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秦川
希望可以冲出一条血路来。血把水都染成了红色,依然没有杀出一条路来。
樊哙喝止亲兵的击杀,举目四望发现城中的百姓不敢与兵卒争路,有的爬到屋顶等水退,有的则上了城墙不顾一切的往城外跳。城墙的高度似乎可以助人逾越护城河的宽度,樊哙拉着周勃便走,后边跟着一二百亲兵,挤过人群上了城墙。
“会游泳吗?”樊哙吪牙咧嘴一笑,道。
瞧着那些掉入河里不会游泳的百姓被水淹死浮在护城河上,会游泳的拨开水中挣扎的人群朝岸边
那些狠命跳过护城河却在地上摔断腿痛苦呻吟的人,实稀松的周勃胆怯的摇了摇头。
“你拉着我的腰带,我带你上岸!”樊哙把上衣系在腰间,赤膊道。
周勃把手伸向樊哙的腰间,又把手松开,神情颓废的道:“‘富平’惨败,你我就算逃得了性命。又有何脸面去见大哥?”
“‘富平’之败并非你我无能而败,而是敌人太过狡猾。掘开黄河大堤放水来淹我们。我想,大哥会原谅你我地!”
周勃再次把手伸到樊哙的腰间。樊哙接着道:“我数到三,你跟我一起跳!”
周勃点了点头,樊哙数到三后,他向前一跃,跟着樊哙跳了下去。他清楚地感觉到脚踩到一个正在游动的人,那人受此重击朝水下沉去,而他也因为这一阻。脚步不稳地向前趴去。小腹被一个带盔的亲兵头一撞,昨夜残留在肚内的食物与酒液一起涌到喉间吐了出来。他伸手胡乱的拔拉着四周死了以及没有死的人,另一只手紧紧的拽住樊哙的腰带,唯恐没有抓紧而给这条满是尸体地护城河再添上一具尸体来。
有人抓住了周勃地腿,拽着他向河底沉去。周勃想不通那人怎会有如此大的力气,无论他是用另一只腿去踢,还是用被抓住的腿去甩,那人就是不松手。虽然他还是紧紧的拽着樊哙的腰带。可是他已经明显感觉到樊哙无力带着两个人的重量。被呛了一口水后。神情大乱的周勃求生的意志更强。抽出宝剑把拽着他腿那人地手砍断。
好不容易上了岸,周勃坐在岸边喘着气。刚才所经历地那一切就如同是一场噩梦。腿上还留着一双带着小臂地手,他费劲的把两只手从腿上拨开,却发现那人已把他地裤腿给扣破。
“他可能是个勤劳的农民,也可能是个英勇的士兵,然而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他是谁!”周勃喃喃了一句,用剑挖了个小坑把那双手臂埋了起来。
“死伤可能超过了一万,我们得赶紧突围!”樊哙在四周转了一圈,拉回五六百盔甲齐全的兵卒,道。
“可……从城中逃出来的人还不到两万,现在突围将置留在城中的兵卒于何地?”周勃环顾四周,看着神情萎顿随意四坐的兵卒道。
“天马上就会大亮,敌军四处兵马一来谁也逃不掉!”樊哙把周勃从地上拉起,指着队伍中的四个将领道:“你们四个马上各组织一千人马,分四个方向朝南边突围!”
