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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那小子又回来了。”推土机司机无可奈何的打电话,“这次他往墓碑上一躺,看意思是不打算走了。”
“给我打!”老板火冒三丈,“见过不长眼的,还真没见过这么不长眼的。给我打,打出事情来我兜着!”
那就好办了!司机跳下来招呼一声抡起铁锨就往王鹏的脑袋上轮。
20分钟之后,老板又接到司机电话了,这次可是真烦了:“你有完没完!”
“陈总,我们干不过他。”司机的腮帮子也肿了,牙也被打掉了两颗,满嘴的血喷在话筒上都带着哭音了,“我们20多个人,被他们两个人全收拾了。”
20多个,被两个收拾了?老板楞住了:“你说胡话呢吧。”
“真的,咳咳。”司机嘴里的血呛到气管里,连连的咳嗽,“那小子说了,这地方他罩着,谁也不许动这的一草一木。还说什么阴宅阳宅一理,动了一草一木就是偷坟掘墓!”
事情有些大条了。老板想了想下指令:“你们先撤出来,明天我找人收拾他。挂了。”
老板很生气,后果也许会很严重。
而李成梁都快哭出声来了:“王哥,大哥!你是我亲大哥!咱别管这些闲事了行么!”
“急什么!”王鹏靠在一块墓碑上休息,“你的事情不着急,过年之前给你办好。这个闲事我不能不管!”
“过年之前我二哥就枪决了。”李老三急得团团转,“我求求你了行么?”
“只要我不和法院说任务失败,你哥哥就死不了!”王鹏看看周围民工们都撤场了,一骨碌从地上跳起来,“咱走咱的,找个能上网的宾馆去。”
找宾馆就找宾馆,还要能上网的干什么?李成梁越来越看不懂王鹏要干什么了,不过看到他用手机开始拍照片,似乎有些明白了:“你,打算公布出去?”
“对。”王鹏拍了七八张照片之后,点点头把手机收起来,“我想,是人就不会赞同这种做法吧。”
三星级以上宾馆都有宽带服务,而且安康作为一个毒品的集散地来讲,五星级酒店也是不少的。
王鹏还没住过五星级的酒店,今天打算享受享受了。
他有一台笔记本电脑,有一条手机数据线,而酒店提供了一条百兆宽带线,于是一切在当天晚上就开始发生了。
“大哥,咱们是来挖毒线的,不是来管闲事的。”李成梁看着王鹏忙忙叨叨的上网传图片急得头发都快白了,在房间里来回的转圈,“明天咱们就要跟线上接头,你还忙乎这些干什么!”
“既然看见了,就不能不管。”王鹏指了指躲在一边看电视的朱钧,“你给三爷讲讲当初我在源城时候都干过些什么!”
朱钧点点头一五一十的数:“打官司,找算命的,抚恤殉职警官家属,平反冤案……反正基本上公检法让他折腾了个遍。”
李老三都快哭出声来了:“少爷,我求求您了行么?这档子闲事等咱们办完了事情回来再弄好不好?”
王鹏摇头:“回来?这趟任务没准就把命搭进去,我起码也要先把自己的安身之地找好。”
李老三彻底无语了,坐在床上垂头丧气的不说话了。
“对了。”王鹏忙乎完这一堆事情之后,终于回过头来问李老三,“明天,咱们是怎么个意思?”
李老三抬抬眼皮看看他无精打采的说:“原来您还记得这件事情呢?”
“记得呢。”王鹏把笔记本合上,拉过椅子坐在李老三的面前,“你给我讲讲吧,咱们去了之后说什么做什么。”
李老三长长的叹了口气:“基本上,咱们不会一开始就能见到上校本人。”他拦住要说话的王鹏,“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不过我也许可能会去缅甸,但你们俩绝对去不了。”
朱钧不明白:“为什么?”
“一个信任度的问题。”李老三苦笑,“如果是我大哥来,那上校会第一时间去见他。如果是我二哥来,很可能会给他几百万然后送他跑路随便去什么地方。但是我,”他指了指自己,“我来的话,估计三五个月的连国境线都过不去!”
“能理解。”王鹏叹了口气,“那你打算怎么办。”
“先混着,把信誉度混上去再说呗。”李老三也是无可奈何,“兄弟当年纨绔的有些过了头。”
你知道就好。王鹏想了想:“那也不对啊,起码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上,怎么也该见你一面吧?”
