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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你喝多了什么样?”王鹏看着小周很认真地说,“你见过喝多了撒酒疯的人么?”
“见过。”小周在京城呆了一年多,时不时的跟着郭怀玉和其他处的同事们出去吃喝玩乐,自然见过喝多了耍酒疯的人是什么样。
“你比他们可怕多了。”王鹏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带着一丝后怕,“你要是喝多了能把这趟列车给炸了。”
小周自然不相信,认为这是王鹏为了不让她喝酒而制造的谣言。
但是谣言也好是真话也罢,反正她这26个小时里只喝了不到两瓶啤酒,这还是趁王鹏上厕所的功夫偷着喝的。
好在王鹏也没在意本来就堆满了啤酒瓶子的桌子上多了些什么或少了些什么,自顾自的继续喝酒。等到了贵阳下车的时候,正好两箱酒喝完,王鹏拎着小行李包跟着地头蛇小周往外走:“你知道坐什么车能到你老家么?”
“知道,贵阳火车站外面有一个长途汽车站,然后咱们买票去桂南。到了桂南之后,咱们就找辆出租车……”小周像是背地图一样的絮絮叨叨的念着回家的方向,领着王鹏向站外走去。
冷不丁的,她突然又站住了:“鹏哥哥,你说我要是穿着制服回去,会怎么样?”
“你随便。”王鹏并不在意这个问题。“要不然我也换上?”
俩人说干就干,一个往男厕所一个奔女厕所。不过因为王鹏左臂上打着绷带,所以上身的制服只能穿上一条袖子,而且还没办法系扣子,背着个破包怎么看怎么像当年一路败退到缅甸的国军。
不过小周随着年龄增长、而且吃的也比原来好许多,穿上制服之后把披肩发拢到大沿帽里,倒显得很是英姿飒爽。
尤其是原来单薄的很地那一片资历章一带,现在也挺拔了起来。
“真不愧是新一代国安战线上的女战士。”王鹏连连赞许。目光流连忘返,“好,很好,很强大,很和谐。”
“走吧。”小周拿起了她的小行李箱,向外走去,“回家。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呢。”
说起来,小周的爹妈,似乎还都健在呢。王鹏坐在大巴车上等着出发的无聊时间里,就开始打听小周的家庭成员:“你们家,还有其他人么?”
小周用力的点点头:“有。我爸爸我妈妈我爷爷我奶奶,还有我姐姐和我两个弟弟。”
好大地一个家庭!王鹏很惊讶:“那郭队把你从桂南安定医院带出来的时候,你爹妈没表示反对么?”
“没有啊。”小周很轻松的样子,似乎现在说的事情完全与她无关一样,“我爹妈现在可能还认为我还在那里吧,反正我在院里住了6年,他们一次也没看过我来。”
这叫什么家庭!王鹏摇了摇头:“那么。你打算回家去看看么?”
“当然啊。”小周皱了皱小鼻子昂起头,“郭队不是说过么,富贵不还乡,如衣锦夜行。好歹现在我一个月挣得顶他们一年挣得还多,干嘛不会回去看看他们。”
这话说的,有斗气的意思吧?王鹏对于人家的家务事也不好多说什么:“你和你父母,关系不是很好么?”
“还可以啦。”小周罕见地叹了口气,“就是心里总觉得他们不像是我爹妈一样。但是我姐姐对我还是很好的,两个弟弟我也只是抱过他们……”
另外一个问题:“你们家,这样算不算超生啊?”王鹏很怀疑。“好像现在政策还是一家一个吧?”
“话是这么说,但我和我姐姐不能继承家产啊。”小周把身体靠在大巴车的座椅上,把腿蜷起来,“在老家要是没有儿子顶门立户。死了之后一辈子家产就要被村子里人都吃干净。这叫吃绝户。死了让人刨了绝户坟也是活该。所以爸爸妈妈不能不多生。不过我那个小弟弟我只是抱过两次,然后……”她耸了耸肩。“大弟弟比我小一岁,我姐姐比我大两岁。”
这算什么呢?王鹏对于这种明目张胆对抗国家政策的行为却也没办法可想:农村就是这样,没儿子就让人瞧不起,只要长辈一死,全村就来吃绝户,这种事情王鹏以前也听说过,但从当事人的嘴里说出来,感觉还是不一样地。
“那么,你弟弟今年也18了吧?”王鹏在车开动起来之后,问,“小弟弟也该10来岁了吧?”
