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秦川
薰翳脸色一白,求饶道:“大王,末将与你相交数年,还望千万要饶了末将一命……”话未说完,也被一名亲兵抓了把泥土塞入了嘴中。
没有嚷嚷,也没有求饶,心中反而一喜。这正是他所期望的变数,不管怎么说那二十万兵马的性命或可保存,而他也不会因为违令不遵丢了性命。
“陈婴!”李信从身上解下符印,交给陈婴道:“令千长以上将领前来此处见我,兵卒们原地休息,不可随意走动。有违此令者,就地处决。”
“是!”陈婴领令而去,不一会的功夫,三百名左右的高级将领陆陆续续来到李信周围,看着等三个被捆在地上,并没人来问这是为何,只是狐疑的着着,没有人说话。李信摆了摆手让他们盘膝坐下,道:“可知项羽为何在半夜叫你们赶到此处吗?”
沉默了片刻,一名将领道:“将军说唐王的兵马前去攻击‘函谷’关,‘函谷’关易守难攻是天底下最能攻打的关隘。
怕‘函谷’关久攻不下。因此派我们前去援助。”
“没错,我地兵马是前去攻打‘函谷’关!可你们久经沙场就没有人发现这条路走错了,这并非是通往‘函谷’关地路。而是通往‘新安’县城北的路!”李信道。
众将领点了点头,一名将领道:“早就发现了!可司马欣将军说这是带我们先去‘新安’县城北休息一晚,等明日天亮再往‘函谷关’出发。我当时就觉得这事透着古怪,既然休息为何不在‘新安’县城内休息,却要舍近求远的在‘新安’县城北过夜?可身为下属又怎敢抗令不遵!敢问唐王,这是为何?”
“原因很简单。因为你们近两日颇有怨言,项羽怕你们临阵倒戈,所以要杀了你们以除后患!”李信冷笑一声,指着三人,道:“而他们为了自己地性命以及日后的所谓荣华富贵,置你们的生死于不顾,把你们往鬼门关里带。可知‘新安’县城北已伏下三十万大军,只等你们赶到之后就会突起冲杀。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这可是真的?”众将领纷纷倒吸一口冷气,恶狠狠的盯着、司马欣、董翳三人。三人的表情异常复杂,地脸上更是充满了懊悔,不用明说。众将领自是明白李信所说是真。若不是碍于李信在此,早已一哄而上把三人踩死于脚下。
“想杀我们?没那么容易!”一名将领恶狠狠的道。
“跟他们拼了!”另一名将领捶手于地。厉声道。
“拼了,反正都是一个死,不如拼了的痛快。”更多的将领嚷喊起来,惹得附近的兵卒不知发生何事,惊恐不安的朝此处看来。
“都给我闭嘴!”李信低喝一声,道:“就凭你们现在的处境能打得过项羽的精兵吗?什么拼了,不过是白白送死罢了!你们也别想着往‘函谷’关跑,去打那临阵倒戈地主意。实话告诉你们,秦已经亡了,二世皇帝被胡亥所杀,新立的秦王嬴婴又被刘邦所俘,‘咸阳’乃至关内的所有县城都已投降。”
这个消息无疑把众将领的最后一丝希望击灭,一个个耸头搭脑地半天无语。
“你们现在已是两难的处境,留在关外是个死,进入关内也是个死,除非投靠于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李信道。
“愿遵大王号令!”众将领把头抬了起来,开始只有几个人拱拱手道,过了一会所有地人都拱手道。
“既然现在大家伙都是一家人了,我也就不瞒你们。告诉你们,我与你们一样,现在也受项羽嫉恨遭其追杀,咱们可都是天涯沦落人,要想活命就该扭成一股绳,劲往一处使,协心同力逃到‘九原’郡就不怕项羽了,不知你们愿不愿意!”
