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天使,我不骗你
不知道,也许今天我会想,也许明天我就不会了,也许我永远都会想,也许我从来都不会去想起,永远也难以忘记。
我要去找一个适合我的,我就不信我找不到,会没有人陪我?女人都是得了便宜还要卖乖的人。
我说你应该去找一个,你也会找到的,不过现在别找了,大学吧。人世间,三步之内,必有芳草。你说是吗?
哈哈哈,他在笑,我也跟着在笑。苦闷,压力……让它们在放肆的笑声中飘散而去吧,不要再归来,不要。
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心呢,能大到何处?能小到哪里?你想永恒,又会有多少能够令你称心如意,世上落花总随流水逝。
不知不觉就从学校走进了小县城中心,看来无论什么路,只要你肯去走,你不停地走,你就会在不知不觉中走完的。城里的夜市还没有散,不少人还凑在一起吃吃喝喝。我俩各自拎着瓶啤酒,敞开外套来在马路上晃着,两个十足的小混混。
吴启仁摇晃着直嚷嚷,说现在要是哪个吃白粉的小混混敢来敲诈,我就把这瓶酒砸在他头上。
我说现在谁它妈的还敢来抢我们,看见我们躲着走,人家还以为我们是吸白粉的,你没看见刚才还有两人朝我们戳戳点点呢。
我说我们真该回去了,学校说不定关门了,那样我们又得费一番工夫爬墙不可的。
吴启仁说那我们干脆去看午夜场算了。
午夜场,听说很久了,就是没有去过。以前排骨仙他们不是还晚上翻墙出来吗第二天清早回寝室就神神秘秘地跟我们吹嘘,说怎样怎样激情。
好吧,就午夜场吧,我们去找找吧。
排骨仙他们说汽车站附近有,说仔细找找就能发现的,有时候还会有人出来拉人的。
于是我们就找,仔细地找,瞅了一楼瞅二楼,怎么就是没有看见有点什么指示牌之类的啊。拉客的女人倒是有几个,搔首弄姿的,直朝我们招呼要服务吗。服务?看我们是要服务的人吗?被你服务了我不是亏大了,出钱又出力的,最后还不弄的两腿发软的下来。看着她们扯了几个男人隐入黑暗中就不见了。
那晚的午夜场最后就无疾儿终了,以致于后来多方辗转打听才知道午夜场是什么了。
那晚之后,我对谢蓉就没那么有好感了,因为什么我却是不太清楚了,也许只是因为吴启仁是我最好的知己,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来来去去的人那么多,你会发现碰上个知己是那么难。我和他是好朋友,夏萱萱和谢蓉也是好朋友。可惜,一对好朋友被另一对好朋友打败了。
第五部分第35节:喜欢的人恋爱了男友不是我(1)
当夏萱萱把一个相册带一套照片送给我后,高考也就要来了。乘着高校扩招的东风,我像踩了脚稀牛屎一样,一个趔趄就滑进了北京一所大学的校门。吴启仁,夏萱萱,谢蓉都考上了省城的学校。
人生再一次的分离,我不经意地回头,高中已经遥遥远去,我不再停步,我不再犹豫,我踏入了大学。
梦想中,我总以为大学会是我的天堂,醒悟过来时才发现自己仍然留在人间。
我突然之间就失去了动力,没有了目标。犹如一台原本轰轰烧着柴油,噗哧扑哧冒着烟的拖拉机,努力攀爬上了一道计划中的陡坡后,就停在那里了,不用了,也不响了,生锈了。
