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宋-十字(没看,但一共有3部)
“今后你的研究进程,可以向沈归田报告,他会直接向我反映的。不管兵研院换了谁来主事,这个章程不能乱。这件事你能理解吗?”
“我明白,山长。”沈括的去职,让兵研院的人心里都很不爽,可以说凡是进兵研院的学生,都是对石越非常崇拜,对沈括相当尊敬的人,他们只是不愿意参预政治,可是《汴京新闻》还是会读的。
赵岩所不知道的,是同样的要求,通过不同的人的口中,传给了兵研院白水潭系的所有研究组的核心人物。不过他出色的成绩,让他有了与众不同的待遇——石越亲口向他提出了这个要求。
第十节 吕氏复出(上)01
更新时间2004…10…20 13:45:00 字数:0
事情总有其两面性。
——石越
熙宁五年闰七月,浩浩荡荡十辆马车,几十个行人走在通往东京汴梁南薰门的官道上,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骑着马走在车队的最前面。他身着一袭白色的长袍,头上戴的是黑色的乌纱幞头,削瘦白皙的脸庞上,一双细细的眼睛炯炯有神,留着三缕美须的嘴角略带微笑,左顾右盼之间,神采流转,加上跨下的白马,实是个俊逸的美男子。同样骑着一匹白马,紧跟着这人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路人们从这一行人的规模与气势来看,就知道肯定是官宦人家举家进京。
中年人打量着南熏门外官道两边,只见两边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书店……商店门楼悬挂市招旗帜,招揽生意,各色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和汴京城内城的繁华比起来,亦是毫不逊色。他脸上不自觉的露出惊讶的神色,停住马叹道:“履善,我等不过离开京师三年,这里的变化竟然翻天覆地,真让人吃惊。”他叫的那个人,正是熙宁三年与唐棣、柴氏兄弟等人同榜进士,外放晋江判官的陈元凤,这次是推行新法有功,治所内赋税与户口都有增加,回京叙职,眼见就有提升。而和他说话的中年人,就是居丧三年的吕惠卿,外号“护法善神”,新党中深受王安石器重,被皇帝称为“今之贤人”。吕惠卿是晋江人,居丧间和陈元凤相交甚欢,这次正好顺路,就相伴返京。两个人离开京师,都差不多有三年了。
陈元凤也勒住马头,感叹道:“老师说得不错,京师的确是日新月异。”因为吕惠卿是他中进士那一年的考官,私下里,他称吕惠卿为老师。
二人却不知道,这南城的南薰门外到西城的万胜门外,之所以一片繁华景象,短短两年多时间就变得堪与汴京城的内城相比,完全是因为在这一段的中心,有一个规模空前庞大的白水潭学院,还有一个白水潭兵器研究院和负责警戒的一千名禁军,而《汴京新闻》的报馆,桑氏印书馆的白水潭分店,亦在此间。仅以白水潭学院为例,在校学生已近万人,大部分学生都有书僮,以平均每个学生一个书僮来计算,就有近两万人口。再加上延请了数百名教师以及家眷,还有许多赴京赶考的士子,来京游历的学子,为了贪图方便与节省,也尽量住在白水潭附近,白水潭的人口单就这一项,就已经有三万多。如果加上其它种种,人口已在十万有奇。虽然白水潭村依然固执的保持着自己的农业化,但是在中心区的一片田园之外,却不可避免的兴建起大量的服务性店铺。而随着白水潭学院区的房价慢慢变得几乎和可以赶上潘楼街,这些旅店就自觉地向外扩张,竟然一直延伸到了南董门和万胜门附近。现在朝廷已经在讨论开封的城墙是不是要向外扩建,把这一片繁华区纳入保护之当中,如果不是因为朝廷在西北用兵,导致财政紧张的话,只怕早就开始建新城墙了。
从南薰门和万胜门开始,有几条水泥马路在城外连结戴楼门和新郑门,一直通往白水潭学院,沿路两边,在还显得瘦小的树木之后,各种店铺都如雨后春笋般竖立两旁,这些房子与汴京城的不同之处是,大部分都是红砖水泥结构。白水潭学院在九月份即将迎来第三届学生,估计可能高达一万人。而桑充国在开封城的百所义学计划中,在白水潭区的就兴建了十所总计三千人的规模,分散在从南董门到万胜门的九十度角区域。一片市铺的叫卖声中,传出儿童清脆的读书声,也是所谓“白水潭区”独特的景致。
