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秦川
王惊与张忠颇是感激地瞧着李信,李信道:“又会有人道,什么封候、食邑?整的正儿八经好像蛮是那么一回事,可谁不知道全国上下不过十万户百姓,并且百姓十之八九都集中于‘九原’、‘高阙’两县,其他县城与空城无异。这样地食邑不是拿鬼话来骗人玩吗?”
众人异口同声呵呵一笑。
“我这可不全是骗人的鬼话!”李信笑道:“食邑我事先给了你们,至于能不能有百姓,就全靠你们自己的本事了!我知道,你们都有杀俘的习惯,迫于我的压力不敢明着杀罢了!又有哪个没干过敌人已经举手投降,还要手起刀落杀之,事后以歼敌地名目上报地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后,你们各自都有了自己食邑,我就再不担心你们杀俘了,你们总不会傻到让自己的食邑放在那里干空着吧?一定会想尽办法避免杀死敌人,尽量的生俘敌人好填充到自己地食邑当奴隶!”
黑夫、韩信等这些武将,嘿嘿一笑。王惊、张忠这些文官,不免有些失落,他们并不上阵杀敌,谈何去抓奴隶?
“王惊、张忠,你们两个也别失望,只要把自己份内的事情办好,我给你们奴隶!”李信将空着的瓷杯让李敢续了水,道:“黑夫你们都听好了,将来俘获的兵卒、百姓,如若充实军队也就不说了,要是想拉回自己的食邑为奴,自己只能留七成,其余的三成上交朝廷,由我分发给有功劳的文官。”
“是!”韩信、英布等人齐声道。
“不过你们也知道我最讨厌让人成为奴隶,都是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凭什么人家为奴隶我们为主子?但,我
强行令止你们不得让他们为奴,这样只怕你们口头上是不服,以为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万万改变不得。但我得告诉你们一声,你们地食邑与他国的食邑有些不同,我是可以向你们收取赋税的。”李信呵呵一笑,道:“谁让我们的国家位于西北蛮荒之地,人丁稀少,我这个当大王的穷呢?不得不从你们身上打主意。好养活庞大的军队以及支持官衙正常的开销。该收多少赋税我是这样考虑的,你们食邑里的人口若为奴隶,每年的产出得向朝廷上交五成税赋,若给奴隶自由使他们成为百姓,这些税赋便可不交,而你们则可向他收取一定地税赋。不知你们可同意?”
“自当遵从大王令旨!”诸将领都点了点头。
“张忠说以我们的实力无法给养五十万大军,应该留其精锐去其糟,裁减三十万大军,组成一支二十万的精兵。韩敬说现在诸国林立,兵马只患不足哪能嫌多。贸然裁军与我不利。我刚才考虑了一下,两人说的都有道理,所以决定……”李信扫了众人一眼,道:“从五十万大军之中抽出虽然所立军功还不够资格入猛虎骑兵营,但作战勇敢的猛士充实进骑兵营。俸禄依现有骑兵每月骑兵所得俸禄减半供给。”
“大王的意思是把骑兵营凑够五千人马?”黑夫喜道。
“那其余的人马呢?”韩敬忧道。
“这如何装备得起,打造五千具无缝钢甲可得两年之功方行。”王惊急道。
“无钢甲就用秦甲。无就用普通的戈,无神臂弓就用以前的弩。现在急需一支能够来去如风的兵马,是不是与以前骑兵装备一样,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李信朝王惊一笑,转脸对韩敬道:“至于其余地人马吗?留足三万人马守护长城关隘与雁门关口。其余人马就地屯垦。”
“屯垦?”众人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纷纷疑惑的道。
“对,屯垦!要让他们屯起来是兵,垦起来是民。拿起武器是兵。放下武器是民。农忙时是耕种的百姓,农闲时是训练有素的士兵。敌人未来时是百姓,敌人一来是兵卒。”李信道。
“那……不打项羽了?”黑夫忍不住问道。
“打,可现在不是时候!”李信站起身,走到自己所画的图前,道:“本来我以为,项羽要杀我肯定是范增地主意,其是不得以而为之。画完这张图后,我才发现项羽并非如我想的那样,他内心之中早把我当作一个大患。就算他不承认,但潜意识中已把我当成大患,不然不会做出这样地分封。”
