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天使,我不骗你

　　　　嚓嚓几十块钱，上架桥，走高速，飙快车，不到几个小时就给开进了文雯她们的学校。　　　　
　　　　同学说他还有事先走了，说电脑只要插好线就可以了。我心中虽然惶恐却也没办法，说晚上请他吃饭。　　　　
　　　　我抱着显示器，文雯拿了键盘什么的小玩意，主机就先放在楼下。那公寓值班室大妈喊住了我，不让我进。　　　　
　　　　“好好，我不进，那你帮我把电脑搬上去吧，我正不想上去呢。”　　　　
　　　　不就是进个女寝室吗，我又不是从没有进过，你以为我稀罕啊？以为我是那些晚上偷溜进女生楼，躲在厕所，用小刀侵犯女生的变态啊？　　　　
　　　　“那你登记吧。”　　　　
　　　　我只得放下电脑，签上我的大名，入楼时间，入楼事由等，她才给我放了行。　　　　
　　　　在进入文雯宿舍的一瞬，我就觉得有一种说不过来的感觉，也许就是沉闷，压抑。寝室六人，人人挂着厚厚的窗帷，拉得严严实实的，谁也不知道里面正在发生什么，将要发生什么。外面发生什么，似乎也与里面无关，人人都守着自己的那个封闭的空间。也许某一天要是闻到里面飘出来浓重的臭味。也许是人死了都不知道。我突然就明白，为什么文雯在网上第一次与我聊天时说她很孤单，为什么她不喜欢回宿舍。换了我，我也不想回宿舍，只会把那当成一个晚上歇息的地方。　　　　
　　　　我给她弄好电脑出来后问她：“为什么你也挂窗帷啊？”　　　　
　　　　“我也不想的啊，她们都挂了，我不挂就显得我与她们不合了。”　　　　
　　　　“那你们平时就这么冷淡啊？在我们男生宿舍可不是这样的，欢快得很。”　　　　
　　　　叫上刚才那同学一起去外面吃了饭，劳累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第六部分第47节：我问自己够了没有（1）

　　　　文雯生日的那晚，我和她坐在一家装饰讲究，环境清雅的餐厅内，我给她一起插蜡烛，点亮。　　　　
　　　　我叫她许个愿，她一脸虔诚的许了个愿。我很想知道，她却不告诉我，说是等以后，我也只好作罢。　　　　
　　　　我们又一起吹蜡烛，切蛋糕。我和她干了两杯啤酒，她的脸就微红了，我看着她吃吃地笑，她说我只会傻笑，我就更加傻笑。　　　　
　　　　她说她今晚很高兴，有我陪她更高兴。　　　　
　　　　不知何时，餐厅播起了周华健的《忘忧草》，听他的歌是一种享受，容易勾起我的怀念。在不紧不慢的旋律中，在周华健的娓娓道来中，我就想起了夏萱萱，想起了那个春夏之交的爬山，想起了那天的阳光，想起了那天的和风，想起了那天满山的映山红，也想起了很久没有想起过的谢蓉。我曾经以为夏萱萱会是我生命中的那株忘忧草，会让我忘记世间愁苦，可如今呢，她此刻又在干什么呢，也许她此刻也正和男朋友在通着情人电话，说着缠绵细语。我觉得心有点痛，我好恨，她给谁机会就是不给我机会。　　　　
　　　　我就在那出神了，以至于文雯叫了我几下才反应过来。　　　　
　　　　“你在想什么，那么出神，那么投入。”　　　　
　　　　“没什么，往事而已。”这话时那么的苍白，无力。　　　　
　　　　“我知道你肯定在想一个女孩，是不是。”　　　　
　　　　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我给她讲了个故事，那个故事很简单，人物很简单，情节更简单，只是一个男孩喜欢一个女孩的故事。　　　　
　　　　“那后来呢？”文雯听完就问。　　　　
　　　　“后来那个男孩就总是总是走不出心里的圈子，后来他就遇到了一个叫做文雯的女孩，他就和她在一起了，很高兴。”　　　　
　　　　“原来你这么多事不让我分享啊。我想问你个问题，愿意回答吗？”　　　　
　　　　“你问吧。”我心里已经知道她会问什么问题。　　　　
　　　　“如果现在夏萱萱和我一起都喜欢你，你会选择谁？”　　　　
　　　　我会选择谁？这是一个我不想回答的问题，我对夏萱萱曾经是那样的喜欢，又是那样地放不开，无可忘怀。也许只是因为越是难以得到的东西才越是让人想得到，也越让人不甘心。不过我知道，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我只是想好好喜欢一个人而已，我不想放纵，可是我现在却和文雯在一起，我知道我灵魂深处想的也许不会是文雯，我想谁呢，我已经没人可想了。我就沉默了片刻。　　　　
　　　　“其实不用回答，我现在不是在你身边嘛！你比她温柔细心多了，我肯定选你啊。”　　　　
　　　　“整天就知道骗我开心，心口不一的。”　　　　
　　　　“肯定不骗你，骗你我就是，我就是小狗。”　　　　
　　　　“那拉个勾，让你不能反悔。”于是我就和她拉了个勾。　　　　
　　　　我对文雯是不是一心一意？她对我好我又没有也对她全心付出，我发现我都没有，和她在一起只是弥补我内心的空虚。　　　　
　　　　我不知道，如果文雯盯着我眼睛看得话会不会看穿我的内心，看出我的卑鄙，看得我体无完肤。　　　　
　　　　从那晚以后，我便有一种罪恶感，对文雯的负罪感，越来越沉重，我知道总有一天就会发生点什么了。　　　　
　　　　当时间走了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时，已经到了大二上期了，那天我的负罪感又在侵噬着我，我是得离开文雯了，多和她在一起一天我就越是害怕，迟早有一天我会重重地伤了她的，还是让我现在就走吧。　　　　
　　　　那天有阳光，却很冷，我和文雯走在街上。　　　　
　　　　“文雯，你觉得我好吗？”　　　　
　　　　“还行啊，再好一点就更好了。”　　　　
　　　　“好吗？其实我一点也不好。”　　　　
　　　　“为什么这么说，今天你怪怪的，你怎么了，心里不高兴吗？”　　　　
　　　　“如果从明天起我不和你在一起了，你会恨我吗？”　　　　
　　　　文雯停步，看着我。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说吧，我不会哭的。”　　　　
　　　　“……是，我想离开你了，我本来就不该和你在一起的，也许让我早点走开对你好一些。”　　　　
　　　　我说得很辛苦，比我挑一百斤重担还难，我等待着她骂我。　　　　
　　　　


