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秦川





起来,哪还敢对李信不从,早早的就等在平阴津渡口,专等李信渡河后迎接。

事情就这样的顺利,就如有了好的开头就有好的结果一样,李信心中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兵至洛阳城,他坐在河南王申阳为其亲自打造的六马拉豪华辕车内,踌躇满志的与张良商讨着大军应该从哪个方向攻入楚国,车外突然起了一阵骚动。

从入‘河南’国境,李信就开始享受到百姓夹道欢迎的待遇,时常在辕车经过主要路口时,众多的百姓蜂拥的朝前挤来,争先恐后的想一睹他的风采。对于这种骚动李信由开始的受宠若惊变得慢慢习以为常,心中感叹那些来河南国传诵他仁义的人功劳非小,不过这一次的骚动与以往的略不一样。以往的骚动,百姓们到了兵卒所组成的警戒线外,自动的就会停下身来,或高呼,或下跪,所以看似乱但秩序还是井然的。这次的骚动竟引起车旁亲兵的紧张,纷纷从辕车的两侧朝前跑去,众多的吵嚷声中传来一个老头断断续续似哭又像大笑的声音。

“莫非有人要刺杀大王?”张良紧张的自语了一声。这种事情他有经验,当初他就是在始皇帝车马经过的地方举行了举世闻名的暗杀行动,知道越是人多的地方暗杀越容易成功的道理。倾身把李信护在身后,挑起车帘朝外看去。

外边,二十步开外。一个年过六十地老头拦在路中。面对密密麻麻地兵甲又哭又闹,声明一定要亲见李信。河

阳对那老头一阵的喝骂,然而老头不依不挠的依然说地要求。申阳无法只得慌慌张张的跑到李信辕车前,道:“大王,那个老疯子一定要见你。”



张良已经挪坐于车厢左侧。为了给围观的百姓留下一个好印象,李信正襟危坐的坐在车厢正中,面色端庄的道:“老疯子?”

“是一个老疯子!”申阳笑了笑,道:“这人我原也认识。他姓陆名贾,本来经过百姓的举荐我以为他是个贤者就任他为奉常,可他却不司自己祭祀礼仪地职务,整天给我上奏,尽说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于是其官职被我一贬再贬,如今在乡里挂了个三老的空职聊以度日。今天,大王途经洛阳,想必他一定以为自己的机会又来了。想靠一些奇谈怪论博得大王的赏识,好在大王手下任一高官。”

申阳若不如此说,李信还真就以为这是一个发了疯的老疯子,不然这么大的年龄了为何一直在那里又哭又闹。可申阳如此一讲。李信不仅对这个老头产生了兴趣。李信见到申阳的第一眼,瞧其对他拍马地样子就觉得申阳是个无能的人。一个有本事的人往往不会得到一个无能的人重用地。

“把他给我叫过来瞧瞧!”李信含笑开口道。突见一个亲兵可能是因为嫌陆贾挡着路不走,耽误了李信的行程,扬起手就给老头地脸上来了一个巴掌。他把脸一寒,喝道:“给我抽那个亲兵一顿鞭子,再把老头给我恭恭敬敬请上车来。”

一名亲兵领令离去,申阳摇头苦笑两声,回到后边自己的车内坐下。陆贾上了李信的辕车,他这一巴掌挨的不清,嘴角挂着血,一只手扶着脸颊,舌头在嘴里不时的嚅动。辕车一动,车厢一晃,没站稳的陆贾一个踉跄跪在车厢里,手抓着李信的两只裤腿,一声‘哎哟’从嘴里喷出一口血来。

“死罪,死罪!”陆贾连连道着歉,伸手去把李信裤腿上的血去擦干净,却越擦越脏,使李信的裤腿留下两块醒目的血迹。他一边擦一边抬眼看着李信,见李信脸上没有一丝的恼意,反而含笑的把他扶起让到车厢右边坐下,满意的微微点了点头,把吐出来的那颗牙齿在车厢里捡起,收入袖中。

“这老东西,原来是在试李信是否值得他效忠!”张良心中暗笑,把眼闭上装作沉思状。

“陆老先生,刚才真是对不起,那个兵士怎能对你下如此重的手。您放心,一会他受了军法的处置后,我一定让他亲自给老先生道歉,如果老先生还是不解气的话,我就把他交给您,任由您处置如何?”李信道。

“不关他的事!”陆贾摆了摆手,笑道:“这事不关他的事,也不关大王的事。我想,大王若是事先知道他会打我,一定会阻止的。然而他打我也不是他的意思,而是因为老夫阻路,他怕耽误了大王的行程,年轻气盛的也就出了手。所以,还请大王免去对他的责罚吧!”

