是个梦?
记得兔子临走的时候,我还被她逼着做了一个什么鉴订心理年龄的破东西,鉴定结果是,我的心理年龄42岁!
“与实际年龄相差23岁!幼稚度24%,成熟度61%,老化度58%!哈哈哈——”兔子拼命地笑我。
“唉!”我叹口气。怎么也没料到自己心理年龄有这么老啊!“没办法啊,社会太黑暗!”我抓抓鼻子,很夸张地说。
兔子再次笑到绝倒。
其实,42岁时的我到底会怎样呢?我倒是很好奇。
大学毕业之前,因为很无聊,我就报考了硕士生,是国际新闻专业。我考完硕士那天,正在宿舍里和学弟学妹们喝酒喧哗,大郭把电话挂到了我宿舍:“喂,小旦,我选上了。”
“选上什么?”我莫名其妙。
“航天员。”
“啊?你什么时候报的名啊!”我有点惊讶。
“半年前。”
我握着话筒,很长时间里说不出话来——也许,是因为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了。宿舍里的人都停止了喧哗,一起看着我。
大郭在那边也沉默着。
“咳,大郭,祝贺你!”我终于定下神来恭喜他,脑海里却浮现出火星女孩期待的声音,她对大郭说:“你以后做个航天员好吗?”
“如果……”我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说了出来,“如果……火星女孩知道,她会为你高兴!”
说到“火星女孩”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禁不住打了个顿。
“呃……”大郭也支吾起来。
我感到电话线里的电流突然僵住了,这时候真想打自己一下——为什么,我和大郭之间,从来就无法正常地谈起她们?
我们明明都在思念着她们,却又相互小心翼翼地回避着谈起她们。或许,这样的话题对于我们来说都过于沉重,重到我们承受不起。
“那是一定的,小旦!”
大郭突然在那边微笑着说——我听得出来,他是在微笑。
这才让我松了一口气。
放下电话后,那些鬼头鬼脑的学弟和学妹们,居然问我是不是给男朋友打电话,我当然否认了。
他们不肯放过我,学着我的语调说:“咳,大郭,祝贺你!”紧接着评价道:“耶!好温柔哦。”
我脸红了,心里居然也有点吃惊。
她们来自火星(二)
三年的硕士生涯过得飞快,和本科生的时候相比,读硕士要孤寂得多。我总是期盼着大郭的邮件,但他一般只在假日给我发来贺卡,话语很少。
我在学校的图书馆还时常找一些与航天员有关的资料翻阅,了解到航天员的日常训练非常艰苦。
假期我去看望大郭妈妈,她的头发已经花白了。
“大郭现在很忙,训练又是严格保密的,所以,这孩子回家很少。”大郭妈妈带着几分遗憾和几分骄傲对我说。
我妈妈和我的继父已经移民到澳洲,不知为什么,妹妹死活不肯跟他们走。
对了,我妹妹现在已经是大二的学生了,她出落成了一个大美女,在大学里很活跃,听说身后的追求者可以排一个加强连。
我很为她骄傲。
我每次寒暑假都回家,多半是为了妹妹,她总是说想我。每次回到家,妹妹就会“哇哇”叫着冲过来,把我搂抱得铁紧,死也不松手。
“丫头,一毕业就把你嫁出去,省得你老缠着我!”我故意很凶地骂她。“不行不行,老姐不嫁掉,妹妹就不能嫁喔!”妹妹靠在我肩膀上,顽皮地说。
妹妹还对我实行强制性的外形改造,她帮我去挑选衣服,带我去美容店发型,最后把我推到镜子前面,兴奋地叫我看。
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顶着一个俏丽的短发,身着时尚而利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