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秦川
“改封齐王田市为胶东王,其都迁至‘即墨’(今山东省平度县),辖‘东海’郡。原齐王手下大将田都,随楚军救赵,又随军前往‘函谷’关内,并多有战功,封其为齐王,辖‘北海’郡,国都‘临’(今山东省临县)。原齐国大将田安,曾收复‘济北’数城洒率军随楚军救赵,多立战功,封其为济北王。辖‘济北’郡,国都‘博阳’(今山东省长清县)。”
“至于齐国原大将田荣,屡次违抗军令,不听约束,拒不出兵救赵,更不参加西征大军,夺其将军职位,贬为庶民。原赵国大将陈余,虽有战功,但于‘沙丘平台’交出将印独往他处,对于号令竟不遵从。虽有战功,但功不可抵其过,亦不加封为王,念其有不得已的苦衷,特封其为成安候,食邑‘南皮’(今河北省南皮县)等三县。番君吴手下将领梅涓战功甚伟,封其为候,食邑十万户……”
一口气将诏书地内容念完,韩信舔了舔略显干裂的嘴唇。李信示意其坐下,黑夫道:“完了?”
“完了!”韩信半撅着屁股,道。
“我呸!”黑夫骂骂咧咧的道:“项羽算个什么东西,还真拿自己当天王老子,玩弄天下于股掌之间?被封为王的这些人又算得了什么?邯、司马欣、董翳投得一降,便被封为王,共敖、田安之流亦能被封为王,那个叫什么司马卬、梅涓的更是连名号都没听过,也能得到重赏,为何我们立此大功却并未见有何封赏,到头来仍是‘九原’、‘云中’两郡?诸位能咽咽得下这口气?反正我是咽不下这口气!不打上一仗,让这些井底之蛙们知道我们的厉害,这口气是怎么样也咽不下去的!”
李信笑了笑,并不去答话,环视一周,道:“大家都说说,听完这道诏书都有什么想法?”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一个字‘打’,直到打下整个天下为止。”黑夫简直有些咆哮起来。
“你要打要杀我已清楚,可否让我听听其他人的想法再作决断?”李信含笑道,把脸先转向张良。
张良道:“郞中令的心情我能理解,实话说我也特想依着性子和你一样去打去杀。可要打也得分清主次,要弄明白天下地王虽多,但真正的对手是谁!”
韩敬道:“这还用说,我们的对手当然是项羽!”
黑夫受到李信的温言警告,不敢搭话,听到韩敬如此说,心中甚是痛快。这也正是他想要说的,忍不住嘴角挂笑,用脚轻轻踢了踢旁边坐着的韩敬,在桌子底下给韩敬竖起了大拇哥。
“对,你说的没错,我们真正的对手正是项羽。从此诏书上可以看出,项羽自称为西楚霸王,不光占据了原属故楚的南阳、中、泗水、会稽、砀郡、楚郡、南郡、郡这九郡,还驱走魏王霸占了原属于魏的东郡。天下三十六郡。其占十郡,已得天下四分之一,以我们两郡地实力,是我们能硬拼得过的吗?再说,我们是东出‘雁门’关攻击楚地,还是南下‘函谷’关攻击楚地?西出,则会如大王所说,得历经翟、雍、塞、河南、韩五国。东出就更加难办,得与代
、常山、殷、燕、河南、韩七国战,等到了楚国边界似很多的兵马会被消耗的所剩无几。到时如何与之一战!”
“这……”韩敬顿时无语,一心想尽快开战的黑夫急忙给英布使眼色,希望英布可以所驳张良。英布假装没看见,只把黑夫气得够呛,忍不住开口道:“这些弹丸小国又岂是我五十万大军地对手,我军一到,莫说他们只有五国、七国,就是有十五六七国也会束手就降,不会消耗我们多少兵马的。”
“要是人家不降呢?”张良问道。
“打到他们降为止!”黑夫道。
“好,打到他们降为止!”张良道:“降有快降与慢降之分;快降者。大军一至敌人马上便降,可我们一走其必会再反,到时退路一断,粮草无以为继,又该如何?慢降者虽无再反之忧。但我们得更换其官员,控制其兵权。如此一来取下一国最少得费三个月,取下七国就得费时二年。你可知我们‘九原’、‘云中’贫瘠,虽然号称五十万大军,可全国百姓尚不足十万户,也就是说每一户人家得供给五个兵马地粮草费用。平时尚没什么。依仗着我们做买卖所得钱财尚可艰难维持。战争一打,所费军资以平常十倍乃至百倍算,我们能撑得过两年吗?”