虽然不知道这些前因后果,但是以吕惠卿的聪明,很快就明白了这一切,与那个叫石越的年轻人密切相关。他冲陈元凤笑道:“石子明名不虚传,履善,现在天色还早,我们不如在前面的酒楼歇会儿。”
陈元凤迟疑了一下,提醒道:“老师,你这次返京,肯定有同僚在城门前迎接你的。”
吕惠卿挥了挥手,笑道:“他们不知道我的行程,王丞相不喜欢这些虚文,我们也不必搞些繁文缛节。等进了城安顿好,明日就可以递牌子面圣了。”
两人说话间,就到了一家叫“蔡水居”的酒楼前,立即有几个店小二迎了出来,殷勤的招呼着,这一队人有近百人的规模,这些见惯了世面的店小二还不知道是大主顾上门吗?当下便把家眷们请到了楼上的雅座,家人们却在楼下用餐。
吕惠卿执鞭上楼,和陈元凤凭窗而坐,谈论些佛老要义,各地风物,一边看官道上人来人往,也别有一种味道。二人正把酒交谈间,却听到外面有人抑扬顿挫的读着什么东西。二人倾耳相听,却不是说书人,而有人在读着什么文章,吕惠卿好奇心起,便吩咐家人撤去屏风,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酸儒,手里拿着一张印满了字的纸,坐在一个小桌子旁,摇头晃脑的读着:“……故曰,治者国当以民为本,民为重……”而一干客人或自顾自的吃着饭,轻声谈笑,视若无睹,或倾耳相听,细细思考,还有人则交头接耳,轻声评论着什么,有几个鲁莽的便高声问:“报博士,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给洒家解说解说……”那读书的应了一声,便开始细细解说。
吕惠卿和陈元凤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又是什么新行当。想到自己离开京师不到三年,今日回来,竟然有诸般事物都不知道了,吕惠卿心里的滋味,真是说不清道不明。陈元凤叫过酒博士,问道:“什么是报博士?”
酒博士脸上的笑容挤成一团,轻声答道:“那个读报的,就是报博士了。”
“你这不是废话吗?”陈元凤骂道。
酒博士本意是想要些好处,不过他也知道这两个官人来头大,倒也不敢轻慢了,见陈元凤生气,连忙正经答道:“客倌想是外地来的,报博士就是专门给客人读报纸的人,各家酒楼都有,一般都是酒楼出钱请的,客人都喜欢这个,哪家酒楼没有这个,生意就不好。他们就在酒楼里、茶馆里给客人读当天的报纸,客人不明白的,他就要详加解说,客人走的时候,也会赏几个钱给他。这些人收入比说书的还高呢。”说到这里,酒博士已是满脸的羡慕,显然这些读报人的收入比他要高。
“报纸?”吕惠卿在旁边听明白了,笑道:“是桑充国的《汴京新闻》吧?你们这样做,不是没有人买他的报纸了吗?”
酒博士笑道:“哪里会,读书人,官老爷,只有钱的,都是自己买。听说每天能卖五六万张,上次军器监案,印了十万张,桑家印书坊有时都印不过来,有时候还要请别的印书坊帮忙,晚上那一块灯火通明的加班赶,我们这酒楼里,不过是些不认字的,或者没空读书的,听着玩玩。连相国寺说书的张十三,都是上午读报,下午说书。”他说的张十三,吕惠卿倒也知道,说一部隋唐出名,在东京颇有点名气。
吕惠卿点了点头,朝书僮使了个眼色,那书僮便拿出一把铜钱塞给酒博士,吕惠卿笑道:“麻烦你去帮我买几张近几日的报纸,多出来的算是赏你的。”
※※※
吕惠卿自从皇帝接见之后,当日就被授予天章阁侍讲、同判司农寺,兼知军器监事,新党核心第二号人物的地位立即就被确立起来了。当天皇帝留下他赐宴,询问他对朝廷政事的看法,了解地方民情,一直到天色作晚,才放他出宫。如此恩宠,当世罕有。第二日拜会王安石等诸宰相之后,吕惠卿就正式走马上任了,皇帝认为石越应当主要在中书省学习公务,同时解了他权知兵器研究院事的差使,改由吕惠卿推荐的陈元凤权知兵器研究院,这样,吕惠卿在形式上便把军器监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因为兵器研究院无疑是军器监的重点部门,而那里又是石越白水潭系的老巢,最初几日,吕惠卿只要有空就会亲自去兵器研究院视察,帮助陈元凤了解各个部门研究的课题以及意义,一方面试图尽快淡化石越的影响,一方面也希望能够搞出一点成绩来。
“履善,”吕惠卿温和的嘱咐陈元凤,“刚才读过石越和沈括定下兵器研究院管理规则与奖惩条例,你有什么看法?”
