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





的部属。既然陛下有此心意,那么。臣妾必定会让陛下如愿以偿!”

直到水清慧离开,姜偃仍感到浑身凉飕飕的,不可否认,水清慧为他做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可是他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亲近之情,反而对这个女人愈加恐惧。沉吟良久,他终于放弃了惫夜召见练钧如地打算,独自一人在隆庆殿中沉沉睡去。

璐景伤却在这一天夜里蒙面闯进了练钧如的府邸,一路上所向披靡,手下竟无一合之敌,最终还是老金出手抵挡住了他。当他面前拿下面巾时,几个识得他的人都大吃一惊,无奈之下的练钧如只得下了禁口令,另一边又紧急招来了医士诊治,这才将潞景伤请入了书房。

“潞侯,你未免太张狂了,若要见我大可堂堂正正地从正门而入,为何要行如此手段?”只看潞景伤的身手,练钧如便断定对方能够悄悄潜入而不惊动别人,那么,这么大张旗鼓地一路打进来,示威的意味便浓厚得多了。

潞景伤洒然一笑,毫不在乎地拣了一张椅子坐下,“殿下何必在意,想当初我也是炎国权贵之后,府邸华美,奴仆如云,结果还不是难抵阳烈地一击之力?所谓身份权势都是假的,唯有能够保护自己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他傲然昂起了头,自信满满地说道,“就是因为我有把握全身而退,这才会闯进殿下的府邸,不过想不到还是遇见了高手!”他瞥了一眼一旁侍立地老金,神情突然严肃了下来。

练钧如实在不明白潞景伤的来意,但听到阳烈的名字时仍旧心中一动。孔懿已经告诉他无法在炎姬那里探听到当年之事的隐情,而那位绎兰夫人虽是当事者却讳莫如深。若不能明白此间关节,他又怎敢让这位野心勃勃的北狄天狼王进兵。“潞侯不用顾左右而言他了,既然你已经闯了进来,还请道明来意!”

   璐景伤长笑两声,突然起身负手而立,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慑人地气势。“殿下昨日去见炎姬,想必就是为了询问当年之事对吧?只可惜这件事乃是阳烈的最大隐秘,又怎么会告诉亲生女儿,四国之中知道隐情地也不过三两人而已!我出身炎国世家,历代先人虽不能说是世代秉政,但也好歹是颇有声名的。谁知我竟和当时仍是世子的阳烈钟情于一个女人,我虽然如愿以偿迎娶了庄姬,最终却被阳烈用卑鄙手段夺去,还以叛国罪名夷灭我全族!”

   璐景伤犹如诉说着别人地惨痛经历,脸色愈加平静。“自从我千辛万苦逃出炎国开始,我就发誓一定要报复,而列国之内并无可以匹敌炎国军力者,所以我只能选择蛮夷之地!想不到啊,区区数年功夫,我这北狄天狼王的名声就传遍了天下,早知如此,我又怎会不求进取而失去了庄姬?”练钧如和孔懿对视一眼,顿时悚然动容。尽管他们也曾隐约听说过炎侯与其夫人庄姬的关系,但那个曾经夹在当中的男人却是如今的北狄天狼王,这件事情着实令人难以置信。望着璐景伤寒光毕露的双目,练钧如打心眼里生出了一股惊惧的情绪。拒绝这样一个几近疯狂的男子,是不是太不明智了?问题是,谁能保证璐景伤就只有一腔仇恨,身为天狼王,他难道就没有想过跃马中原指点河山?

他顿时感到十万分的头痛,而璐景伤的炯炯目光正紧锁着他,而耳畔还传来了老金的警告和提醒,这让他丝毫不敢轻举妄动。“潞侯,只要是男人,遇到这种事情都是无法释怀的,要报仇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不过,北狄和炎国接壤的地方只有那么一小块,你要进兵势必先过周国,潞侯应该知道,周国军马也不是好对付的……”

潞景伤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这些殿下不用操心,只要陛下能够答应我的要求,区区周国又有何惧?再说了,我能够和长新君达成一次协议,就能够妥协第二次!他不是想要周国大位么,只要我杀了那位虚有其表的贤君,他就能够顺理成章地继位,彼此各取所需,仅此而已!”

