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秦川
向前来。苏角抽出腰间的宝剑,想了想又把剑插了回去。从一名亲兵的身上拿下轻弩,瞄着漆黑一团的树影。……
队伍全被大散了!刚入森林之时,李信带领地两百骑兵还能保持着一个战斗队形。在森林里穿插了没多远,骑马绕过数十棵参天大树之后,人马就乱了起来,基本上成了各自为战胡乱冲杀的局面。跟在李信后边的人马越来越少,跑地最后似乎只有一个人还跟在后边。
李信已顾不了这许多,唯一的念头就是使劲往里插,找到苏角生擒苏角逼降隐藏在各处的秦军。早已被他抛弃,在树木胡乱生长的森林里,长柄兵器根本施展不开十分的碍事。他手持宝刀与‘白蹄乌’互相配合着,冲在左右地秦军都被他挥刀斩死,反正秦军的盔甲根本无法阻挡宝刀的威力。冲在后边的秦军他十分放心的交给了‘白蹄乌’。‘白蹄乌’不时的扬起后蹄把冲近地敌军踢的倒飞回去。
前边隐隐的看到有十几个人手持宝剑把一人围在中间,从其穿戴的盔甲样式以及盔甲上边系的表明身份的丝带上可以得知此人正是三万秦军的主将苏角。
李信策马朝苏角冲了过去,从树丛之中拥来十多个手持长戈的兵卒齐刷刷举戈刺了过来,戈虽没刺穿‘白蹄乌’身上地马铠,但合十多人的力道却把‘白蹄乌’硬是顶翻在地。李信在地上打了个滚,还没站起身一个兵卒持剑朝他胸部刺来,他挥刀一扫那人的剑断为两截,趁着兵卒发愣他又打了个滚站起身来朝苏角冲去。
一个人影比他更快速的朝苏角冲了过去。
“原来一直跟在我背后的竟是她,她倒比我还急!”李信心中暗道,抬眼一看。在人群之中看到一点幽蓝的光芒。这点光芒本来是指向他的,这时却朝项嫣瞄了去。那是三棱箭头所特有的光芒。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项嫣身上的甲根本没办法阻挡弩箭,李信朝前急跨两步,赶到项嫣身边用肩一扛,把项嫣扛倒在旁边。
“李信!”项嫣怒喝一声。今天,李信地表现太出她的意外,突然就勇猛了起来如同变了一个人,让人匪夷所思。更让她没想到地是李信竟与她争起了功,而且有些不择手段的把她扛倒。怒喝罢,她抬头看去,一枝弩箭急飞而来正中李信的胸部,而李信所站的位置正是她刚刚站的那个位置。
“原来他是救我来着,不知刚才那箭射伤他没有,他身着刀枪不入的盔甲,想必没有事。”项嫣心中有了异样的感觉,从地上爬起来随在李信身后正要说声谢谢,却听李信道:“随在我的身后,别乱跑!”
一个亲兵挺剑刺了过来,李信并不阻挡躲闪刺过来的剑,挥刀一劈把那名兵卒劈死。
“大王!”一个人叫道,李信举臂架住另一名兵卒刺过来的剑,抬头一看,叫他的原来是彭越。彭越探手一抓,抓住一个未着头盔兵卒的发髻,顺势将刀一挥,已把那名兵卒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大王!”更多的人叫了起来,李信扫目一看,陈婴、英布、黑夫也杀了过来,跟自己一样都是孤零零的一人,兵卒早已跑散到不知何处。
“那人便是苏角,给我抓活的!”李信把刀向前一挥,道。
一箭未射死要射的人,苏角急忙把弩弦拉上,挂箭时却怎么也无法把箭挂上。四周乱得更紧了,用眼角余光可以看到护他的亲兵一个个被杀于眼前,苏角的手打起了颤,箭更加无法放入槽中。
一把刀架在他的脖上,苏角有些释然的把箭与弩抛在地上,抬头看到一个年青的将领对他笑道:“苏角,我看你还是降了吧!”