“是!”四名将领领令,逼迫着士兵从地上站起,领着就走。
“你这是让他们去送死!”周勃道。
“他们不死,我们又哪有机会突围!”樊哙道:“敌人突然撤军,二十万大军肯定已把各个退路全部堵死,只等生俘我等。他们若不去将敌人阵营搅的大乱,我们连一丝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韩敬把守正中的方向,背后有几座木架的便桥,按照李信的命令,这几座便桥是应该撤掉的,可是他觉得敌人遭水淹之后已无心再战,现在把桥拆了,改天还得再建,着实有些麻烦,于是便没有把这桥撤掉。反正,他的面前原来是沼泽地,被李信一把火烧了后变成一片开阔地,如果有敌人想从这里逃路,老远就能看到并做出相应的准备,自信并无敌人可以从他这里经过。
远处传来厮杀声,听声音传来的位置应该是彭越与赵梅等把守的方向,韩敬命兵卒们都打起精神,劲弩上弦,利剑在手,准备与冲上前来的敌人展开一场厮杀。然而,面前平静的紧,一望无垠的开阔地里看不到一个敌人的影踪。
过了没多久,右边五里外也传来厮杀声,那是英布把守的位置。英布作战勇猛的程度韩敬自是知道,所以料定其一定会把那里的敌人歼灭,也就不去操这份心,兵卒们慢慢的松懈了下来。
很快,英布那边就没有厮杀声了,韩敬心道一定是被英布给剿灭,长叹了一口气。又过了两三刻钟,突然从右边钻出一支兵马,是从英布的那个方向来的。韩敬大惊,连忙组织兵马抵抗。但那只兵马并不恋战,只是往他的阵后猛插,抢占那几座简易桥逃了出去。
攻打‘富平’县的战斗在午日太阳正挂于中天的时候结束,樊哙军被淹死、踩踏至死六千左右,伤三千有余,百姓亦损失了数万。其余人等全部被俘获,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樊哙与周勃逃走。当把黄河的决口堵住,城内的水慢慢退去,已是七八天之后的事情,而这时李信率领大军已连续攻占了‘中宁’、‘同心’两座城池。一个月后,至信王十月,又连下‘海原’、‘靖原’、‘会宁’、‘西吉’、‘固原’、‘乌氏’、‘朝那’、‘泾阳’、‘泾川’、‘长武’、‘宁县’等数十城,与刘邦的前军数万人马在‘阴密’、‘漆县’一带遭遇。
这时,韩信的人马也到了‘频阳’、‘铜川’一带,与刘邦的另一路人马对峙。
信王九月,亦汉王九月。陈余率领三县壮士并从田荣那里借来的两万多兵马,以割让‘集宁’、‘丰镇’等十数县为代价从李信处借来大量装备对常山王张耳发起攻击。历经一月之战,张耳不能敌,率数万残军经西魏国过‘函谷’关投奔刘邦。
信王十月,陈余将赵歇迎回,恢复赵国。赵歇感激陈余,封其为代王。陈余顾念赵国恢复不久,万废待新,留在辅佐赵王,并不回代国为王,任命夏说为丞相,回代国处理政务。
第四卷 击汉 第二十一章 迎战张耳
耳投靠刘邦,得到刘邦盛情的款待,并被委以重任,的溃兵加上司马欣降兵的一部合十万众,号称二十万,东出防备初到‘频阳’、‘铜川’一带的韩信先头部队不足三万的人马。英布于此时作为联络特使,正好抵达韩信部,下达李信的命令,令其转道‘栒邑’、‘泥阳’至‘宁县’、‘泾川’、‘长武’一带与李信大军会合。
这时的局势是这样的:沿‘泾水’河一线的‘中山’、‘云阳’、‘甘泉’、‘漆县’等诸县散布着刘邦亲率的六十五万大军,号称一百二十万,正逐步朝‘漆县’集结。李信率领的二十万大军亦到了‘长武’县,并让所处地理位置不优的韩信朝‘长武’会合。两方面的统帅都看中了‘漆县’至‘长武’,‘泾水’河与‘黑河’之间的这一片广袤平原,准备在这里举行一场大规模的会战。
这场会战集中了两国八成往上的兵力,所产生的后果无非有两个。其一:李信败走,辛苦打下来的土地将会被乘胜追击的刘邦逐一蚕食,甚至会被刘邦破了黄河天险,漠北国亡。其二:刘邦败走,三秦之地尽落李信之手,汉中、巴、蜀三郡也会在短暂的时间之内被李信拿下,汉国亡。
这是一场生死攸关的会战,因此李信与刘邦都小心翼翼,算尽一切计策,弥补所有漏洞,以避免被对方围歼。
两军并不急着去先行攻打立足未稳的对方,而是不紧不慢的等着对方的人马集结完毕。这场会战的用意只有一个,就是最大可能的歼灭对方有生力量,使敌人一蹶不振,再也无力东山再起。所以,一方面要催促自己的兵马迅速靠拢,以保证有足够的实力。另一方面也希望敌人把所有地兵力都集中于此,免得日后还得一边对付项羽。一边剿灭三秦之地的残军。
“韩将军在想什么?”传达完李信的军令,英布看着不时微微一笑的韩信,问道。
“我在想,反正得在此等后边的大军陆续赶来,为何不可以借此机会破一破张耳的二十万大军?”韩信道。
“将军欲以三万破敌十万大军?”虽然英布打的仗大多都是以少胜多,但以三万破敌二十万,以一去敌七,他还是惊讶无比的道。
“你说,张耳为何明明知道我只有三万人马,却把大军屯在郑国渠那边。并不来攻?”韩信所答非所问的道。
“想必是刘邦亦与主公想的一样,要在‘长武’与我军展开一场生死之战。因此派新降地张耳据渠为守。以阻将军无法西进一步,转而去与主公会合。”
“是啊!目前我军两处兵马加起来不过四十万。可刘邦却有号称一百二十万的大军!若我在此破了张耳地守军,刘邦必将大惊,恐我从背后与大王夹击他,分重兵前来相援。到时敌消我长。打起来会顺畅许多,也会有把握许多!”