练钧如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正当他想要勉强开口时,外间突然传来一阵震天的喧哗声,须臾,紧闭的书房大门就被人猛地推了开来,三个身着黑衣的矫健人影急速掠了进来,手中猛地射出几点寒光。一旁的孔懿和老金刚刚出手击落那些暗器,正欲上前迎敌,潞景伤就突然动了。

只见他一个侧身急旋至一名刺客背后,左手一记利落的手刀敲向其人脊背,右手却猛地抽出了腰中软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另一人激射而去。只是一个回合,那原本气势汹汹的刺客就只余一人。璐景伤颇不耐烦地和那人交换了几记拳脚,最终利索地将其撂倒在地,这才拍拍双手站立一旁。

很快,闻声而来的侍卫甲士就匆匆冲了进来,潞景伤恰到好处地背转了身子藏在立柱的阴影之中,再也不发一言。目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练钧如强忍气急败坏的情绪,喝令老金将人带下去逼问主谋之后,便长叹一声颓然倒在了椅子上。他已经许久未曾遇到过所谓刺客了,今日之事实在太巧,先是潞景伤闯入,再是这三名刺客紧随其后,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撞在一起了。终于,他命孔懿掩上大门,起身踱到潞景伤身前,重重点了点头:“潞侯所说之事,再容我考虑一天,明日晚间,我再给你答复!”

第十卷 惊风密雨 第七章 初动

姜偃并没有想到,水清慧的动作会快到那种程度。就在和丈夫商谈后的当天夜晚,一只信鸽就从华仪殿的窗口升起,片刻就消失在无尽的天际之中。对于寒冰崖而言,这是一个最好的契机,毕竟,汤舜允和他那个昏庸的伯父相比,并不是一个容易应付的国君。

商国长明殿一如其名,从汤舜允继承了国君之位后便始终日夜长明,那辉煌的灯火中,时有国之重臣出没,其中就包括了遥辰这个汤秉赋最为宠信的臣子。只是如今,他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了汤舜允的宠臣,要说是言听计从也毫不为过。关于这一点,军中重将颇有微辞,但看在遥辰外甥邓坚的份上,他们也只限于腹谤,至于明里则是谨守着应有的礼数。

“遥辰,你倒是说说,谭崆城那一头,寡人应该如何处置?”汤舜允烦躁地在殿中来回走动,脚步愈来愈沉重,“五年了,足足五年了,寡人也不知多少次小规模用兵,但都被他们小心翼翼躲了过去,要大规模用兵又找不到借口,真是令人气怒!哼,要不是中州那帮人护着汤舜方,谭崆城一夕可下!”气急之下,他竟忍不住信口开河了起来。

遥辰本能地感觉到一丝不安,心中转动着千万个念头。以一身侍奉二主,而且这位后来的主上还是逼死前一位主上的罪魁祸首,他并不像表面那般毫无芥蒂,只是,他也绝不想仿效谭崆城那帮将领臣子一样愚忠。汤舜方为人尚且不及乃父,就更不用提雄才大略的汤舜允了。思量许久。他终于冒出来一个大胆的主意,算起来,这应该很合主子的心意才对。

“主上,臣有一个建议。虽然上不得台面,却应该能够解决主上的忧虑!”他趋前两步深深一揖,脸上写满了趋奉的笑意。“那些叛臣聚集在谭崆城,为的不过是汤舜方的存在,若是汤舜方身死,他们自然而然地就得散开了!主上先前始终光明磊落派人出战,但如今天下情势不同了,主上不妨用用其他法子,听说,汤舜方好色如命,身边美姬无数……”

“美人计?”汤舜允眉头一皱,似乎有些不满。“就算汤舜方再好色,他身边地人又岂会让来历不明的人靠近?再说了,寡人再三派出细作前往谭崆城,却没有一个成功的,足可见防卫严密。你这话等于白说,寡人行事绝不会拘泥于黑白。不存在道义上的问题。”

遥辰又上前一步,声音变得愈发低沉,“臣自然不是要让主上派人潜入,而是借助他人之力!”他见汤舜允露出了专心致志之色,顿时信心更足。“寒冰崖不是很早就效忠了主上么?她们都是女流之辈,况且经营多年,要混入谭崆城也不是没有办法的,只要主上下令她们出手,汤舜方的性命还不是轻而易举?”

汤舜允顿感眼前一亮。含笑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道:“果然不愧是遥辰。寡人看你这才智抵得上千军万马。唔,亏得寡人和你都不是那种计较过往的人,否则要是你在谭崆城。寡人就没有这么笃定了!”他见遥辰似乎有些尴尬,又不以为意地微微一笑,“你无须在意,周侯樊威擎能够设立国相,寡人也同样可以,你这个主意若是能够成功,国相之位就是你的!倘若不能,于寡人也没有什么损失……寒冰崖,你们既然选择了寡人,就应该付出一点代价才是!”