第六部分第48节：我问自己够了没有（2）

　　　　我们就静静地站着，时空仿佛就静止在那。　　　　
　　　　“这段时间我就在一直担心，现在终于发生了。你真就这样要走了吗，难道夏萱萱比我还对你好，我知道我挽不回你的，你走吧，我不会哭的，我不哭……”不哭，她已经哭了，我的鼻子夜酸了。　　　　
　　　　“不，我不想再去喜欢谁，不再，我是个爱无能的人，只是我们还可以做普通朋友的。”普通朋友这个词曾经是某个人对我说的，我却把它说给了文雯听，讽刺，天大的讽刺。　　　　
　　　　“我最后问你，真要离开我？”　　　　
　　　　“到该走的时候了。你是个好苹果，不应该和我这个毛桃在一起的。”　　　　
　　　　“你闭上眼睛。”我不知文雯要干什么，只好照做了。　　　　
　　　　“把手伸出来。”我伸出了左手。　　　　
　　　　“不是左手，右手。”我又伸出了右手。　　　　
　　　　我惊觉手腕钻心的疼，我睁开眼一看，右腕一圈深深的牙印，还渗出血来了。　　　　
　　　　“我等你两个月，如果回心转意就来找我，我知道你不会再回来了，我就咬你一口，烙在你身上，让你永远也忘不了我……”　　　　
　　　　我就看着她这样哭着跑了，一滴眼泪滑落我鼻侧，打在脚下，溅起了一丝灰尘。　　　　
　　　　不是的，这不是眼泪，我是不会流泪的，我仰起头，我知道了，只是阳光有点刺眼罢了。　　　　
　　　　于是我就有了两块表，左手一块，右手一块。左手的那块随时都可以取下，它还在转动，也许还可以转一天，一月，也许一年，却不会转一辈子，也许我明天我就会扔了它，右手的那块却固定在那，它已经静止在，它没有指针，它不会转动，却会在我心中转一辈子，我永远也不会扔了它。　　　　
　　　　我在大街上走着，那边传来谢霆锋的歌，　　　　
　　　　……　　　　
　　　　没有我一个人逛到凌晨　　　　
　　　　很久没有走路走到苦闷　　　　
　　　　你看便利店的大门　　　　
　　　　不分日夜欢迎客人　　　　
　　　　只有我才对你那么残忍　　　　
　　　　对不起你　　　　
　　　　是我放弃你　　　　
　　　　对不起你　　　　
　　　　不能一起不代表能忘记　　　　
　　　　我问自己　　　　
　　　　够了没有够了没有　　　　
　　　　是我想你走　　　　
　　　　还想问你　　　　
　　　　好了没有好了没有　　　　
　　　　好像比你还难受　　　　
　　　　忘了问你　　　　
　　　　哭了没有哭了没有　　　　
　　　　我宁愿代你　　　　
　　　　问一问我自己　　　　
　　　　为什么永远要往前走　　　　
　　　　却不断回头　　　　
　　　　……　　　　
　　　　


