燧人氏





茫徒兴镂掖荡蛋桑 贝竽锛煨《派诙退担骸靶《愦荡担∥姨遣皇怯心愦蠛泳撕谩!薄   ?br />     混小儿自打昨儿个拿到了长哨儿,就没离手儿。今儿一天,孩子们不让他干活儿,他吹了一天,学鸟儿叫,哄来了黑雀儿黄雀儿。孩子们要捉,他不让,说:“你们捉住人家,吃不上一嘴肉,往后人家不来了,等引来了大个儿的再捉。”孩子们听他的,不捉雀儿了。回家的时候一人打篓子里抓了一把翘摇角儿,给混小儿填了瓷瓷实实一篓子。    
    这会儿混小儿俩手捧着长哨儿两头儿,几根儿手指头盖住那一溜窟窿眼儿,一根儿小指头儿翘翘着,厚嘴唇儿搭在最前头的窟窿眼儿上,对准了吹起来。只见他腮帮子使着劲儿,嘴唇儿搓住气儿,指头不停抬起来摁下去,一会儿抬这根儿指头,一会儿抬那根儿指头,一会儿全抬起来,一会儿全摁下去。哨儿发出了高高低低的音儿,真跟只巧嘴儿雀儿在林子里撒欢儿似的,比那年游游氏的弟弟吹的牛角儿还好听。    
    混小儿一歇下,大河跟宝姨就拍起巴掌儿来。臭蛋儿说:“这算啥呀,小儿在我们那儿吹得比这强多了,音儿拉得长长的,还带哆嗦儿呢,比翠雀儿叫还好听呢。”仨大人越发惊奇,大娘深深感动了,不光是为混小儿吹得好,更为这根儿长哨儿能吹成这样儿的调调儿感动。    
    混小儿好像听见大娘心里的话了,说:“不是我吹得好,是大娘的哨儿做得好。”人们这才想起做哨儿的人来,都说:“就是,就是。”大娘问混小儿:“小儿,你吹了一天了吧?”混小儿不好意思了,说:“今儿是新鲜,光吹哨儿了,啥活儿也没干,明儿个准不吹了。”大娘说:“不是说这个,我问你,吹了一天觉着这哨儿哪儿不好吹、不对劲儿?”混小儿想了想,说:“头里堵的松胶……    
    ”大娘呵呵儿笑了:“松胶可少不了,不拿松胶堵住就吹不出音儿来了。”混小儿说:“我是说,要是不使松胶,饬一小儿木头儿塞进去,再往下捅捅,捅到离头一个窟窿眼儿近的地方儿,吹出来也许还好听点儿。”大娘“噢”了一声儿,说:“说得挺好,还有别的吗?”混小儿说:“我刚吹一天,说不出别的来了,往后吹多了,也许能说出个啥来。”    
    大河说:“行,往后小儿就跟着我吹吧!吹哨儿招鸟儿招兽都行,招来啥咱打啥。”孩子们一听不干了,闹着不叫混小儿去。臭蛋儿说:“混小儿要是跟着打猎去,我们也都跟着去。反正他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大娘说:“你们该干嘛干嘛,都甭这儿跟大河姥舅儿裹乱!混小儿哪儿也不去……”孩子们呼啦蹦起来,上来拽混小儿。大娘说:“慢着,我还没说完哩。”孩子们静下来,宝姨跟大河也瞪着眼等着听。“打明儿起,混小儿上这儿来跟着宝姥娘和我,他的活儿是做哨儿,做出来的哨儿分给你们两家儿。”    
    孩子们嘁嘁喳喳乱吵吵,听不出谁说啥来。宝姨说:“还吵吵啥呀?总不能都跟过来做哨儿吧?”大河翻着毛骨碌眼刚要说啥,宝姨怕他不死心,还要混小儿,就抢在前头大声说:“都听见大娘说的了?哨儿全都给了你们两家儿,可是叫你们占了大便宜了。就这么定了,谁也不许再争竞啦!小儿,明儿个早点儿过来干活儿!误了的翘摇角儿,给你拿肉补上,算你半拉大人,跟着分半份儿肉。”


第三部分 无心女怜惜瞎热心得鹤骨大娘截短哨 觅松香混小补长笛(5)