“敢问将军尊姓大名?”苏角把嘴角咧了咧,终于也笑了出来。
“大胆,这是我家大王——李信!”站在近旁的一个黑汉怒声斥道。
“哦,原来是我军前锋大将军——李信!”苏角道,并无惧于黑夫的怒喝。
“纣无道,天下共讨之。如今大秦就如先前的纣王,你何必助纣为孽,不如令下属放下兵器归顺于我吧!”李信道。
“我很想归顺将军,可我并未长反骨,因此将军的好意……”苏角还没把话说完,一只剑从李信腋下直刺而上,正中他的咽喉。
“你……”李信回头看着项嫣。
“跟一个败将有何话好说?”项嫣冷冷道了一声,转身离去。
“喂,我刚才救了你,总得说声谢谢吧!”李信冲着项嫣喊道,项嫣的背影停了停,接着更加快速的朝远处而去。
第三卷 天下三分 第二十一章 挥军南下
是李信第一次与王离的兵马硬碰硬,也算是第一次与帝国正规军作战,如果追根溯源的话,更是第一次与原来蒙恬的兵马作战。
李信离开这支军队有多长时间了?要是让他回想,一时半会的还真算不准多少年了,但这支秦军的战斗力以及视死如归的精神仍同他未曾离开时一个样。杀了苏角之后,李信令人把‘苏角已死,速速弃械投降。’的消息喊得震天响,可这支人马并无多少投降的,更没有散作一团胡乱作战,仍是保持着战斗的队形,人多处就以一屯人马为战,人少时就以一伍人马为战。
一直杀到天亮,战斗才总算平息了下来,森林也归于一片的寂静。一脸疲惫的李信拎着盔随意的坐在地上,面前是一队骑兵在看押着数百俘虏,剩余的人马则紧张的在树丛中寻找负伤的伙伴,收缴敌人散落的兵器。
磨盘大小的红日在地平线上一起三落,血一般的光芒毫不吝啬的洒在大地。李信把眼眯了起来,一股困意袭来,顺手把头盔垫在脑袋之下准备打下盹。面前出现一个人,遮住了阳光形成一团黑影,他把眼睁开,见来的是张良,开口问道:“伤亡如何?”
“死三十五人,伤一百三十六人!”张良顿了顿,见到李信的脸痛苦扭曲了一下,接着道:“其中重伤十八人,只怕是无法看到明日的太阳了。”
“怎么会?敌人拿的大多是轻弩短剑,这些兵器并无法刺透铠甲,伤亡为何会如此之大?”
“那些兵器确实无法刺透铠甲,他们都是受重力而死。”张良道:“另外战马死七十六匹,伤二百三十二匹,其中无法再上战场的有九十八匹。”
受重力?不用张良解释李信也知道,他亲眼目睹那些秦军成群结队的围着一个骑兵打,在用弩射、剑斫、戈刺无效的情况下,他们三五成群把骑兵压在身上。用石块砸,木棒敲。这些东西虽也无法刺穿铠甲,但足以把铠甲里边的人砸死,敲死。
“秦军的情况如何?”
“森林里血流成河,秦军有多少死伤还没点算清楚,不过死伤肯定在五千上下。除此之外一共俘获秦兵九百有余!”张良道。
“三万人马。这才不足六千,其他的呢?”
“其他秦军分成三股,一股朝‘大陆泽’地方向逃去,一股朝涉间的营地逃去,还有一股朝‘巨鹿’方向逃去。黑夫、英布、彭越各率一队骑兵追了过去,不过敌人在溃逃之下而队形不乱,只怕此去也是无功而返。”
“既然明知无功而返又何必追他?这不正犯了穷寇莫追的大忌!派人去把他们都叫回来,留在此处稍作休息。等项羽来了再作打算。”
“大王!”张良道:“此次夜遇苏角军,一场混战下来,其战力清晰可辨。这样一支求胜意念强烈的秦军非‘柏人’县的郡县兵可比。也非那十万由囚徒新组的秦军可比,各国义军怎能敌得过这样地一支人马?我担心凭项羽所率的不足三万人马无法敌得过涉间的四万大军,更无法敌得过王离尚存的二十多万大军,将军是不是应该考虑考虑……”
李信坐起身摆了摆手道:“先生还是被秦军给吓住了,其实秦军并没那么可怕,这次我们不就胜了他吗?如果不是人马过于稀少,一定可以把这支秦军全部俘获,以后这种丧志气的话万不可再说。这一次胜的异常之险,怎会不明不白的就让苏角摸到了这里。要不是项嫣无意中发现了他们,明日项羽从此经过一定会吃大亏的。看来这顺查敌意还得继续搞,多派出一些探马,不光要把涉间地一举一动搞清楚,王离的举动也要搞得一清二楚。”
“大王责备的极是,秦军虽强但我们也非没有胜算,不过这胜也将胜地极难,是一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局面。”张良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道:“大王千金之体又何必在此犯险,要是有个什么损失,让良如何给九原的百姓交待?依良之见不如大王返回‘柏人’县坐阵,此处兵马就由良来指挥,一定也可胜了秦军。”