我开始寂寞,无端的寂寞。高中的我有时也会孤单,但却从来没有寂寞过,现在却有着莫名的空虚,无端无尽的空虚笼罩着我。总在夜深人静或一个人安静的时候,寂寞总是无情地啃噬着我,不留余地地啃着,像只饿了很久的狗一样贪婪地啃着一块带有鲜肉的骨头,令我没有丝毫的抵抗力。也许从根本上我就从没想过要去抗拒,要去改变。
我曾一字一句地数出了一页书有多少字,路上一排商店过去,最后那间是偶数还是奇数。只有寂寞到空虚的人才会想到去做这种令人发笑的事情。
也许寂寞并不可怕,想一个人才是可怕的。我开始回忆过去,不断地回忆。我开始想起夏萱萱,一点一点地想起,毫无保留。从衣服到发肤,从声音到动作到笑容,一点一点地从我记忆深处闪现出来,放影碟般地循环播放,不再停止。
我浮在海的中央,四周都是晃悠悠的海水,海雾慢慢升起,慢慢地,缓缓地,充溢着我的周围,在流淌,在翻腾。我茫然四顾,不断地游动,却一次又一次地跌进了记忆的深海,触摸起一块又一块的记忆碎片。我不再动弹,任海水冲刷着我,托浮着我,流淌而去。
有人说通过一个人观察女人的部位就能判断出那人的年龄和心态。第一眼直奔脸蛋的是毛头小伙子,从脸蛋滑落到胸前双乳的是中年人,而一直再往下滑眼光停在大腿的就是糟老头子了。我就是那老头级的人了,因为回忆过去是老年人的表现,20岁我已经老了,我打量着镜中的我,头发枯黄,双眼无神,面容呆滞,连皱纹竟也毫不吝惜地爬上了我的额头,无论我怎么抹,它总是呆在那,留恋着不走了。我对它说着,你走吧,这不是你应该呆的地方,去找你应该找的人去吧。它却不听劝,一皱眉头就拧成了一个结。
笑一个吧,我努力地挤出一丝笑,竟比哭还难看,就算哭也还有点发泄的快感。我的心已经不可阻止地衰老下去,萎缩下去。
我发现了我迷上了上网,疯狂地上网。曾几何时,我还对那些整天泡网吧的人嗤之以鼻,如今我却成了其中的一支生力军,一个莫大的讽刺。
隔壁寝室有一台破电脑,偏还满身的英文数字,唬得我一楞一楞的,一开机那风扇就不失时机地支呀支呀地叫唤着。就像一老妓女,明明知道自己曾经的花容月貌已不再,水蛇腰不存,却还是努力地挥着那一方手帕,扭动着行如枯槁的身段,极力地迎合着,在呻吟,在支呀支呀地晃动,力图让有求而来的嫖客们得到满足,得到快感,得到高潮。呻吟声中它仿佛在证明老身虽弱,功能尚全。
第五部分第36节:喜欢的人恋爱了男友不是我(2)
这台电脑就是一老妓女,不断地满足着我的需求。往隔壁去多了,我也就不好意思了,后来我就去网吧,一有空就去。我从来不玩网络游戏,我唯一玩过的大型游戏只是暗黑,我谁都不选,我就用野蛮人,那一刻,我就是一野蛮人,挥动着手中的剑,在不停地杀着,一个一个地杀着,敌人一个一个地倒下,我才有着那么一丁点的快感,一丁点的惬意。
我常常只是开着QQ在各个论坛之间瞎晃悠,不断地潜水,憋急了的时候我也时不时浮上去冒个泡,放几个大炮,骂几句娘。
我常常只是在电脑前打发时间,有时竟然发了呆。我一直在等待夏萱萱的上线,我不愿打电话给她,那会显得我没有她不行,可她也就是不打电话给我。我一直在等待,等待一种等待,一种没有确切的等待。我曾咬牙,她一上线我就首先给她发消息过去,可当她上线时,我却是拗着一股气不发,于是她的头像也始终不跳动。我也不知道是在多少次之后,我还是忍不住给她发过去了,我放下了那骄傲的面子。
每次之后,我却只是更加地若有所失,神情恍惚。我就像是在炒股,被无情地套牢了。我越是想忘记她,却越是毫不争气地想起她,一遍又一遍,直到那一次。
那次我上线没多久,夏萱萱地头像便开始不断地闪烁。
“夏雨,你现在干嘛?”
