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秦川
‘镗’一样,脑袋被削掉两寸。左膀右臂被斩断砍掉。身躯则被砸的稀巴烂。
既然项羽无心要他的命,英布也就打起了逃命地算盘,反正身后地阵形已经大败。在敌骑兵的七次冲杀下来,死伤超过八千人,没死的也都通过谷地退入后边地‘鱼鳞阵’中,自己孤独无靠一个人留在此处又有何用?不如也退入阵中,一来,谷地狭窄。项羽骑兵从谷地通过,死伤必然惨重。二来,‘鱼鳞’阵里还有八万兵马,由八万对付敌几千骑兵,应该还是有胜算的。就算项羽与七位将领勇猛,但好汉架不住人多,到时只要擒住项羽杀了那七位将领,哪怕只是把他们挡在谷外。也算为这场失利讨回了面子。
念头转到此处,英布也就顾不上许多,打马转身就往谷中逃去。项羽见状,一骑从阵中飞出。七个将领尾随其后,摆出要生擒英布的架势。英布见状逃的更快。用弯了的柄不停的叩打马臀。
跨下战马也是力战多时,早已乏累不堪,正跑间一个踉跄前蹄闪了一下,整个身躯摔倒在地。英布在地上打了个滚,此时他离谷口尚有一百步,项羽距他还有二百多步。他站起身,把马从地上拉起,抬腿欲跨上马背,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三声划破空气地尖叫,连忙往旁一闪,三道黑线分中马头与马脖两侧,箭后的羽毛颤抖不停。
头顶那箭是道致命的伤,马儿栽倒在地弹着腿哪能再站起身来。英布暗骂一声:“娘的,看来今天要落到项羽的手中了!”不过说归说,想逃入谷后阵中的打算还在强烈的支撑着他,英布倒拖‘镗’甩开膀子就往谷口跑去。
人腿哪有马腿跑的快,才跑出五十来步,英布已听到后边地马蹄声离自己不过六七十步远,又朝前跑了十来步,离谷口剩三十步时,后边的马离他已不过十来步。眼看逃不入谷口,他转身停了下来,大喝一声准备与项羽拼命。
项羽把马停了下来,七位将领挨着项羽一字排开也把马停了下来。英布与项羽等人对峙片刻,见项羽并不上来,拎起手中的‘镗’就朝项羽掷了过去。项羽嘴角挂笑,用长柄斩刀的刀柄轻轻一磕,‘镗’在项羽身位一尺地地方飞了过去,落在地上又腾跳几下,终于不动。
英布见一击不中,抽出腰间马刀护住前胸,又见项羽只是对他笑并不上前擒他,转身接着逃。征南将军狄平哪能让英布就此逃入谷中,拿起手中战斧就要纵马上前把英布生擒,项羽将手一摆道:“由他去!”过了一会,见英布在谷中入口隐没了身影,又冷冷笑道:“英布此人迟早会被我们擒住,不过这时还需他为我们办件大事!”
“看他的样子似乎十分忠心李信,怎会为大哥办事?”左将军汉斯卫不解地问道。
“高坡之后尚有八万兵甲,英布一入阵中,为了提防我们必会把‘鱼鳞阵’再往前压,集中所有的精力以防我们攻谷。如此,他‘鱼鳞阵’的左右两翼以及阵后将会更加的空虚,利于我们另外的三路人马破阵!这不是他在帮我们吗?”项羽笑道。
“大哥此计真乃好计谋也!”汉斯卫等人纷纷称赞,拍起了项羽的马屁。为了把戏做足做真,又把后边的骑兵往阵前压,给英布造成一种即将展开攻击的错觉。
英布逃入‘鱼鳞阵’中,把让‘鱼鳞阵’往前压的命令下达,接过一个亲兵递过的水囊手颤不停的喝了两口水。也不知是急的还是气的,有口水呛到肺里,巨咳一阵后,他想起一件事来。
项羽只是用了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就破了他的‘锋矢阵’,当然这里边也有‘锋矢阵’里兵卒自己的原因,但已经足以说明项羽兵马强悍的程度,就算今天用的是漠北精兵摆阵,最终也摆脱不了被项羽精兵所破的命运,最多也就多支撑几个时辰罢了。可让英布搞不明白的是项羽明明可以在一冲之下破阵,为何要把兵马分成七个波次来冲击阵型?明明可以在两刻钟内破阵,为何要拖了将近一个时辰?
