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秦川
“杀!”李信从牙齿缝里挤出一个字来。
“嘻!”张良轻轻一笑。
“你笑什么?”
“臣觉得大王不必这样做。大王所以封陈平为军法监察官,是因为陈平的本事而非陈平的品德,大王怎能因为一个人的品德坏而否定他的才能呢?试问大王,现在有一个人如尾生一样有崇高的品德。可是他对我们现在所面临的局势毫无裨益,大王会用他吗?”
李信摇了摇头,道:“那样地话,我用他干什么?”
“臣再问大王,您与项羽的争斗已到了生死关头,战争一天比一天惨烈,如果有一个人能把全军的军纪严明,使我们的兵马如铁榔头一样砸不烂打不散,您会用他吗?”
“当然会!”
“陈平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是否与嫂嫂通奸。又是否贪污了一点钱财,与我们的大业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嗯,我明白了!”李信点了点头,道:“可韩敬、周勃等这班大将都忌恨陈平,如果不责罚的话,我怕这班大将会……”
“韩敬等人跟随大王已久。行事难免以大王亲信自居,自是看不惯陈平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举动,因此要置陈平于死地。而周勃、樊哙这些从汉军投过来的将领,一直都松散惯了,哪受得了陈平从严治军。于是两班人马联手要除掉陈平,大王是任由这些将领跋扈,还是要灭一灭他们的傲气,就不用臣再多说了吧!”
“哦!”李信把头向上仰了仰。这时,门外传来陈平地声音,道:“护军中尉陈平求见大王!”
“进来吧!”李信声音宏亮的让陈平进入大堂,看着直跪于殿下的陈平。道:“各路将领都来告你,说你不仅干出与嫂嫂通奸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还以护军中尉的身份收受贿赂。当初你在魏国不得意,在西楚又不得意,打算投我时却被刘邦擒住封你一个小官。刘邦败于我,我并不因降将的身份而隔阂你,尽我所能重用你好让你施展自己地才能,你就是这样来回报我的吗?”
“与嫂嫂通奸的事,臣不欲多说!”陈平浑身一颤,脸已被痛苦所扭曲,虎目含泪道。
看着陈平一脸的不愤与痛苦,李信心想这里边一定有着曲折动人的故事。或许就跟韩敬一样,哥哥早死他对嫂嫂也充满情意,可迫于世情的压力始终不敢迎娶嫂嫂。韩敬克制住了自己,与嫂嫂保持了距离也赢得了名声,而陈平却没能克制住自己,得了一个坏名声。
过了一会,陈平把自己的情绪克制住,接着道:“臣在魏国事奉魏咎,魏咎无容人之量,对于臣的建议从不采纳,因此转投西楚。项羽用人唯亲,对外人从不信任,只信任自己地同宗或者有裙带关系的人,臣这样的外人除了被埋没并无第二条出路。听说大王有容人之量,漠北蛮荒之地更是在大王的治理之下欣欣向荣,可惜地是在投奔的路上被刘邦抓到,不过终以降将的身份被大王所用。
我投大王时是一个赤条条的光棍,从刘邦那里领到的俸禄全被当作胜利品所缴获,虽然贵为前锋将领现又被封为护军中尉,可这大半年的时间除了跟随大王南征北战就是忙于替大王做各种各样的事情,没得过一点的空闲,甚至连大王赏赐的宅子都不知在何处。该领的俸禄也不知是有人故意叼难还是没到发俸禄的日子,至今没有看到一个大钱,如果臣不贪污的话,简直连一天也活不了。
这些都不算什么,问题在于不管臣是否收了贿赂,可臣从没因为收钱而徇私枉法过,我想这也许是那么多将领控告臣的原因吧。现今,既然有将领指控臣,那臣就请大王定夺。如果大王觉得臣还有用,大王就继续用臣。如果大王觉得臣没有用处,那就请大王准许臣弃官还乡,那些钱财都在臣的屋时,请大王没收。”
陈平一气把话说完,伏在地上深深的叩了一头,跪直身盯着李信的眼睛不闪不避。李信觉得实在有些愧对陈平,并没有人扣留陈平的俸禄,而是自造秦国的反来,关于大臣的俸禄发放兵卒的军饷发放,他都是按照秦制的一年一发放执行,像陈平这种没有干够一年的大臣官员,确实还没有领到俸禄。
“这事……你为何不跟我说?”李信道。
“大王日夜操劳的都是军国大事,此等小事臣又如何敢开口?”
“你不是曾为将军吗?每次战胜的缴获都按比例让你们抽取,你没抽取?”