李信指着图道:“他这次分封,看似杂乱无章,里边危机重重。你们来看,如图所示,南边的翟、雍、塞三国,成三角状,互为犄角。我南下攻击翟国,雍与塞马上就可从左右两面相援夹击。我攻击雍国,翟与塞便可上下相援夹击,不说我们大军能否同时吃掉三国,就算能一口气吃掉,受三国的夹击也会元气大伤,无力与楚国相争。而东面亦是如此,代与西魏、常山成三角状,西魏、常山、朝歌又成三角状,而四国连起来看为一个大三角,想从此攻击更是困能重重。”
“如此说来,要想一战而胜,得将我们的兵力再扩充一倍,那要等到什么时候!”黑夫叹了口气,道。
“不用等太久,最多三到五个月便可击楚!”李信见众人全都愕然,不知他从何处得出这样的结论,笑笑解释道:“南面这三国正如韩信所说,百姓们都将三人恨之入骨,凭食其地三寸不烂之舌,可在三五个月将其说降。‘函谷’关外地河南、韩两国还极其弱小,见我入关中,手握几十万大军,只需一道诏书便可使他们归降,这是我敢狂言三五个月后便可击楚的原因之一。其二:我们东面的诸国,以及楚国东面地诸国不久将发生大乱,估计也就在三五个月之后。那时项羽四处平乱,兵力分散,更利于我们击楚。”
“将军从何得知诸国不久将乱?”张良含笑问道。
“张丞相又来考究我了!”李信望着诸王分封图良久,道:“之所以在‘三思’堂呆了那么久,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我不敢相信项羽竟白痴到如此分封诸国。没错,他将我困于西北蛮荒之地的用意是达到了,把刘邦困于西南荒芜之地的用意也达到了,但他这个所谓的霸王为何如此幼稚,对于天下的形势没有一点把握,傻到全凭个人的好恶分封?”
李信伸掌在图上重重拍了一下,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天下!不是一个统一的天下也就算了,为何不以楚为主,其他各国为楚的属国,就如商周那样?二十个国家,一个个都是独立自主的国家,他西楚霸王除了领地比别国大些外,并不能高过别的王国,哪能这样给自己一下子找了十九个强敌!
比如刘邦,你不想封他为王不封便是,既然封了为何要封的那么远,至少也封得离泗水郡近些;一来可以就近严防看管。二来也满足刘邦与兵卒们的思乡之情,少了些怨恨。还有魏豹,夺人领地又把人封为西魏王,人家能不恨?赵国被封为三国,赵歇眼瞅着以前自己的两个下臣与自己平起平坐,能不恨?韩广由先前的燕王改为辽东王,以前麾下将领藏茶摇身一变为燕王,能不恨?原来的齐国更是不堪,强势人物田荣被贬为庶人,以前自己的下属、晚辈反成了主人,能不恨!……用不了多久,也就三五月,各种矛盾聚集到一起爆发,诸国必大乱,项羽也只能自己吞下自己酿出的这杯苦酒。”
第四卷 击汉 第五章 送马
非在特殐的时刻,没有人会去关心太阳挂在什么地方不会因为有没有人的关心而停止或者改变它由来已久的运动轨迹。
李信将心中的一番话道完,见桔黄色的斜阳余辉透过窗玻璃在圆桌子上印出一个七彩的光晕,道:“那就这样吧!关于屯垦的事情,具体就由韩信负责。你们一定要通力协助黑夫挑选可以入选骑兵营的人手,要以大局为重,不要拉山头搞派系去阻挠黑夫挑选你们所喜爱的兵卒。食其与王惊留一下,其他的人就退下去吧!”
凳子磨擦地面发出的刺耳响动以及衣甲与桌子相撞而产生的‘叮当’响动汇在一起,韩信等站起身朝李信拱了拱手告退,李敢急走两步跟到黑夫身后悄悄扯了一下黑夫的衣袖。
黑夫会意,瞧着李敢微微一笑。
“李敢,干什么呢?”李信问道。
“没……没干什么!”李敢只得松开黑夫的衣袖,垂手站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小九九,是不是想拿着我刚才说的话求黑夫把你调到骑兵营去?想的倒美,劝你还是别做这样的白日梦,安下心老老实实呆在我身边,什么时候放你出去打拼我自有打算!”李信笑了笑,就像老子跟儿子说话,道:“去,天色已晚,给食其和王惊准备些饭菜。先生,你平时爱吃些什么?”
