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秦川






受喝一惊,抬头看向李信。李信接着道:“你还记得秦国大将白起吗?”

“怎会不记得?”

“白起率军攻破‘郢都’,长平一战更是坑杀赵军四十万。一生攻城略地不计其数,所立

天下无人能及,他是怎么死地?”

“被……被一道御旨逼杀而死。”道。

“那你还记得我们的大将军蒙恬吗,他又是怎么死的?”

“蒙大将军三代为将,在北驱逐匈奴,开辟疆土千余里,却在阳周被一道圣旨处死!”愣了愣,面色惨然地道:“为什么于大秦有功的人都会是这样的下场?这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只因他们的功劳太大,朝廷无法酬报,只能诛杀。我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才不得不反秦称王的!大哥……”李信站起身,下了台阶来到身侧坐下,道:“赵高杀胡亥,这就是老天要灭秦国的征兆,天下无论是聪明人还是傻瓜,都已看得明白,你为何在这事上犯了糊涂?秦国一亡,你身为亡国之将,孤立无援如何长存?不如听兄弟一声劝,倒戈向秦,参于各国义军,向暴政发起最后的冲击。到时灭秦之后,瓜分秦国的领士,也能被封为王有南面称孤的机会。相比于战死在此或被生擒后处死。两个结局要走哪个,你得速速拿个主意。”

“我……”拿起酒壶,狂灌一气,把酒壶摔于地上道:“我愿降,可你得给我几日时间准备。”

“准备?还有什么好准备地?此事最怕夜长梦多,不如这时便下令兵卒放下武器归降!”李信急道。

“好……好……”站起身。步履蹒跚的朝虎榻走去,道:“我这就下令归降!不过我有几个件条,归降之后……”

“大事告成,有时候我还真***有点佩服我自己!”李信心中暗道,答应了所说的一切条件,俯身捡起地上摔的酒壶,晃了晃里边还有点酒。他从几案上拿起一个酒樽,正往酒樽里倒酒。要庆祝这次地游说成功,门处突然跌跌撞撞的跑来一员将领,嘴中高呼:“将军。大事不好!”

“董翳,你也算是品阶颇高的一员大将,如此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有什么大事不好地,说!”强忍心中的惊惧,斥道。军中承受着无粮之苦,‘咸阳’赵高弑主,刘邦攻入关中平原,项羽大军围困‘棘原’。已经有太多的不幸,他实在不想知道还有什么不好地事情发生。

“项羽派出两万人马。杀入城外营垒,我军死伤惨重,伤亡已有万余。”薰翳道。

“带军的是何人,如今杀到何处?”问道。

“为首的将领乃是项羽手下一员悍将,姓蒲名仁。他们已攻破第一道营垒,现在正往第二道营垒攻击,距城墙不足五里。”董翳道。

“第一道营垒的兵马与项羽攻击的人马相若,又有垒可依靠。怎会如此轻易的破了?”道。

“兵卒士气低落,根本无心抵抗,因此才会被敌军轻易破了。照蒲仁如此猛攻的气势,攻下第二道营垒将不用一刻钟,半个时辰之内便可全破城外营垒。将军,是守是撤,得赶快拿个主意啊!”董翳道。

“咣当!”李信手中地酒壶与酒樽落在地上,听响转头看去,怒道:“李信,你一边过来招降。一边又派兵马攻打,究竟想干什么?是不是欺我无能,不敢杀你?”

“招降?李信?”方寸大乱地董翳听到这两个词,脸上顿时一喜,不信的看过去,见果真是早就反秦的李信。道:“将军,如今战是战不过凶悍地项羽,守着‘棘原’城也不过多拖个三五日罢了,李将军既亲自赶来招降,足见不忘当初的情谊,不如就降了他们吧!”

“乖乖,范增这是铁了心要害死我啊!”李信心中暗道,凝神止住内心的慌乱,仰头大笑三声,将脚前酒壶跑飞,喝道:“酒呢?我要喝酒!”

这三声大笑把与董翳笑的不知所措,见李信突然要酒喝更把两人给说糊涂了。薰翳上前拉着李信的袖口,笑道:“兄弟,真的是你啊,我这是不是在做梦呢?哎哟,真疼,看来不是在做梦,那兄弟说的招降也是真的了?咱们酒先不急着喝,等退了外边的蒲仁再喝不迟。”

李信大袖一挥,差点把董翳给带了个踉跄。他还还没想好怎样给邯解释,继续狂态毕露地喝道:“酒呢,赶快给老子上酒,老子要喝酒。”

“来人,上酒!”董翳叫人送来酒,一边给李信倒着酒,一边道:“兄弟,你是不是来招降的啊!”