“臣抽取了,但是帐下的那些兵卒们大多也未曾领取到饷粮,所以臣都给他们分了!”
“真是难为你了!”李信下榻,把陈平从地上扶起道:“那些收受的贿赂,我就当赏赐赏给你了,另外再赏你黄金千两,今后就不用再收贿赂了。今天,经你这么一说,也给我提了个醒,从今日起,俸禄与军饷改为一月一发,从今往后所有的兵卒与将领再不用为钱而愁了。”
“大王英明,臣谢谢大王了!”陈平又跪在地上叩了一个头,道。
“你今后,对于千长往下的责罚斩杀不用再向我请示,这就退下去吧!”李信道。
第五卷 灭楚 第十八章 粮草无忧
陈平又封赏又放权,李信觉得这一下足以震住韩敬、领,心中高兴,满脸含笑的看了张良一眼。这时又想起萧何奏报关中三郡遭受大灾的事情来,笑意凝结成一块寒冰,长叹一口气,道:“你说,关中三郡出现如此大灾该怎么办?”
“是啊!”张良点了点头,手捧着萧何的那道奏令,细细的看了一遍道:“每斛粮食卖万钱,这可是划几十两黄金一斛,难怪百姓们要互相谋杀而食,如此高的价格臣这个当丞相的都买不起何况是普通的百姓?这些囤积居奇,卖以高价的奸商实在该杀。”
“奸商们该不该杀,这是后话。刚才你说粮草乃小事一桩,说来听听该怎样解决大军所需以及赈济百姓的粮食。”李信脸色更加冰寒,两道眉毛都结在一起。如果军粮的事情无法很好的解决,他只能放弃与项羽在此对决的计划,撤回关内。
“唯今之计只能用军粮来赈灾了!”张良抬起头,道。
李信还当张良会想出什么样来的妙计来,谁知张良说出来的还是用军粮来赈灾。他更加不喜,道:“这还用你说,我不知道要想维持关中三郡的安定需要用军粮赈灾?项羽咄咄逼人,大战一触即发,使用军粮赈灾,必将导致‘阳’会战的大败,更会使韩信驻脚不前,如此一来什么都完了,动用军粮我是绝对不会同意地。”
“大王息怒。且听臣把话说完。”张良道:“臣所说动用军粮,只是动用军粮的一部分,能够维持关中三郡百姓一月之用便可,不会影响到大王与项羽的决战。”
“不会影响到?怎会影响不到!维持一月之用?你可知维持关中三郡百姓一月之用所需的粮草将会占到我们军粮的三成往上,这么多的粮食能不导致军中粮草供应不足?再说,就算撑过了这一个月。接下来该怎么办,关中三郡没有粮草食用还不是接着大乱?我不同意!”李信摇了摇头道。
“只要大王能答应供应关中三郡百姓一月之用,臣就敢拿脑袋保证关内局势趋于平稳,而且绝对不会影响到大军粮草地供应。”张良道。
所储存的军粮,满打满算只够出征的大军数月之用,如果赈关中三郡之灾的话,军粮仅够大军一两月之用,是无论如何不够三军耗用的。见张良说绝对不会影响到大军粮草的供应。,本来已打算退军入关一面固守一面赈灾的李信道:“哦,说来听听。”
“巴、蜀、汉中三郡土地广袤人烟稀少,那里官仓殷实足够关中三郡的百姓食用,顺利渡过此次地大灾。可惜,出巴蜀三郡的道路崎岖,运送粮草的车马又稀少的可怜,致使巴蜀虽有余粮却无法解关中三郡之灾。如果大王能够下道命令,让关中三郡受灾无粮的百姓迁往巴蜀三郡,既可解了百姓受灾之苦。又可填实巴蜀三郡之地,开荒扩土,使巴蜀三郡变得如三秦之地一般成为天下的粮仓……”
张良说的太好了,李信忍不住就想起身击掌而歌。不过,正如张良所说的那样,要想把关中三郡的百姓迁往巴蜀。最少得给每个迁移的人一月口粮,仍会将军粮出现一道缺口,势将影响好不容易才与项羽展开地战争序幕。
“你说,发给他们一月的口粮又不会影响军粮的供应,这话怎讲?”李信道。
“韩信已在‘夏阳’附近集结,退之则影响士气,臣觉得应该全力保障他们的军粮供应,让他们打过黄河去。实现大王的筹划。”
“保障了韩信军粮的供应,我们军粮地供应就会成了问题,你的意思是让我把此处的大军重拉回关内吗?”