还有,按照正常的两军攻击打法,如果有机会擒获敌人主将的话,那是要不惜
价擒获敌人主将地。只要把敌人主将拿下。基本上就算完了。敌人哪怕有再多地有生力量,要么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被击的大败,要么在被俘主将地劝说下全军投降。可今天项羽完全有能够生擒他。为何不擒呢?为何要在能擒住的情况下,放他回营?这该如何解释!
英布想,项羽之所以不擒他放他回营有两个原因。其一:项羽太看重他了,怕他宁愿自杀也不投降,于是有意的放他一条生路,希望可以感动他。自动的归降。英布回想了一下自己当时持刀的手势,刀是横在胸前的,离脖子尚有一定地距离,摆的是与敌死拼的架势并非自杀的架势,项羽没理由看错,误以为他会自杀。再说,他英布再重要能有‘彭城’重要,那可是项羽的命根子。项羽岂会为了他而弃‘彭城’于不顾?如果把项羽换成他,他就算杀了英布也在所不惜,重要的是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杀回‘彭城’,杀李信一个措手不及。
英布很快就把第一个原因排除。接着想用什么办法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杀回‘彭城’。自己回逃阵中,两旁高坡上又都伏有弓弩箭手。项羽由正面强攻绝对没有生擒了他逼八万兵卒投降地快。
“所以,所以,莫非项羽另有奇兵,要攻我的后路?”想到此,英布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再联想起自己一直以为的大队步兵到现在还没有露面,更加的怕了起来。
“一定是这样地!”英布站起身把水囊狠狠掼摔在地上,大喝一声。身旁伺候的亲兵不知他为何会怒,吓了一跳。
“他们一定还有骑兵绕过高坡要攻我地后跑,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如何聚起这么多的骑兵,但一定是这样的!”英布喃喃了一句,转身踢了发愣的亲兵屁股一下,道:“传令,所有兵甲停止前进,后阵两万人马变为前阵,左右两边人马各一万保护两翼,仍以鱼鳞阵方式布阵,以防敌人攻我两翼与后阵。”
英布若是在一个时辰之前能够顿悟项羽的计策也不至于会败的如此干净利落,他的令还没传达全军,众兵甲仍在按阵形缓缓朝前移动,英布兵马的左翼已遭到白虎七将所率骑兵的攻击,右翼被朱雀七将所率兵马攻击,后路被玄武七将所率兵马攻击。
三路人马几乎同时的杀到,此时‘鱼鳞阵’尚自在移动,猛然间遭的攻击,顿时大乱。这八万兵甲都是秦亡之后各国临时招募起来的,不说军纪涣散,一个个都还是个刚入伍的愣头青,哪见过这种阵势,简直与乌全之众无异。
眼看敌人杀到,英布不久前所颁布的军纪一个个都忘的一干二净。虽然项羽所领兵马还没有到领会‘车悬阵’威力的地步,杀伐靠的是挤在一起的冲杀,但每路人马都恪守北斗七星阵的样式进形冲击。如此一来,每路人马从局部看,一千骑兵都挤成一团冲击,从整体看七千人马以一千人为一个单位冲击,这其中又暗和了‘车悬阵’的精髓,于是英布兵马瞅着敌军之间有空档,都往空档里边挤,哪有人再去理会什么‘鱼鳞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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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万人马在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如秋风扫落叶般被破的大败,死伤超过三万人。这其中有的是被项羽骑兵所杀,有的是为了挤进空档之中而产生了自相残杀,更多的人则是因为阵形大乱后互相挤压踩蹋,被踩死或者蹋伤。
高坡上的伏兵见下边大乱,自己人被发疯般的楚军肆意残杀,都被吓破了胆,扔掉手中兵器,脱下身上盔甲,悄悄退下高坡四散逃去。
项羽从容的从谷路通过,被挤成一团的溃兵夹在中间的英布看得真切。眼见十万大军就如此被项羽破成一团乱麻,心中除了悔恨就是无颜再见李信的愧疚。想冲过去与项羽拼个你死我活,可兵卒挤的太紧,哪能挤得出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项羽率军一路杀伐过去,对于侥幸存活下来的英布军不管不问,四路兵马汇成一路朝‘彭城’的方向急奔而去。
等到项羽兵马去得远了,英布纠集残军只得五千人马左右,其他的不是死了就是逃得无影无踪。他也无心再去‘萧县’,领着残军就往‘彭城’跑,寄希望于可与李信对项羽形成夹击之势,也想趁此机会立个大功,以弥补这次惨败后所犯下的罪过。
居于‘彭城’的李信对于‘萧县’附近的这场战争一无所知,在英布禀告其驻地发现楚国数百骑兵后,他与张良都误以为这不过是楚国的郡县兵罢了。当派出的探马回报‘留县’与‘傅阳县’并未发现楚兵踪迹后他更加的以为这不过是楚国的一小股郡县兵罢了。
可是,也不知什么原因,直到深夜李信还是无法安睡,右眼皮跳个不停还老是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他走出寝宫,在一道弯延曲折的栏桥上碰到正对月哀声叹气的张良,暂时把这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抛之脑后,上前问道:“张丞相莫非是想家了,竟对天上的月儿叹起了气。”
张良一惊,回头见是李信,拱手道:“大王!臣有种不好的预感,总以为有坏事要发生,所以睡不着觉就出来转转,想散散心。”
“哦!”见张良与自己一样心神不安,李信拉着张良在栏台上坐下,道:“你来说说看!”