“对。”小周望着窗外那似曾相识的风景,悠悠然然地低声说,“我已经七年没有见过他们了,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记得我……”
这样的爹妈,有和没有有什么区别!王鹏从小周的这个角度上去看来,周家两个老家伙简直十恶不赦:好歹小周也是你们的亲姑娘,好歹也是娘肚子里爬出来的一块肉,怎么就直接往精神病院一扔就置之不理呢!?
“不过镇里的罚款也是很多地,一年差不多要罚掉我们家3000多块。”小周说的这个价格还是七年前她进入精神病院时候的价格了,这让王鹏很叹息:“3000块,对你们这种家庭来讲,也是一种很大的负担吧?”
“那当然。”小周点了点头,“一年3000块,十年就是三万。我是我们家老二,我今年19岁,也就是说这3000块已经罚了19年了……”
这句话让王鹏大吃一惊:“19年?每年3000块?不是一次性罚过么?”
“一次性?什么一次性?”小周更惊讶,“你不知道超生罚款是每年都要罚的么?”
王鹏很茫然的摇摇头。眼珠子都快跳出来了:“每年300块?”
“对,这是我的价格。”小周撇着嘴低声说,“我大弟弟5000块。”
好么。王鹏几乎不能想象这种情况在现实中会是一个什么样子:一个姑娘3000,一个弟弟5000,俩人加到一起一年就是8000块!他可听说过桂南那边是多么的穷山恶水,现在再加上那个小地,一年光是罚款就罚掉一万多,这日子还怎么活!
“所以我爸爸我妈妈也没时间去医院看我。”小周幽幽的叹了口气。“他们为了糊口还忙不过来了,哪还有时间去看一个早晚是人家地人的姑娘呢。”
也许,他们还想着就当没生过小周吧。王鹏看着窗外的起起伏伏叹息:不过与非这个名字倒真是不错,听着很有古典文雅色彩。
“这个名字,是院长给我起的。”周与非说地话总是这么不浪漫,“我在进医院以前,连户口都没有。哪来地名字。”
“那他们怎么叫你呢?”王鹏很好奇。
“二丫头。”小周摇了摇头,“等我进了医院之后,院长说他这里二丫头太多了,就从书上给我找了个名字,叫与非。先与后非。意思是何必有我。”她抱着膝盖坐在椅子上,小小地身体显得那么柔弱,一点也看不出国安特务地气势,只有一个没了家的小姑娘的暗自伤悲。
“你家的那个村子,叫什么?”王鹏对于自己同事的家庭还是很关心的,“他们现在每年交这么多罚款,怎么活啊?”
“不知道。”小周摇了摇头。“我只是记得我有个家,但那个家是什么样子,已经想不起来了。”
不过这种事情应该可以从精神病院地档案里查一下。王鹏对于周家现在的情况很好奇:“你们家人的样子,你还记得么?”
“想不起来了。”小周长长的叹了口气,表情上更加落寞,“我只记得我们家住的地方,叫营盘乡大洼村。但具体哪门哪户是我家,我不记得了。”
很……可怜地小姑娘。王鹏用右臂搂着小周的头揉了揉安慰她说:“但你现在回家去,绝对能吓你爹妈一跳,你信不信?”
“我信。”小周在王鹏的肩膀上靠了一会儿。心情好了许多,“国安局的公务员,吓死他们也没见过。我跟你讲哦,他们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官也许就是乡长了。”
“乡长算个球啊。”王鹏笑了起来。“你没有侦察证不知道而已。我告诉你。我手里的这个侦察证能够调查处级副职副县级别,也就是8级公务员以下所有人等。”他从怀里把侦察证拿出来晃了晃。“不过对于你们家罚款这个事情,我是爱莫能助了。”他叹了口气,“只要人家拿出条文来证明每年罚款是规定,我就没治。”
“没关系。”小周摇了摇头,“我手里现在也有一些存款。如果可能地话,以后我帮他们交罚款就是了。”她看着外面碧蓝的天空,低声说,“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他们的女儿不是?”