“愿意!”众将领道。
“那好,既然你们愿追随于我的麾下,我就想尽一切办法让大家逃出此地!”李信望着众人,语气冷酷无情的道:“但想要活命,不能这样松松垮垮的行军,得以非常之法行军。你们都给我听好,从现在起实行连坐之法,一伍人马有一人临阵脱逃者,一伍人马皆处死。一屯人马有一伍逃脱者,一屯人马皆处死,以此类推。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众将领应道。
“明白就好,你们回去将我将令传达,一刻钟内准备完毕率队出发。队形不能乱,前军依然为前军,在前开路;中军依然为中军,稳固阵脚;后军依然为后军,在后殿后。有仓惶往前穿插者,立斩。另外,天一亮项羽就会察觉,派出大军追杀,后军抽出两万人马交由陈婴指挥。此为断路之军,在此拒挡追兵,为我们赢得逃跑的时间。”
“是!”众将领纷纷领令前去准备,一刻钟后大军改变路线朝‘函谷’关的方向急进。李信把陈婴叫到近前,嘱咐道:“项羽首先派出的会是那八千精锐,这两万兵马不是对手,切记不可与敌硬拼,且战且退,要在此地拖住追兵六个时辰。”
“遵令!”陈婴拱手道,指着地下躺着三人,用手做刀状在脖间一抹,问道:“他们三个呢?不如……”
“不管他们,自有项羽来杀他们。”李信笑了笑,上马与陈婴告别,随在大军的后边正走间,项嫣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道:“刚才真是极险,从头到尾我都捏着一把冷汗,真怕会陷入这二十万大军的包围之中。你是怎么知道邯在军中已经威信尽失,没人会听令于他,找我们的麻烦。”
“一个姑娘家当然不能明白这些,给你讲也无用,还是别问了!”
“你没讲,怎知我就不懂?”
“其实道理很简单,就是一个‘义’字!男人之间,尤其是在今天不知明天生死的军营之中,你可以无耻,可以凶残,甚至可以不忠,但唯独不能缺了一个‘义’字。邯投降,其实并没什么,当时被困于一座孤城之中,要吃没吃要喝没喝,除了投降与死并无第三条路可行。只要邯做的得体,部下们不仅不会怪他还会感激他救了他们一命。可投降之后,面对部下受各国兵马欺凌,不能像一个真正的主帅那样仗义的去保护他们,让他们免受如奴隶般的欺辱,而是为了自身对于这些事情不管不问,装作没有看到。这就使得部下们对他失了望,由此生出怨恨,以至于对为救命大家一命而降之举也一并痛恨起来。试想,面对这样一支对主帅绝望的部队,我又怎会怕他们对我不利。他们就像没娘的孩子,一肚子的委屈……”
第三卷 天下三分 第四十章 项羽入关
信率军绕过‘新安’县城两个时辰之后,天已大亮,安’城北的诸国将领仍在那里坚定的等着,心中揣测为何降兵还未到达此处,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是不是该派个人回去询问一番。直到项羽、范增在大帐内久等李信不至,派出人马前去‘新安’察看,使者到达‘新安’县城见城内已无李信军的一兵一卒,心中大急的朝伏兵处赶来,两边方恍然大悟的明白过来李信这是带着降兵逃跑了。
使者令诸国将领率军出击,诸国将领未伏击到降兵心中本已忐忑,没有项羽的手谕更是不敢听从一个使者的命令出击。摇摇头呆在原地不动,让使者回去请令。
使者无法,只得回去再见项羽。项羽大急,倒不是急于杀了李信,而是害怕‘函谷’关被李信占领或是刘邦占领之后无法入关。一边写道手谕令‘新安’城北的诸国兵马出击,一边整顿营中兵马朝‘新安’县城方向进发,这一番耽搁又过去了两个时辰,等到亲率大军赶到‘新安’县城附近时距李信离去已有五个时辰,而这时诸国的兵马仍在此处停留。
项羽雷霆万钧的叫来诸国将领,不由分说的一通咆哮,直把诸国将领吓得跪于地上不敢把头抬起。范增见诸国将领似乎有话要说,劝住项羽的怒秘,问道:“为何两个时辰了,还在此处停留。”
“非未将不遵项将军之令追击逃将,而是叛军拦路相阻。不能前进!”藏茶抬起头,道。
“这么说李信并未走远,领着二十万秦军在在远处抵挡?”范增脸上一喜,道。
“你们也算是跟着我的虎狼之师,凭借三十万人马还攻不破已无士气地二十万秦军?没有士气的秦军是什么?不过是一群圈养起来待宰的羔羊罢了!为何不组织冲锋击破他们的阵地,反而在此歇息浪费时间。”项羽鄙夷的道。
藏茶跪在地上小腿肚依然抖个不停,想把面前秦军不过二万的事情隐藏下来,又怕项羽到阵前一看全都明白过来,会更加的大怒。思索再三,把心一横道:“那里……只有……只有秦军两万人马。可……”
项羽猛的一下站起身。腾腾两步走到诸国将领的面前,把剑抽出一半又还剑入鞘,按剑而立道:“可什么?”