“当然是来招降的!要是你晚来一刻钟,将军早就下令归降义军,我们已是一家人了!”李信饮了一樽酒道。

“将军,我们降吧!”董翳热切的抬头看向,道。

黑着脸,问道:“既是前来招降,为何又派军攻打我们?”

“对,这事透着古怪!兄弟前来招降,又在阵城外急

原’?莫非是老弟嫌自己的命太长了,故意前来送死能,这里边一定还有别的道道,天下哪有如此傻子。”董翳道。

“谁说我是来送死的?”李信斜眼瞧着董翳笑道:“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所以派军攻打你们,这里边确是另有隐情!”李信道。

“有什么隐情?”董翳问道。

“你们可知,楚怀王登基之时,曾向天下许诺,谁率先入主‘咸阳’,就封谁为王?”李信已经想好了解说之词,道。

“这个倒没听过,兄弟说有说算有吧。可这跟攻打‘棘原’有何关系?”董翳道。

“当然有关系了,而且大大的有关系。哥哥们试想,有谁不想为王地?项羽想为王,刘邦也想为王,他见刘邦已攻破‘武关’,马上就要入主‘咸阳’。他能不急吗?这事放在哥哥身上,你能不急吗?”李信道。

“急!这封王的好事,怎能不急?”董翳道。

“所以,项羽要想封王就要马上离开这里赶往‘函谷关’,由‘函谷关’入关朝‘咸阳’赶去,要赶在刘邦之前入主咸阳宫。但,大哥这里的三十万大军是个祸患,项羽不能说走便走。怕大军一走大哥率领人马从背后击之,于是就派兄弟前来游说大哥归降,好无后顾之忧。”李信道。

“那。上将军不是归降了吗?为什么还要打!”董翳不解的问道。

“我是否能说动大哥归降,这事谁也不能保证。所以在来‘棘原’之前,我就与项羽商量一个计策。以我入‘棘原’两个时辰为限,如果两个时辰之后,‘棘原’城头没有挂上白旗,即令令蒲仁率军攻打。这样做有两个好处,一来告诉大哥义军有破‘棘原’的能力,二来也是给大哥下个速速归降的决心。这不,我入‘棘原’已过两个时辰。城头上又没挂上白旗,蒲仁以为大哥不愿降,就率领大军攻打‘棘原’促大哥投降了。这都怪我,怪我考虑不周,以至于使两军再战。要是在大哥同意归降地那一刻起,我便告诉大哥需在城头挂起白旗,也就没有这档子事了。”

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李信看得出已相信他这一番胡编乱造。道:“大哥,你速在城头挂上白旗,我这就出城面见项羽,明告大哥已愿归降以及大哥投降之后的条件,促使两军罢战,以免自相残杀。”

项羽为争王而急于从此处撤军,似乎又看到了一丝的希望,犹豫起是立马便降,还是拖上一两天等项羽走了再寻其他出来。

“上将军,此时投降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董翳喊道。

“只怕我不降,项羽不会把大军拉走地。就如李信所说,他亦怕我抄了他的后路。罢了,罢了!”邯在心中暗想,抬头双目盯视李信,道:“董翳,你即刻送唐王出城,另让城头都挂上白旗!”

“是!”要不是董翳年纪太大,人也胖了一点,他真要高兴地蹦到天上去,拉着李信的手就朝外边跑去。

李信出了城,先是长舒一口气,感觉浑身不舒服,伸手一摸,身上出的汗早已把衣服给浸湿。远处,浦仁军攻打军攻的正急,可这似乎是场并不对称的战争,浦仁军就如一支误入羊群的恶狼,左右撕咬,上下厮杀,那些羊哪是对手。

混战之中,李信并未去找浦仁令其停止攻击。那里太过凶险,贸然赶去不是被军杀死,就是被浦仁军误杀,再说浦仁竟敢擅自攻打‘棘原’,那他受没受在乱军之中杀了李信的命令,谁又知道?

