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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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养育了我这么多年,如今还说这些做什么?”少年轻声劝慰道,又用袖子擦干净了姒姜脸上的泪痕,“娘,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自己多保重!”说完这句话,他挺直了身子,狠狠心快步走到了门口,双肩剧烈地起伏着,却不愿回头让人看到他脸上的泪光。
“这……”练钧如脸色复杂地看着这一切,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曾经的遭遇,脑际立刻发出了轰然巨响。眼前的景象是多么熟悉,当初伍形易强逼他冒充使尊时,不是也用的这种手段么?因果循环,难道这世间就真的只有强权,没有公理?
“走吧!”孔笙的脸上掠过一丝软弱,转瞬又恢复了平静,“世上之事都是如此,倘若当初没有师尊庇佑,他们母子也只有死路一条。施恩不图报,世上哪里有这样的美事?我和姐姐也同样,为了救命之恩和养育之情,无法做出别的抉择,所谓身不由己,就是如此了!只是她比我幸福……”黯然甩出一句话之后,她头也不回地大步向门外走去。
第七卷 中州惊变 第三章 姜偃
和孔笙定下了入城日期后,练钧如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哪里有一个令他大感兴趣的少年。相同的遭遇,相同的处境,他很想知道,那个形同自己翻版的少年究竟在想些什么,是不是也像自己那样,想要抛开一切束缚主宰命运。他深深地明白,对于那个少年而言,黑水宫扮演的角色,无疑是和伍形易一模一样的。
才进院门,练钧如便看到里屋中的两个身影,其中一个分明是严修,他思忖了片刻便放缓了步子,看情形,里边的两人似乎言谈甚欢。
果然,待他磨磨蹭蹭地进了房间后,那个少年便立刻止住了话头,脸上充满了警惕和不安,甚至悄悄地后退了两步。
“你叫姜偃?”练钧如随意和严修打了个招呼,径直在主位上坐了下来,“你不用这个样子,难道我会吃了你不成?”
先前走得匆忙,他也未曾细细打量少年的模样,此刻得了机会,目光便始终在对方脸上打转。他对华王姜离印象极深,因此忍不住将两人放在一起比较,最后心中暗暗点了点头。在他看来,这个叫姜偃的少年和姜离长得只有七分相似,但是,那种从骨子里流露出的傲气却和那位天子一模一样,也不知黑水宫当初是用了什么法子藏起了这样一个奇货可居的贵人。
“没错!”姜偃只是简单地迸出了两个字,“你是谁,我不想成天尊使长,尊使短的称呼你!既然你们已经用得上我,是不是说,我的生身父亲已经死了?”
“你父亲还没有死。”练钧如惊讶于他会直言不讳父亲姜离的生死,内心中不禁生出了一股惊悸的情绪,“至于我的名字,你迟早会知道。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早就料到了今日么?”
姜偃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若有所思地走到大门边,专注地凝视着头顶的天空,“自从记事起,我就住在这个地方,而且从来不能越雷池半步。虽然我和那些完全被抛弃的人不同,有人教我阅读各类典籍,有人教我礼制进退,也有人教我防身之术,但是,我始终困在这里动弹不得。我很想出去看看,但娘告诉过我,在这里很安全,一旦离开这里,也许要面对的就是惊涛骇浪和生死搏杀。可我不在乎!”他突然回过了头,脸上的阴沉之色无影无踪,那是完全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神采飞扬。
“我还小,不想困在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娘一直想恪守和我生母的承诺,可是。我根本没有见过生身父母,哪有什么感情?甚至,我只知道他们身份尊贵,却连他们究竟是谁,我都不知道。”姜偃勉强牵出一丝苦笑。脸上的表情别扭得很,“我知道你是可以决定我将来的人,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帮我……”
练钧如终于震动了,不论是姜偃平淡的语气还是心中的执着。或是那尚存的一点真诚,都是他很久很久没有看到过的。那一瞬间。原本始终环绕着他的虚无全都破碎了,他终于感受到,姜偃就是姜偃。和他这个当初被逼上台的冒牌使尊根本不同。
“好吧,只要你能够相信我,从今往后,你将体会到一种与众不同地生活!”练钧如微笑着举起了自己的右手,轻轻点了点头。
姜偃稍稍愣了一下,这才如释重负地拍了上去,清脆的响声过后,众人同时大笑了起来,就连刚才始终没有作声的严修也不例外。
“姜偃,你和严大哥应该熟了,在进了城之后,你一定要紧紧跟着他,而且,一定要以保命为第一要务,知道了么?”既然消除了隔阂,练钧如立刻开始为今后的事情作考虑,“除了早先你见过的那位小姐之外,你对任何人都不能表露自己地身份,对外,我会说你是我的侍从,记住,你现在叫罗偃,不是姜姓。”
“那我称你作什么,侍从也该有个侍从的模样吧,难道现在你还不肯告诉我你的身份么?”姜偃的神情轻松了许多,再也没有起先的戒备。他本能地感觉到,这个只比自己年长几岁的少年并非像不近人情,隐隐约约的,他甚至存了一丝信任的念头。
“你这小子!”自从当上那个劳什子使尊之后,除了严修孔懿等寥寥数人之外,就再也没有别人会这样和他说话,姜偃比他还要年少,大大有别于严修的老成持重,练钧如竟情不自禁地生出了一股新鲜感,“你记住,我叫练钧如,除了严大哥在没人时叫我的名字之外,旁人一般称我殿下……”
“你是王子还是诸侯世子,居然要别人称你为殿下?”姜偃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别欺负我没见识,礼制宗法我可都背过,四国诸侯和中州王族没有一个姓练的!”