“嘿嘿!我说你张良从出城到现在为何总说丧气之话,原来是想把我从这里给支开了啊!不,我不会走到,更不愿错过了‘巨鹿’的这场热闹。”远处过来一支人马,李信把话打住,站起身道:“项羽来了。我们前去迎他一迎。至于劝我去个安全地方躲起来的话语,从今往后再不要说,除非你能劝得项羽与我一起躲起来,我便依你。”
“这……”张良迟疑了一下,见李信翻身上马朝项羽的队伍跑去,也连忙上了马跟在后边,干笑两声,道:“大王甘愿犯其险,我不劝就是,大不了随大王同生共死。只是良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于大王。”
“唐王李信拜见项将军!”才走出十多步远,便碰到前来探查情况的项羽亲兵,李信打发走那位亲兵,笑问道:“有何事请说。”
“当初,大王率十万军返回‘九原’,先令韩信率军出征匈奴,这是对的。所谓外患不除内必不安,良能够理解。但接下来大王亲率一千骑,打着救赵反秦地口号赶来‘巨鹿’,这其中的意思良是百思不得其解。若为反秦故?应该率军过了黄河直奔咸阳!我军虽少,能调用的不过一千骑兵,可秦的兵马全都调到了‘巨鹿’,秦都咸阳兵马并没多少,一攻而得‘咸阳’应有九成的把握,不知大王究竟是为了什么舍近而求远?”
“我记得很多年前曾与韩信促膝夜谈,一谈就是几个昼夜,终于定下西据‘阴山’口,东占‘雁门’关,南守黄河可保‘九原’在乱世中独存,然后徐图各郡的战略。如今天下
起,正如你说率军南下是个极简便的定秦之策,我也过,可这样一来岂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如此的滋味我实在是不愿尝试。”
“火上烤?”
“对,火上烤!其一:我本是大秦地将领,反秦已是不该,贸然的攻占三秦之地那里的秦人会如何想?虽说嬴胡亥受赵高摆布不得民心,但我一秦将反秦又占三秦之地,只怕秦人会把对赵高的仇恨转嫁到我的身上。况且……”李信笑了一笑:“我府中有两个妻子你是知道。其中有一个便是大秦地公主兴乐,我攻打秦都你想想她会是如何的反应?家不和,则国不和也,我来‘巨鹿’反秦总比直接去‘咸阳’反秦对她的刺激小点。”
“这个忧虑不难解决,大丈夫行事不能有所束缚,必要时可除了兴乐以解后顾之忧!”张良面色平静的道:“其二呢?”
“这古人行事之风怎么都会如此之狠?虽说我早在心中下定要做一个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的人,可让我下令除去自己地妻子仍是狠不下这条心来。”李信心中暗想,接着道:“这第二吗?秦将灭已是个不争地事实。所以早晚都会有人入‘咸阳’,而最先进咸阳的肯定会遭到诸国义军的敌视。正所谓木秀与林风必催之,虫起得早鸟必吃之。为稳妥起见。我觉得还是不作这个出头鸟为好。”
李信有时会讲些奇怪的话语,张良听得多了也不以为怪,接着问道:“这倒是个顾虑,那其三呢?”
“天下能算得了英雄的人物你也基本上算见全了,你说说这其中有谁能算得了天下的霸主?”
“刘邦为人最狠,诡计颇多虽说现在力量极弱,但其霸主的身份已经显现。项羽为人凶恶,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也将成为一方霸主。大王深谋远略。天下之事似乎都在算计之中,也是一霸。”
“那你说说我们三人之中,谁有资格最先称霸?”
“大王地实力最强,但有匈奴为患,全力对付中原还不到时候。刘邦算计项羽一道,讨了个便宜由西线进攻秦都‘咸阳’,可其实力太弱,就算打下咸阳也得瞧着别人的脸色过活。除非他一时糊涂,拿自己的后半生作场豪赌。看来只有项羽会最先称霸,只要其能解了‘巨鹿’之围,正应了他那首曲子,摇身一变就成了楚霸王,号令群雄而又无人不敢不从。”
“这就对了!”李信笑道:“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先助项羽称霸,与其打好了关系,将来能得到地好处还会少吗?”
“什么好处?”张良问了一句,接着笑道:“我明白了,项羽英勇过剩谋略不足。将来灭秦之后也必无称霸天下之心而甘心以楚地为王,不然他也不会对楚霸王三字情有独钟。大王是不是想等到那个时候……”
“别说了,莫要让项羽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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