从贵阳开车出来4个小时之后,王鹏和小周终于到了营盘乡。
“还要坐车差不多两个小时吧。”小周对于生养自己的村子,虽然离开了多年,但还记得怎么回去,“去大洼村那地方要过好几道山呢。”
对于望山跑死马这句话,现在王鹏终于有了深刻的体会了。他明明就看着那个村子就在不远处的山脚下,但出租车顺着山路绕啊绕的就是过不去,一直到天都擦黑了,才算了到了村口。
突突的发动机声音引来村里一阵阵的狗叫,王鹏费力的从车里钻出来看着眼前炊烟袅袅除了那一片狗叫声之外还算祥和地的村子,长出了口气掏出两百块钱递给司机,然后扭头看着目光有些迷离的小周:“是这里么?”
“就是这里。”小周看着似曾相识的村子,突然向着村里奔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大叫着,“妈!妈!我是二丫头!我回来了!”
第八十二章 鬼子来了
这个村子里面有孩子叫做二丫头的,似乎不少。很多扇破烂的大门都打开了,探出一个个小脑袋好奇的看着在黑暗中奔跑着的小周,听着她脚下的高筒皮靴在泥泞的土路上踏出啵啵的声音。
这村子,够穷的。王鹏没有小周这么着急回家,只是跟在她身后慢慢的向前走,打量着这个中国大西南典型的穷困小镇。
红土坯墙,破破烂烂的大门也不知道是为了防贼还是为了防干部,一扇墙上还刷着70年代的大标语,斑驳朽烂却看的王鹏触目惊心:斗私批修一闪念,要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
不过对应着的那面墙上,却刷着另外的一行标语:该流不流,扒屋牵牛;该扎不扎,房倒屋塌!
王鹏借着月光站在那看了很久,只觉得胯下一阵阵发紧。
这时候,小周似乎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家,回过头来冲着王鹏喊:“鹏哥哥,这边!”
不过好像没有王鹏想象中的那种母女抱头痛哭,一家人亲情相认的场面。小周的母亲对于小周的回来,似乎有一种很无奈的情绪。
不是厌恶,不是喜欢,而是无奈。王鹏能够感觉到这种无奈的情绪,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子。
按照常理来讲,应该是欢欢喜喜的才是吧?鹏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正听到母女俩的对话:“二丫,你怎么回来了?”
“我的家,我自然要回来。”周与非觉得这件事情是很天经地义的,因此对于她妈妈这种淡淡的语气也感到很不解,“我不能回来么?”
“没什么,进来坐吧。”周妈妈的语气很淡,而且加上当地的方言,让王鹏在听这些话的时候很费力。而看到王鹏过来,她妈妈则立刻停下脚步。“这是谁?”
“这是我的领导。”小周拉过来王鹏给她妈妈作介绍,“他叫王鹏。”
似乎到了这个时候,周妈妈才看到周与非身上地制服,脸色在门内的灯光下显得很惊讶:“你……现在在哪打工?”
“打工?”周与非愣了一下,“我在……”这时候王鹏拦住了小周,客客气气的用标准普通话问一身破衣裳的周妈妈:“那个,能不能先让我们进去,然后咱慢慢聊这些话?”
满脸诧异的周妈妈似乎在王鹏的压力下终于妥协了。拉着小周的手往里走,但还念念不忘那个打工的话题:“你现在,在哪打工?怎么穿地像警察一样?”
“我现在就算是警察啊。”小周骄傲的挺挺胸膛,肩膀上的国安徽章在灯光下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辉,“国家安全部,知道么?”
安全部这个名词,对于周妈妈来讲。似乎和县里的武装部之类区别不大。走进房间里,他妈妈把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抱上床去之后,有些木讷的打扫一下椅子,请王鹏坐下。
“爸爸呢?”小周坐在炕沿上看着她地弟弟,问她妈妈。“老三呢?我姐姐呢?怎么……”
“老大去羊城打工去了,没回来。”她妈妈不知道怎么算的长幼,让王鹏也不知道这个老大指的是周与非她姐姐,还是她弟弟。
“那我爸呢?”周与非转过头看看几乎是一贫如洗的家里,摇了摇头继续问,“我爸也打工去了?”
“没有。你爸在乡里让人给扣下了。”她妈妈说到这话的时候,满脸地平静。“咱家又没完成提留款的任务,书记说让去乡里办个什么证明,但你爸爸去了,结果……”
提留款?王鹏家里三代没有下地干过活的,对于农村的这些东西很不熟悉,开口问:“你们,和村里,差多少钱?”
“今年的提留款2000多,还有这些年欠下来的超生费用,一共是2万多。”她妈妈一直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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