“所备粮草仅够一年之需。所备箭矢仅够装备二十万兵马,所造兵甲只够五万人马使用,若不是我们的兵马大多为降兵,来时多有武器装备,要不然还真组织不起来所谓的五十万大军。”英布将眉头皱了皱,道。
“为何不多造一些?”韩敬问道。
“多造一点?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现在缺铁、缺人、缺时间,如何多造一点!当然,这里边最缺地还是人手,尤其是会开矿,懂得手艺的匠人。”少府王惊道。
“不光缺匠人,而且还缺女人。”然多出五十万青壮年来,九原、云中两郡到处都充斥着不安。这几日时有调戏、侮辱甚至于强奸女子地事情发生,我下重手杀了不少,但依然有扼制不住的势头。军纪已败坏到如此地步,不假以时日整顿,如何能有战斗力!”
“库房里满存钱财,可我们现在等于是坐吃山空。两郡的士地只有不足十分之一地士地在耕种,所收赋税根本不够一年的开支,要是再不想些办法找来大量能够耕种的人来,过个三五年,库里也就没有什么钱财可使了!”掌管赋税的陈婴道。
“依我之见,我们既养不起这么多地人马,就应该令五十万大军中的三十万卸甲归田,这样一来可以练出一支人数不多的精兵,即可减少军费的开支,又可解决人口不足无法满足耕种的困惑。”奉常张忠道。
“万万不可,此乃自毁长城也!”王们都唯恐自己兵马不够多,无法保得了自己地疆域,怎能不增兵反而减兵?”
李敢惊奇的看着诸位大臣吵成一团,一会觉得要求速战地黑夫等人讲的有理,一会又觉得摆出困难想要慢战的英布等人说的有理,瞧着念完诏书一言不发的韩信与自始自终没发一言地食其,心中奇怪,不知这两人有何高见。
“韩信,你也说说你地考虑,别光听着不出一声!”李信摆摆手让争吵的众人静下声来,道。
“我没亲见过项羽,从诸位哥哥的言谈之中对其也算有个大概地了解。以我拙见他是个天下少有的勇士,称得上霸王的名号,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可怕的,真与之一战,我们必胜!”韩信开口道:“我听说,项羽震怒咆哮时,底下就算站着千万人也会吓得不敢稍动,可有这事?”
“有的!”黑夫道:“当初在沙丘平台时,诸国将领还吓得跪地不起呢!”
“他只能让人怕而不能让人服,逞的不过是匹夫之勇罢了!”韩信笑笑道:“我还听说项王待人恭敬慈爱,言语温和,可惜这只局限于普通的士兵。他常常为受伤战死的兵卒心疼的流泪,粮草紧张的时候还会将自己的饮食分给他们,深得兵卒的爱戴。可我又听说,等到有的人立下战功,该加封进爵时,他又迟迟不肯封赏,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妇人之仁。即使他目前能称霸于天下,使各国迫于淫威臣服,但他放弃了关中的有利地形,建都‘彭城’,可谓自寻死路。更削弱原来六国国君的封地,把自己的亲信分封为王,使原先的国君们愤愤不平,更让各国之间都起了仇隙。其烧‘阿房’宫,常作屠城之举,所经过的地方没有不惨遭摧残毁灭的,天下人除了楚国之人没有不怨恨的,虽然西楚霸主的名号叫得山响,实际上却失去了天下的民心。我们只需要反其道而行之,对于战功卓绝的将领要用足够的领地来封赏,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把其诛灭。
目前,我们南面分封的三个王,原来都是秦朝的将领,率领秦地的子弟打了好几年仗,被楚军杀死的多到没法计算,可临了又欺骗他们向项羽投降,等到‘新安’,又听从项羽的话想把他们坑杀。章、司马欣和薰翳把人做到这个份上,秦地的百姓又有哪一个把这三个人恨入骨髓,他们绝对不可能长久,要取秦地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韩国尉的意思也是同意速战的了!”黑夫高兴的问道。
“我没一点同意速战的意思,而是觉得这三地似乎可以不伤一兵一卒便可落入我们的手中!”韩信笑道。
“天底下的东西要想得到,只能依靠自身的力量去战,哪有不费力就能得到想要东西的事情?”黑夫道。
“这就看我们的食其典客的能耐了!”韩信含笑望向食其,食其满目期待的看向李信。
第四卷 击汉 第四章 分说天下大势
于战功卓绝的将领要用足够的领地来封赏!