他绕过混战中的两军兵马,在心中暗骂范增地为人阴险。心想这一次一定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了,见到范增之后一定要痛骂其为何总是想除掉自己。我在你范增面前虚以委蛇、装疯卖傻、小心伺候,容易吗?为何你范增总是不信任我,要除去我呢!还有,到时连项羽一并也骂了,这事项羽也一定掺和着,没有项羽的命令,蒲仁哪敢擅自攻打‘棘原’。

“去他***,老子受够了,大不了一拍两散,分道扬鏣就是,有什么了不起地?”李信嘴里嘟囓,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的朝营地走去。迎面跑过来两匹马,一个是范增,一个正是项羽。

“范老贼,**你十八辈祖宗!老子为了灭贼,不顾自身安危入敌营劝降,你们却让浦仁急攻‘棘原’,打的是什么主意!”李信在心里又把骂词排演了一遍,拦在两人的马前,还未张口骂道,项羽却先开了口:“李兄弟,你没事吧!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第三卷 天下三分 第三十一章 剑指‘函谷’关

论从哪个角度看,项羽都很焦虑,显然是十分关心李这种焦虑就如同是在得知自己的亲兄弟犯险后,不顾一切赶来相救时的那种焦虑,不是靠装就能装得出来的。因为那双有神的大眼睛里透露出的是让人无法怀疑的真诚。

李信的愤怒被这种真诚融化掉三成。想明白咒骂无济无事只会把事情搞得更糟,又消去了三成的愤怒。剩余的四成愤怒被他生生的压了下去,笑道:“大哥,我没事。真的,一点事情也没有。你看,好胳膊好腿的,全身上下连一个伤处也没有。”

“他妈……!”项羽破口大骂,其中脏字连带简直是不堪入耳,道:“好他个浦仁,李兄弟孤身犯险入‘棘原’劝降,我是下了谁也不准在这等危机时刻与军发生战斗的严令,害怕危害到兄弟的安全。他可好,竟然不听我将令擅自攻打‘棘原’,反了他了,这不是要害死兄弟陷我于不义吗?兄弟你放心,我这就上阵拿下浦仁,亲自交到兄弟手中任凭处置。”

这是李信第二次见项羽骂人。头一次是在‘柏人’县大殿,那次似乎也没怎么骂,只是道了几个‘滚’字,说了些要打要杀威胁援兵将领的话,这一次却是实实在在的破口大骂。李信知道,项羽虽说看上去粗犷豪迈,但终究是破落贵族出身,自小家教极好,不是随便开口骂人的大老粗。这一次没忍住破口大骂,也证实了蒲仁攻打‘棘原’他根本不知。

至于说浦人不听号令擅自攻打‘棘原’,李信压根就不信这里边没有人指使。浦仁这人他清楚,是员勇将,而且是个只听从项羽的将令,对其他人的命令一概不听的那种死忠将领,哪怕下令的人是被项羽尊称为亚父的范增,他也不会听从。今天,在项羽没有下令的情况下。浦仁一反常态的攻打‘棘原’,一定是有人拿项羽地安危说服了他。而他为了救项羽于危难之中,才不顾自己这样作的后果,在没有得到项羽命令的情况下攻打‘棘原’。能使此借刀杀人伎俩的只有范增,事实上也只有范增那条巧舌可以说动浦仁,让其相信李信将来对项羽是个极大的威胁。只能尽早除之以绝后患。

李信不由的抬头看去。好像这事根本与范增没有一点关系,他眯着眼,脸上没有一点表情,身体四肢也没有任何地动作,如同与胯下的马融为一体。

“都是你搞出来的鬼,你倒装作跟没事人一样。浦仁这人是员猛将,不能就这样给你背了黑锅,被不了解真像的项羽给杀了。须救他一救。”李信心中暗想,笑道:“大哥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把浦仁交给我是想让我奖赏他吗?我那‘九原’贫瘠,哪有东西奖赏他。还是留在大哥这里,由大哥奖赏他吧。”

浦仁的忠心与勇敢,项羽自也知道,如何舍杀了他。可为了给李信一个交待,他不得不这样做。听到李信说浦仁有功,虽不解其中真相,但还是心中一喜,道:“老弟这话何意?浦仁急攻‘棘原’差点害了你的命,你怎会替他说话?他又有什么功!”

“我替浦仁说话了吗?没有啊!浦仁想害我吗?更是没有的事!天幸浦仁攻打‘棘原’。他似乎是知道我有危险,这一打不仅救了我的命,还逼得自此降了。将军你看,‘棘原’城头上已挂起了白旗。”

“降了!”项羽抬头看去,‘棘原’城头上悬挂着道道白旗,大喜道:“兄弟这次地攻劳可不小啊!凭此大功,等秦灭之后,兄弟要把哪几个郡划归唐国治理。我一定支持。走,我们这就一起同往‘棘原’召见,路上你再给我好好讲讲,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