哭笑不得的练钧如不禁有一种骂人的冲动,起初看姜偃还是死硬的脾气,这么这一瞬间就完全变了?“真是服了你……我就是中州使尊!”他也懒得再理一旁喃喃自语的姜偃,走到严修身边低声吩咐道,“严大哥,到时就全靠你了。一旦事机有变,我如今并非全无还手之力,而且小懿和孔笙都会尽力助我,所以,你一定得保护好他,否则事情就难以收场了!”
“放心,保护个把人还不容易?”严修自信满满地置之一笑,望向姜偃的目光更温和了一些,“我知道你的想法,也支持你的决定,毕竟,你们俩的关系倘若也发展到了如今伍形易和华王姜离的那一步,中州就真的完了,也不必在如今处心积虑地做这些!”
练钧如悚然一惊,抬头看见严修清亮的眸子后,他才露出了一丝真诚的笑容。他如今的大多数盟友都是别有用心之辈,倘若现在不能和姜偃这个未来的天子有所默契,将来确实是步履维艰之局。
“你是使尊?那么,我……我的父亲究竟是谁?”姜偃终于艰难地开口问道,眼神中尽是茫然,“我姓姜,那是中州王族的姓氏,难道……”
“不要再想了,那只是徒劳无益而已,事实就是如此。”练钧如体谅地拍了拍姜偃的肩膀,这才建议道,“如今还有些余遐,对了,严大哥,我都差点忘了,你那两只幼鸟驯养得怎么样了,能飞了吗?”
练钧如这一岔开话题,严修就有些脸色变了,狠狠瞪了对方一眼。
他见姜偃也露出了渴望的神情,只得无奈地双手一摊道:“那两个小家伙努力归努力,却无论如何都飞不起来,现在勉强能够扑腾翅膀上树上房,再高一点就不成了。说来也怪,其他的禽鸟两年足以长成,它们这情况也着实诡异了一些!”
“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想到了我自己的那两只小家伙,你的那两只幼鸟叫小黑大黑……上次我的这两只也被小懿取了名字,叫什么小绯大绯,唉!”一想到那两只幼鸟光吃不动的模样,练钧如就只能摇头苦叹,“算了,以后还是叫小非大非吧!”
姜偃有些惊讶地看着的两人说着这些奇怪的话,和早先的严肃大不相同,心情顿时更加轻松了几分。待他跟两人走到后院,看见那四只活蹦乱跳的幼鸟时,他的眼神中突然焕发出耀目的神采。兴奋地轻呼一声之后,姜偃立刻奔了过去,小心翼翼地逗弄起四只幼鸟来。
“果然还是孩子!”练钧如摇头嘟囔了一句,随即醒悟到了自己的语病,照理来说,他自己都是尚未冠礼的少年,有什么资格来说别人?
“我们两个的异禽至今都是孔姑娘调派的,这一次鸟监季宣旷又没有随行,倘若被人懂行之人钻了空子就不得了。”严修一脸的无可奈何,“只可惜它们都不争气,否则我们岂不是可以骑乘一只,然后拿另一只备用?暴殄天物啊!”