“河神发怒前,老鼠都会逃窜。天要下雨前,蚂蚁都会搬家。天下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有一定的征兆,所以臣想……”张良欲言又止。
第五卷 灭楚 第八章 关门打狗
河神发怒前,老鼠都要逃窜。天要下雨前,蚂蚁就下不管发生什么大事,事前都会有个征兆,只要我们细心的观察,是可以从一些细微的东西上发现将要发生的大事!”李信喃喃了一句,就如同在漆黑一片的环境中突然发现一丝光亮,回头盯着张良道:“你的意思是在‘萧县’发现的那一股骑兵是一个征兆。”
“臣不敢确定,但臣心中有此一怕!”张良面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道:“这件事情透着奇怪,当初我们都以为这股人数不多的骑兵肯定是楚国一些县城里的郡县兵。可臣又想了想,像我们在‘九原’刻意经营那么久,每座县城里亦不过十数骑罢了,执行的也仅是传递消息的任务。推此及彼,如果楚国境内的郡县要集中想数百骑,那得需要多少县城的骑兵探马?何况,齐国乱局已成燎原之势,反楚势力严格遵守大王制定的‘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的既定方案,项羽急需得知叛乱的主力究竟在何方,肯定会把楚国境内的所有探马调到齐国,怎会在‘萧县’附近尚留有一支数百人的骑兵?”
在张良说这番话之前,李信不明白自己为何一直心神不宁。当张良把这话挑明之后,李信终于明白自己心神不宁的根由竟在此处,原来从始至终他也在潜意识里怀疑‘萧县’附近出现的这股骑兵。仰着头闭目沉思片刻后,道:“这么说项羽很可能从齐国率大军回来了,‘萧县’出现的那数百骑兵为他打前站来的。”
“臣也是如此怀疑地。可有一事没想通。所以未敢向大王禀报!”张良站起身,在身边捡了块土坷垃,蹲在地上画了三道线。然后分别在三道县上标注了几个县名,道:“根据先前我们地分析,项羽如果从齐国救楚国有三条路可走。其一:他从‘临’经‘琅琊郡’的‘县’,过‘东海’郡的‘南城’抵达‘傅阳’县。其二:他从‘临’经‘济北’国地‘赢县’、‘博阳’,穿薛郡的‘邹县’、‘腾县’抵达‘留’县。其三:他从‘临’出发经‘济北’国的‘卢’县,过‘薛’郡的‘鲁’县。绕‘南阳’湖经‘方与’、‘胡陵’,再杀向‘萧’县。三条路线里,前两条几乎是直线距离,路途短所耗时间也就短,所以我们认为如果项羽来夺彭城,必会在留县与傅阳两县选择一县进攻,把防守力量都集中在留县与傅阳县之间。可,万一项羽舍近而求远。非走这最远的一条进攻路线又该如何?虽然萧县那里集中有英布的十万大军,但项羽手下却有百万大军,英布地兵马如何能挡?”
“我们不光把主力都集中在留县与傅阳县附近,就是派往齐国的探马也都集中在往这两县前来的必经之路上。如果项羽真的舍近求远从萧县攻击,还真是不易探察。”李信顿了顿。接着道:“不过他不会带百万大军前来的,不然这么大的动静探马不可能没有察觉。我想……”
张良等了一会,见李信说完‘我想’之后半天无语,眼睛盯着他画的第三条路线看个没完,道:“大王在想什么?”
“我们入彭城这才几天,项羽得到奏报后就算马上从临派兵出发,凭借步兵的脚程现在最多可能到‘方与’,没理由竟到了萧县附近。”李信道。
“那里所发现地仅仅是几百探马罢了!”张良提醒着道。
“不!按照英布的禀报,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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