“嗨,这事情,谁也说不准,全看上校是不是心情好。”李老三坐在小椅子上规规矩矩的,“如果他心情好,估计分分钟的事。”
“咱们要的不仅是一个上校。”王鹏身体前探眼睛看着李老三,重新给他明确任务,“国家要的是这条线,明白么?”
“明白。”李老三点点头,“那么,明天我去找接头人。”
而王鹏的任务是,去陵园看坟守墓。
“咱们一起去行不行?”李老三早上起来就一肚子的无奈,“那个陵园很重要么?”
“很重要。”王鹏穿戴好之后往外走,“再说,你干你的我干我的,咱也不耽误什么。”他看着李老三笑,“知道这叫什么么?这叫运筹学。当年华罗庚研究了一辈子效率最优,就研究出来这么门学问。”
好吧,好吧。李老三带着朱钧去找接头人,而王鹏则打车直奔陵园。
陵园里,推土机的司机和民工们早上正准备继续干活的时候,有人眼尖一眼就看见风驰电掣而来的王鹏:“那个,就是昨天闹事的那小子吧?”
司机坐在塔楼里看了看,郁闷了:“是他,就是那小子。”
“那咱怎么办?”民工们把手里的铁锹钢镐都先放下,等着工头命令。
“继续干。”司机踩下离合器,“大不了让他打死我!”
很不幸的是,王鹏今天没打伞打人,而是站在一块墓碑上手里挥舞着一个小本本:“看见这是什么了么!看见这是什么了么!”
“这是什么?”司机工头瞅了瞅那白皮红字,“不认得。”
“这是宪法!”王鹏坐在墓碑上哗啦脱掉上衣外套亮出胳膊上两团排比句,把一个明晃晃的大怀表挂在裤腰带上,又把一只绒螯蟹放在一片大叶子上用脑袋顶起,最后左手捧起宪法右手举起红宝书,双目血红瞪视身前众人,“谁敢动我!”
司机看了他两眼,差使小弟:“给他来个球让他顶着,咱干咱的。”说完也不多理王鹏扭头爬回推土机上轰隆隆的开动。
最多,就是绕过王鹏坐着的那块墓碑而已。
“你们……”王鹏坐在那眼睁睁看着又一块墓碑被推倒,红眼了,跳下来冲过去合身扑在墓碑上,“都他妈的给我住手!”
第五十六章 上校
“怎么着!”民工们走到哪王鹏跟到哪,只要一动铁锨他就往墓碑上一躺,“要铲就连我一起!你们猜猜我分成两半之后还能不能活!”
打也打不过,轰又轰不走,比狗皮膏药还讨厌。司机无可奈何又给老板打电话:“那小子又来了。而且,”他看看陵园外,“好多人哪……”
这时候,已经有不少听到消息的人赶到这边来,有的举着标语牌上书“保家卫国”,有的在那打电话联系更多的热血青年,反正从王鹏跳上墓碑之后半个小时算起,围在陵园门口的人是越来越多已经接近百人了。
大多都是看了王鹏那个帖子之后赶来助威的愤青们。
这时候,王鹏反倒有些担心了:这样算不算非法集会啊?
外面的人看到王鹏抱着墓碑不让民工们动手的样子,纷纷涌进陵园来效仿着找一块墓碑抱着阻拦着推土机。
“老板,事情闹大了。”司机工头躲在某个墓碑后头给老板继续打电话,“外面好几千人在那,喊着让您来……”
实际上也就百来人,但要求这个工程的老板出面可是群众们的要求,几十号人跟着王鹏喊口号,要求负责这个工程的人出来说话。
老板沉吟了一下,说了声“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
知道了?然后呢?工头被一群义愤填膺的人围着要说法,但他能说出什么来?
这时候王鹏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了:这样下去,就是围攻了!
果然,十几分钟之后警察来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先把人群驱散:“谁是带头的?”
“就是他!”工头一指王鹏,四五个如狼似虎的警察立刻扑过来拧胳膊揪头发,“走!”不过有警察没留神,被王鹏头顶上一直趴着的那只绒螯蟹夹了手,“哎呀”的叫了一声。
“等等!”王鹏叫,“我犯了什么罪名!”
“非法集会,煽动群众闹事,破坏公共财物。”警察把王鹏按进车里,顺手又抓了几个跑得慢的凑数之后,一路乌拉乌拉的回警局。
“我冤枉!”王鹏在车里就抗辩,“我没煽动谁!都是群众自愿!”