“不!”张良摇了摇头,道:“‘阳’是个伏击与决战的好地方。这也是大王为何以二十多万兵马而无惧于项羽近六十万兵马的原因。因为缺粮而把大军调回关内,一来项羽可能追击我军使我军大败,二来也丧失了绝好的战胜项羽的机会。”
“你说的我也明白,可兵马无粮,这仗如何打?”李信苦笑一下,道。
“大王还记得敖仓吗?”
敖仓,就在‘阳’西两三百里之外,李信曾在那里打过一仗如何不记得?他点了点头,张良道:“敖仓所以叫敖仓,那是因为这里曾是政战六国时地一个粮草中转站。秦统一六国之后,这里也就失去了价值逐渐成为一县,自陈胜吴广起义后,大王与率军出关,此处又成为军事要塞,四处的粮草源源不到的流到此处,然后供应到秦军各部。此时,离秦亡不到两年,这里应该还留存有大批的粮草,如果大王派人马占领此处,然后疏通‘敖仓’至黄河地粮道,粮草足够大王数月所需。”
“我怎把此事忘的一干二净?”李信伸手拍了拍额头,道:“不过,项羽入关时曾在此地停留,如果敖仓无粮呢?”
“大王常说做什么事情都应该两手准备,怎么忘了陆贾临走之时曾告诉大王城东的任家屯有大批的粮草,为何不在任家身上想想办法?”
“任家?”李信两眼射出凶光,道:“那个姓任叫清的老头,实在不识抬举,我三番五次派人前去征粮,并愿以高出市价的三成买粮,可那老头软硬不吃,竟敢不卖给我一粒粮食。我真想派李敢他们趁夜扮作强盗抢他娘的,还没动手呢也不知哪个事先透露了消息,申阳跑到我处劝说道任清是‘阳’遗老,有学问不说在河南国名气大的很,深得百姓的爱戴与豪强的尊敬,如果我要是得罪了他地话。在‘阳’呆不了一天,更别谈与项羽决战了。”
“也许他是在等大王亲自上门拜见?”张良道。
“他哪来那么大的面子?”李信怒喝一声,转瞬又
:“不管他面子是否够大,可他手上有粮,看来我真一下。”
“典客大人食其求见。”堂外传来亲兵悠长的喊叫,李信与张良相视一眼。张良道:“回来的好快,看来魏豹是不愿降了。”
“不降也好,正愁没人开刀呢?”李信冷笑一声,道:“传。”。
::灰尘的脸上划出几道深浅不一地沟壑。
—
“魏豹怎么说,可愿意降?”李信问道。
“臣无能,魏豹不愿降?”食其道。
“为何不愿降?”李信道。
“魏豹说大王目中无人态度傲慢。是一个没有真本事的人,被项羽打得连连败退。他说跟着大王这样的人没有前途,就连再见大王一面也不想见!”食其道。
“罢了!”李信摆摆手站起身道:“本念在他随我一同攻打‘彭城’的情份上想留他一命,谁知他却一条道走到黑宁愿往鬼门关闯。你去‘平阳’时,也是韩信在‘夏阳’集结大军的时刻,不知魏豹有何措施?”
“韩信早已放出消息,说要强渡黄河。臣离开西魏时,魏豹亦赶往‘薄’,准备迎击韩信渡河大军。”食其道。
“数月之前,我们趁魏豹大军在外的时机曾在‘临晋’渡河奇袭‘蒲’。这一次。魏豹是学乖了,不等韩信渡河就赶往‘蒲’防御,看来是打算跟我们决一死战了。他集结了多少人马,使用谁为大将?”
“魏豹征集全国壮勇,得兵甲近二十万,启用小将柏直为大将!”
柏直这人李信认得。是魏豹的姑表亲,今年不过十七岁。前次随魏豹一同攻击‘彭城’时曾经见过几面,此人可谓初生牛犊不畏虎,满肚子草包又看不起天下的英雄,总以为自己有多么地了不起。李信道:“什么?他敢用柏直为大将?为何不用老将周叔。”
“周叔曾替大王说过几句好话,魏豹心中厌恶,因此不用!”食其道。
西魏国内如果真要找出一个有本事的将领,拔拉拔拉也只有周叔算是个人物。见魏豹不用老谋深算的周叔而用一个草包小将柏直,李信心中大安,笑道:“看来韩信这次能讨个头彩了,西魏兵的左右先锋将领是谁?”
“左先锋冯敬。右先锋项它。”食其道。
“冯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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