    第二天,混小儿早早儿来到虎皮洞里,等宝姨跟大娘来了,他已经饬了一堆堵管儿的小木头儿。大娘说:“小儿,我跟宝姨还有别的活儿,你先摆治摆治那根儿现成儿的哨儿,瞧哪儿不对劲儿就拾掇哪儿,不过就是几个窟窿眼儿,不对的拿松胶堵住,再钻新眼儿。一根儿摆治对了,往后就有个制子了。”宝姨说:“瞧,大娘多放心你,小儿啊,堵眼儿没关系,别急着钻眼儿,一根儿管儿钻烂了,就少一根儿,百年不遇逮对儿仙鹤,别糟践了。”混小儿一劲儿点头答应。宝姨又嘱咐:“你没使过扦子、刀儿,一定要加小心,别戳了皮拉了肉!”混小儿只管“哎哎”答应。    
    宝姨碎嘴子,一点儿事反过来掉过去说,生怕混小儿听不明白。好容易等到宝姨不说了,混小儿就开始饬长哨儿前头堵的松胶,换上小木头儿。木头儿有富余,他饬一点儿就吹吹试试,宁肯多饬几回,不敢饬过了头儿。    
    大娘在旁边儿饬一个木头墩子,她要凿一个打水的桶,先拾掇外头,剥了皮,斧子往下斜着劈,眼角儿不时瞟着混小儿,后来只顾干自个儿的活儿了。宝姨编皮绳儿,嘴里不停地叨叨,混小儿一句也没听见。    
    混小儿堵好了木头儿,拿起长哨儿吹了几个音儿。大娘说:“咦,我听着比先前亮了。宝姨您说呢?”宝姨说:“我听着也是亮了,小儿,你咋鼓捣的?”混小儿说:“我把堵管子头儿的胶饬掉了,堵了一截儿小木头儿,往里推了推。管子比以前短了,许是管子长了闷,短了亮。您听听我吹,是不是捂前头的眼儿声音闷,捂后头的眼儿声音亮?”他几根儿手指头把管子上的眼儿全捂住了,吹出来的声音又低又闷,从后头往前抬手指头,露出来的眼儿越靠前,声音越亮。大娘支着耳朵听,不住地点头儿。宝姨说:“听出来了,前头露眼儿音儿亮,后头露眼儿音儿闷。”混小儿说:“这就对了。捂住后头的眼儿,等于把管子变短了,开开后头的眼儿,等于管子变长了,短管儿亮,长管儿闷。”    
    大娘放下了斧子,拿过长哨儿来吹了几声儿,说:“没错儿!就这么回事儿。小儿,你再琢磨琢磨后头的这几个眼儿钻的地方儿对不对,不对的就拿松香堵住重钻。”混小儿说声“行”,就琢磨开了。    
    混小儿把吹的哨眼儿往后饬了饬,哨眼儿长了。他问宝姨:“宝姨,咱这儿有松香吗?”宝姨说:“有啊。小儿,你要松香干嘛呀?”混小儿知道跟宝姨要点啥不容易,就说:“改哨眼儿使,不合适的眼儿堵上,使不了多少,要不我就出去找去了。”宝姨说:“外头下着个雨,不用出去找了。你找了来还得上火耗,怪麻烦的。几个眼儿全堵上能使多少啊?”宝姨打石头堆里找出一大块黄晶晶的松香,给了他:“给你,不使了再还给我,留着以后使方便。”    
    混小儿钻了个火儿,拿着松香离火不远不近地烤,烤软了,抹到窟窿眼儿前边儿,把眼儿堵小了,再拿火燎燎,拿扦子压瓷实了。等松香硬了,他拿起长哨儿吹了一会儿。大娘说:“小儿又鼓捣哪儿了?这回的音儿比先前还高还亮。”混小儿说:“我把吹的眼儿往后挪了一点儿,前头抹上了松香。”宝姨说:“怨不得跟我要松香哩!小儿,再吹会儿,吹长着点儿!”混小儿说:“行,我多吹会儿,宝姨跟大娘听着哪儿不对劲儿,待会儿告诉我。”    
    混小儿把住长哨儿,噘起嘴唇儿,吹起来,吹了几声儿又不吹了,拿扦子扒拉哨管儿里的木头儿,扒拉两下儿,吹几声儿,停下来又扒拉扒拉。混小儿吹吹停停,停停吹吹,总算把那儿木头扒拉到地方儿了,便大模大样儿吹起来。这回吹得好,抑抑扬扬吹出了调调儿。混小儿不住地吹,越吹越好了。宝姨见他腮帮子使劲儿,嘴也使劲儿,知道吹得费气,就去挑虎皮门帘,换换洞里的气儿。    
    这一挑,吓得宝姨直叫唤:“你们,你们要干嘛?”原来洞外头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哟,瞧把宝姐姐吓的!我们都是听着里头吹得花里胡哨儿才过来的,连雀儿都飞来了。”说话的正是混小儿的娘。宝姨说:“二妹子,你可真能凑热闹儿,挨家没听够,又上这儿听来啦?”混小儿娘这才瞧见混小儿在虎皮洞里,大声问:“小儿,你咋没去摘翘摇角儿啊?”宝姨说:“打今儿个起,小儿在这儿做哨儿啦。”混小儿娘说:“这敢情好,可是,他不摘翘摇角儿,我们娘儿俩吃的打哪儿来呀?”宝姨说:“就你算计得精!小儿在我眼皮儿底下还能吃了亏?给他算着半拉工哩,今儿就加到分肉的份儿里。等大点儿了叫他跟上大河打猎去。”刺儿刺儿说:“别价,小儿就这儿干吧,啥都不干,光吹也行,咱大伙儿给他攒个份儿,管保饿不着二姨。”小儿他娘爱说笑,盯着刺儿刺儿说:“数你会说嘴儿了,我倒要先瞧瞧你那一份儿在哪儿哩,甭诳着我们小儿白给你吹!”水妮儿娘说:“二姐您还甭说,咱小儿真能靠吹哨儿挣吃的了呢,吹得真是好。”    
    混小儿听人们说他吹哨儿挣吃的,正起脸儿来说:“大娘跟宝姨可不是叫我来吹哨儿的,是叫我来干活儿做哨儿的。”宝姨跟着说:“就是嘛,往后人人都会吹了,拿吹哨儿当活儿干还行?要是能吹饱了,你们就吹吧!”水妮儿娘说:“宝姐姐,因为咱小儿吹得好,大伙儿才跑来听的。趁着大伙儿都来了,就叫小儿好好儿吹上一阵子吧!”宝姨说:“小儿,既然大伙儿这么爱听,那你就好好儿吹上一阵儿吧!出来,出来吹!给咱招一对儿仙鹤来,呵呵。”    
    混小儿出来了,哨儿吹出了“唔唧喔——唔喔——唔唧喔——唔喔”。没想到天上有回应的了:“唔喔唔喔——唔喔唔喔”,不是仙鹤,是一只绿雀儿。混小儿喜欢得又吹“唔唧唧喔——唔喔喔——唔喔喔”。天上接着“唔喔唔喔——唧喔唧喔——唧唔喔——唧喔喔喔”,好几只绿雀儿争着叫。地上天上说起话儿来了,说的啥,谁也听不懂,就知道好听。天上越来越热闹,都争着跟混小儿说话,混小儿答不过来了。