“我说你煽动群众,你就是煽动群众!”警察跟王鹏没什么道理好讲,“你再废话就抽你。”
王鹏的证件根本就放在京城特务本部没带到滇南来,况且就算带了证件来他也不能亮出来,生怕这地方指不定谁就是那位“上校”的眼线。
按照李成梁的说法,脑子里绷紧了弦有那么一点草木皆兵没坏处,免得让人当街打死再扔澜沧江去。
“难道这里没王法么?”王鹏很疑惑,“还‘当街打死’?”
“山高皇帝远,别以为九河的治安好全世界就都大同了。”李成梁说的是事实,“这地方人人带刀,就是苗刀,薄薄的那种。”他用手比划一下,“这里的黑社会,基本上人人有枪。至于毒贩子就更猛了,国境线那边一般都是一个火力加强排用轻机枪运送四号。其实过来边境之后也差不多,反正缉毒警察每年都要死上这么几十号人马。”
警察坏,说他坏的人不少,而且很多的确很坏。但警察的作用在这个社会上又不能缺少,尤其是滇南这边的缉毒警察,几乎天天都是在玩命。
不过抓王鹏的警察显然不是什么好鸟,进到局子里不由分说把人先铐在上水管上然后各忙各,谁也不搭理王鹏这帮人了。
按照九河的话讲,这叫“墩墩锈”,意思是先晾一会儿让王鹏他们难受难受。
上水管位置齐腰,手铐挂在上边正好是一个不蹲不站半弯腰的这么个姿势,很累人。
其实也可以蹲下,但如果蹲下就要挨踹。
另外一个比较损的就是让人唱国际歌,唱国歌也行,反正第一句都是“起来”两个字。只要犯人这两个字唱出口警察立刻就是一脚过去呵斥:谁让你起来的,蹲好了!
然后继续让你唱国歌。
不过王鹏还没受什么待遇了,不到20分钟警察们就把他和其他几位池鱼的铐子给解开了,还满脸带笑的送他们出来:“几位辛苦了。”
王鹏活动活动手腕,想不通警察为什么刚把他抓进来就又把他放了。
看到站在门口的李成梁朱钧以及不认识的几位大哥,王鹏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紧走两步过去和他们打招呼:“多谢几位出手相救了。”
“不敢不敢,老板吩咐下来的差使,也是听命而已。”几位大哥很谦虚,“今天王先生一番壮举我们老板也听说了,很赞赏您这种行为,也知道必有肖小陷害于您,与李三哥联络上之后,便特命我等在下来局里保您,还特别嘱托我等一定要好好招待贵客。”
王鹏是个理科生,学会计的,听着这半文半白的话头疼,但也只能抱拳拱手:“岂敢。”
“好了,我们车便在不远处,还请移驾。”一个穿着蓝衬衣脖子上绣着一条凤凰的大哥很谦虚的弯腰伸手,请王鹏上车。
移驾什么的,王鹏没听懂。但车停在不远处他倒是看见了,点点头走过去。
这是原装进口的美国悍马吧?王鹏看着这庞然大物就叹息:这帮人比他娘的煤老板还趁钱了!
“哪里哪里,小生意而已。”凤凰大哥坐在王鹏身边看他摇头叹息,仿佛便猜到了他的心思,谦逊起来,“您跟着李大哥在京城,那才是大生意大手笔。我们也就是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偏僻小地方,才敢说趁几个小钱,真真是让您见笑了。”
这些关于王鹏和朱钧的身份问题,一路上和李老三都商量好了:王鹏是公司的会计,专门负责登录灰色收入这一块,而朱钧是打手外加算命先生,都是李老大身边的近人,这次李老大失风跑路之后,两个人就跟着李老三一路颠沛流离到了滇南,打算投奔以前的密切商业伙伴“上校”。
“不敢当‘投奔’二字,”凤凰大哥看意思是这几位里面主事的,李老三挑起来的话题都是他接着,“大家都是江湖一脉,当年李家对我们老板的生意也是多方照顾,现在反过来也是应该的,应该的。”很谦逊的样子,不过王鹏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大对头:按照常理来讲,李老三是这些人里面主事的,凤凰大哥就算说话也应该冲着他说,但这一路上凤凰都是冲着王鹏在那念念叨叨,似乎完全就没把李老三放在眼里的样子。
朱钧被无视是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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