“干嘛/我还能干嘛,无聊发呆而已。”
“我找了个男朋友。”
喜欢的人恋爱了,男朋友不是我。我知道她是会有男朋友的,只是却没想到悄没声息地来得这么快。我突然间不悲伤我只是有点意外。
“他是你学校的?”我不知道我问那么多干嘛。
“不是,他是我网友,清华的。他来我这,我们已经见面了。”
我能够想象他们是怎么见面的,接下来再怎么进餐,再一起去玩。
头像继续在闪动。
“他人很好,对我也很温柔体贴。”
看起来她很幸福。人家可是清华的,谁叫我不是北大的呢,连人大的都不是,北京那么多的大学,顺手抓一个都能和我的学校并驾齐驱。
我只是回了“是吗”两个字。
她接着就把照片给我发了过来,那一刻我很愤怒。我仔细打量着她的男朋友,看起来是很高大威猛,不过却长得很丑,也许女人看待男人与男人看待男人的眼光不同。我忽然间就想起室友说过的笑话。他一长的极丑的同学靠入清华,回来后得意洋洋地说他在他那儿是很帅的一个。我忽然之间就笑了,很惬意地笑着,至少他没有我帅。我就想你要他,那我就去找一个比你更好的女孩,那时侯我也要向夏萱萱发一张照片过去。
于是我就隐身了,那边却还在跳动。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们能在一起友多久,希望能到毕业吧。”
“夏雨,你还在吗?”
我就离线了,下机结帐。
许久以前我曾对自己说过,除非她有男朋友了我才会死心,我才会离开她的。如今也到时候了,我该重新开始了,我得离开她了。我不想去酸溜溜地说些什么祝福他们的话,我不想违心。
我们学校很小,却颇为宁静。秋天的风吹着,落叶纷飞,有点萧瑟了。我躺在堆满树叶尸体的草地上,看着天空,上面还是有太阳的。阳光穿过枝杈,就爬上了我的身体,我却不暖和,有点寒了。学校14层主楼矗立在那,我在想,原来它也是孤独的,它站在那想什么呢?想心事,还是它也有点冷。也许它只是高处不胜寒而已。高处的英雄是很寂寞的,因为它太突出了,突出了就会离群。它的寂寞,我能懂,我的寂寞呢,它能懂吗,怕是不会了。
第五部分第37节:色狼遇着个小羊羔,初识网友(1)
树挪死,人挪活。在一遍一遍地自我告诫下,我开始努力地忘却,我竟然也背着一书包跑去上自习。人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我们学校地皮少人儿多,到处是晃悠的人头。找个自习室都很难找,我转悠了几个教室,课桌上不是摆满了书包就是旁边放一开水瓶。也有像摊尿布一样地摊一桌布到那,这不明摆着就是一床单嘛,那上面画地图似的黄不拉叽的一滩,除了逼我朝少儿不宜的方向去想之外,我还能咋想?说是它的主人读书累了趴在它上面流了一滩口水,你会信吗?最垃圾的是,一些课桌上竟然被一些拿去擦屁股还嫌它太硬,与楼下大妈收的废纸一个档次的《大学自主听力》占据了。翻开来看,书比我不洗脸时干净多了,百分之两百不曾写姓名,这种无主的书也敢拿出来占座?你给脱条内裤,解个胸罩什么的放那都比它更具侵略性。
我一步三摇地转了又转,给我发现了一教室竟然还没有许多人,我大喜,狂奔进去找无人座。一张二指宽的小纸条在赫然提示着你:#点#分#课占座。一张又一张,占座又占座。没天理了。
这年头人都是有口臭,有腋臭了还是怎的?一人上自习就偏要占两座,我说你占着茅坑也就算了,而不拉屎就是你的不对了。
我闯进一教室,把书包往一女生旁边位置一扔,掏出一本本的小说,她皱了皱眉,发痒般地动来动去,不久就收拾走人了,硬生生地被我给挤走了。
真实世界很无奈,于是我便遨游在书本这个虚拟世界,看书中的人物笑,看她们哭,我在看书,我在看人,我也在看世界,不知道世界是否也在看我。也许整个世界都是虚幻的,我是一条鱼,他们也是一条条的鱼。也许一条会和另外一条永远在一起,也许不会。也许一条会被另外一条吃掉,连骨头都不剩,化为臭烘烘的一堆,遗弃在世上。也许,也许真是太多了……
当我笑时
我听见他们在哭
当我哭了
我却看见他们在笑
为什么
世界总是让我难于捉摸?
我突然间就想去上会儿网,不为谁,不为什么,也许只是个习惯,想上会儿而已。存在即是合理,不要问不要想,也不必,只管去做,就像做爱,人之本能,想起了愿意了就可以做。人吃饭是为了活着,人活着是为了什么?你不要问也不要想,不论怎样,无论发生什么,人只是要活着,活着。活着是一种权利,也是一种义务。
我照例开着QQ,上面的头像一片灰暗,或许许多人都在线上,他们的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