第七部分第49节：那儿有只蚊子走了（1）

　　　　十几个小时我就从北京到了长沙，又五个小时我就到了县城，在两个小时我就回到了，家的感觉真好，家里我不累，家里我不烦。　　　　
　　　　几天后的中午，我想给文雯打个电话。我拨她家的电话，很久之后才有人来接，听声音估计是她妈妈。　　　　
　　　　“您好，请问文雯在吗？我是她朋友。”　　　　
　　　　“文雯啊？文雯出了车祸……”　　　　
　　　　“出了什么车祸，她现在怎么样了？”我急切地问。　　　　
　　　　“前天她说要去寄个东西，就在回来的路上，她就……”那边文雯妈妈已经泣不成声，只剩下哽咽了。　　　　
　　　　我不知自己后面又说了些什么，我只知道挂了电话后，我呆呆地做了很久。　　　　
　　　　我回房拿了个本子就往后山去了，老妈在后面喊：“夏雨，就要吃饭了，还跑哪儿去？”我只回了句我就回来，走了。　　　　
　　　　我独自坐在后山那块鹰嘴岩上，我一张张地撕着，撕成纸片飞在空中，迎风飞舞，像下了一场雪，我又叠起了飞机，看它们一只只飞往远处，直到不见了。　　　　
　　　　春去了秋又来　　　　
　　　　树叶绿了又黄，黄了又绿　　　　
　　　　花儿开了又谢，谢了又开　　　　
　　　　既然生命那么短暂，为什么上帝还要让们存在，让世间总是有那么多无奈。　　　　
　　　　冬天是寒冷的，它有寒冷风，它能冻掉一切。冬天了，蚊子都不见了，可是过了冬天，又会有新的蚊子出现。只有一只蚊子永远不会再归来了，那只蚊子不吸我的血，不仅不吸我的，连别人的也不吸，她还会给我赶走其他的蚊子。可是她现在已经冬眠了，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坐在鹰嘴岩上，那个叫做“哭”的东西终于出现了，泪水冲出了我的眼眶，我在那伤心地哭着，泪流满面，连鼻涕都是，像条小狗。　　　　
　　　　哭过后，我默默地从后山回来。　　　　
　　　　“夏雨，跑哪去了，喊着喊着就不见了。快去吃饭，给你热在那。”　　　　
　　　　“妈。我不想去了，不饿。”说着我就进了卧室。　　　　
　　　　“不吃怎么行，对胃不好，多少吃一点。”做妈妈的只是关心儿子的身子。　　　　
　　　　“真不想吃，我想睡一会儿。”我鞋也不脱，蒙头睡了。　　　　
　　　　我做了个梦，梦见两只老鼠，一公一母。　　　　
　　　　在墙角里放着一个老鼠夹，里面摆放着诱人的香饵。公鼠吱吱地乐，快速的溜过去了。　　　　
　　　　“别去，老公，危险。”母鼠一见大急，它知道那只是狡猾的人类送给它们的一个梦魇。　　　　
　　　　“危险什么啊，你没看见那是好吃的吗？”说着加快脚步直奔过去，眼看头就要进去了。　　　　
　　　　“老公……”母鼠不顾一切地把公鼠撞到了一边，自己却滚进了老鼠夹，卡擦一声，母鼠被夹住了，鲜血直流，气息奄奄。　　　　
　　　　“老公……你不该不相信我，为什么不听我话啊，……我爱你，但我不能陪你………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声音渐渐弱小，头一歪，不动了。　　　　
　　　　只有香饵还在那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公鼠在那吱吱呜咽着。　　　　
　　　　那公鼠突然间就变成了我，母鼠就是文雯，满身鲜血地躺在那，转眼间我又成了母鼠，满身鲜血躺那，旁边的公鼠就成了夏萱萱，在那伤心地哭着……　　　　
　　　　我一惊而起，满身是汗，什么时候妈妈已经帮我把鞋脱了，我看着窗外，天已经黑了，是的，文雯已经走了，不再回来了。　　　　
　　　　我在家极力给爸妈帮忙，我想让自己忙起来，不再去想事。　　　　
　　　　


第七部分第50节：那儿有只蚊子走了（2）

　　　　两天后我收到一个包裹，落款人文雯，我打开来，使一本日记。我想起来那天她妈说她是去寄东西的，原来是寄给我的。扉页上写着“夏雨，与你一起的日子我将永远怀念”。　　　　
　　　　我躺在床上，把日记从第一页细细地翻了下去，前面的是没和我一起时写的，主要写自己的孤单。后边的日记就出现了我，从我第一次与她聊天记起。　　　　
　　　　*年*月*日　　　　
　　　　晚上我又很烦躁，一刻都不想呆在寝室。我又跑去撒谎那个上网打发时间，我随便加了个人。他很怪，我不先开口，他也就不说话。我们像所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