“秦军虽只有两万人马,可占据着‘新安’县城西的高坡,我军一进阵前,他们居高临下地就射出如雨箭矢,根本无法前进。”藏茶吐着苦水道:“将士们伤亡惨重,还望将军体察。”
“哦,他们占着高坡,射下箭雨。你们就无法前行!”项羽虎视藏茶,道:“两万人马射出的箭矢终究有限,为何不先组织大军攻下高坡。”
“将军有所不知,那座高坡东面极陡根本无法攀登,想从西面攻击高坡。坡下又有一支持戈方阵。上有箭雨,下有戈林。因此无法攻下高坡。”
“这么说并非你们不愿前进,而是敌人占据着地利无法前进!”项羽冷笑一声,道:“不说自己无能,却找诸多的借口。都起来吧,随我一同去看看敌人究竟占据着怎样的天险。”
高坡不高。也就十来丈的高度。东面与南面比较斗峭,坡顶上遍插着各等旗帜,犹以那面绣着大大‘陈’字的帅旗最为刺眼。高坡的对面是条河。河与坡之间的距离为一百多步,极为狭窄,容不下大军团作战。
“你们说的那个方阵呢?”项羽道。
“在坡的西边,被坡挡住了。”藏茶指着坡地尽头,也就是道路的拐弯处,道。
这确是个不好破的地形,尤其是敌人把阵扎在坡的尽头。道路、河流在那里拐了个急弯,弓弩箭矢使不上力,阵形到那亦无法展开。
项羽低头沉吟起来,藏茶等人长舒了一口气,心中暗笑:“这下也把你给难住了吧!”过了大约一顿饭的时间,项羽把头抬起,指着坡上地那面‘陈’字大旗道:“我率三千人马,在半个时辰之内击破敌人的方阵,砍倒那面大旗,你们信吗?”
“信……”藏茶等人回答地很犹豫。
“信?听你们的语气就知道你们不信!不过你们一会就信了,当那面大旗倒的时候,你们不信也得信。”项羽回头对一名亲兵道:“叫蒲仁率三千人马前来见我!”……
一个时辰前,击退各国兵马的六次进攻后,各国兵马留下三千多具尸体退了回去。陈婴派了一名使者去通告各国将领,他们可以派人把留在阵前的尸体抬回去,他可以保证不会趁机攻击。
这是一种姿态,明着告诉各国将领他不怕他们,有本事接着来打。不知是他这种高姿态震住了各国将领,还是各国将领另有打算,反正尸体抬回去之后,两军之间宁静了下来。
陈婴躺在草地上,眯着眼瞧着头顶地日头。已经五个时辰了,只需在拖上一个时辰便圆满地完成李信交下来的任务,可以撤军追赶大军而去。
一名年约十五六岁,脸上稚气十足,执行保护陈婴任务的亲兵,无聊地盯着不远处,在草地上蹦蹦跳跳的一只麻雀看。他以为陈婴已经熟睡,一边暗自佩服主帅在这样的压力下还能睡着,一边童心大起的摘下头盔,向前一扑把那只小麻雀盖在铜盔下边。
他狡黠的朝陈婴躺的地方瞄了一眼,另一个二十岁上下显得十分老成的亲兵对他摇了摇头,并向陈婴躺的地方呶了呶嘴。年青的亲兵一笑,露出满口雪白的牙齿,伸手悄悄把麻雀从盔下掏了出来,回到陈婴身边站住。
陈婴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透过眼缝打量着这一切。对这个在大战之际还能跟没事人一样玩乐地小孩充满了兴趣。
年轻的亲兵只是安份守己的站了片刻,
忍奈不住从衣服上抽出一根细线绑住麻雀的一支腿,端拴在手指上。那是一只壮年黑嘴麻雀,亲兵一松手,它便扇动翅膀朝蓝天飞去,左冲右突却怎么也摆拖不了脚上的束缚。当扑棱的没劲时,亲兵回力一拽,麻雀像断翅的鸟儿一样摔落在地上,然后挣扎着重新飞起来。
如此两次三番之后,麻雀似乎没有了力气。不再努力振翅飞奔,在地上转着圈蹦跳。过了好一会,它以为控制线的那人或许已经松手,如离弦之前拼命朝天上冲去。它感觉这一次有希望,不顾一切的飞着,可并没飞多远脚上地绳索一动,又重重的摔在地上。
“呵,这小东西……”年轻的亲兵轻轻笑道,把细线从手指上解下,捡了块石头绑在上边。任由麻雀以石头为中心,绕着圈的飞跳。
攒聚够一定的力量,麻雀又一次的展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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