“我一直给他们讲,要对百姓和气,何况又是对您这种足可以当他们爷爷的老者呢?所以,陆先生就别为他求情了,这通责罚一定是免不了的!”李信笑了笑,道:“老先生拦我的辕车,高呼一定要见我,想必是有什么事情指点吧!”

“指点谈不上,只不过是想助大王赢了这场胜利罢了!”陆贾道。

“哦!”李信把头微微后仰,心中暗叹这个陆贾果真狂人,怪不得申阳对他不喜。笑道:“听老先生的意思是,没有老先生的帮助我这场仗是一定要败得了。”

“一场战争的胜负,除非是力量太过悬殐,不然谁又能事先知道谁胜谁负呢?不过,大王若是没有我,此次出征只有三成的胜算,有了我胜算则可以提高到五成。”陆贾亦笑道。

“陆先生好大的口气!”张良把眼睛睁开,目光烔烔的看着陆贾,道:“我们出征,那是算好了有七成的胜算,才从三秦出关,怎么到了先生的嘴里却只剩三成?而先生说有了您胜算会增至五成,这也不过是五五之数,我们是胜还是败,依然无法推测的了?”

“谁胜谁负,熟然难料!最少大王这次出征太过苍促,以为项羽大军被陷入齐国就有了必胜的把握,如此一来也太小看项羽了。依我之见,项羽此时正是如日中天,不如大王退军再等上三五年,等到项羽暴行逆施,人神共愤之时再出关不迟。那时项羽已成劲弩之末难穿鲁缡,可一举击败项羽。”

“我怎么听老先生的话中意思好像是给项羽当说客来了?是不是等到过了三五年之后,项羽大军兵强马壮之后,一举杀入关内平了我漠北国啊!”张良道。

陆贾看了张良一眼,盯着含笑未言的李信道:“如若大王一意孤行,还望听我一策。如此,能保证大王一举攻下楚国国都‘彭城’,至于以后的事情,我就不好说了。”

“你且将你之策说来听听!”李信笑道。

“所谓顺乎民心者昌,违背民心者亡!大王领六十万大军,气势汹汹的从关内杀出,怎会没有一个响亮的口号?当然,大王让人传唱大王的仁义,这个办法非常的好,但这个办法见效极慢,而且近得楚国边界就无法传唱进去,不如给项羽定下一个罪名,让天下的百姓都明白项羽的罪行,尾随大王对项羽进行讨伐。”陆贾道。

张良额头渗出一层的冷汗,他怎么能把如此重要的事情给忘了。正如陆贾所说的那样,没有一个师出有名的理由,他们此番出关只是与项羽的一场争霸之战,谁胜谁负,全看对方兵力的多寡,哪有得到百姓的相助好成事。

第五卷 灭楚 第二章 拿下楚都

话说名不正则言不顺,所以从古至今一方想攻打另一敌人安排一个或真实或莫须有的罪名来,好把自己装扮成正义的一方,以期得到天人百姓的支持。官方有一个正式的名号,叫做征讨檄文,这是件顶重要的事情。然而,这一次,无论是李信还是张良,或者是韩信都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李信遗忘了这件事,是因为他整天里所处理的事情太过繁杂,不说案上有堆积如山的奏报,就是一些军国大事都够他从早忙到晚没有一刻的空闲时间,整天里只盼着对项羽之战赶快开始,好借机率军出征让身体与脑袋彻底的放松一下。张良遗忘这事是因为他乃是一个丞相,内政是他的主业,军事方面反而成了他的副业,看起来似乎是情有可原。韩信遗忘了此事就有些不应该了,他是主管‘漠北’国兵马的国尉,调兵遣将是分内的事情,如此重要的事情怎能没有提醒一下。

“莫非此次出征未让韩信追随,因此他故意的对我不加提醒,好让我吃一次败仗显示出他的能耐来?”李信犯起了嘀咕,不过细想一下自己待韩信不薄,韩信应没理由如此待他,估计也是一时的大意把忘了。

李信朝一脸惶恐的张良看了一眼,对陆贾笑了笑,道:“项羽为人仁义,除了暴虐不肯宽恕自己的敌人外,似乎没有别的错处,所以我们没想出针对他的檄文来。”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成一条缝露出洞察世事地智慧光芒。道:“天底下连圣人都免不得有些小毛病。项羽非圣人也,怎会没有适用他地罪名?不是项羽没有罪名,而是大王为人仁慈不愿为之。”