李信闭目沉思,细细品着韩信说的这句话,分不清这是韩信随口而道,还是心中早有筹划,借着项羽分封天下的时机对他的一种暗示,让他也给在座的‘老臣’们分封些领地或者食邑,尤其是像他韩信这个跟随已久,立下数不清汗马功劳的人更应该分封为候了。
继而李信又想到,刚才黑夫列举的那些名不见经传的人物都被封王、封候,明着是为他叫屈不值,暗里是不是也有没有封他黑夫为候的意思?众人争吵,群情激愤,是不是多多少少也带着抱怨,打了这么多大仗、恶仗而没有被封为候的成份在里边?
李信把眼睁开,又扫了在座的将领一眼。所有人的眼神都有一种急切的祈盼,而韩信的神情、目光比其他人更加复杂,至于这些神情与目光是不是如他所想的那样,就不得而知了。他似乎有些明白刘邦立汉之后为何要杀韩信了,这人恃才傲物、锋芒毕露的确有些让人放心不下。同时,如果这些祈盼的是是为了分王分候的话,他也十分理解。现在的大环境就是这样,拿命来拼杀谁又不想被为封为王候呢?当初自己刚来大秦时,又何尝不是如他们一样算计着封候封王,当搞清楚始皇帝中央集权不再封王,连亲生的儿子们也不分封为王后,他还多多少少有些失落呢。
当然,凭李信为王的身份。以及比之韩信他们多了两千多年地见识,自是明白国中有国是埋下了祸乱的种子,莫说承诺取得天下之后给韩信他们裂土封王,就是食邑也不打算给他们安置。在他的潜意识之中,对于这些现在必须仰仗的将领们,最多也就是仿造大清那样,在皇宫外边盖上一溜的王宫、候府,把他们养在京城之内安度晚年。
“我在干什么,天下能不能取得还都不知道,怎么开始想这些没用的东西。猜忌起自己的将领来了?一切应以夺得天下为主,最大限度的调起他们的积极性,大不了到时学大宋开国皇帝那样来个杯酒释兵权就是。”李信暗道一声,笑了笑,道:
“大家说的都很有道理,不过在下决断之前,我想应该先办一件早就应该办地事情。刚才在‘三思’堂我也想通了,项羽能分割天下大封王候,我李信也不缺胳膊少腿的,为什么不能给自己的将领们封候。也让你们也得到应该得到的荣耀。”
自从叛秦之后,众人的军爵都已作废,每年能领的俸禄全看所领官职、将职的大小。多事之秋,征战的岁月,官职所能领到的俸禄自是没有军爵来的丰厚。听到李信要封候。哪有不高兴之理,纷纷盯着李信地嘴。不知自己将被封为什么候。
“韩信封为临河候,年俸依秦十八级大庶长军爵发放,并可食邑‘临河’县。张良封为五原候,年俸依秦十八级大庶长军爵发放,并可食邑‘五原’县。王惊封为固阳候。年俸依秦十七级车军爵发放。并可食邑‘固阳’县。黑夫封为武泉候、年俸依秦十六级大上造军爵发放,并可食邑‘武泉’县。张忠封为原阳候,年俸依秦十五级少上造军爵发放。并可食邑‘原阳’县。英布封为清水候,年俸依十四级右更军爵发放,并可食邑‘清水’县。韩敬封为蹬口候,年俸依十四级……彭越封为乌梁候……陈婴封为……”
在座的除了食其都被封候,李信顿了顿,接着道:“有人会说,你李信偏心,韩信能战、张良能算,此二人领十八级大庶长军爵位我服,凭什么王惊、张忠的爵位也这么高,这两人不征战厮杀,无劳军之苦,舒舒服服的在九原为官,一定是你念旧,所以两人才能领这么高的军爵。其实并非我偏心,而是王惊兢兢业业为我‘漠……北’国造兵甲武器,又经略商业赚取钱财,没有他诸位拿什么打仗,我又如何给你们发军晌,所以功劳颇大。至于张忠更是助我治理九原、云中两郡,没有他在此地苦心经营,我哪有心思与诸位一起行军打仗?”
王惊与张忠颇是感激地瞧着李信,李信道:“又会有人道,什么封候、食邑?整的正儿八经好像蛮是那么一回事,可谁不知道全国上下不过十万户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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