遥辰这才松了一口气,见汤舜允无话便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出大殿时却恰好遇见了外甥邓坚,顿时微微一愣。邓坚却不避嫌,躬身行了一礼,“见过舅父!”他见遥辰露出了征询的神色,立刻补充了一句,“主上今日有令,我即日起调任禁军宿卫,以后和舅父见面的机会就越来越多了!”

   汤舜允打量着跪在底下的邓坚,许久才郑重其事地吩咐道:“邓坚,董奇郭涛他们都是勇将,论起智谋来却远远不如你。禁军虽然用不着征战沙场,却也得时时借重你的智慧,这就是寡人属意于你的原因,希望你不要让寡人失望!”

   邓坚深深俯身叩首,对于这荣耀大于实际地之位,他并没有什么不满,因此君前对答了不到半个时辰便退出了长明殿。

比起伯父汤秉赋来,汤舜允的后宫中并没有多少宠姬,他也不似那些性好渔色的君王,对于女人也是无可无不可的,宠眷几乎分摊到所有姬妾身上,倒也不虞有专宠的妃子恃宠而骄。这一夜奉命前来长明殿侍寝的就是跟他时间最长地侧妃银姬。

   银姬时年三十岁,对于后宫美女而言,她的年龄注定了容颜老去,只是因为她曾经陪伴汤舜允在中州为质,才勉强能够维持荣宠不衰,这种情形能够维持多久,谁都心里没底。甫进大殿,她便感到了一种轻松的气氛,顿时如释重负地嫣然一笑,轻轻脱下披肩丢给了身后的侍女,这才莲步向前请安。

“起来吧!”汤舜允淡淡吩咐道,却没有离开宝座的意思,右手也仍旧不停地披阅着各色公文。不一会儿,他就发觉案头多了一杯清香四溢地香茗和一盘热气腾腾的点心,顿时微微一笑。“也只有你对这些事情上心,换作那些年轻的,或许又得大发娇嗔地说寡人冷落了她们!这些女人,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凡事不能逾越!”

银姬心中一紧,面上却仍旧维持着动人的笑容,“主上教训的是,妾身不过是侍奉的日子长了,知道主上的脾气而已。后宫嫔妾伴君时间太短,未免有些娇纵,主上以后遣人慢慢教导就是!”她见汤舜允放下了笔,连忙上前为其按摩肩背,不一会儿迷失在了那强烈地男子气息之中。

汤舜允也被她的手法挑得情动,看看时候差不多了,长笑一声便返身将其打横抱起,脚步轻松地往内室而去。“银姬,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只可惜至今都没有子嗣,否则寡人倒是有意册你为夫人的!呵呵,寡人至今都没有册立夫人,群臣都已经心急如焚了!”他一把拉下身后帷幕,重重地将手中玉人扔在了床榻上,眼睛中满是欲火。

银姬听得怦然心动,动作却愈发小心翼翼,一边替丈夫宽衣解带,一边褪下了自己薄薄地衣衫,一句废话都不敢多说。很快,两具火热的躯体便交缠在了一起,室内顿时传来了一阵阵娇媚的呻吟和粗重的喘息,外头的内侍宫婢都听得面红耳热。

突然,一阵甜香无声无息地飘进了大殿,众人刚有所觉时便一个个软倒在地,横七竖八地躺倒了一大片。两个轻盈的身影仿佛一阵风似的冲进大殿,只是片刻就立在了帷幕之前,五指中依旧散发着惑人的甜香。

床榻上的银姬早已没了声息,汤舜允却霍地翻身下床,随手拿起一件衣服罩在身上。“来得果然快速,寡人倒是觉得奇怪,你们寒冰崖宁可将少主水清慧献给天子,也坚决不派人来服侍寡人,但凡有事就得用这种法子,真真有些好笑!”他一把掀开帷幕,见两个黑衣人都退后一步躬身为礼,不由冷冷一笑。

“主上言重了,若非您始终心怀忌惮,尊主早已令嫡系弟子进宫为妃妾,至于少主的婚事是她自己决定的,我等不敢置评!”说话的女子突然抬起了头,正是水清容冷若冰霜的模样,“主上但有吩咐还请赐示,我等必全力以赴!”

汤舜允不自然地耸了耸肩膀,随口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水清容神情自若地听着,最终深深低下了头。“主上谕令我等明白了,回报尊主后便会采取行动,到时主上等消息即可!”她言罢便招呼了身旁女子一声,悄无声息地掠了出去。

   “凡事总要装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