“可……”
韩信站起身,按住英布的肩,道:“你是不是想提醒我敌人兵力是我们地七倍,只怕破不了张耳大军?”
英布点了点头。
“有三个条件作为保证,此战必能破了张耳军!”韩信含笑来回踱着步道:“其一:我这几日细细观察。发现张耳兵马并非二十万。充其量不过十万。以一敌三我还是有这份信心的,想必英将军也有这份信心吧!”
英布点了点头。韩信接着道:“其二:敌乃两部合为一部。这里边有张耳从常山带来的溃兵,还有从司马欣军中抽调的塞军。溃兵者,士气低落,毫无战力可言。塞军者,新建不久,勇猛好战有余,战场经验不足。两部合为一体,与乌合之众无异。”
英布很是赞同韩信地说法,追问道:“其三呢?”
“我军历经大战,士气正旺!以常胜之军战其乌合之众必胜也!”韩信哈哈大笑,道:“此乃天赐良机,不取有违天意,恐对我军不利!”
“将军将以何计破张耳?”
“我欲率军渡过郑国渠,临水抗敌,使兵卒们置之死地而后生,士气更旺,一战而击破张耳!”
“陷之死地而后生,置之亡地而后存!”英布喃喃了一句,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此计当年对抗匈奴人时曾在黄河岸边用过一次,将军此时再用不觉得用此计有些老吗?”
“老归老,但它十分的有用,你说不是吗?”韩信呵呵而笑道:“此战是否能胜,还得借将军之力,不知英将军可肯相助!”
“自当全力以付!”……
听闻韩信率军将由‘瓤口’过郑国渠,张耳大吃一惊,不明白韩信哪来的这么大的胆子要率军从‘瓤口’过渠来迎击他的二十万大军。手下谋士李左献策道:
“韩信数番连胜,追着陈平与夏候婴一路赶到此处,如今又要犯险由‘)+|阻挡。不过,其乃先锋部队,占领地城市还都没有真心归附,兵马所需粮草得从‘九原’运抵。我听说,千里运送粮草,士兵们就会面带饥色。经常以砍柴割草临时烧火做饭,军队就不能吃饱。眼下‘)+这条道路,其路之狭战车不能通行,行进地队伍会被迤逦数百里,只要在此埋伏下一万奇兵,断其退路与粮道,将军再深挖战壕,高筑营垒,坚守军营,不与其交战。用不了十天,其军战无可战,退无可退,又无粮草供应,必将全部被将军所灭!”
张耳听此计策,也觉可行。但被陈余打得连连败退之后,如今又得刘邦厚爱,急切的希望用一场大胜来证明自己并非无能之辈,用谋士之计显得有些不是凭真本事得来地,多多少少无法让汉军中的其他将领打内心里佩服。他觉得,韩信这次孤军犯境
上天给他送来的一个礼物,如果不能凭此战打出威风惜,以后也将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会让自己后悔一辈子!道:
“先生所言极是,可我听说兵书上讲,兵力十倍于敌人,就可以包围它,超过敌人一倍就可以交战。现在韩信的兵马不过三万,敢冒险渡过郑国渠来袭击我们,简直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我们理应趁其疲惫打他个措手不及,怎能回避不出击?如果等到其强大的后续部队赶来。又怎么对付?如果依先生之计,汉军将领会误以为我胆小怕事。让我今后如何在汉军里立足,又如何让汉王委以重任!”
“可……韩信在李信军中多年。鲜有败绩,其敢挟三万兵马孤身犯险,怕是有阴谋诡计诱骗将军……”
“你地意思是我不如他了?”张耳斜眼反问道。
“臣……臣不是这个意思!”
“鲜有败绩?哼!”张耳冷笑一声,道:“项羽号称霸王。战秦军之时也是常胜,如今不是被田荣打败了吗?更何况一个小小的韩信!传我将令:大军在韩信必经之路上构筑营垒,我要在明日午时全歼来犯之敌!”……
韩信派出数批探马,当得到‘瓤口’内外并无伏兵后才下令大军通过。过了宿营。时至半夜,叫来英布。道:“我已想好在何处与张耳军决一死战!”
“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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