陈元凤一怔,答道:“老师,学生以为不过如此。”
“嗯?”吕惠卿脸色一沉,“履善,听说你和石越等人不和,是吧?”
陈元凤脸上一红,却也不敢否认,“是的,我就是看不惯这些人。”
“履善,你和石越之间的恩怨我不管,但是做大事的人,要明白事理,懂得对方与自己的优劣,这样才会有成功的希望。”吕惠卿不紧不慢的说道,他比陈元凤长十多岁,自然可以用老师的态度对他,“我看石越此人,计虑深远,处事谨慎,你若想有一天能压倒他,就要承认他的优点,做出点成绩来,让皇上承认你的能力。当今皇上,勇于有为,没有政绩,是不能打动圣心的。”
陈元凤低着头道:“老师教诲得是,学生记住了。”
吕惠卿点点头,继续说道:“你看这石越在兵器研究院制订的种种条例,都是相当的精细,可以说面面俱到,他有沈括等人帮忙,自己在虞部和胄案积累了大量的经验,加上才华出众,所以才能制定出这些细则来,我们奉圣命来接掌此处,凡是好的,都要因袭,所以石氏成规,就不要轻易改动,否则闹出笑话,反会被人看轻,让御史知道,必有话说。”
陈元凤佩服的点了点头。只听吕惠卿继续说道:“兵器研究院的人,都是白水潭出身,对石越必有好感,若要得到他们的支持,你平时不可以对白水潭学院表现轻慢之意,对桑充国与石越,也要有一份尊敬的样子,这样才不至于激起反感,象石越留下的计划,就要全力支持,这样是告诉大家你的胸襟宽广,来这里也不是和石越为敌。这样才能把兵器研究院为我所用。这个道理你明白?”
“学生明白。”
“你能明白就好。”吕惠卿笑了笑,又说道:“不过这样消极的因势利导,也只是一个方面,你平时要多观察,尽量提拨一些不是白水潭出身的人来主持新的研究,军器监能工巧匠甚多,市井中多有奇人,你能加在提拔,他们必定感激你的知遇之恩,竭心尽力为你做事。你再用这些人来在兵器研究院树立威信,这才是上策。”
陈元凤听得频频点头,对吕惠卿佩服得五体投地。
吕惠卿轻轻拍了拍他肩膀,温声说道:“履善,记住,小不忍则乱大谋,军器监和兵器研究院,是最容易建立功劳的地方,你不会因此而得罪人,却可以立下极大的功劳。震天雷就是一个极好的例子,若不是沈括等人行事不谨,让人有机可趁,现在我们哪里有这个机会?你好自为之。白水潭学院,桑充国和石越实际也有矛盾,桑充国在野,不足为惧,所以白水潭出身的研究员,你也可以多加交往,凡是倾向桑充国的,不妨加以引导,许以重用,把他们争取过来。”
“学生明白得,老师放心,我一定在这里做出点成绩来。”陈元凤认真的答道。
“好,好,年轻人就要有这个气度。”吕惠卿哈哈笑道,“听说四大学院在白水潭讲演,我准备顺路去听听,你要不要一起去?”
陈元凤迟疑了一下,说道:“学生就不去了,我再多了解一下兵器研究院吧。”他心里却是不愿意去看到桑充国名满天下春风得意的样子。
吕惠卿也不勉强,从小厮手里接过马鞭,纵身上马,直奔白水潭学院而去。
白水潭学院这几天出奇的安静又出奇的混乱,军器监案在这里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风波,因为升学考试相当的困难,大部分学生都要全心投入进去,以免自己成为不名誉的留级生。每个人都是要面子的,特别是这些在自己家乡看起来不可一世的年轻人。而另一方面,为了赶在九月开学,各地学子从七月开始,就陆续来白水潭报到的,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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