练钧如赞同地点了点头,这才绕开了围着小黑大黑的姜偃,一手一只将自己的两只幼鸟拎了起来,满脸的恨铁不成钢。突然,脑中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女声,这些天始终蛰伏不动的瑶姬灵体再次苏醒了。
“你现在就想要它们成为凤锦么?”
瞥了一眼没有任何反应的姜偃,练钧如悄悄退到了一边,这才在心中答道:“现在倒是不必,我只希望它们在需要的时候能够有所蜕变,否则,就凭它们现在这个样子,到时肯定是累赘,什么忙都帮不上。”
“想要它们成为凤锦很简单,只要你赋予它们魂印,然后以鲜血饲养就行了!”瑶姬的声音显得有些慵懒,听在练钧如耳中却不啻是天纶之乐。“你记着,到时用我上次教你的赋魂之术在它们的额头结下魂印,然后以针刺心血喂食,它们自然就会成为双翼凤锦。”
“那小黑和大黑呢?”练钧如犹自不死心,又追问了一句。
“这四只幼鸟是雷鹏和凤鸟的异种,你那两只可以蜕变为凤锦,另外两只只需喂以精血,最终就能成为雷鹏。”瑶姬不耐烦地答了一句,随即再也不肯多说一句。饶是如此,练钧如也感到收获颇丰,对着一旁的严修颔首微笑,比划了一个喜悦的手势。
第七卷 中州惊变 第四章 潜入
尽管华都的城门并未封锁,但出入的盘查却严厉得无以复加。有了伍形易的严令,城门口的甲士不仅严禁携带兵器者入城,就连那些带着柴刀木棍的乡民都拒之门外,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这命令却没有任何更改的余地。
然而,石敬等中州豪族官员也不是吃素的,在经过许多天紧锣密鼓地布置之后,他们终于在华都八门的启东门打开了缺口,上至官阶最高的偏将,下至寻常甲士,他们一个不漏地拉拢了过来。同时,城卫府的八营军马,他们也成功收买了两营军士,当然,撒出去的金钱不计其数。
练钧如和孔懿身着一模一样的粗布男装,跟在石敬府中的心腹家奴石虎身后,吃力地推着一车干柴朝城门口行去。为了避免露出马脚,两人都把面目弄得丑陋粗鄙,这一招确实有效,这一路行来,鲜少有人会多看一眼。
“进城卖干柴的?”当值的两个甲士一见石虎的手势,眼睛立刻一亮,竟舍下了一旁进城的几个乡民奔了过来。两人只是微微斜睨了练钧如孔懿一眼便垂下了头,装模作样地在一车稻草中翻检了一阵,这才挥手示意道,“快走快走,卖完了赶紧出城,如今上头有令,超过辛时一律不许出城,明白了么?”
练钧如和孔懿同时吁出了一口长气,忙不迭地点了点头,石虎随即卖力地在车后一使力气,那宽大的板车立刻动了起来,片刻功夫便通过了城门。过了这一道关卡,石虎却更加紧张了起来,须知如今路上的巡街甲士众多,一旦被认为是身份不明之人,都逃不了城卫府的拷问。在他的指引下,练钧如和孔懿都加紧了脚步。一路上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几拨人马,最终却在目的地陈家老铺前被人拦了下来。
那是一群趾高气昂的骑兵,领头的队长身着全副簇新甲胄。神态傲慢无礼,根本不理会出来打躬作揖的店铺掌柜。在他的故意放纵下,十几个骑兵手持长剑在那一车干柴中刺来刺去,一副旁若无人的架势。闹腾了许久,那队长方才不甘心地示意部下住手,冷笑一声盘问道:“这大热天地,陈老板居然要买这么多干柴?”
练钧如和孔懿陡的心中一紧,却知道这个场合没有他们开口的余地,只是将面目隐藏在柴堆后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那陈家老铺的陈掌柜却是机灵人。
愁眉苦脸地上前答话道:“范大人,这夏天买干柴确实是蹊跷,无奈敝东家炼丹练得过于起劲,根本不听劝,我们也只好一车车地把干柴往府里运。这一个月已经买了足足十车了,唉。我们这些底下人又有什么办法?您要是不信,我可以带您上东家府里盘查!”
范劲能当上城卫左营的队长,对于城中知名人物的情况自然是廖若指掌,听到那掌柜毫无破绽的说辞,他也只得作罢。毕竟。陈家掌舵的那一位迷恋丹术是出了名的,而那三个运柴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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