第三部分 无心女怜惜瞎热心皮皮氏逞凶不虑后 燧山人出气敢绝根(1)

    混小儿的长哨越做越好了,吹的时候手指头要掀要摁的窟窿眼儿也多了,可惜鹤骨太短了,钻不出几个眼儿来,连吹的带贴苇膜儿的眼儿一共七个就满了。这样儿的哨儿学鸟儿像鸟儿,学鸡像鸡,学鸭子像鸭子。孩子们也能“打猎”了,人人带块软皮子,人藏起来吹哨儿,等上当的来了,就上来扑打。有了哨儿,燧山人除了地上跑的、河里游的,还能吃到天上飞的了,一比才知道,还是会飞的肉好吃,又细又嫩,只可惜吃不饱。逮鸟儿本来就是小子们闹着玩儿的,逮着多少,日头一落就烧吃了,一块儿解解馋。    
    一年一年过得快着呢,一晃儿,混小儿那一茬儿人起来了,连狼羔儿都出来跟着妮子们磨石器、旋木器了。宝姨替燧大娘当着半拉家,菜妮儿管着人头儿,大娘腾出身子来,一年到头儿跟着猎人可世界跑。    
    热天里闹了一场瘟病,拉走了不少人,大娘家姨姨跟娘脚前脚后走了,娘多活了一天半,也急急慌慌追她姐姐去了,临了儿嘱咐女儿,把她们姐儿俩埋在一块堆儿。大娘把俩亲人葬在了火娘娘的坟和舅舅的坟当间儿,原来留这块空地儿就是给娘和姨姨身后预备的,只是没想到老姐儿俩一块堆儿走了。大娘突然觉得空荡荡的,洞里空了,心里也空了,这才意识到支撑了她半辈子的俩人没了。娘跟姨姨走得这么急,连话儿都没来得及细细说说。年轻的时候,她不知好歹,把亲人当仇人待,伤了姨姨和娘的心,这些年又晕头转向地忙,顾不上坐下来跟俩老人细细说说话儿,这会儿想说啥也晚了。唉,人哪,到啥时候才能真懂人事哩?    
    宝姨跟大河也没了,顶宝姨的是混小儿娘,猎人里一时找不出能顶事儿的,幸亏有大娘在,猎人们才没乱了套。男人们都敬着护着这位泼辣能干的大娘,混小儿更是左右不离,担当起了保护大娘的责任。家里的事儿大娘能不管就不管,这两年儿更是全交给了混小儿娘和菜妮儿,孩子头儿是刺儿刺儿的大小子虎娃儿。    
    河冻了,又到了过河开猎的时候。自打捉住鬼小儿那回,猎人们不再半夜起来过河了,而是无忧无虑睡个通觉,起来吃饱了喝足了,才带上打猎的石器、投棍和打火儿的燧石、木棍儿,跟上大娘过河去。点火的时候也不喊三声“火小儿”了,怕的是惊动了白天睡大觉的獠牙猪。钻出火来,一根根燃烧的木头棍儿扔进枯草丛里,一会儿就蔓延开去,黑烟滚滚,红花花的火舌乱蹿,猪叫狼嚎,热闹成一片。猎人们拉开一长溜儿在冰上等着,瞧见有往河边儿跑的就抡过甩球儿去。随着火势往外蔓延,猎人也上了岸,收拾烧死的兽类,在冰上打着出溜儿拽回去,晚上吃篝火肉。    
    河冻着的日子,水性好的男人钻冰窟窿摸鱼,剩下的跟着大娘天天儿过河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