“愿听先生详解!”李信朝陆贾拱了拱手。道。

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陆贾博学强记、满腹经纬,自恃有指点江山、辅助贤王之才,虽然年近六十仍然雄心勃勃希望死前能够位列三公。不过,始皇当政时他因为没有门路始终不能入仕为官。到了秦亡好不容易在‘河南’国当上了个‘奉常’的官职,又被无能的申阳一贬再贬。

陆贾以为自己就这样碌碌无为而终,然而李信出关突然又让他感觉自己前途无可限量,更幸运地是这次出征李信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只要他能指出这个错误并说出解决的办法就一定可以得到李信的重用。见李信态度诚恳的向自己请教,他把思路又在脑中整理了一遍,道:

“河南的百姓有句俗语,道:‘揭穿他盗贼地真面目。他便无法以假面示人,才会对我们屈服。’表面上,项羽是个大英雄大豪杰,破暴秦立了首功。让天下百姓终于摆脱被嬴姓统治的噩梦。然而真实的项羽又是什么呢?他是一个十分阴险的人,逐杀他的君主怀王。实乃天底下最大的一个恶贼。大王欲实行仁政,靠的不是勇敢。欲推广信义,靠的不是强制。只要大王率领三军为怀王披麻带孝,号令天下共同追杀杀害怀王地真凶项羽,仁政自然实行,信义自然推广。这事夏王朝开国帝王文命干过,成功了。商王朝开国帝王天乙干过,也成功了。周王朝的开国帝王姬发也干了,他同样成功了。如果今日大王也这么干了,我想会同三个王朝的开国帝王一样成功的。”

夏商周这三个朝代李信是知道地,不过仅仅是知道这三个朝代的名字罢了,至于是谁开创了这三个朝代他就不知道了。李信相信陆贾说地三个人是这三个朝代的开国帝王,然而这三个人中唯一听过的也只有姬发,那还是从‘封神榜’上看来的。其中有一个情节他记得很清楚,当武王姬发(姬发为周文王还是周武王李信记得不大清,不过按照打仗开国的为武,治理国家的为文的古老传统,他以为姬发被称为武王多一点。)欲攻打纣王时,曾经发了一篇檄文,历数纣王酒池肉林的荒淫无道,吃比干七巧灵珑心的惨害忠良,于是姬发受到天下诸候乃至满天神灵的相助,终于打败了纣王建立周朝。

如此,姬发竟然在与纣王开战之前曾发征讨檄文,想必那两个名为文命、天乙的也曾经干过,所以说李信欲胜项羽也得这么干。李信沉吟了一声,道:“怀王是与共敖、吴、蒲仁游江时被强盗所杀,强行推到项羽身上只怕不妥吧!我想天下的百姓也是不会相信的。”

“共敖、吴、浦仁与项羽是什么关系,他们都是项羽手下大将。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三王陪着一帝在江中游玩,防守是如何的严密,竟会被强盗杀上船去?这事肯定是项羽安排的,就算不是他亲自安排的也与他脱不了干系,不然时至今日那伙强盗为何还是抓不到?”陆贾道。

“可……这也只是先生的猜测罢了,没有真凭实据如何能使天下人相信这确实项羽所为?”李信道。

“天下的百姓都是愚民,谁对百姓好百姓就会相信谁!”陆贾把头往后仰了仰,道:“如果大王相信臣的话,臣愿亲笔捉刀这篇征讨檄文,一定可让天下的百姓都相信义帝所以落水身亡,全是项羽一手策划的。”

反正都要搞一篇征讨檄文,见陆贾如此的热忱,心想这人既然能指出我的纰漏,肯定心中早有筹划,不如就交给他来办。李信呵呵一笑,道:“如此,就有劳老先生了!”

车入洛阳城,李信于次日命人在‘嵩山’顶设立一座祭坛,用最虔诚的礼节,裸露双肩面对楚都‘彭城’的方向放声痛哭。祭毕,返回‘洛阳’城后,令全军哀悼三日。并在左臂系上一道白布以示对义帝披麻带孝。出征那日。陆贾的征讨檄

写好,洋洋洒洒足有五千余字,李信手捧檄文对天下了三刻钟才把全文念毕。后又赏了一个谋士的官职让陆贾先行随军,并许诺回到‘咸阳’后委以高官厚禄等重赏。

檄文地大意是:天下共同拥戴怀王为义帝,北面向他称臣。可项羽抰大功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