“什么都行,最好能清淡一些!”食其指了指自己稀松的牙口。道:“人老了,牙齿全都松动起来,许多东西是想吃而吃不了。大王爱吃什么就吃什么,臣随便对付一下也就过去了!”
“去吧!”李信朝李敢挥了挥手,道:“给先生多准备些荤腥,肉要炖地稀烂。”
“不知大王留老朽在此有何吩咐?”食其已猜出李信留他是为了交待南下翟、塞、雍三国劝降之事,但等不及由李信说出,等不急的问道。
“我留先生在此所谓何事,先生会不知道?”李信笑了笑,道:“我们也都别客套。有什么都直说。请问先生,欲使薰翳、司马欣、邯三人为我所用,具体该怎样操作!”
李敢已带着伙头送来酒菜,食其一边挑肥拣瘦的吃着饭菜,一边问道:“大王与、司马欣、董翳三人交往已久,自是明白三人的所求,臣斗胆向大王打听这三人的喜好!”
“董翳好财,好名,司马欣好利。董翳好财:如同叮腥的苍蝇,我总觉得这人是入错了行。要是身为一名商人,倒可以独善其身,不会卷入这场纷争无性命之能忧,可成为天下一等一的巨富。虽好名:可无古时圣贤那种‘君死冠不斜’的勇气,在‘巨鹿’因惜命而降。搞得声名尽毁,这辈子算是毁了。司马欣好利:为了利他什么卑鄙无耻的事情都能干得出来。此人与我素有仇隙,先生此去关中说降,只怕他是个难缠的人物,不好劝降。”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大王以为最难缠地,反而会是最容易对付的!”食其自信的笑了笑。
“哦!”李信抬头望着食其。把筷子置于桌上。在室内走了几步,道:“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天下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就如我与项羽一般。不久前还同手足一般,此刻却成为彼此相争的敌人。谁又能说司马欣不会放下恨我之心,先投归于我呢?”
“就是这么个理!”食其也将筷子放心,起身走到李信身边道:“项羽与大王搞成今天这种地步,原因全在项羽,与大王无关,还望大王别将此事放在心上。”
“欲得天下,必先得关中!先生……”李信回身转头,把食其请回入座,道:“有什么困难敬请提出,我一定想尽办法满足先生。”
“此番前去定得耗费颇多……”
“钱不是问题,先生需要多少自去找张忠要来,勿需向我请示。”
“除了以利诱之,还得以名引之,所以……”
“明白!”李信点点头,道:“你看是需要裂士封王,还是随便封个万户候便可。”
“随便封个万户候即可,凭他们也不配为王。”
“如此,先生看得需多长时间方能让三郡之地尽归我手?”
“这个……不好说,臣一定尽力而为,在最短的时间之内使三国归附我国!”
“这事一定得快,慢了汉中的刘邦只怕就要先下手为强了!”李信眉头一紧,随即笑道:“若不幸被刘邦占了先机,你最少得想办法先将在我国之境地秦国降兵的家人迁移过来,如此既可解我九原人口不足的困境,又可使降兵心安为我所用!”
“大王所虑极是,不过也勿需为此事劳神,臣一定可以让三国归附大王。”
“哦,你倒有把握的很!”
“刘邦虽在关中博得爱民的美名,可大王在关中地名声也不差。而大王手下的秦军义士四十万,就是四十万张说大王好话地嘴,可于此中挑选一批能说会道之士随我一同出使关中,用他们的亲自经历来述说我国的繁华以及大王的仁慈,定可扭转关中人心的向背,使大王地名声居于刘邦之上。”食其笑道。当然,他还有最重要地一个原因没有说出,那就是刘邦之地并无他这般能说会道,精通纵横之术的高人。因此心中异常的自信,根本不把李信地警告放在心上。
“那就一切拜托你了。”李信饮了口酒,沉思片刻后,道:“你可再出使汉、楚两国,想办法让刘邦、项羽对我不加提防。他们都是见多识广的人,普通地宝贝必不会瞧在眼里。得用真正能打动他们心的宝贝才行。我有一匹‘的卢’宝马,与‘白蹄乌’不相上下,本打算以其为备用战马,众臣却怕它妨主劝我不要使用。你可将此马送给刘邦,以表我愿结交之心。另有一匹‘乌锥’宝马,其力尚在‘白蹄乌’之上,可性子极烈,数十个马师都无法将其驯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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